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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晟风说做就做,隔天就跑到观日峰上,对长缨枪说:“本教主不日将离教办一件重要的事,这一去恐怕要一段时间不能在山上。山上不可一日无主,所以决定让你暂时扮演本教主,直到本教主回山。”

长缨枪目瞪口呆地指着自己:“我……扮演教主?”

高晟风瞪他:“怎么,你有意见?”

长缨枪脸色古怪地变了几变:“属下不敢,可是属下怕办不好。教主要离开多久?”

高晟风道:“半年到一年吧。你放心,你该怎么做,本教主在这段时日里会详尽的教导你。而教务不用你管,右护法会把一切处理好的,你只要装个空架子,不要在人前露相,引人猜忌。这不难吧?”

“呃……”长缨枪问道:“那左护法呢?”

高晟风立刻瞪圆了眼睛,长缨枪只觉一股巨大的气势压迫过来,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惊惶地垂下头去。

高晟风道:“左护法怎么了?你跟左护法关系很好?你想要他怎么样?你想报那半个馒头之恩是不是?你打算以身相许是不是?”

长缨枪瞠目结舌:“我……教主……”

“哼!”高晟风一拂袖:“这次的任务左护法要跟我一起离山,想叙旧情你就省省吧!”

长缨枪一头雾水,不敢再开口。然而他这样,到了高晟风眼里,却成了默认。

高晟风痛心疾首地训斥道:“现在就开始训练你!先从站姿开始,你那什么站姿,胸挺起来,屁股,脖子伸直,你看看本教主有你这么没风度吗?王者之气,你懂什么叫王者之气吗?你看看本教主,好好学一学!气死我了,你到底哪里跟本教主像啊?”骂完以后,自己愣了一愣。时隔六年,当初的确是他模仿成长缨枪,一举一动和声音都尽量向他靠拢,可是六年过去,两个人其实早已不同了,从相貌,到气质内涵,几乎谈不上什么相似。

长缨枪委屈地说:“属下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观日峰上,如何装得像教主呢?”

高晟风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又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你看看你自己,那是什么表情,又憨又傻,你看看本教主,顶着你那张傻脸,本教主也是严峻肃杀,人见人怕的!把眼睛给我瞪起来,嘴巴闭上,凶一点!”

长缨枪瘪瘪嘴,努力摆出一个憨憨的凶狠的表情。

高晟风又把他好一顿臭骂。

高晟风在观日峰上教了他两个时辰,勉勉强强教会了他霸气外漏的站姿,心知此事急不得,说好让他自己先练着,明日再来继续**他,便下山去了。

到了九霄阁附近,便瞧见卢雅江正在半路上晃着,一见他来了,卢雅江竟然脸红了,慌慌忙忙跪下去:“教主。”自从上一回高晟风无比温柔的对待他,还抱着他睡了一夜之后,他对高晟风的恐惧消除了一大半,又找回了十五六时的感觉。实则他自幼呆在山上,心性单纯,他身边的人都很冷漠,谁待他好一些,他便会记在心里。对于高晟风,先前的仇怨只要高晟风一个笑容就能化解。

高晟风此刻看到他,心里突然想到,如今的长缨枪和自己是大相径庭的,即便卢雅江心里装着长缨枪,有朝一日他遇到了真正的长缨枪,大概也不习惯,说不定,便不喜欢了。这样一想,他的心情就不错,对卢雅江也继续保持温柔,道:“你起来,随我进去坐坐。”

进了九霄阁的院子,高晟风让人送来一碗刚洗好的绿葡萄,一颗一颗的,好像翡翠一般晶莹剔透。他把卢雅江抱到自己腿上,柔声道:“你剥葡萄给我吃。”

然而卢雅江却僵着没有动。他想起那天那少年给高晟风剥葡萄的情景,心里便难受,也许自己在高晟风的心里和那少年是一致的。

高晟风倒不是真的想吃葡萄,便没有上心,道:“雅江,有一件任务我要派你去做。”

卢雅江道:“什么?”

高晟风便将月见草的事情与他说了。

往常若是卢雅江接了任务,是不会问缘由的,然而这一次,他听说月见草加金环蛇胆能解百毒,不由得心念一动,问道:“教主要月见草做什么?”

高晟风摸着他的眼神咂咂嘴,道:“救你父亲。”

卢雅江大吃一惊。自从尹言告诉他他才是韩江之子后,他满心困惑,又去找尹言问了一次,然而尹言嫌他问得太多,冷冷一句“该你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就把他打发了,他从此不敢再去问。直到如今听高晟风说起,他才知道韩江并没有死。而关于韩骋的事,卢雅江不敢对高晟风说,也曾找尹言说起过一次,尹言毫不在意,让他忘了此人,他不敢忤逆,从此韩骋这人就只存在他心里,他不敢再对任何人说起。

卢雅江犹犹豫豫地说:“我听说韩……父亲中的是逍遥散功单,这毒不是无解的么?”

高晟风道:“月见草与金环蛇胆能解百毒,这毒自然也能解了。”说完,他便观察卢雅江的脸色。卢雅江的眼神动荡,心里想着韩骋。然而虽说此药能解,韩江有尹言和高晟风帮他保命,那韩骋可会有这么好的命?月见草如此难取的东西……想到这里,他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高晟风微微一哂,道:“这件事先不着急,我听右护法说,你最近在练枪?”

卢雅江乖巧地应了一声。

高晟风道:“练得如何了,给我看看。”

于是卢雅江从他身上下来,取了一柄长枪,起势之后,耍了一套梨花枪法。高晟风看着很是惊奇。想当初在谷水崖下,卢雅江的资质还被他很是嫌弃了一番,可今日看见卢雅江舞枪,那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高晟风不知道,卢雅江的发挥极不稳定,时好时坏,今日这发挥算是极好的。

高晟风看到一半,也跳起来取了把枪,与他过招。他一手封去,卢雅江身体的柔韧性极好,下腰闪过,同时手里的枪挑开了高晟风的枪锋。高晟风转手扫他的腿,卢雅江跃起,举枪劈下,高晟风后退了一步,卢雅江的枪砸到地上,柔韧的枪身弹了起来,卢雅江顺势一招往他的腿刺去,高晟风跳出战局,示意停止。

高晟风问他:“这几招是右护法教你的?”

卢雅江摇头:“我自己悟的。”

高晟风沉吟片刻,道:“不错。”起身进屋,不一会儿拿了一本出云刀法出来,丢给卢雅江:“看来你是有这资质的。回去这段时间你试着练练刀法。”

卢雅江收下秘籍,道:“好。”

高晟风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渐渐把自己的烂脸又变了回去,说是找到了一味好药,把练功弄烂的脸给治好了。

高晟风每天都上观日峰调|教长缨枪,顺便公报私仇,一个月的时间把长缨枪给折腾的奄奄一息。不过他的训练也初具成效,只要长缨枪挺起背板起脸,还真有几分肃杀的感觉。

高晟风给长缨枪的脸稍稍做了修饰,他这么多年来化妆的技巧已经练得炉火纯青,稍一摆弄,就把长缨枪的脸弄得跟他一模一样,挑不出半点错来。为了检验自己调|教的成果,高晟风让打扮好的长缨枪去找尹言。

长缨枪进了凌云居,喝了尹言一杯茶,与他说了几句话,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尹言突然用力盯着他瞧,而后微微一笑:“不错。你去把教主找来吧。”

长缨枪走出去,没一会儿,高晟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得意地笑道:“尹叔叔,你觉得他怎么样?”

尹言道:“蒙蒙普通弟子足够了。”

高晟风道:“除了尹叔叔的火眼金睛,谁还认得出来?这样就足够了。”

尹言道:“那卢雅江呢?”

高晟风道:“卢雅江也要跟我一起去取月见草。我不会给他们接触的机会的。”顿了顿,又有些生气地说:“那个蠢货,就算冒牌货睡到他**他也不会认出来的。”

尹言一笑,不置可否。

卢雅江练了一个月的刀法,高晟风来验收他练功的成果。

他先使了一套迅雷刀法,只见他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刀中八法,使来行云流水,一时间刀光大盛,刀气所过之处,枝桠削尽。

高晟风不可思议地问道:“这是你一个月练下来的成果?”

卢雅江点点头。

高晟风道:“先不说你的内力和刀气,我当年练到这个程度,也用了半年时间!”他抿了抿唇,也提起一把阔刀,道:“来,我跟你过几招。”

高晟风的刀法大开大阖,胜在气势,卢雅江遇锋芒则规避,遇阙漏则迎上,胜在速度,两人过了十数招,高晟风渐有些急躁,刀上倾注五分内力,一刀斩下,卢雅江闪身规避,高晟风反手掠过,卢雅江不得不握刀迎上,只听砰的一声,霎时间火光四射,卢雅江手里的刀被震飞出去。

卢雅江收势,眼睛亮亮的,雀跃道:“教主技高一筹,属下心服口服。”

高晟风沉吟片刻,道:“你使得刀法,与我给你的秘籍不大一致,你是怎么练的?”

卢雅江道:“我一开始拿着教主给的刀法练,却迟迟不得要领,我就弃了秘籍,自己凝神苦想。我脑海中闪现出从前交手过的一人,他的身形、刀法,他在我脑中越舞越快,最后我灵感忽来,拿起刀,就将那人的刀法使了出来。”实则他一开始脑海中浮现的是韩骋用刀的样子,然而到了后来,那人仿佛已不是韩骋,用的是一套他根本就没有见过的刀法,他脑海中又多了一人与韩骋对战,两人见招拆招,打得如火如荼,越打越快,最后他自己也忍不住拿起了刀将那一套刀法使了出来,竟是如鱼得水,酣畅淋漓。

高晟风万分吃惊。他自己擅使百家兵器,他原本自以为自己学得这么快就已经是武学奇才的境地了,然而他却从未到过卢雅江所说的境地,能够无师自通。从前他自觉已是天下第一,便去问尹言,尹言却告诉他,他不如当年的韩江,那时他还不信,认为尹言偏心,可如今看到卢雅江,他却有些相信了。难不成武学的天分还能遗传的?

高晟风肃然道:“嗯……不错,你再练练,还有进步的空间。”

卢雅江开心地笑了笑,将刀收起,高晟风道:“你去山上的温泉等我。”

卢雅江脸一红,应了一声,走了。

高晟风摸摸下巴,他心里希望卢雅江真的是个武学奇才,能够到达出神入化的地步。可是又有些害怕有朝一日卢雅江若是超过了他,他会再治不住他。想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反正先欺负够了再说。”得意洋洋地哼起小调,取了换洗衣物,往温泉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六门试要考,哭着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