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白叶觉得奇怪，反复试了几次之后，还是如此。
“无油能燃，还无法熄灭？”
他真是发现这座石台四处充满古怪，无论是石像，还是油灯火焰，都超出了他的认知。
试探了一盏灯火之后，白叶相继走到剩下几盏，也纷纷将它们熄灭。
可结果一样，都是复燃。
“难不成这火焰是靠燃烧道气维持的？”
忽然之间，他的脑海里边萌生出这个念头，因为夜墟楼的灭祭，正是如此！
燃烧肉身，身上便会燃起黑红色的火焰。而且火焰可以一直燃到肉身消失。
若是石台的蓝火，用燃烧道气来解释，似乎一切就变得通畅起来！
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它是怎么做到这样的？
难不成是油灯有古怪？
白叶有了这个新发现之后，决定重新好好研究一下这六盏油灯。
可正当这时，一名老者拄着拐杖，缓缓地从石像后边走出。
“小伙子，不用看了，你是看不出来的。”老者语气沧桑，像是走过许久岁月一般。
白叶猛地回头，探查的状态被这一言打破，脸上变为忌惮之色。
老者的接近，他居然是一点都无察觉！
还是对方开口，他才反应到老者的存在！
“不知前辈是谁？”
白叶向后退一步，白夜在掌中出现，反手握紧。
身上飘出黑红色的道气，齐天境中期的修为释放开来。
他已经全面做好对敌的准备！
老者见他这幅样子，笑了笑，原本前行的脚步也顿住。
“小伙子，不用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
“难道你能从我的身上感觉到杀意吗？”
白叶确实没有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丝恶意，而且老者的笑容也很和蔼。
可是其诡异的出现，让白叶不得不防。
“前辈究竟是谁，能否告知晚辈？”
白叶自认为凭借自己的神识，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瞬间接近他，修为至少要达到求道境以上。
而眼前的老者，他却是感觉不到对方的修为！
“小伙子，要不你猜一下，我到底是谁？”
“我看你还挺聪明的，能够猜出圣火是靠燃烧道气维持，难道就想不出我是谁吗？”
老者乐呵呵，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晚辈那般慈祥，说话不急不躁。
给人的感觉，像是看过沧海化桑田，经历过千帆过尽，如今已无事情能让他惊起波澜。
白叶见对方的脚步一直停在原地，没有前进的意向，内心的担忧略减一点。
不过白夜依旧被握紧在手中，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前辈所言的是，你的身份与石台上的物品有关？”
“对，没错。”老者点点头。
白叶转头看向四周，石台上除了石像，蓝火油灯，也再无其他。
莫不成老者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他的脑子里边忽然出现这个想法，不过很快便被否决。
地面上都平平整整，没有一点被钻破的痕迹。
而且如果老者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话，必定会有声响，他也肯定会有察觉。
“不是从地面上出来的，难不成还是穿破虚空过来的？”白叶的内心暗想。
能够穿破虚空的强者，修为起码也要到求道境的后期。
因为他看不出老者修为的深浅，所以这一点也并非不可能。
“咦？不对。”
俄顷，白叶似乎注意到一点，从一开始，他就很好奇油灯的神秘，可刚刚却被忽略掉。
可能真的是这油灯有古怪！
“前辈，能否告知一声，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只要知道这一点，白叶大概就能推断出来。
只可惜，老者摇了摇头，并不想告诉他，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去猜。
“这......”
白叶有点无语，他不知晓老者如此做的意义何在。
难道是在给他指一条从未踏上过的道路？
“前辈，我斗胆一猜，你是凭空出现的，是吗？”
白叶目前的线索也只有这些，既然老者不愿相告，那也只能赌一把。
“也可以这么说。”老者没有否认。
“那么，你应该跟这六盏油灯有所关系吧。”
“没错，不过你知道是什么关系吗？”
老者看向白叶的眼神中略有赞赏，显然对他的才智很是满意。
不同于岑家人，白叶对这一方面是一点都不了解，能够猜出，靠的都是他的细心观察。
仅凭这点，老者便觉得他绝对是这个时代的天骄！
“前辈，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油灯的器魂是吗？”白叶试探道。
“不是。”老者摇摇头。
“那是死后留下来的一丝魂念？”
“还不完全对。”
“一缕寄托在油灯的魂念？”
“又错了。”
白叶感觉自己快被老者折磨懵了，明明先前的意思是魂念比较靠近答案。
如今却又说不对。
他真是看不出来老者的葫芦里边，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我猜不出来，还请前辈明示。”白叶放弃挣扎，不想再浪费过多的脑力。
“再猜一猜，猜出来跟我告诉你的感觉会不一样。”
“而且当你自己思考后猜出来，那这座石台的诸多秘密便显露水面。”
老者缓缓地走向石像，伸出手往上边一摸，手里边并无一点灰尘的痕迹。
要么是石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使它不沾灰，要么便是岑家的人都会定时擦擦。
白叶的内心是这么想的。
可是老者接下来的一番话，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座石像伫立在此已经有两百多年的时间，能够一直保持着干净，都是我的功劳。”
“难不成前辈是这座石像的守护者？”
白叶第一时间便想到这一点，可随即便被老者否定。
他摇摇头，眼神里边似在回忆，有感伤，也有仇怨。
“小伙子，我问你一个问题。”
“前辈请问。”
“若是将来有一天，你和你最好的朋友反目成仇，你会选择怎么做？”
老者转过头来，双眸深邃地注视着白叶，很期待他嘴里的答案。
白叶略微思考一阵之后，缓缓说道。
“前辈，此事我觉得你问错人了，因为我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朋友。”
“不过若是这种情况真的出现在我身上的话，既然反目成仇，那就刀剑相向，手里见真章。”
这个问题触及到白叶的盲区，不过他觉得以自己的性格，既然已经为敌，无论是谁，他都会全力以赴。
毕竟如此，也算是对朋友的一种尊重。
“好，说得好。”
老者哈哈大笑，轻轻地拍了拍身旁的石像。
“所以你现在，大概能够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前辈跟这座石像本人是好友，而这六盏油灯，应该就是前辈的本命道宝吧。”白叶应道。
“不错，确实是如此。”
“那你可以说说，我是死了，还是活着？”
老者对白叶的表现十分满意，无论是心思的细腻，还是才智的过人，都比他年轻时要强上不少。
可以说，他认识的齐天境里边，少有人能够跟白叶匹敌。
“这一点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前辈应该是还活着吧。”
“只不过已经不如当年。”
听完白叶的话，老者的气势陡升，刹那间有要破天的趋势。
白叶双眸与老者对视，毫不畏惧和退让，前者锋芒毕露，后者沧桑深邃。
这是属于两个时代的修道者碰撞！
“小伙子，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竟然说我已经不如当年。”
“你知不知道这对一名圣仙来说，是最大的耻辱！”
老者脸色说变就变，气势如汹涌澎湃的大海，席卷向白叶那边。
白叶无所畏惧，身后现出一尊黑红色的人影，手持匕首，往道气巨浪劈去。
轰！
石台中央掀起一场大风，可不知为何，大风扩散到石台的边缘便消失。
就仿佛石台与外面，是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