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一京,你能不能别总是欺负小木了。”从对小石头直呼全名来看,这次小语姑娘是力挺小木的。
她揪着小石头的耳朵把他一顿数落,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上次小木说小语的衣服太难看而闹别扭的时候,小石头毫不犹豫地选择支持他的好兄弟小木,对小语做鬼脸说:“确实不好看。”
从五岁上幼儿园起,三个人一直手牵手上学,争着站中间的位置,到现在,毕业工作后,隔三岔五都要在对方家里蹭顿饭,三个人互相陪伴、打闹二十多年了。年少的时候,他们是一起穿过同款开裆裤的发小,青春的时候,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死党”,是偶尔会互相吃醋的铁兄弟,是每次只要小语一个电话就会在第一时间现身的两个“好闺蜜”。往后余生,哪怕到八十岁,他们也一定是会喊彼此小石头、小木和小语的亲人。讲到这里,或许你以为我在谈某个电影里关于友情的情节,但这就是身边发生真实的故事。
2018年,刘若英电影《后来的我们》热映时,他们三个人看完夜场,走在回家的路上。小语左手挽着小木的胳膊,右手拉着一京的手,说:“如果我还是找不到那个他,那就……”,还没等小语把话说完,小木示意小石头,两人一点头,撒开腿就跑。小木一边猛跑一边转头喊着:“你这么能吃,我才不养你呢。”小石头则喊道:“我才不会娶你呢。”小语看这一次的“威胁”又失败了,只好追着小石头:“站住!反正你说过喜欢我,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关于“石一京喜欢小语”这个梗,是从一上幼儿班开始的。
上学第一天,石一京就被爸妈打扮得像个小少爷一样,一身格纹浅蓝的休闲小西装、穿着很酷的小帆布鞋。刚一到教室,一京就吵着闹着要见刚才在门口见到的那个梳着马尾小辫,长着一双圆溜溜大眼睛的小妹妹。没错,他竟然在那么多家长和同学的教室里大声叫着:“妈妈,我要那个小妹妹。”他嘴里的“小妹妹”就是小语,不得不说,一京撩妹的能力真是天生的。
不巧的是,小语和小木被分到了隔壁班级。爸爸妈妈领着小语走进教室,小语看到小木一个人在玩儿积木,就和他一起玩过家家,后来两人被老师安排做了同桌。至于一京,他吵着不上学、不吃饭,靠着自己耍赖手段,成功地让老师把他调去了小语的班里。没过几天,一京就开始一脸认真、严肃、装作大人模样,用嗲嗲的小奶音对小语说:“我喜欢你哟,我们要在一起很长很长时间,好吗?”结果,旁边的小木气愤地跟老师告了状。
也许,那时候的三个小伙伴还不懂什么是喜欢,但这种缘分让他们走进了彼此的生活。
后来,他们才搞明白彼此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女生喜欢男生的那种恋爱关系。然而,他们依旧被大家看作两人是青梅竹马,一个暗恋陪跑的童话,被带跑偏变成了三个无话不谈的好哥们、好闺蜜的长跑故事。其实也没错,恋爱随时都有分手的可能,但是好朋友认定了就会是一辈子。所以每次一京都拿小语的手调侃:“摸着就像一团肉。”大概只有喜欢的人,牵手才会有心动的感觉,好朋友之间不会有这种感受。
小石头说话不过脑子,但是很仗义,把感情看得很重。三个人一起上私立高中的时候,他会为了小语偷偷翻墙跑到学校500米外的茶饮店买她最喜欢的布丁奶茶,让大家错以为小语成了他的女朋友;他会在食堂每天跟着小木吃一样的菜,一边不情愿地吃一边埋怨:“能不能别总吃这一道菜。”在一京看来,好朋友就是必须一起做很多一样的事情。
小木是三个人中最受“宠”的一个,幼儿园第一天见面时,他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后来大家才知道,小木的爸妈离异且生意很忙没法照顾他,于是家里就请来一个保姆照料他。三个人的家距离不远,每到周末小木都不愿意回家,要么去小石头家里住一天,要么跑到小语家里玩一天。以至于哪次小木没去小语家,小语的爸妈都会打电话问清楚到底为什么没有来。虽然是个男生,但是小木很会照顾人,独立性也很强。他们三个人去各地旅游,从整理行李,预订机票,到做旅游攻略,基本上都不用一京和小语插手。
上大学后,一京去成都学习播音主持,小语到北京读医学专业,小木则跑到了杭州主攻中文。后来,小语回忆大学时光时说,那是一段新的开始,是要学着独自成长,“分开”让他们成了更好的自己,也让彼此在生命中变得更重要。
刚到大学的一段时间,三个人每天都通过微信分享地理位置,一京直播他撩妹的进程,会偷拍人家吃饭的照片发在三个人的群里,连打篮球投进一个三分球也会拍个小视频拿给小木、小语看。小木每天忙着上课和写小说,会坚持每隔两天就给一京、小语打电话。小语每天晚上12点睡觉之前必定给一京、小木上男神速成修炼课。
渐渐地,三个人都有了各自的新圈子和生活。一京最先有自己的社交圈,打篮球,主持舞蹈、演讲比赛,忙得时候多次错过了小木的电话。一京多次不接电话,小木越来越气,再也不愿意打给他。小语也埋怨一京的冷淡,头天晚上八点发的微信,第二天还收不到回复,甚至连她的生日都差点忘记。而小木和小语之间也出现了裂痕,好几天没有联系。终于,气不过的小语在三个人的联络群里说了一句:“既然都不想说话,以后就再也不要说了。”
这条微信消息使以前那么亲密的他们突然充满了陌生感与距离感。一京一个人跑到操场喝酒,他害怕小木和小语再也不理他;小木翻着设为星标的两个人的电话号码,欲播又止;小语则在被窝里哭了不知道几个晚上。每个人的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谁也不肯先说话,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谁也没搭理谁。
元旦前几天,小木实在忍不住了,最先开口说:“我元旦回家,你俩要一起吗?”一京说太远了不想回,小语说学校有事回不去。小木知道,这是他俩心里的气还没有消,所以他没再说什么就一个人回了天津。
每年元旦或者春节,小木都会在天津之眼周围的街道上散步,欣赏璀璨的灯光和夜空的烟花。这年也一样,元旦的街头无比热闹。正当他想坐到街边的长木椅上,电话响了,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木先生,请沿着你右手边偏东的方向步行500米。”小木有点莫名其妙,可当他走到路的尽头,眼泪止不住地流着。原来是一京和小语举着横幅,上面写着:“元旦快乐。”一京冲着小木大喊:“臭小子,说好了每一年都要一起跨,再敢丢下我俩跟你没完。”小木蹲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小语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我们怎么可能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呢?”其实,那天小木刚打完电话说回家过元旦,一京就已经开始准备买机票了。
他们知道,从小父母离异对于小木影响很大,他宁愿在元旦夜晚的街上独行一个晚上,也不愿回到那个空****的家,以前还能去一京和小语的家里,可如果他俩不在,小木就真的只剩自己了。朋友大概就是这样:能明白你最脆弱的地方,就算生着你的气,也还是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跑到你的身边。
像当初约定的那样,三个人毕业后都决定回到天津。目前,石一京成为一名篮球联赛的职业解说;小木在天津开了一家文化艺术摄影工作室,经常跟明星接触;小语则继续在北京攻读医学博士学位,以后要回天津的医院工作。
他们说,以后三个人仍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