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你知道的,这不可能,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可我们才是真正相爱的人,冰蓝,你不要骗自己!我没有,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小兵,我们不合适。
我的内心抽搐着说。
小兵的车忽然开得很快,在夜晚的公路上飞驰,大雨还在不停地下,让人觉得如此绝望和无能为力。
你停车!我要回家!我吼到。
车仍旧在飞驰,我感到紧张,开始变得歇斯底里。
你要怎么样?你到底要怎么样?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一次次地羞辱我?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我只要过平静的生活,你停车,停车啊!!!我只想逃离,这个男子,他让我觉得周身疼痛。
是不是我死了你才会放过我?啊?是不是?是不是?我开始流泪,拼命抓小兵,抓方向盘。
汽车在马路上拐了起来。
停车啊,停车!!!!小兵一直不说话,眉头紧锁。
蓝蓝,你听我说,坐好,不要动,刹车失灵了。
车仍旧在惯性下扭着,我从脚底寒了起来。
还没等我意识过来,一辆卡车鸣着笛迎面飞驰了过来,耀眼的车灯刺得我双眼疼痛。
刹那间我觉得脑海里空了,什么都来不及想,我看着小兵,他也定定地看着我,方向盘狠狠地打向了我这边。
在那一瞬间,三个字划入我的脑海,一个声音不由自主从我嗓子里冒出,我爱你!蓓蓓又拿来很多的照片,那个有着雪狼般神情的男子的照片,我们那么快乐地拥抱在一起,那么肆无忌惮地快乐着。
湖边的、草地上的、饭桌边的,好多好多的照片,还有小兵各式各样的表情,我看着,就笑了。
蓓蓓,原来我曾经这么开心过。
你还是想不起来么?我看见蓓蓓失望的目光。
转醒的时候就像做了一场梦,我腿上打着石膏,好像有什么属于我的东西消失了,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
我努力地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开始恐慌。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走了进来,我大叫,蓓蓓!蓓蓓手里的花撒了一地。
冰蓝,你醒来了,你终于醒来了!你已经睡了一个月了,你不知道,你要急死我们了,真担心你再也醒不过来。
我打电话给萧成,我打电话给萧成,蓓蓓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拿着电话的手都在颤抖。
萧成?我看着蓓蓓,谁是萧成?冰蓝,蓓蓓眼睛睁得无比巨大,你是不是发烧了?没有,到底谁是萧成?我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了,蓓蓓,苏阳呢?还有小舟,他们怎么不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喘着气飞跑了进来,拉着我的手颤抖着说,冰蓝,你终于醒来了,你终于醒来了。
眼里含着泪水。
我吓得抽回了手。
蓓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谁?萧成也用惊讶的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我开始发抖,蓓蓓,他到底是谁?我应该认识他么?蓓蓓忽然问我,蓝蓝,你还记得今年是哪一年么?神经啊你,当然是一九九四年啦。
看着蓓蓓惊讶的表情,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难道不是么?今年到底是哪一年?我到底在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开始狂躁,断了的腿磕到了**,我开始因为恐惧而流泪。
萧成把我按在**,打了镇定针。
医生说我得了障碍性失忆症,我的记忆丢掉了十年。
蓓蓓带来很多很多的照片,她说,你还记得么?我们一起在这里放风筝,你的风筝断线了,还借题发挥地哭了。
我疑惑地摇头。
她说,冰蓝,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萧成了?她拿来我们的婚照,我看到自己,非常美丽地笑着,旁边是那个每天都要来陪我的有着清亮眼神的男子,难道我是他的妻子?怪不得他知道我所有的喜好,可是,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蓓蓓,我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和萧成到底是怎么回事?脑袋开始炸裂般地疼痛。
医生说,不要给她太多的刺激,很多事情,其实是她的潜意识中不愿意想起。
冰蓝,那,你还记得小兵么?蓓蓓试探性地问。
小兵?好像是个很熟悉的名字,可我还是想不起。
我努力地想,努力地想,什么都想不起,我的头又开始疼,剧烈的疼痛。
蓓蓓跟我说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我的过往,我就像听故事一般,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命运,我不相信,什么都不信,而萧成,他真真实实地站在我的面前。
萧成每天来带推着我去散心,他讲很多有趣的事情,但是不怎么提过往。
我问他,我是你的妻子么?他笑笑,并不说话。
我开始着急开始恐慌。
蓓蓓把我推到医院楼下的大草坪上,阳光很灿烂,透过树缝洒了下来,我眯起眼睛,看着天空中大朵大朵的白云,似乎有什么走进了我的脑海,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似乎看见同样美丽的蓝天下,有很多很多钓鱼的人们,我静静地看着他们,然后就会有一张脸孔出现,年轻的,有着雪狼一般神情的男孩子的脸。
我说,蓓蓓,我的脑海里好像总有一张年轻的男孩子的脸,有着雪狼般的神情,你知道他是谁么?蓓蓓看着我,冰蓝,你想起来了么?想起来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