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挤了挤鼻子,哇地放声大哭。
小兵给我整整按摩一个星期。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充满了小小快乐的,我们拉着手,在夕阳里大声唱歌。
有时候,我觉得他不快乐,很不快乐。
小兵喜欢时不时抽烟,在他有心事的时候,我不曾阻止。
他静静坐在那里,烟夹在食指和中指的根部,手掌微蜷,遮住了半张脸,袅袅烟雾后紧锁的眉头让我看着心疼。
有时,我会用手把他的眉头舒展开,他便轻抱我于怀中,头埋在我的脖弯里,什么也不说。
我就会觉得,其实我不是真的了解小兵,他不愿意对你诉说他心中的苦闷。
我只能这样看着他,心疼着。
我依旧在写字,写各种各样的爱情故事、都市生活。
然后在睡觉前读给小兵听。
小兵就说,这个是谁?那个是谁?你给我讲讲。
都是虚构的啦,笨蛋!不是!是!就不是!就是!然后,小兵就死死吻住我。
我这是怎么了,连你虚构的人物都会嫉妒。
小冰说,嫁给我吧,冰蓝,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会离开我。
傻瓜,怎么会呢?而且,哪能这样求婚呢?连花都没有。
小兵忽然翻身下床,风一样地卷了出去,我听见他摩托划过夜空的声音。
外面在下雨,天有些冷,我的心揪了起来。
小兵再回来的时候衣服已经全湿透了,额头上滴着水,怀中却抱着一捧鲜艳欲滴的玫瑰,这是小病第一次郑重地送花给我,而且是玫瑰。
我的眼泪忽然就涌了上来。
连忙给他擦着身上的水。
冰蓝,嫁给我。
他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从贴心的口袋里摸出一只银雕的戒指,很是精致。
太晚了,只能买到这个,以后给你补大钻戒。
我带着哭腔说,我要50克拉的。
好,只要你不怕手被别人砍掉。
我不怕,我要戴出去,人家准保以为是块玻璃。
贪心婆子。
小兵一把把我抱到**。
一夜之间,所有的花都耷拉下了脑袋。
早上起来,我对着花瓶,百思不得其解。
小兵灰溜溜钻进洗手间,半天没出来。
死猪头,你给我出来!我对着洗手间大吼。
里面静悄悄的。
你出来不出来?一、二……桄榔,洗手间的门打开了,小兵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囔囔着鼻子对我说,不管,反正你已经答应嫁给我了。
谁答应你了?你!没有!有!就没有!就有!反正你要当黄脸婆了,哦哦哦哦。
我冲上去,狠很咬了小兵一口。
不得了啦,谋杀亲夫啦!小兵夸张地大叫。
那些花还耷拉着脑袋,一根根铁丝从花茎里伸出,支撑着花朵蔫了的大脑袋。
我容易么我?小兵哭丧着脸,人家花店都下班了,好花都卖完了,能弄到这些已经不简单了,幸亏我冰雪聪明。
我啵地在小冰的脸上啃了大大一口,弄得他满脸口水。
小兵带我去见他的朋友们,见人就开心地说,我老婆,冰蓝。
我红着脸踹他一脚,美得你。
小兵的朋友里有个叫阿三的漂亮女孩子,有美且诱人的嗓音。
小兵常常带我去跟他们打牌,他们喜欢玩梭哈,就是香港电视里那种赌博的游戏。
我喜欢小兵赌博时的镇定,他左手搂着旁边的我,右手翻牌,很平稳,即使牌很烂,也能平静地跟对方玩心理战术,果断镇定。
我仰脸看他时,会问自己,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男子?他让我在安全不安之间摇摆不定。
每次赢牌,他都会在我脸上嘬一下,不会大喜,也不会大悲。
接着,我就能看到那个美丽女孩子脸上闪过的一丝失落。
小兵是这样的一种人,有时候我觉得他像个孩子,可有时候我觉得我根本不了解他。
他会在喝醉的时候强忍着把我带回家,然后吐得一塌糊涂,还要坚持去洗澡。
他有轻微的洁癖,与我一样。
然后倒在**就不醒人世,第二天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觉得他的意志其实是很强大的。
小兵的音乐室生意越来越淡,有时候他们会去酒吧唱歌,我就在家里等着,直到他回来才能入睡,已经习惯了他在耳边均匀的呼吸。
通常小兵回来时已经很晚了,我就在沙发上蜷着,他会把我抱到**,轻轻地吻着,然后说,对不起。
捂住小兵的嘴,我知道他开始为不能给我安定的生活而懊恼了。
他不愿用我的钱,小兵的骨子里透着些大男子主义。
他是这样的人,就算口袋里只剩一千块钱,如果遇到特别的日子,他也会用六百块买给我礼物,然后用四百块跟我去吃去玩。
接下来的日子再去努力赚钱。
那段日子是清苦的,却是我至今以来最开心的日子。
小兵写不出满意的歌,开始烦躁不安。
我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静默看他一支一支地吸烟或者没完没了地疯打游戏,很专注地转移着注意力。
偶尔我会去听他演奏,很晚很晚,小兵将摩托开得很快,飞驰在宽阔无人的马路上,我紧紧地抱着他,我想对他说,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我想,他能听见……第十二章爱情的另一张脸ERIC看着我,眼里充满笑意,闪着特殊的光辉。
他对我的关心,其实我早已知道。
灯红酒绿的世界里,我警惕如猫,装傻则是最好的办法。
一点的风吹草动足以摧毁我一世的英明,办公室里的蜚短流长,孰敢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