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老冰,你可以叫我冰姐。
冰姨好,您看起来实在不像冰姐。
于是,小兵的脚又遭了一次殃,这次是真狠,小兵痛得脸扭成了晒干的橘子。
小兵的结论是,永远不要去惹女人,尤其是穷凶极恶恼羞成怒的女人。
我给了小兵一个得意而又浅薄的微笑,转身就走。
听见小兵在身后喊。
恶婆子,下次踩人别光往一只脚上踩,没一点人性,天理沦丧啊。
活该!第二次见到小兵,是在一家叫做角落的酒吧里,我和蓓蓓去腐败,顺便去看看有没有帅哥可泡。
蓓蓓总是以无奈的修女自居。
我们两个把腰肢扭得一片繁花似锦的景像,挑逗着众多贪婪的目光。
少有的放纵,通常,我和蓓蓓是写字楼里循规蹈矩的所谓白领,各位手下留情的话,还可以称为丽人,好满足一下我们小小的虚荣心,但是千万不要指望我们是淑女。
我说,蓓蓓,你表面上一淑女,骨子里就一**。
蓓蓓哈哈大笑,花枝乱颤,大喝,错,我表面明明是一修女。
我和蓓蓓,越来越肆无忌惮的两个丫头,嘴上强硬油滑,骨子里却相信并渴望爱情。
蓓蓓目光四处乱瞟,一副饥渴状。
你个死妮子,不要这么盯着人家,很容易被认为是第三产业者。
我说,自己也不忘用余光到处打量。
蓓蓓骂我一句,虚伪,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我就不信这地方能钓得金龟婿。
唔,那是,金龟不是左拥右抱就是跟家里数钱呢,哪有这工夫瞎泡,充其量就是那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在这儿巴望着能遇到点小艳遇来点一夜情的。
居然没有一个看得顺眼愿意搭话的,我和蓓蓓开始寒碜在场的广大男同胞。
忽然,传来了很美妙的歌声,原谅我用美妙来形容,我实在找不出别的词来了,是齐秦的那首《渔人码头》,我很喜欢的一首歌。
往台上望去,顿时傻了眼,那美妙的歌声居然出自于那个总是带着邪恶表情的小兵。
很动听的嗓音,他说,我不是乐队的歌手,只是借这个宝地把这首歌送给美丽优雅的冰姨,谢谢她对我的关照。
我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脚,侧目间,那个俊朗又带着些颓废气质的男子向我走来,他眉毛搞挑,一脸的坏笑和挑衅。
蓓蓓把嘴张成了O型,我呆若木鸡,瞬间,鸡毛竖起,活脱脱一武装斗士。
然后看见此帅哥对着蓓蓓大抛媚眼,眉毛狠不得挤到腮帮子上,一副没见过美女的寒酸像。
然而,更让人失望的是蓓蓓,O型嘴巴一直就没合拢过,看着小兵眼都不眨一下,我心里暗骂,一对狗男女。
美女,能不能借你手机用用,我的手机没电了,小兵冲我伏下来,胳膊撑在桌子上。
帅哥,我甜腻腻地笑着,借你手机当然没问题,只要不是打给你自己,这种游戏也太小儿科了吧?想要号码还不明说。
我一把抓起蓓蓓撂在桌子上的手机,拿去用吧,别客气,狠狠地打啊。
蓓蓓对我怒目而视。
我乘机滑下舞池,佯装不见。
余光扫去,蓓蓓跟帅哥说得不亦乐乎,还挺认真的小样儿。
我心里又暗骂,哼,一对狗男女。
回去的一路蓓蓓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嘴巴一直保持着O型状态。
怎么?没见过帅哥啊?我还真没看出来,就你这点儿出息劲儿,整一花痴。
我拍蓓蓓的大脑袋。
你们好像以前就认识啊?前些日子,看钓鱼的时候遇见过,不会吧?小妮子,芳心大开啊?吃醋啦?蓓蓓瞪大眼睛,恶狠很地说,看我劈了你!小兵开始经常来找蓓蓓,难免与我一番的唇枪舌战,男人能刻薄至此也真是功德无量啊,不过,跟我斗,你还嫩,我是谁,无往不胜冰雪聪明的冰蓝,从小因为自我保护就学会了刻薄,天生一副刺猬的嘴脸。
蓓蓓就常常说我,真好像前辈子欠了你什么,对你好还要受你数落,天生一副刻薄嘴脸,活脱脱一个曹七巧,没良心的东西。
我就奸笑,咱不跟你一般见识,识时务者为俊杰。
小兵跟蓓蓓越混越熟,甚至混到了我们的小窝里。
我说蓓蓓,你TNND真没原则性,咱们不是约法三章不能把小姘带家里么?蓓蓓瞪我,你脑子里污浊浊都装得什么?有没有听说过纯洁的友谊?我说蓓蓓你以为你还十七八岁呢,还相信男人女人之间会有纯洁的友谊?羊入虎口了都,你还在为光荣献身而努力。
知道哥哥妹妹背后的引申字眼么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蓓蓓啐我一口,一个大大的沙发靠垫凭空飞来,砸得我七荤八素。
你们两个还真般配,我嘴里挤出一句,都不是省油的灯。
小兵成了家里的常客,从此蓓蓓再也不用被我逼迫着不情愿地扎上围裙跟油烟奋斗了。
就这点来说我还算是满意,要么早把小兵赶出门去了。
不过,就连吃饭都是一场战斗。
我要夹什么,小兵都要快一步伸出筷子去,而我本身用筷子就不是很灵光,于是四只筷子在盘子里面打架,谁也别想放进口去,饿得我两眼直冒火,没办法,谁让咱们是寄人篱下。
后来,我一手拿叉一手拿筷子,拿叉的手就时刻准备着向小兵的猪蹄插去。
再后来,干脆饭一上桌就赶紧把菜往碗里拨,然后捧着宝贝一样把碗捧到自己房子里去吃,刚好,眼不见心不烦,免得看见小兵给蓓蓓夹菜自己心里还酸酸的。
如此可恨,为何我的心里竟会犯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