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不该做些什么?求生之中透着对死亡的恐惧,生活之中透着对诸欲的贪焚,这是人性。
人和一切动物无有区别,为欲所驱使。
般若波罗蜜,一切可说一切不可说。
小小的躯体在宇宙洪荒之中不若是流沙一枚,相互拥挤的沙子却不是一体的,所以人和自然一样不团结。
从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也是个不快乐的人。
收到卓手写的信,因为冰蓝喜欢。
很洒脱的字,在老式的泛着墨香的信纸上。
每每拿着卓的信坐在午后的阳光下读,心里便会一阵阵的温暖,尽管,字里行间偶尔会透露出一丝的倦意。
卓开始写诗,因为冰蓝喜欢。
卓说,认识你之前,我从不知道自己还能写诗,还能写文章。
卓写了很多很漂亮的诗,而我,独独喜欢其中一首名叫《后山》的,无论我在哪里,都会想,卓是否会挥笔丹青,为我勾画一轮意想之外的后山。
也因了这诗,我决定,离开这个已经熟悉且留有许多回忆的城市。
后山从来没有认真爬过几日里有些松散惦着那儿的草草花花沿着满目的绿微有些困倦不见风吹树影挥笔丹青曾许诺为你画下一幅后山月于秋愈感高洁水与智相和怀仁天下又怎能抚琴悦于百鸟没有砍柴的人在这里驻首没有流水夜初上明灯山影如魅无人猫鸣若泣张开爪牙的风欺凌于孤鸿将她的痛苦远播后山意境中的剥离初始于清静于心无风无树无月后山意象之外一堆野火没有开始烟逝于来的时候冰蓝,你不能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你现在所有的一切。
蓓蓓,一切都还能再有,可是他只有一个。
你中邪了,冰蓝,别忘了,他有家室。
可是他们已经分居,他们之间没有爱情。
男人的话你也能相信?尤其是这种老狐狸,你记住,一个可以抛开结发夫妻的人也会抛开你,蓓蓓怒发冲冠。
不,不会,而且他不老,也不是狐狸。
我怒道。
对于卓的信任,我从未动摇过。
冰蓝,你过了玩这种感情游戏的年龄,收手吧。
蓓蓓的语气放软,你欣赏的不就是他的聪明睿智么?若真是聪明人,又怎会下如此大的赌本去预付未知,况且你也不是贤妻良母的料,亏你还自诩冰雪聪明,这点都想不透,真是猪头一只。
知道什么叫结发夫妻么?不要以为见缝插针那么容易。
蓓蓓,我没有玩游戏,你知道的,我的心早已经死了,谁救活了它,它就是属于谁的。
别的,我不在乎。
你会后悔的,如果说和小兵在一起是个悲剧,那至少你们是两败俱伤,至少你们中间的是爱情,现在,你就是飞蛾,火只是在乎那种被追随的刺激,才不在乎会不会烧疼你。
我甩上门,不再跟蓓蓓争执。
把自己甩在松软的大**,很快,我将离开这里,离开这张我喜欢的大床,离开这里已经熟悉的一切,离开蓓蓓。
我不忍。
蓓蓓在沙发里蜷着,把自己扮成一受伤的小鹿,极度不开心,看到我陪着笑脸出来,转手扔向我一个坐垫,你去死吧,死了也没人管!不知好歹的东西。
俨然一老妈子的语气。
蓓蓓是我惟一的亲人,我知道,她是从骨子里疼着我的。
晚上,一遍遍地听梁静如的《勇气》--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放在我手心里你的真心如果我的坚强任性会不小心伤害了你你能不能温柔提醒我虽然心太急更害怕错失你十年悲观主义的花朵第六章悲观主义的花朵果摊上吆喝着的男子,豆腐西施,路边摇着蒲扇晒太阳的老人,时间一凝固就是一天,望着青石路板出神,石板已被目光看穿,不好意思起来,泛着淡淡的光。
也许,石板里就那么脱脱地走出一个活人来。
仍是那年的样子,那年的光景。
就是这样的老街,有时让我想到越南,想到西贡,想到杜拉斯和她的情人。
离开了才知道,原来适应是那么的难。
我没有去卓的城市,聪明如冰蓝,怎能让自己去面对任何一种尴尬,无论是卓给予的,还是其他任何人。
我记得曾经对卓说,干脆我去你那里吧,得到的回答是含糊其辞,这辈子,不会再有同样的问题。
而卓,如果不能和我在一起,我将永不踏上他所在的那块土地。
在离卓不远的城市里,租下了一套老屋。
我是一只为爱情流浪的小猫,从一个城市的身上爬到另一个城市的身上,不知疲倦。
老屋在老城的中心,很老的城市,很老的街。
破旧的自行车三轮车吱呀吱呀地拧着。
窄窄的石板巷子,深的,暗的。
偶尔,街上会传出胡琴的声音或是谁家老留声机的唱片声,细细的,心都提了起来,千回百转地绕着,丝丝环环地扣着,细到让你心疼,然后忽然消失,留你的心悬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