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的流逝更让齐陵虚弱。
见月雅琪不在喝血,齐陵立马扯下一块布条裹着伤口。
“只要月雅琪还活着,保持理智应该还没问题。”
齐陵看着自己的伤口,擦去月雅琪嘴边的鲜血。
看着用鲜血润色的嘴唇,齐陵深吸一口气,舔了舔拇指的鲜血。
虽说有血腥味,但齐陵却毫不在意。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喝自己的血。
红眼睛会随时随地的出现,齐陵很清楚,要是守不住底线,他迟早在这里堕入邪道。
这里蛊惑人心,加之身处困境,红眼睛更是会在合适的时候出现。
“守心门,观天纹,冰清玉心.....”
齐陵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齐家冰心诀。
这门元术在这短时间以来,不知道被齐陵念叨了多少次。
过去认为这门元术只是单纯的辅佐修炼,让自己安静下来。
没想到成了当下自己救命的手段。
可当他念到第三十遍的时候,齐陵再也撑不住,坠落高空。
体内鲜血流逝过多,意识模糊,还要保证月雅琪不会受到影响,实在太难。
齐陵昏迷前,双手运转,用为数不多的元气护着月雅琪,送到封门石前。
而他自己则是因为元气枯竭,彻底昏死。
嘭!
齐陵的身体在崎岖的山壁上来回碰撞。
眼看要落入深渊,却不曾无意识的右手用力,让他跌落在广场边的坑洞里。
一只手耷拉在前面,距离吞噬人的地面,咫尺之遥。
红眼睛又出现了,看着奄奄一息的齐陵,冷笑道:“可惜,你还是要死。”
不在理会齐陵,红眼睛彻底消失。
从这天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外界.....
距离遗迹踏寻遗迹过去差不多六个月的时间。
很多人还在说着当初的事情。
而要说最可惜的,自然是那些大势力的少主。
就连圣武都葬身其中,就连祝宗,连玉宗,乃至是雷振宗的人都死伤无数。
虽说现在说起来已经索然无味,但回忆起来,还是可怕。
有些只到第一层就退出来的修者暗自窃喜,可他们却在出来之后的没几天,离奇暴毙。
这导致很多想要去询问遗迹内部情况的人,最后无功而返。
如今还活在世上,并且没有出事的,只有一个人....鹤立武馆,鹤圣。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不仅没受到影响,甚至还活着。
就连天宗的两人也在出来之后的第三个月,突然变得痴傻。
有人说那里面有着诅咒的力量,更是为遗迹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而黎阳镇齐家....
有人去看过,齐家祖祠里,多出了齐陵的牌位。
齐家祖祠有齐家人看守,是绝对不可能荒废的地方。
而何家的人从遗迹传出消息后,也是对齐家的行为,有了很大的改变。
据说是何燕临死前的消息,好像说了有关齐陵的什么。
何家自那日之后,便是和鹤立武馆,一起护着齐家的祖祠。
作为齐家的死敌,旧罗家自然没办法动摇。
更何况每次旧罗家要出手的时候,暗地里总是会有很多的力量阻挠。
有人推测出,这是齐陵甚至是齐家为了保护祖祠,临走之前留下的手段。
至于这股力量是什么,连旧罗家也查不出来。
久而久之,齐家祖祠也就没人敢惹,就连旧罗家也选择视而不见。
旧罗家在遗迹里也损失不小,旧罗灵和带着几大天骄,一个都没有回来。
如今黎阳三大势力里,还活着的少主只有一个鹤圣。
鹤立武馆....院落里。
断掉一手一脚的鹤圣坐在摇椅上,头发凌乱。
摇椅微微动弹,一阵风吹过,吹起黑白交杂的长发,宛若看见迟暮之人。
从遗迹出来后,他就再也不像是过去那驰骋四方的年轻人。
很多人都来看过鹤圣,那些都是他昔日好友。
当他们看见明明二十出头的鹤圣,却满头华发时,都不敢相信。
过去的鹤圣意气风发,谁敢招惹?
可如今的他却.....
鹤圣终日抱着齐陵给他的补天石剑,让鹤立武馆的人很担心。
每当有人要去动那把三尺长剑的时候,鹤圣都会像是发了疯的一样乱叫。
鉴于鹤圣这样的情况,凡是要见面询问遗迹情况的,都被鹤丈和共叔挡了回去。
站在廊道上,共叔站在鹤丈的身后,叹息道:“圣儿他已经这样好几个月了。”
共叔是看着鹤圣长大的,膝下无子的他,对鹤圣极为照顾。
可自从鹤圣变成如今这乱发糟糟,双眼无光的样子,心里很担心。
鹤丈摇头叹息:“我已经跟鹤圣娘说了,过几天带他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休养。”
寻遍周遭所有的医者前来,都说鹤圣是靠着那把剑吊着命。
甚至还有人说,一旦长剑离身,鹤圣必死无疑。
如果不是担心这样的事情会被发现,鹤丈必定取下那把剑,带着他四处求医。
“齐陵护住了他的命。”共叔叹道:“齐家祖祠那边....最近有些平静,我们武馆的人是不是也该撤回来?”
虽说好几次都有人要对祖祠动手,但好在有何家和武馆合作吗,都没有得逞。
只不过每次去纠察,都发现是旧罗家的人。
如今旧罗家也安静下来,守着祖祠的武馆弟子,也没有必要待在那里。
“....我们欠齐家的。”
眺望齐家祖祠的方向,鹤丈摇摇头:“齐家一日不回黎阳,祖祠的人就一日不能撤。”
共叔抱拳弯身,表示明白。
虽说鹤圣这样让人揪心,但总比死在遗迹里,尸骨无存的好。
当初回来时,鹤圣说那把剑是齐陵给他的。
对于鹤圣和齐陵的交情,所有知道的人,都没有怀疑鹤圣所说的真假。
更何况还有人想从鹤圣身上得到消息,更不可能让他因为一把石剑的离开毙命。
鹤圣娘从里屋走出来,手里端着药汤。
只见她满脸担忧,但却什么都没有,鹤丈快步走过去。
“我来吧。”
接过药汤,吹着汤药,一勺一勺的送出汤药。
鹤圣像是傀儡般,只知道服用汤药,没有丝毫的动静。
共叔和鹤夫人站在一边,面容枯涩。
可就在汤药见底时,鹤圣抱着石剑的右手指微微动弹。
他的眼底也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