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八回 假乞化戏弄两县差 真外甥毒打老娘舅(1 / 1)

续济公传 坑余生 1374 字 2个月前

话说李龙、王虎把老丐情形禀明了贾知县。金仁鼎在旁听得真切,晓得这一定是济公作怪。贾知县此时心里却糊涂住了,以为两个差人要想赖例行的规则,故意说得这样,心中又贪恋那庙中一定总有些存款,就想借此进庙去搜罗一番,所以把济公这两个字通身都忘掉了。当下听两差说明,大喝道:“放屁!皇城脚下那有这无法无天的人?候本县去查个明白。”随即就着亲随传轿班伺候。贾知县此时真个利令智昏,连带来的一卷详文供单等情都记不得要了。转身向金仁鼎说了一句;“我们马上再会。”掉头就上了轿,转眼之间,已到了大成庙门口。此时外面天色已黑,远远那些站闲的还站了一个圈子,在那里说黑话。差人们自然是预备着灯笼的了。贾知县远远的便下了轿,分付差人巨慢些前进,自己想杂在人众里面先看一看,究竟是一个什么老丐?及至走进人丛,却然乌漆踏黑,就间或有一两只过路的灯笼,也是看不清楚。但听那人对着大众,就把铁珊同金仁鼎谋害悟真,以及铁珊在万秋园怎样死法,后来金仁鼎同贾知县什么串头,在那里仿佛那说书先生说果报录一般,委实有声有色,演说了把大众听。但那说话的口音觉得是熟识得很。心中想道:这是一个什么老杂种,弄在这里卖报本,那里是悟真清得来的吗?也罢,我预备这一个知县也不做了,单要把这个老杂种拖下,鞭他一千至八百,刹一刹我的气。想罢,便转身出外,招呼了差人亲随,这才灯笼火把烘烘的向庙中走来。

那些站闲的见本官到来,自然是让开一条大路;那老者更妙得很,才听说老爷到来,他依旧还向那门槛上一坐,两手蒙住了脸。知县走至近前,用手上扇子敲了他一敲,他忙把衣袖一挥,将一颗头蒙得是密不通风,贾知县那知就里,便向差人道:“你们拿一条链子,代我把他锁进庙来,单看他怎样利害!”说罢,便走进庙去,仍然到了客堂。好在庙中的蜡烛多得很,日间的公案还息得好好的呢。知县当即坐下,因两边没有多人,连抬轿的轿班,都叫得来架一架势。不言贾知县在庙中怎样。且言李龙、王虎奉了知县的话,叫把这老丐锁进庙去。二人眉头一皱,又不敢回个不字,就连铁链立时也没处去办。王虎想了想道:“你在这里看住那老忘八。我有一个主意,老爷既到了这边,本坊乡保也该来听听差,他们屋里这样东西一定是有的。我且去走一趟是了。”王虎说罢,匆匆就走。顷刻之间,王虎一手拿了链子,后面乡约、地保都赶得来了。王虎向李龙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跑到老丐后身,弄了他一个冷不提防,套着就走。这也奇怪,此时那老丐忽然乖巧异常,比拉的条狗子还要驯善些。进庙没几步,转身向王虎深深一揖道:“请教公差,这是一个什么地方,老拙犯的是什么罪?老拙也堂堂的还有个五品前程,三品封典,这根铁链系在颈下似乎不派。请两位公差照看一些才好。”

看官,你道这老丐因何先前那样利害,此时又这样平和?其中有个原故,这老丐并不是个叫化子,姓钱单名叫个通字,号叫济人,却就是贸知县嫡亲的母舅。本是钱塘的籍贯,幼年学的是搁笔穷。怎么为叫“搁笔穷”呢?就是州县衙门刑、钱两席的师爷。这钱通中年一边很走华容,州县之中没一个不慕他的名头。不论什么案件,他这笔头下说叫人死就死,说叫人生就生,详办出去是不作受上司参驳的。自己也捐过一个同知,儿子现今实缺汉阳知府。但他笔下虽好,不无有些有心冤屈人的地方,六十岁上就得了一个疯病,时发时愈。这日钱通在汉阳衙门里面忽然疯病大发,闹了叫人沽酒买菜,高粱绍兴不算事,必要黄泥壶盛的才吃,醺鱼腊肉不对味,还要狗肉才好。听差的可敢同老大人违拗吗?只得照样办到。他遂左手提壶,右手拿肉,跑出衙门,到了土地祠里,见睡了一个叫化子,把两件破衣服脱在旁边。他送坐在地下,把自家的衣服脱去,把化子的衣服着好,连鞋袜通身卸尽,赤了两脚,拎了酒壶,哎着狗肉,疯疯颠颠一顿溜,忽然到了这大成庙门口。至于打王虎、李龙,诉铁珊的案情,要论钱通他一件都不晓得,他都是糊糊涂涂的。这句话也不必我做书的交代,一的是济公有心把他弄得来,拿贾知县取闹的了。所以到了贾知县到庙之后,济公另有布置,便离了他的身,所以钱通的疯病也就慢慢退了。到了才通人事,忽被两个公差用铁链将他拖了就走。他却摸不着头尾,所以对公差这样说法。王虎同李龙一个头上凿个窟窿,一个满嘴牙齿脱落,心中恨他不过,反转用劲的也不顾他颈下疼痛,拖了就走。

一直到了客堂前阶沿之上,李龙报道:“禀老爷,老化子已经带到。”说着便用力?趿饲?ㄏ蛳乱还颉<种?刈?谏厦妫?虢紫掠幸徽啥嘣叮?质堑乒庵?拢??ㄓ质亲诺囊簧砥埔拢?豢醇?紫率谴嗟囊桓隼夏甑慕谢?樱?赐蛲蛄喜坏骄褪亲约业哪锞恕5??ㄔ谙旅娉?峡矗?岩桓黾种?乜吹们迩宄????镁褪亲约业耐馍?亍G?ㄒ豢矗?蒙?婀郑?拖胝酒鹄瓷锨叭ト锨住2涣霞种?夭偶?怂??闹邢氲溃核?谷栉业牟钊耍?衷诿碇邪盐仪?ξ蛘媲樾涡?┐笾冢?挥傻钠??铣澹?膊晃仕?拿?眨?炫陌复舐畹溃骸昂么蟮ǖ囊桓隼显簦【尤幻晔庸俜ǎ?谷韫?睢N乙膊还芩?裁唇凶霭耸?皇苄蹋?忝乔掖?野颜庳讼氯フ扑?话僮焱罚?缓笤傥剩蓖趸ⅰ⒗盍??到兴?嵌?郑??倒?ㄋ匠穑?南禄断膊还?K婕醋吡讼氯ィ??貌辉??牌ふ疲?咳司屯氏乱恢槐〉仔??亚?ǖ耐贩⒁话雅ぷ。?晃逡皇?谋闶?鹄戳恕G??钡檬怯性┪薮ι欤?脖愦舐畹溃骸安恍⒌难陨?〉ǜ掖蚱鹉锞耍?旆戳耍√旆戳耍本痛寺畈痪?凇<种?啬抢锵?谜媸悄锞耍?晕?饫县ぬ炙?那桑?裢庥衅??ㄗ优牡糜ο斓摹R话俅蛲辏?故呛却颉?

就在这歇手的时候,钱通究竟是一个懂公事的,心中想道:我必须如此,才得明白!打算既定,两人差人掉一掉边,恶狠的又要动手。钱通便一蹶站起,指着贾知县道:“阿秃,你可是今日认真想要你舅舅钱通的命吗?”贾知县听见阿秃同钱通两个名字,心中大吃一惊,才晓得打的委实是自家的母舅,忙喝差人住手。心中暗道:怪道我在庙外前听他说话的口音是熟得很呢!但他此时可算已是个老大人,在汉阳任上纳福了,因何开成这样一个叫化子的形像,又因何特意来此同我作对呢?其中定有曲情!一面想着,一面便拿住烛火,出位到阶下,就钱通脸上一看,虽然被那鞋底上的泥、嘴里的血弄得是不成个人模样,两个老嘴瓜又红又肿,同一挂不曾灌过血的猪肺一般。但那个大致情形尚还认得出,果然是自家的娘舅。两人一见,委实是哭又哭不得,笑又笑不得,你也不能怪我,我也不能怪你。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那庙中到处灯烛辉煌,只见一个小沙弥走进客堂向贾知县道:“贾老爷,我家老方丈济公和尚,请你老人家合那一位被打的娘舅姓钱的一同到方丈里面吃酒去呢。”贾知县一听,格外吃吓。再朝娘舅一看,这一种褴褛形像,怎样走得出去?心中正然画算,又不晓得还是吃酒的好,还是不吃酒的好?忽然一个道人一手拿了一双鞋袜,一手捧了一身衣服,也匆匆走至客堂。毕竟这衣服拿进客堂是给那个穿的,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