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万家灯火

至从林丹丹学会经营淘宝后，拖小菀找人刷单，先是说尽管刷，刷完之后再结钱，后来听说价钱太高，也没刷太多销量，她暗地里怀疑小菀在其中也有抽成，虽然有些不情愿，到底把钱还给了小菀。但是她找的货源并没有认真勘察，售价又高，店铺有生意之后，伴之而来的投诉和退货也多了，没赚多少钱已经一大堆烦恼，有的时候还赔钱，她找小菀诉苦，小菀不想多待见她，也是说自己投诉和退货也多，很正常。于是她又把店托给自己的妹妹打理，自己则偷懒照顾孩子。

这一天，她带着孩子和小表妹去肖霏霏家做客，肖霏霏的孩子已经会走路了，两个人大谈孩子经。肖霏霏看林丹丹的小外甥女穿着皮裤，粉色兔毛马甲，还有镶着钻的蝴蝶结皮靴子，说道，“你的小表妹打扮得可真时髦。”

“孩子嘛，她妈妈就喜欢把她打扮得时髦，这衣服可贵了。”林丹丹说道。

“就是啊，现在的孩子就要富养，要不然一个个跟没见过世面似的，以后怎么出去混。”肖霏霏说着见女儿摔倒了，立马冲上去抱着女儿，“哎呀，我家彤彤疼吗，疼吗，走累了吧，妈妈抱抱！”说着把女儿紧紧抱在了怀里。

林丹丹问，“你婆婆没在家？”

肖霏霏脸一黑，说，“哼，忙着照顾她家小外孙呢！”

“怎么，关系不好？”

“哼，都说做父母的疼小儿子还真不错，我这房子，好歹我老公也出了一半，他们倒好，给小儿子在深圳买了一套，小儿子一分钱没花！见她小媳妇生了个男的，更加疼了，这几天小儿子回来，哪还会来我这，天天巴着伺候那一家呢！”

林丹丹叹了口气，安慰地说，“唉，你也别想太多。”

肖霏霏生气地说，“我老公还好，就是他妈，好歹我也是个大媳妇吧，就算是个女孩，好歹也是外孙，疼得跟什么似的，天天炖补的给小儿子一家吃，我们有什么！”

“不是你老公工作比较好吗。”

“那又怎么样，我老公会赚钱就要吃亏吗，见我生了个女孩，态度更不如先前了，什么东西，以为真是我妈啊，要不是看在我老公面子上，早和她翻脸了，还说我一天到晚在家没事，怎么不帮我带下孩子呢！有好的尽往他家送，我几次说我老公还不肯，真是没用，被自己父母这样看不起！”

林丹丹一个劲说着，“你忍忍吧。”

过了一会，肖霏霏把女儿哄睡着了，便抱进了房间，她走出来又和林丹丹唠家常。

“小妹妹，吃点心吗。”肖霏霏拿了一块饼干给林丹丹的小外甥女，又说，“叫什么？今年几岁了？”

小表妹接过点心，大大地鞠了个躬，笑着说，“谢谢阿姨，我叫林博雪，今年8岁了。”

肖霏霏乐着笑道，“真有礼貌，她在哪里读书？”

“那个重点的。”林丹丹接过话。

“哦，博雪读一年级了，家里你最喜欢谁啊？”

“我最喜欢我弟弟！”

肖霏霏笑道，“为什么？”

“因为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喜欢弟弟！”

林丹丹笑着说，“全家把他弟弟当个宝，那个小祖宗顽皮得不行呢。”

肖霏霏问，“他家不是很有钱？”

“就是啊，都在他那个爷爷身上呢，他爷爷最疼他弟弟，整个家族都围着那个小祖宗转呢。上次打碎了一套好几万的茶具，都没说什么，她妈妈倒是气的到死拿起鞋就要打，愣是被他爷爷奶奶拦住了，还说‘这有什么，明天买套新的不就好了，又不是买不起’。”

“天呐，那小祖宗可真会玩。将来整个家业都是他的了。”

“可不是嘛，将来遗产少不了他的一份！”

两个人默默地喝着茶，肖霏霏突然笑了，林丹丹问怎么了。

肖霏霏说道，“以前我们学校那学霸郑雪儿你可记得。”

“记得，那时候我可羡慕她了！成绩那么好。”

肖霏霏笑道，“听说她在后街开了个小商店，人人都在说着呢，你有空去看看。”

“这么厉害！不是离婚了吗？”林丹丹问道。

肖霏霏只是偷偷笑着，“你有空去看就对了。”

林丹丹还疑惑着，肖霏霏的女儿哭喊着，林丹丹便起身说，“你去哄你女儿吧，我带他们去别处转转，啊，走了，拜拜。”

“诶，好吧，有空再来坐啊。门你帮我带上就好，谢了。”

林丹丹抱着他儿子，领着小外甥女就朝小菀家去了。

小菀开了门，见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就问，“这孩子是谁家的，长得真可爱。”

小女孩又生硬地鞠了个躬，笑着说，“阿姨好，我叫林博雪。”

小菀牵着她的手，笑道，“你好，进来吧。”

林丹丹把儿子抱在软垫上，小菀冲着茶，又去冰箱拿了饮料和点心给林博雪，林博雪又鞠了一躬，“谢谢阿姨！”

小菀心想说不用这么拘谨，可是怕孩子还小，解释她也不懂，想来也是她教育中的一种，不好去说她，便默默笑着。

“小菀，你这套茶具我上次看了在外面都找不到，真好看，能不能托你那同事买啊？”

“这个，好像不太可能，听说是她旅游的时候买的，估计这边没有。”

林丹丹便只能作罢，一边喝茶一边抱怨，说完肖霏霏和她婆婆的不和睦，又在感叹自己生活的不易，小菀也只是在一旁点头听她说着。

“阿姨，再过几天是教师节了，你说买什么送老师好？”林博雪问道。

小菀想了一会，本来想说心意最重要，自己亲手做的也行，林丹丹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傻啊，看你同学送什么你就叫你妈买什么不就对了。”

“哦，对啊。”林博雪默默地点头，自言自语地喝着饮料，“我们班的冯小宝送了一束玫瑰花给我们数学老师，我叫我妈妈也买束玫瑰花。”

小菀问道，“现在还在流行送礼啊。”

“那是，他弟弟那幼儿园的家长，有钱的都送一整套化妆品呢！她妈妈有时候去化妆品店，也会带一盒送给老师。不这样，那些老师怎么上心啊，收了礼平时他儿子犯错，老师也不敢打不是。”

“什么？一整套化妆品？”

林丹丹不屑地说，“平时送吃的也有，还有首饰呢。逢年过节都送。”

小菀惊讶地说，“那些老师也收吗？”

“怎么不收？不收家长还怕呢，硬塞也要送。收个一次两次也就习惯了。有的老师还明目张胆要这要那呢。”林丹丹不屑地说，“那幼儿园读的都是家里有钱的。”

“那幼儿园我没怎么听过啊，好像也不是重点幼儿园。”

“等你生孩子你就知道啦，他家虽不是重点的，可是教的多，小学拼音数学加减乘除都在教呢。等我儿子大了，我也送他进去。”

“这对孩子好吗？这些都是上小学才教的吧。”

林丹丹笑道，“这有什么，这里幼儿园都这样，不比教育水平，环境再好，上了小学，接受能力比别人慢，那些老师哪里会管他，下了课就走人。你想他要是去了小学，成绩接受能力都比别的小朋友慢，这做家长的脸上挂不住，小孩心里也难受不是。再说了，现在说查，禁止幼儿园教拼音算数，教育局的来人检查那些幼儿园都是有收到通知的，一撤掉那些教材二送个红包就糊弄过去了，谁真管这事啊，都是做做样子，谁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再说了，我听她妈妈说，有些重点幼儿园转进去读的，那些幼儿园老师都说笨的不行呢。”

小菀不解地说，“这不是大人在竞赛吗？教育方法对孩子也很重要，这么早就学这些，幼儿园就得释放孩子的天性，培养他们的观察力和兴趣，学习自理能力。”

“什么教育方法，在中国行不通。中国是什么，论学习成绩的，成绩不好，没戏。”林丹丹逗着自己的儿子，“再说了，现在能有几个父母有时间带小孩的，都是扔在幼儿园里。这孩子大了，顽皮，你看现在的幼儿园星期六都在读书呢。”

“不是休星期六、星期天吗？”

“唉，你真是老古董！”林丹丹笑道，“现在的父母，有没钱的，有买了房没还清房贷的，有为了不在家面对公婆逃避家务劳动的，两个人都在工作，哪有时间带孩子。有钱的，也乐得把孩子扔幼儿园里，她们自己有更多的私人时间聚会逛街到处旅游。有些幼儿园，暑假寒假还有托管的呢，自己带孩子多累，扔幼儿园里有教知识还管饭，管照顾小孩，多好！”

小菀心里一惊，不过也没说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也和林丹丹想的不一样免得到时候又说自己老古董。

小菀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了，我要去买菜了。”

林丹丹看了看时钟，“我跟你去吧，我要买点菜呢。”于是她抱起自己的儿子，小菀穿了外套，牵着林博雪就出门了。

走到门口，林丹丹想起了肖霏霏说的，就和小菀说，“听说郑雪儿在后街那开了一家小商店，我们去看看吧。真厉害，听说她之前离婚的呢。”

小菀疑惑地问道，“郑雪儿，后街，离这不远，不过偏僻了点，也顺路。”

“她啊，我听说她亲戚说，他们家攀高枝，现在被人赶出来，原来抢了个女儿，后来又还给那家人了，说的赔偿费现在都没付给她。”林丹丹说道。

“这我倒是不知道。怎么被人赶出来了？攀高枝？”

“唉，还不是拖亲戚介绍了个有钱人，是搞建筑的，一家子都靠老母撑起来，老父身体不好，家里有个大儿子，隔没2个月就结婚了，听说婚礼都没摆，简简单单就嫁过去了。后来，听说是那个老母太刁横了，她受不了，偏偏老公是个十全大孝子什么都听老母的，她受了气老公也不信她，后来和她老母吵架，老公经常应酬喝酒出轨了，还拿她打工赚的钱花，最后连生活费也不给还打她，气到她带女儿回了娘家。”

“那家人没找她？”

“唉，压根没有，还要和她离婚，她老母手里拿着他们的结婚证和出生证不肯还，最后她为了女儿的户口问题，实在没办法了，哭着还给他们家。到现在听说被那家人耍了，赔偿费都拿不到。”

小菀气愤地说道，“这家人简直猪狗不如！连女儿都不留给她!”

“那老女人就是不让她家好过啊。找了妇联，没上电视谁管这事，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找律师那家人那么有钱，估计也打不过。真是可怜。”林丹丹说道，“哦，快到了，在哪啊？”

林丹丹来回看着，“这里没看过开什么商店啊？才几家店而已。”

正说着，她们走到一见大门面前面，林丹丹朝里面看了下，走在里面的正是郑雪儿。林丹丹走进店里，抱着儿子捂着嘴笑，她没有和郑雪儿打招呼，而是瞪着眼睛看了店里，难怪肖霏霏要叫她来看呢，真是倍有喜感。

郑雪儿奇怪地站起来，她脚下穿着高跟鞋，走到小菀和林丹丹面前看了看，小菀连忙打招呼，“雪儿，好久不见。”

林丹丹还捂着嘴笑呢，她太惊讶了，“唉哟，雪儿，这就是你的店啊，嘿嘿。”

郑雪儿显然有点尴尬，小菀连忙说，“你开多久了？”

“几个月了，我想，······简单刷下墙，进些货来卖。”郑雪儿不好意思地说道，她拿了两只椅子给小菀和林丹丹坐下，又拿了一张儿童椅给林博雪坐。林博雪高兴地再看商品，她对林丹丹说，“姨，给我买发绳，我要送给老师！”

“叫你妈买给你！”林丹丹白了她一眼，她抱着儿子，嫌弃地扫了一下店里，又装腔作势地跟郑雪儿说道，“依我看，你这店得从里到内装修一下！还得买些高档点的货架，摆满了生意才好！”

“哦，我只是在这里试开一下。”郑雪儿不好意思地冲着茶，显然她知道林丹丹此行不怀好意，也不想多和她说。

林丹丹在店里买转了一圈，惊讶地说，“哟，你这店里还卖进口的啊？”她拿起来了一罐饼干，说，“这个超市都有卖，特便宜，才3.5一盒，你卖多少，哟，这价钱也太高了。”

郑雪儿说，“超市那种是假的，国内产的，吃了容易粘牙，口感也不如这只好。”

“哦，是吗？”林丹丹放下又看了其他的。

小菀站起身挑了几样零食，说，“正好家里没零食了，你这有我就不用走远了。帮我算下。”

林博雪缠着林丹丹买饼干，林丹丹看了一会，骂道，“真是的，知道了，买一盒饼干，回家要和弟弟一起吃，不准自己独自吃了。”

“知道了，谢谢姨。”林博雪拿着饼干，开心地笑了。

小菀和林丹丹略坐了坐就走了，林丹丹一路笑着，“哈哈哈，刚才真是憋死我了，真是太寒酸了，跟杂货铺一样，哈哈哈，难怪霏霏叫我来看看，要是我才不会这么开店呢。”

小菀没说什么，只是心里暗暗骂着林丹丹。

“你没看到，刚才我们坐在那，根本没人进去买，哈哈哈，怎么开在这里，哈哈哈，我看来往的人也只是在看笑话罢了。”林丹丹还说着。

小菀买了菜就借口走了，没理林丹丹。

晚上杜若回来，小菀坐在电脑旁上传新品。

杜若洗完澡就坐在小菀旁边，帮她按肩膀，“你怎么又是一整天？休息一下吧。”

“没事，中午林丹丹来，我都没上呢。”

“她怎么又来，没烦你吧。”杜若急切地问道。

“没有，老公，你坐下。”

杜若把小菀抱起来，“还是你陪我去客厅看电视吧。”

杜若抱着小菀，开着电视，小菀依在杜若怀里，叹道，“杜若，唉，看来我真是老古董了。”

“怎么了？”

小菀把今天发生的事和杜若说了一遍，又说，“我本来是想叫那小孩自己做份礼物给她老师的，要是我，收到学生自己亲手做的礼物，别提多高兴了。”

杜若想了一下，说，“其实现在流行送礼也成为一种习惯了。人性复杂，你叫那小孩自己做礼物，还不知道那是个什么老师，要是不喜欢还不伤了那孩子的心？大人都是皮糙肉厚的江湖老手，哪里知道小孩的**。”

“嗯，······也是。为人师表，太不自重了。”

“林丹丹也说的对，都是家长惯出来的。”

小菀叹了口气，抱住杜若，“今天累吗？里面没什么事吧？”

“就那样吧，现在是淡季，也没什么事。呵，那林丹丹也太抠了，就买了一包饼干，怎么还当面给人家难看。”

小菀瘪了瘪嘴，“真是，她今天太过分了。以前在学校，都说郑雪儿怎么怎么厉害了，巴着和她说话，现在人家过得不如意，把人家踩得死死的。不过，我今天在她里面坐那么会功夫，路过的人倒不少，只是都只笑笑地看了一下。”

“唉，开在自己乡里，谁真心帮她买，估计那些人没安好心。再说了，你不是说她里面没装修？”

“是啊，听说都是她自己弄的。”

“那她家里人呢，没帮忙？”

“不清楚。”

杜若叹了口气，摸着小菀的头发，“你看现在那些人都往进口店，名牌店钻，网上的东西也很便宜，她的店要不是精装修，估计没戏。”

“她的零食挺好吃的，跟进口店卖的一样，价格也很便宜，你要不要尝尝。杜若，我想帮帮她。”小菀说道。

杜若笑了笑，说，“当然了。随你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