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兄弟反目

“消防演习，各部门人员看好了。下面有请保安部消防主管给大家演习发生火灾时如何正确使用灭火器。”

“哎呀，好了没有。”下午酒店分批进行消防演练，各部门分批分点进行演习。杜若认真听着，旁边一些女的忍不住开始抱怨，当消防主管点着火后，一个个缩成一团往后靠着，“哎呀，好吓人啊。”

杜若被人群挤得翻了白眼，“好心怕就认真看着。真发生火灾个个逃命都要紧，谁还顾得了别人。连自保的能力都不学。”

旁边的王达倒是爽的眼睛都笑弯了，一个劲蹭上去，“别怕别怕，我保护你们。”

“嘿，阿杜~杜哥~”王达示意杜若。

杜若转过头，看着王达邪笑道，“达哥，干嘛哈？人缘不错嘛~”

王达凑到杜若旁边，双手擦在裤兜里，“擦，这天冷的，这天气消防演习！”

“火灾可不会通知你什么时候来，听听吧。真要是起火了，灭火器在你旁边都不会用，这些女的鄙视死你。命都没了，赚钱干鸟呀。”

王达想了想，要是发生火灾，自己第一个冲上去把火灭了，酒店奖励不说也可以名满江湖啊，那些女生肯定崇拜死自己，听听也不吃亏，他又瞄了瞄左边，前台的几个，果真漂亮，不过没有西餐的淳淳漂亮，不同批吗，他赶紧往右边看过去，看了许久，不禁皱眉摇头。他用手肘抵了抵杜若，“啧啧啧，你瞧，后边的，那些公主小姐。怎么一个个这么难看。”

杜若被烦的不耐烦，看了一眼，“唉，你瞎啊，人家没化妆，又不是上班，当然穿便服。她们这个时候正休息好吗。”

王达又看了看，直摇头，“胸倒是大。”

“好，现在每个员工上来体验下，签下名再走哦~”人事部心姐在前面喊着，“排前面的员工先来吧。”

这时有些女的马上窜到了队伍后面，趁着乱偷偷签完名就跑了。杜若和王达每个人拿了一瓶灭火器，朝前面的火喷了过去，“别靠太近了。”消防主管在旁边指导着，过了一会火灭了，“要确保火彻底熄灭，再喷下。好，过，下一组！”

王达和杜若签完名，刚好到下班的点，杜若对着王达说，“达仔，我要先去吃饭啦。”

“诶，你别走啊，一起吧，太没义气了。我看美女都拉着你，你吃饭自己吃。”

“废什么话，要吃快走。”

王达点了一堆菜，“死老厨，知道男人吃多还不给我多点。”

“不是怕你吃不完浪费吗。你吃完再添就是了。厨房大佬盯着呢。”

正吃着，王达突然眼睛亮了，“嘿嘿嘿，阿杜，你看前面。哇，制服**啊！”

杜若扭头看过去，是三楼的公主，“你别跟色狼似的好不，人家也不容易。”

“哇哇哇，果然化了妆就是不同啊。齐B小短裙，黑丝**。胸好大啊。”

“吃你的饭，看死你，这么冷的天穿那么薄的袜子。”杜若脑子里想起了几年前姐姐也是那样，大冬天穿着薄薄的黑丝袜直哆嗦，杜若还骂她怎么不多穿点。他姐姐只是半开玩笑半骂着“没钱啊”，甩手就出了门。

“别傻逼，干那行就得露肉啊。不露肉那些有钱佬怎么舍得给钱。唉，可惜了。”王达一边吃着，眼睛睁得亮亮的。“你说现在，还是女人容易，露点肉，像那些明星，个个豪车开着。哪像我们男的，拼不起爹就只能自己拼，不给人拍拍马屁人家根本不待见。女人更现实了，有车有房立马跟了。”

杜若皱着眉，低着头吃着，“卖身等于卖了自己的心。唉······”他岂能不知道其中利害，“她们卖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王达把筷子往嘴里一叼，“也是，一个不小心当了小三被原配抓了又得出一个全扒视频。你说那些原配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像黑社会一样，我是他们老公都怕了。”

“唉，都是那些贪官土豪搅出来的局。”

“这社会就这样。诶，这死老厨汤味道怎么这么淡！我添点菜去。”王达蹦到了前面，“哇，队伍这么长。”

“死仔，排队去。”PA（清洁部）阿姨怕王达插队，一个劲轰着。

“知道呐知道呐。你赶我我还怕你插队呢。”正想排着中餐的几个妹子下来吃饭了，看着长长的队伍不禁感叹，王达走到后面让她们先，抽出手机边走边看着。

杜若吃了一会，看不到王达，以为他走了，谁知道他又从旁边窜出来，“这长队，简直了。”

“你食量可真大。”

“唉，不吃多点，晚上在宿舍容易饿的。这年头，找女朋友不得花钱，钱紧。”

杜若笑了，“嘿嘿，是你们部的那个。人家年纪那么小。”

王达哼了一声，“你别打趣我，你自己还不是有一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杜若蒙了，追问，“谁，我怎么不知道。”

“还谁，就你同部门，介绍你进来的那个。唉，可怜人家韩远不知道，稀里糊涂做了第三者。诶，我说那女的有什么好，长得普普通通，身材没身材。你们两都喜欢她哪一点。唉，韩远人可不错，搞得人家要走了。”

杜若推了推王达，“你小子说什么，谁走。”

“韩远啊，他辞职了，差不多要走了。你小子也贼，两个人有关系也不挑明。”

杜若急了，“我和小菀就好朋友，好朋友，谁说我和小菀是男女朋友的。”

“真不是？你们部门自己的人说的，都传你们在湖那腻腻歪歪的，肯定是，你们还经常出去吃饭吧。”

“我了个草，这些人，可真厉害，这下可真是冤死我了。”

王达不相信地说，“做就做了呗，还不承认。”

“真不是。韩远怎么走呢，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辞职的。”

“你同部门的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啊大哥。诶，我吃好了，走不走。”

“韩远真要走了······”杜若心里突然空荡荡的，没了底。王达推了推他，“诶，你走不走。”

“哦，你先走吧。”杜若恍惚地随口应了一句。

韩远要走了，杜若不敢相信，怎么不和我说呢，是因为小菀吗？是因为小菀吗？杜若走到地下室，刚把衣服从更衣柜拿出来，又放了回去。他跑到大堂，冲到小菀面前，小菀正在整理东西。看到杜若，小菀吃了一惊，“杜若，你不是消防演习，我以为你吃完饭回家了。怎么，想我啦，想我啦是不是，唉，做爷魅力就是这么大。”

杜若完成听不进小菀的话，他抓着小菀的手，又把冲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小菀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你干嘛？平时都骂我傻，今天你怎么傻啦。”

杜若走到大理石台，拉出椅子坐下，借着石墙上的反光面照了照，“哦，哦，我我上来看看你。”

“神经病，看看我？我要死了吗？你怎么啦，身体不舒服？”

看着小菀在打理插花座，杜若呼了一口气，对小菀说，“哦，对了，我刚才听人说韩远要走了。”杜若故作镇定，又瞄了瞄小菀的表情。

小菀转过身，没多大失落感，她走到大理石台坐下，想了想，“哦，要走了。为什么？······不是我的错吧。不是我的原因吧。”

杜若急忙拉着小菀的手，“小菀，极品好男人就要走了，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知道你心里是喜欢他的。”

小菀脸沉了下来，甩开杜若的手，“你什么意思，难道除了他我就没其他选择了？”

“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说他好，其他人就算了，连你也这说。······难道我就这么一无是处，呵，我就像捡到了宝······我真的很差，对吗？”

杜若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看到了小菀脸上的哀伤，她的失落和绝望在眼睛里徘徊，杜若低下了头，责怪自己不经意间伤了小菀的自尊心。他握了小菀的手，急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是觉得你们真的很配。我······”

小菀叹了口气，起身继续整理插花座，“下班了别在酒店逗留。”

杜若知道小菀生气了，怕自己的自私会再伤到小菀。他起身走了出去。他伤心地往大堂望去，怪不得韩远都不理他，每次杜若都看着他想和他打招呼，可是韩远经过玻璃墙都是头也不回径自走去。自己要过去前台了，他却要走了，这种失落感让他觉得一下子没了重心。

回到家后他摊坐在椅子上，心里乱糟糟地，早和韩远解释了自己和小菀的关系，怎么他就那么容易就信了别人的话。难道是因为自己和小菀的关系要走的？他拿出手机想打给韩远，又放下手机，在家里走来走去。不行，杜若想来想去，还是要跟韩远解释一下，他打电话给韩远，“韩远，你今天休息吗？有空吗，我们出去喝一杯吧。”

电话那头沉寂了一会，韩远声音冷冷地，“今天有事。”

杜若急了，真想在电话里头大骂，但是他冷静了一会，又说，“我、我有事跟你说下，当面谈下吧。”

“哦，那明天再说吧。明天我早班。”

“我、我也是早班。明天再说吧。”

一夜烦乱之后，杜若很晚才睡，醒来已经快迟到。他急忙换了衣服就上班了。他到更衣室之后左顾右盼，希望能遇到韩远，急忙去前台登记取了钥匙，还是没看见韩远。

“杜若，早啊。吃饭没？”

“哦，哦！早啊。还没，······韩远呢？”

“吃饭去了。”

“去多久啦。”杜若急切地问。

Linda奇怪似地看了看杜若，“有一会了吧。应该快回来了。你，去吃嘛。”

“哦，不，不了。”

“肚子不饿吗？”

“我刚吃了。我先走了，谢谢。”杜若恍惚地走去开门，他急切地看着玻璃墙外，听着过往的脚步声。

杜若心里若有所失，他不清楚为什么这么纠结，不知道是为了小菀还是······正想着，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了，杜若急忙冲到门口，“韩远！”

韩远看着他，有所躲闪，“咳，有什么事。”

杜若凑上前去拽着他，“你辞职了？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

韩远挣脱开杜若的手，理了理西装，高傲地说道，“我有更好的发展，我朋友介绍我去别的地方上班。”

“你······你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我和小菀都不知道。”

韩远苦笑道，“现在你们知道了，没事了吧，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杜若拽着韩远的衣领，似有所说，又不知从何说起。韩远挣开杜若的手，眼里有怒火，他抑制住，对杜若说，“你来上班还是打架的。要是打架，我随时开罚单给你！”

“你是在拿大堂副理的架子压我吗！”

“是！做好你的工作！”

“韩远，下班后，有种在湖口等我。”

韩远怒目而视，没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

杜若不禁懊悔自己做了蠢事，他太想留住韩远了。那个背影，每次抽烟抑郁深邃的眼神已经深深刻入了杜若心里。他已经想不出用什么办法留住韩远了。

他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只是尽力在找工作做着。中午小菀来上班，小菀似有憔悴，看见杜若没什么精神，小菀也没说什么。

两个人只是交班交流了下，并没有多说什么。一直到下班，杜若沉默地走到了小西湖，虽然取名叫小西湖，可是道路曲曲折折，园子也多，走来走去，突然就没了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脑子一下子就空了。正当杜若出神时手机响了，是韩远，杜若急忙划开接听。

不一会，韩远就从远处走来，杜若急忙走过去。韩远走上去对着杜若的脸就是一拳，杜若被打在地，看着韩远怒气就上来了，站起身跑过去也给了他一拳。

韩远骂道，“王八蛋！我把你当兄弟！我哪次喝酒不是叫你！”

“你这个混蛋，我也把你当兄弟。你哪次叫我我没去！就因为别人说的你就相信了！我和小菀就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你这个混蛋！竟然不相信我！”杜若站起身就紧紧拽着韩远的衣领，“妈的，你不知道脸是不能打的吗！”

韩远试图挣开杜若的手，“王八蛋，放手！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僵持了一会，杜若放开了手，“算我看错了你，走就走吧，关我什么事！”

韩远朝着杜若怒骂，“王八蛋！”

杜若看着他，心里纠结，这世界上就男人最苦，多少话说不出口。他摇了摇头，伤心地走了。

韩远还在背后骂着他。

回到空荡荡的家，杜若只是拿了瓶啤酒走到阳台，呆呆地看着窗外。门开了，他爸爸只是走到房间，拿了东西就又出门了。杜若回头看了看，嘴刚张开，已经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又是安静冰冷的房间，杜若垂下头，又喝了一口啤酒。手机QQ响了，他打开一看，是小菀的头像。

“呆子，吃饭没？”

杜若回复，“吃了。你呢，有没有乖乖吃饭。”

“你怎么了，是因为韩远吗？”

杜若陷入了沉思，没有回复。

小菀看着电脑，杜若没有回复。她知道杜若好不容易和韩远交了心，他把韩远当成朋友。但是小菀不明白杜若怎么和韩远交情这么深，可能这就是缘分吧，世界上总会有一个朋友在某个地方等你的出现。但是小菀自己也想了许多，要说发展，确实受限，一个期盼成功的人不可能默默地呆在一个地方守着，对于男人，总是会抓住机遇，太多的感情只会成为阻碍。

“杜若，韩远走或许已经是没办法改变。他也需要更好的发展。你们男人应该比我更明白。”

杜若明白，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是却又舍不得，这种烦闷让他做不了任何事。他只是静静坐着喝着酒，喝醉了就倒头大睡。

隔天照常上班，杜若照了照镜子，幸亏闪的快，只是一点点淤青。小菀问起也只是含糊地说是开冰箱撞了一下。小菀看着杜若没精神，自己也伤心，心里头又有点愧疚，但是又极力否认，韩远的走应该是为了更好的发展。感情这东西一点也不可靠，她看过太多例子，多么轰轰烈烈的感情结婚过后也会因柴米油盐变得云淡风轻，上辈的观念和年轻一代的观念注定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彼此的让步也只是压抑在心头的怨念，谁都认为自己是对的，执念让人变得多么可怕。又或许韩远只是为了娶个听话的“处女”回家，真心是有，又能维持多久，两个人的理念根本不同。

女人就是蠢，记着男人对自己的好，以为那是就是爱情，用自己内心的幻想扩充着对他的期待和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