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快几个月了,他们依旧没有查到白韶羽的消息。他像是凭空消失了般的,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无论他们动用了多少兄弟去查,却都没有查到他的确切消息。
京中宝芝堂的掌柜只知道白韶羽喜欢云游四海,根本找不到他人。他们又照白韶羽先前给沈钱钱的那个地址去查,也根本是查无此人。这个白韶羽,真的是朵奇葩啊。
苏洛奕轻轻的收笔,画下最后一笔。一副丹青图便就此画成了。
他搁下笔,小心翼翼的捧起书案上的那副图,放在自己的面前轻轻的吹着气。随即才抬眼凌然道,“那龙翼国那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无影抱手恭拳,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来,“禀王爷,好像龙翼国的宁王回朝了。”
苏洛奕听到这个消息,微微有些震惊,他小心翼翼的放下自己手中的画纸,双手背在后面,蹙着眉头道,“你把先前查到的关于龙翼国宁王的消息再说过本王听下。”
无影抬抬眼皮道,“宁王,据说是圣手神医之徒,当年曾医治好龙翼国皇帝昭和帝的病,随即又辅佐昭和帝,灭辅臣,夺政权,是个深不可测之人。但他又在昭和帝……”
“停停!”苏洛奕眉头蹙紧的打断无影的话。无影刚才在叙说苏洛奕的时候,他的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隐隐约约的他好像抓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宁王擅长医术?”苏洛奕薄薄的唇瓣向上挑起,周身突然被一股煞气弥漫着,眼底更是浮起冷漠的冰块。
“是的!”无影如实的回答着。
苏洛奕玲珑剔透的手指轻轻的敲在书卓上。
这宁王殿下擅长医术,白韶羽不也擅长医术吗?
宁王在这个时候回到龙翼国,可白韶羽也在这个时候不见了。
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苏洛奕突然转过身,目光直直射向跪在地上的无影,扬声问道,“你先去把你手下的兄弟都召集过来,本王想要去亲自会一会那个神秘的宁王殿下。”
“啊!”无影诧异的抬眸看向苏洛奕,“王爷,你这是何意?”
苏洛奕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嘴角浮出一抹阴狠的弧度来,“既然白韶羽能偷偷潜入天宁国,为什么本王就不能学以致用效仿他潜入龙翼国?”
“王爷,这万万使不得?”无影慌忙劝解道,“您的身份实在是不合适啊……”万一苏洛奕出了什么事情,他这个暗卫真的是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怕什么。”苏洛奕薄薄的唇瓣向上挑起,他的眼神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变化,眼底依旧是冰封住的寒戾。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几个月了,但他每次回想起来,都恨不得生剥了白韶羽的皮,喝光他身上的鲜血。如果没有白韶羽,现在他的钱钱可能还在他的身边,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一个人忍受着痛苦。
他想清楚了,他就是死,也要先报了仇,再去九泉之下向钱钱谢罪!
“王爷……”无影又开口劝解道,“您三思啊,你要是走了,这兵部怎么办?”不管怎么样,无影心里都不愿意苏洛奕潜入龙翼国的,那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好了,本王心意已决。你起来吧,快点去着急你的部下吧?”苏洛奕固执的说道,面上是一片坚毅之色。
无影见他已经下了决定,事情似乎没有多大回旋的余地了。他纳纳的从地上爬起来,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却成了,“是!”
“下去吧!”苏洛奕挥了挥手,无影犹豫的离开。
苏洛奕跌坐回太师椅上,痴迷的看着桌子上的那副画,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摩挲着画上的人,略带着哑音道,“钱钱,你是不是真的不肯原谅我,为什么都不肯到我的梦里,让我见你一面……”
他话到末尾,又只徒留一室的缄默。
是夜,苏洛奕又连夜悄悄进宫觐见了皇帝,父子两秉烛夜谈了一夜,皇帝最终答应了苏洛奕偷偷潜入龙翼国的要求。凌晨,苏洛奕又着一件侍卫服偷偷的离开皇宫。
第二天,苏洛奕离开王府,对外宣称染上疾病,因病不能外出。
沈钱钱在宁王府住了半个月有余,在这半个月里,白韶羽经常被昭和帝以各种理由召进皇宫商谈政事。而王大吉却一反常态,突然闲了下来。经常陪着沈钱钱出去游玩,吃东西,久而久之,这两吃货的关系倒是愈发的亲密起来。
而白韶羽在忙碌了半个月后,闲下来时,却发现自己的未婚妻对他仅有的一点好感好似也渐渐的淡了。
某日,天气晴朗,宜出行。
“钱钱,你要出门?”白韶羽看到沈钱钱拉着王大吉的手正准备出门,他面上假装淡定的问道。
沈钱钱看了眼白韶羽,笑道,“是啊,我们两人要出去吃东西。”从宫里回来的那夜,沈钱钱心里就偷偷的对自己说,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要防火防盗防白韶羽。在这安阳城里,惦记着白韶羽的女孩可不少,她千万不要惹了众怒。要不然,那后果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白韶羽凉凉的瞥了眼站着沈钱钱身边的王大吉,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荡起脸上的笑容温柔道,“正好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情,要不然我陪你们一起出去吧。”
白韶羽话一落定,沈钱钱头摇的便如拨浪鼓。哎呦喂,他们本来就是出去玩的,要是带上白韶羽,那还能玩的尽兴嘛。于是她决定的拒绝道,“不用了,我们两人自己去就可以了。而且我们要吃的东西,你也不怎么喜欢吃。”
沈钱钱说完,扯着王大吉的袖子便离开,一副深怕白韶羽赖定他们两的模样。
走出一段距离,王大吉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白韶羽的冷幽幽的目光,他瞬时两腿就发麻直差回头了,可被沈钱钱强拉着上了马车,他也没有办法。
另一日,天气回暖,宜出门。
“钱钱,你们这又是要出门吗?”白韶羽拦住正要往外走的沈钱钱和王大吉,语气颇有些幽怨。王大吉偷偷的瞥了眼白韶羽,便连忙低头只看自己的脚面。他这些日子一直陪着沈钱钱出门游山玩水,这样的举动在白韶羽的眼中俨然已经成了带坏小盆友的小坏哥哥了,引起了白韶羽的强烈不满。
沈钱钱看着穿着一身休闲长袍的白韶羽,笑着点了点头。“大吉说东城那里有家臭豆腐很好吃,我们想要去看看。”
白韶羽听到沈钱钱提“王大吉”三个字,他的目光便像梭子一般向他扎去。但面上他还是荡起他那张精致的笑靥,笑靥如花道,“我今日正好有空,不如我陪你们一起去吧。““不用了!你还是留下来吧,说不定长平公主等下就会来找你。你可是主人,可要留下来招待她。”沈钱钱立马找了个借口,赶紧的扯着王大吉的手溜之大吉。
白韶羽脸上讪讪的。走出去好远,王大吉才敢偷偷的回头,只见梅花盛开,蜜蜂狂舞,而白韶羽就站在一棵梅树下,遗世而独立的站在那里,他的眼神,仿佛是结了冰一样的寒冷,透露出来无尽的薄凉。
他立马缩回自己的脑袋,立刻乖乖的跟着沈钱钱上了马车。
再一日。
“钱钱……你这是要……”白韶羽看着穿着一身藕色长袍的沈钱钱要往门外走,他嘴角噙着笑意的迎上前,今天好不容易把王大吉那盏超级无敌“大烛灯”给支走,他想今天总应该能陪自己的未婚妻出去玩了吧。可还没等他说完话,沈钱钱便已经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不用啦,我一个人出去玩就可以了。这安阳城我还挺熟悉的。”
她话一说完,便直接撇下白韶羽离开。
白韶羽眉头蹙了蹙,提起袍袖,不甘心的追了上来,“钱钱,你为什么不让我陪你出去玩呢?”
沈钱钱脚下的步子没有停顿,边走边说,“我是出去玩的,可是要跟你一起出去,我想我会被外面的那些女孩子丢东西的。”这样玩起来哪里还有什么意思?
白韶羽狭长的眸子挑了挑,带着几分散漫,“你为什么要去管那些人的想法呢?我和你在一起,别人凭什么来管我们。”
沈钱钱淡淡的勾了勾嘴角,“唉啊,算了,你今天还是在家里吧。我自己出去,等下回来给你买好吃的就是了。”她搁下话,朝白韶羽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随即提起袍袖,便快速的往马车上跑去。
白韶羽嘴角动了动,想要伸手去抓她,可是只看到她那缕垂下的发丝画过半圆,直接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白韶羽低头看向自己手掌里的纹路,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他想告诉她,今天是他的生辰之日,她就不能让他陪伴在她身边吗?
沈钱钱登上马车,掀开马车看着车外繁华的安阳城。其实她和王大吉每次出去都会到各处游玩一番,但她也没有忘记了正事了。她之前也让王大吉带她去看了他的府邸。王大吉百般不情愿,可耐不住沈钱钱的激将法啊,被她说了几句话,王大吉便受了刺激,立马冲动的带着沈钱钱去看了他的府邸。
沈钱钱只看了那所谓的府邸,当即就差直接掀桌咆哮了。她本来想王大吉好歹也算是个将军,住的虽然不能和宁王府,但总比一般的百姓好吧。
但事宜愿为啊,尼玛如果把宁王府比作一宫殿,那王大吉的府邸就是一袖珍的盆景了。不但如此,推开那院门一看,里面的更是长满了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