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吉尔斯率领的庞大船队到达伊斯菲尔走廊的时候,玫瑰城堡已经聚集了几乎整个银河系的顶尖科学家,甚至连在职的皇家科学院的院士们也都以请假、休假、开会等各种方式离开,搬到那边去居住并继续自己的研究了。
这样的规模不引人注目是根本不可能的,现在不单是奥本伯格气急败坏,很多朝廷重臣也都坐立不安,平时议论起来都是一脸惊悚,似乎斯诺家正在进行什么不得了的图谋,弄不好就是阴谋颠覆帝国皇权,其心可诛。
谣言越来越烈,就连居于深宫的克莱斯特都听到了。他觉得好笑,忍不住问解意,“你们弄来那么多科学家,到底想要做什么?”
解意端着雕花薄胎茶杯,品着清香带点微甜的果茶,笑眯眯地说:“怎么你不担心我们会觊觎皇帝陛下的位置?”
“得了,小意,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清楚?你们如果真想做的话,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克莱斯特不以为然,“我曾经天天跑到你们城堡去,你们如果想杀路易和我,只怕有上万次机会。就算你们那时候不想动手,现在你和小云天天过来陪我,想干什么不容易啊?那些人忧心国事,忠于君王,倒也没错,就是没脑子。”
云深忍不住笑了,“看你平时.百事不问,心里却这么明白,外面的那些人要是知道了,只怕会吓一跳。”
“我是不想问不想管,懒得麻烦,可.这并不表示我就什么都不懂。”克莱斯特耸了耸肩,“在宫里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听过?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解意和云深微笑着,一起端起.茶杯朝他举了举,对他的信任表示谢意。
克莱斯特也拿起茶杯回礼,喝了一口后放回去,然.后看着他们,双眼发亮,“莱因跟我的看法一样,不相信你们会对帝国不利,不过,他和我都很好奇,你们找来那么多科学家,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们只是想探索宇宙的奥秘。”解意笑容可掬地说,“.我们在地球生活多年,而且一直呆在一个小山谷里,几乎是离群索居,未免孤陋寡闻,到了帝都后,深觉宇宙辽阔,无穷无尽,而我们所知甚少,不免惭愧。本来我们是想学习现成的知识,但经过查询,发现两千多年来的科技发展有失偏颇,基础科学不受重视,应用科学也是偏于军事而忽略了民生经济、人文艺术,因此我们希望能尽绵薄之力,推动这些相对落后的科学研究向前发展,同时也为我们解惑答疑。”
云深见他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正大光明至极,.简直比当年自己管辖下的那些老jian巨滑的朝廷重臣都要厉害,不由得点头微笑。
克莱斯特虽然.是个明白人,但心思单纯,对他们又十分信任,觉得解意这番说辞很有道理,便不再深究,活泼地问:“我们今天晚上到哪里去吃饭?”
这些日子以来,解意对日日在深宫枯坐清谈很感厌倦,于是和云深一起,很技巧地用花言巧语煽动克莱斯特跟他们一起出去玩。
除了顶级贵族和朝中大臣外,一般人都不认识克莱斯特。他的知名度比他弟弟莱因克尔大人要小多了,民间提到他的名字,基本都是传说,没什么真实度。他虽然长得好,解意和云深也不差,三个人把臂同游,看在别人眼里,也就是清秀的斯文人,不过,虽然他们气质温文尔雅,举止言行温和宽容,但骨子里却有一种掩不住的清贵之气,让别人不敢轻易冒犯,总会猜测他们多半出身贵族世家。克莱斯特是有皇家近卫保护的,但那些便衣隐藏得很巧妙,一般人察觉不到,也就没有怀疑他们的身份,这让他们能够自由自在地逛街、喝茶、购物、吃饭、踏青、写生,体会普通平民带有小资情调的生活。
解意和云深自然知道克莱斯特身份特殊,他的安全对整个国家都非常重要,因此对一些不安全的场所都绝口不提,不知道就没有好奇心,也就不会向往,不会失望。他们就从来不去酒吧街,不去娱乐区,也不到犯罪率比较高的地方,这让皇家近卫军的首领松了口气。
克莱斯特对这种生活很满足,当年他来到这里是奉召入宫,为皇帝侍寝,几乎从来没有出过宫门,偶尔出去也是陪皇帝检阅军队或接受万民朝鄞,根本没有接触过世俗生活,这时才入红尘,顿感五光十色,瑰丽无比。
在他们三人中,云深和克莱斯特有点像,基本上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都没有解意懂得享受高素质的现代生活,于是每天就听他安排,然后兴致勃勃地出宫去玩。
听了克莱斯特的问话,解意笑着说:“今天我们家几个兄弟合伙开的酒店正式营业,咱们也去捧捧场。”
“好啊。”克莱斯特跃跃欲试,兴奋地睁大了眼睛。
解意笑吟吟地带着他出门上车,云深悠闲地跟在后面。等警卫们准备好,他们就飞出了皇宫。
被白啸风买下来改装的是座十八层的酒店,相比那些动辄高耸入云,在里面居住或工作的人必须乘飞车进出的大厦,这座建筑并不引人注目,但内部的结构很好,非常适合白啸风即将经营的项目。
解意提前联络了岑少轩,让他打开贵宾通道,从屋顶飞进了刚刚才举行完开业典礼的风行大酒店。
许幽等在那里,对克莱斯特的大驾光临表示欢迎,然后带他们乘贵宾专用电梯下去,进入赌场。
“这里是十万块筹码,你们随便玩。”许幽把手里的一叠牌子递给解意,笑着说,“酒水食品全部免费,请不必客气。”
解意一手接过筹码一手挥了挥,“你去忙吧,我们自己玩。”
许幽朝克莱斯特微微欠身致意,便转身离开,帮着白啸风应酬客人去了。
解意带着克莱斯特和云深到处走,最简单的玩法自然就是老虎机,他大致讲解了一下,又为他们做了示范,然后便叫他们去玩玩看。
前后左右都是机器运行的声音,间或有金币流水价倾倒出来的哗哗声和伴随而来的兴奋尖叫,让人倍感刺激。
克莱斯特拉了几次杆子,却没中奖,就有些意兴阑珊。云深也没太大兴趣,就站在那里闲闲地微笑。解意便带着他们两人去押大小,过了一会儿又玩轮盘赌。
输赢几次后,克莱斯特有了兴趣,每次买之前都与他们商量,然后押下去,赢了固然开心,输了也不气恼,只觉得有趣。
玩了一会儿,解意招手叫来侍者,点了一些不含酒精的饮料。
旁边忽然有人彬彬有礼地说:“请允许我请三位先生喝一杯。”
解意转头看去,见是一位中年男子,相貌端正,一身名牌,看上去很有教养,便客气地婉拒,“谢谢,我们都不喝酒。”心里有些不厚道地想,这里的酒水全都免费,要你请什么?
那人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离开赌场去喝一杯。”
“那就不必了,我们刚来,还没玩够。”解意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那人似乎瞧出了他的疑心,便礼貌地自我介绍,“我叫苏里曼,斯帕克斯人,来这里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