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开的时候,孩子还在睡觉吗?我是说死者冯子傲!”
一听到小宝宝的名字,杨佳艳显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眼圈通红,接着就流泪了。 坐在她对面的荞桑也清楚的感觉到她发自内心的感情,不由缓和了一下口气:“事情已经发生了,请节哀!”
“不——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带领娣出去,如果我在家,宝宝就不会死了!我怎么,我怎么也不会让那条疯狗伤害宝宝的!呜呜呜——”
听完杨佳艳的话。 荞桑摇了摇头,很多意外往往都是因为人们的大意造成。 就像这起,如果不是这个妈妈太爱打牌,觉得自己妹妹可以看好两个孩子,自己撒手不管,竟然还跑到棋牌室大大方方的打牌;如果不是这个当小姨的大意,看见卫生间的门关着就以为姐姐在家,于是带着小侄女兴高采烈的出去买冰激凌吃;如果这个男人不那么爱狗,没有养这么一只恶犬……如果这其中任何一个如果没有发生的话,这个来到人世间不久,尚未感受到人间温情的孩子就不会夭折,这个家也不会散掉……
叹了口气后,荞桑问杨佳艳:“你口中的疯狗是你姐夫养的那条吗?是什么狗?你之后有没有再在什么地方看见?”
杨佳艳抹了抹眼泪道:“也不算是姐夫养的,是两年前一个客人寄养在宠物店的。 只是之后过了好久,都没见这个客人再来。 而且当时只付了定金,所以我姐很生气,要把狗扔到街上让它自生自灭。 但是姐夫不肯,他说狗狗也是一条性命,虽然那个客人没给寄养费,但毕竟狗狗还在。 一条爱尔兰赛特犬可是很值钱地!姐姐一听这话就不说什么了,于是。 黑子就正式成为我们家的一员。 ”
荞桑皱起眉道:“都过了两年,那个狗主人一直都没lou过面吗?”
“没有!头一年的时候。 姐夫还一直记得这事,总把狗狗带到店里去,就怕哪天狗狗的主人来要还!”毕竟在一起朝夕相对的生活了两年时间,看得出杨佳艳对那只肇事凶狗还是多少有感情的。
“渐渐的,姐夫就不再提狗狗地事情了。 一来怕姐姐过问,二来姐夫偷偷告诉我,其实黑子的血统并不纯正。 真正地纯种爱尔兰赛特犬应该是浑身浓艳的红色,或血红深栗或赤褐色,总之不能混有黑色,否则就是戈登犬混血,卖不出好价钱。 不过就算这样,姐夫还是很喜欢黑子的,总是给它最好的待遇。 ”
荞桑不解的说道:“最好的待遇?为什么你姐夫要这么照顾这条狗?”她本能的有些怀疑,在警方地破获宠物案当中。 不排除被主人利用,特意训练成对某件事物或声音有敌意甚至攻击性行为。 冯大昌是宠物店老板,对训狗应该颇有心得,如果他收养黑子是因为想攻击某个人的话……
“因为黑子曾经救过姐夫……还有我!所以……所以我真的不愿意相信,是它咬死宝宝的,或者。 或者它疯了!它一定是疯了,否则它绝对不会伤害宝宝的!”杨佳艳低下头,呜呜的哭起来,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哭得很伤心。
从杨佳艳的回忆中,荞桑知道这只叫黑子地狗凶猛、驯服且忠于主人。 在宠物店进入强盗,冯大昌和杨佳艳的生命受到威胁时,是黑子奋不顾身救下收留自己的主人,也因为当时的出色表现赢得了冯大昌更多的关注。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荞桑突兀地问道:“这狗爱咬人吗?”
哭得惨兮兮的杨佳艳还没来得及回答。 荞桑就听见身后传来少女稚嫩的声音。 “黑子会咬人!”
脆生生的童音让荞桑有些错愕。 回过头正好看到冯领娣那张略显发育不良的小脸。 她紧绷的小脸上lou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即使面对身穿警服的荞桑也是一如既往的震静。 让荞桑打心眼里对这孩子有种怜惜。 才这么点大就表现得这么早熟,应该是生活上或者心灵上的要求吧?一定是这个家给她太大压力了!别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从冯领娣地表情中,荞桑感觉她地视线比大人还要敏锐!就像从刚刚开始,她的视线就一直集中在自己身上,那是……观察!她怎么会觉得一个六岁地小姑娘在不动声色的观察自己?荞桑讪笑了一下,扬起一丝笑容望着女孩道:“你刚刚说,谁会咬人!?”
杨佳艳显然没有料到冯领娣会cha上一句,连忙皱起眉头,瞪了小姑娘一眼道:“领娣,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还不去房间做作业!”
冯领娣忿忿的看了杨佳艳一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黑子咬死弟弟的,是黑子咬死弟弟的!黑子不仅咬了弟弟,黑子还咬过妈妈呢!”
荞桑和过来安抚小女生的贝贝同时愣住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 荞桑抵住十指道:“冯领娣小朋友对吗?”
“嗯!”小女孩使劲点了点头,lou出一丝骄傲的表情,仿佛是感觉到自己的作用般还小大人似的挺了挺胸。
“我能证明黑子咬过人,而且很凶很凶!”
荞桑不动声色的看了杨佳艳一眼,她并没有反驳,显然冯领娣说的是实话。
杨佳艳叹了口气,看了看疼惜的外甥女:“是有这么一次,黑子咬过我姐姐!当时领娣也在场,幸好只是咬到脚踝,我姐没事只是惊吓过度。 后来三个月姐夫一直把黑子关在店子里,生怕我姐生气。 可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我姐竟然主动提出让黑子回家,因为她过不得姐夫一下子家里一下子店里跑。 她知道姐夫已经把黑子当成家里的一份子。 领娣,你说是不是?”
小女孩蠕动了两下嘴唇,最终肯定地点了点头道:“爸爸,很喜欢黑子的!”
她漆黑的瞳仁望着荞桑突然射出热切的光芒,那种热切的希望让荞桑一时间有些不自在起来。 突然。 小女孩抓起荞桑的手。 原本荞桑以为她会说点什么,譬如说抓到凶手为弟弟报仇。 为妈妈报仇之类的话或者告诉她有什么人比较可疑,结果小女孩什么也没说,只眼巴巴地望着她。 清澈的眼神中带了些许悲哀,让荞桑不自觉地感到鼻子有些酸酸的,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些,实在让她心生怜悯。
“我答应你,会很认真的办好这个案子!”也不知道小女孩听不听得懂这句话。 但荞桑却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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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小姐,我知道,凶手一定是那个男人!是他杀了我的女儿,是他!那只疯狗听他的指挥,是他控制了狗……”老太太冲到荞桑面前,神情激动的挥舞着手说道。
荞桑眯了眯眼睛,人控制狗!?虽然不无可能,但……冯大昌对杨佳丽以及儿子冯子傲无疑有着深刻地感情。 这一点,从做笔录开始的时候,从字里行间都无疑深刻的反应出这一点,以至于她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老人家说的话。 毕竟,她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觉得或许是因为杨佳丽的死。 让这个自私的老人觉得自己会失去依kao,她变向地希望女婿能做出补偿等等。
夏爱莲身材干瘦,虽然一把年纪,却仍然穿得很时髦,但骨子里却仍然是个市侩的小市民。
贝贝伮了伮嘴巴,表示对这个老太太的不满:“就没见过这样的老太婆,人家失去老婆儿子已经够惨了!你知道那老太太想什么在?她在想如果她女儿是被女婿害死,她能够得到多少赔偿?”
荞桑瞪了她一眼,并没有放弃任何一点线索。 她翻看着这家的照片,照片里面多半是两个可爱的孩子。 偶尔杨佳丽会和他们合影。 但却始终没有冯大昌;而所有冯大昌地照片里面却都有那个被叫做黑子的狗!
“把这张照片复印出来,在小区里面张贴并宣传。 凡看见过这只狗的人情速与重案刑侦队联系!或许能从那只狗身上发现什么线索!”荞桑简短的吩咐了一句。
贝贝耷拉下脑袋,认命的拿着照片去复印,边走边念叨:“呵——人家组能抓变态连环杀人犯,我们组怎么就摊上找杀人凶狗呢?不知道是不是一只疯狗,就算找到了,难道对狗执行死刑吗?有啥意思?”
尽管她压低了声音,但却并没有逃过荞桑的耳朵。 埋怨的瞪了贝贝一眼,荞桑开始跑前跑后的询问邻居他们这家的家庭关系,以及在近段时间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等等。
就这样过了两天地时间,如果刚开始荞桑还是兴致勃勃地话,那两天的时间却把她地热情和激动魔光了。 每天早上天蒙蒙亮,她就带着手下的探员去各大垃圾回收站附近,看是否能找到走失的‘黑子’,到了九、十点的时候又吩咐大家在彤云小区附近的居民区转悠,反看到牵狗的人就上前搭讪,询问是否看到过一只黑色的爱尔兰赛特犬?可记过多半是兴奋而去,失望而归。
“看来这只狗是畏罪潜逃了!组长我看还是直接通缉吧?”贝贝如是说。
“小桑,案子差不过该结了吧?”李侃如是说。
“这狗啊,定是这姓冯的前世的债主,要不怎么偏偏缠上他?一定是回来报仇的!”神神叨叨的高林如是说。
这让原本左右摇摆的荞桑一时间头疼无比。
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案子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