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一定要冷静!绝对不能被他忧郁的眼神和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关怀迷惑!荞桑不断在心里重复着。 这个卫哲,不愧是心理医生,最擅长的就是迷惑人心。 就连自己也差点被他表现出来的真切和担忧所打动。
哼——如果打了一巴掌后,摸一下就可以解决问题的话,那要他们警察做什么?荞桑恨恨的别过头,决定不要去理他!她将头埋在枕头里,还不忘用手捂住耳朵。 可为什么耳边还是如同复读机一样重复着他低声絮叨的声音?
“小桑姐——你确定没事了吗?刚才还那么难受,要不要再吃一颗药啊?”卫星有些担心的问道。 “你快抬起头啊,这样会闷着自己的!你们两个怄气也不用这样嘛!”
闻言,荞桑‘咻的’抬起头:“切——谁和他怄气啊!我只是不想听某个人如同老太婆一样唠唠叨叨!星儿你放心我的身体自己很清楚!这边的案子务必要尽快解决,而且……”她欲言又止的皱了皱眉。 这个案子背后的凶手一天没有锁定,就一天不能知道他真正目标是谁?如果这只是一个开始的话……想到这里,她不由浑身一颤。
而卫哲却误会她是因为不想看见自己而急于离开。 他叹了口气,默默的站起来:“星儿,我们还是回去吧!让小桑好好休息!”
目送他们离开房间,房门轻轻合上。 发出一声闷响。 荞桑顿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猛地敲了敲自己地脑门,要命!这个时候满脑子全是浆糊,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突然,敲门的声音再次响起。
荞桑的眼睛猛然一亮,旋又故作姿态的冷下一张脸,装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拉开门:“我说得很清楚,不想再听你重复那些毫无意义的话了!”
站在门外。 风尘仆仆的贝贝顿时傻眼了。 她可是不远来回奔波,连夜拿着鉴证科和痕迹科地报告从海宁披星戴月的赶到温宁。 没想到却听见她可爱地组长说——不想再听她重复那些毫无意义的话……
“贝贝——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回警局了吗?”荞桑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短路。
“呼——组长,你快吓死我啦!我不是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吗?我会第一时间将分析和鉴证报告送过来吗?你不用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啦!我这么勤奋也是跟组长您学得啊!为了这个案子,您都快进医院了!如果我们在不努力一点实在……”
“STOP!”打断贝贝的歌功颂德,荞桑抚了抚额头,言归正传的说道:“OK,来了就来了,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怎么样?”
贝贝tian了tian有些发干的嘴唇。 低下头把相关报告递给荞桑。 看着她眼中的阴霾越来越深,她不由咽了咽口水,看来她确实应该早上在过来,这样,起码组长这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果然不简单!没想到徐穆迪竟然留下这么大一笔遗产,难怪……我记得这个徐杰宇是嫡长孙对吧?他地父母死于一次意外当中,如果按资格,他会分到相当大一部分遗产。 难怪凶手会眼红……”
“是啊!我打电话去过律师事务所,可是事务所的人表示这是个人隐私,不能予以公开……”
荞桑点头表示明白“这个我知道,徐家有私人律师,现在就在徐家,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随时向她了解情况。 只不过眼前我最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 而是……案发现场的房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而据江若莹小姐给的口供来看,当时她和死者是单独在那间屋子里,而且她确定门已经上了锁,所以她无法逃走……”
贝贝拧着眉头回忆道:“嗯,组长这么一说我也记得,当时那位周先生给的口供是,因为情况紧急,所以没等管家邓叔赶过来,就破门而入了……”她突然仿佛想到什么似的闭上了嘴。 用难以置信地表情看着荞桑。
“这么说……这……这是……”贝贝难以思议的捂住嘴。
“不可能犯罪!”一个低沉的男中音从门外传来。
在这样一个刚刚发生命案。 死寂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恐怖。 荞桑眯起眼睛。 使了一个眼神让贝贝小心,然后警惕的望着门口。
门口出现一个可疑的阴影,紧接着出现一个男人。 他随意地倚着门套,似乎完全不把荞桑锐利的目光放在眼里。
荞桑微微蹙了蹙眉,突然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这个男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尤其是他那双透着坚毅的黑瞳,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不觉松开握紧的拳头,整个人放松下来,只是继续用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对方。
身材不错!高大挺拔,精瘦却不显干瘪,浑身充满爆发力,就像猎豹一样。 嘴唇很薄,嘴角给人一种坚毅严酷严肃的感觉,加上左唇边上一道明显的疤痕,让这个男人显得粗犷而野性,同时也透着一种危险的感觉。
贝贝kao近荞桑,壮着胆子问道:“你,你是什么人啊?这么晚了,随便进女孩子地房间,还一副理直气壮地表情……”
“你没听见我刚才说什么吗?”
“啥!?”贝贝傻傻的答了他一句,旋又皱起眉头,什么嘛!鹰钩鼻配上薄嘴唇,一定是个刻薄无礼地家伙!看着那双目光阴沉的眼睛,一副探究犯人的神情,让她觉得怪难受的!
荞桑表情一动,他刚刚说的是——不可能犯罪!难道他是……
“不可能犯罪。 简单来说,是指在表象和逻辑上都不可能发生地犯罪行为!就像这一个案子中凶案现场是个密室一样!”那个男人表情平静的解释道。
“密室!!!!”贝贝张大嘴巴,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两下,用瞠目结舌的表情看着荞桑。 心中哀嚎道:组长,反驳他!反驳他!什么密室?案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复杂啊?
荞桑沉静如水的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错,确实是不可能犯罪。 ”
“从简单意义上来看,案发现场是密室没错!江若莹小姐在做笔录的时候清楚地回忆到。 因为死者一开始就动了邪念,所以将房间反锁。 让她无法逃走。 在两人纠缠的时候,江若莹随手抓起床头疑是奖杯一样地东西砸了死者,导致死者短时间昏迷,而就在这段时间里,真正的凶手进入房间,杀了死者,然后又出去了。 而让人完全无法想象的是。 为什么房间门是反锁的,而钥匙偏偏掉落在死者口袋下方的位置?这是第一个谜,现场如同密室一般,凶手怎么可能人间蒸发?”
“或许是凶手有备用钥匙啊?管家那不是有吗?”贝贝不解的说道。
荞桑摇头道:“我已经询问过管家,他表示自己保管的钥匙并没有借出或失窃。 他是一个很谨慎地人,所以这家的老夫人才会那么信任他,而且他也表示这种古老的钥匙锁在市面上很难配到了,除非是上海的生产厂家。 但这么一来耗时又耗力。 而且老厂早就垮台,一时半刻恐怕相当困难……更重要的是:如果江若莹没有记错,她确实只用床头的某样物件砸了死者一下,那么死者头部的多处伤口又是谁造成的?凶手既然选择割断他地喉管,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拿东西砸他呢?”
贝贝恍然大悟道:“组长!我明白了!你从一开始就怀疑这是一起多人作案,所以才会坚持要留在案发现场。 你是担心凶手的目标不只徐杰宇一个!”
荞桑点了点头:“嗯!徐穆迪留下了上千万的家产,谁能拒绝这样的**呢?所以,在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有可能因为经受不了金钱的**而去杀害同样有继承权地人!”
“也就是说,凶手是谋财啦!同样有继承权的人?那不是这一家人都有嫌疑了?”贝贝长叹了一口气。 “好复杂的案子,为什么偏偏就摊到咱们这组头上?”
荞桑敛眉道:“贝贝!无论案子落到谁身上,破案才是最关键的!有时间发牢骚还不如多整理一下资料,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
“说得好!”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男人突然开口道,他重新打量了一下荞桑。
“原本以为是绣花枕头,没想到案情分析的还不错。 不过破案可不是光kao拼命就行的。 得用这里!”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脑袋。 一脸戏侮的笑意。
韩霆早在回国地路上就听说A组地组长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他当然也看过她地照片。 那段时间。 女神探的名号可是响彻半边天了。 只是每每看到报纸上那个满脸无忧无虑笑容,双眼清澈无邪,皮肤白嫩的女孩子,韩霆就忍不住想冷笑两声。
没想到,老头子是年纪越大,脑子越不清楚,这样的女人适合扮演乖乖女、在各种酒会场合做个不会说话的花瓶,只看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估计嫌疑犯吼一吼,她就会跟着抖一抖了。
原本以为,像她那样的瓷娃娃,只适合扮演被人保护的角色,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和疼爱。 却没想到,她锐利中带着厉芒的眼神就让他有一种不同的感觉。 他的手指放在下巴处轻轻婆娑了两下,嘴唇微微扯动了两下,lou出一个期待的笑容。
“多谢夸奖,我也没想到原来B组的组长还有点责任心,不像警局中盛传的那样,是kao裙带关系来我们这种第一线打个转,然后就直接等着升职的人!”荞桑不甘示弱的笑了笑,右手有节奏的在玻璃茶几上轻叩了两下,脸上始终挂着平静的微笑。
“B组组长!!!”贝贝闻言顿时跳了起来,用惊骇的表情看着那个仍然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倚门而站的男人。 既然他没有反驳,那么组长说的就应该全中了!
不会吧!是组长的眼光独到,还是她真的没有一点眼水啊?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半夜出现在女孩子房间的家伙一定不是什么好人!还有啊……他那双无比阴险的眼睛和恶毒的嘴巴!等等,等等……重案刑侦队向来没有两组一起行动的先例,更何况这个案子也不算大案,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