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章：神秘短信

第二天，上午九点三十五分，市局“东湖大学凶杀案”专案组。

会议室里的桌子上摆满了卷宗，王金龙就坐在卷宗后面，他身材壮硕，好似一头黑熊。尽管如此，还是被埋没在纸张中。

楚云天走进会议室的时候，王金龙正觉得气闷，昂藏大汉，被迫跟纸墨打交道，这种憋气简直快要让他爆炸了。

“郭处长怎么说？”王金龙问道，“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团结一致？”

楚云天气急而笑，“是啊，都什么时候了。”

不软不硬的挨了钉子，王金龙脸色更黑，端起茶缸干了半缸水，这两天着急上火，嘴上全是燎泡，喝口水都觉得疼的要命，“我是没办法了，如果案子在这么拖下去，大不了大家绑在一起跳河得了。”

哎呦，这可真少见，楚云天心说，王金龙怎么能认怂？市局刘文斌是一把手不假，但是这人权力欲特重，二三四把手早就被挤兑的泡病号的泡病号，党校学习的学习。

明眼人都不傻，刘文斌背后没人支持，哪里敢这么搞。这事就这样，搞风搞雨的没事，百般容忍的迟早要被调职。

剩下三个处长，郭怒，熊大力，张自力，很有可能是未来副局人选之一！

再有，如今上上下下都在风传，久安很有可能升格成直辖市，共和国历史上第五个直辖市，如此一来，这个副局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现在……专案组只有这么几个人，就已经有熊大力和郭怒的代表。

这事，不知让多少人昨晚没睡好觉，实在是耐人寻味。

但是王金龙和楚云天都没这么想，甚至是熊大力和郭怒也没这么想。刘文斌那条老狐狸精于办公室政治，十个熊大力加十个郭怒绑一块，未必是刘文斌的对手。

看似是专案组，实际却是蛐蛐罐，刘文斌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王金龙认怂，楚云天却不能落井下石，郭怒已经将背后的玄机跟他说的清楚，这时不说些什么，恐怕熊大力和王金龙就要吃不

住劲儿了，沉吟片刻，楚云天缓缓道，“凶手基本可以锁定在东湖大学，从作案次数和对校园环境熟悉的程度上，我认为这个人必定是学校里的人，不是学生就是老师，或者其他工作人员。”

王金龙很快接口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东湖大学在校学生三万多，教职工四千余，其他工作人员，餐厅厨师，保洁，保安，水电工多如牛毛，要从四万多人里找一个凶手，简直是大海捞针。”

“如果没有难度，凶手也不会连续犯案，这是有计划的杀人，并且蓄谋已久！”楚云天针锋相对道，“如果这么简单就破案，那要我们干嘛？”

对于一个警察，尤其是刑警来说，破不掉案子，就跟在骨头里订上枚钉子，斑驳的铁锈会折磨的他难以入睡。

王金龙双手遮住额头，大拇指扣在太阳穴上，楚云天的话让他内心产生一丝震动，归根结底还是案子本身。如果案子破了，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自己现在头疼甚至是惊俱的事情不复存在，至少不应该由自己去头疼。

他将杂念挤出脑海，狠狠揉了几下太阳穴，直到自己因疼痛而清醒了一些，这才把手放下，喝了一口苦的要命的浓茶，这才问到，“你手里到底还有什么线索？”

楚云天闻言沉默下来，双目盯着眼前的王金龙，直到对方差点再次失去耐心，他才再次开口道，“如果我说有，你会怎么办？”

王金龙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楚云天真有线索，脸上的络腮胡根根竖立，好像一头愤怒的刺猬，“你怎么不早说！”他还对昨天案情分析会上的尴尬耿耿于怀，口气中又带上了火药味。

“我也是刚刚收到这条短信，”楚云天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警务通，这种警用通讯工具可以拨打外网电话，但是仅限于通话和收发短信。

王金龙如获至宝，双手捧着警务通，上面一条短信让他的脸色开始变的难看起来。

“你是在找我吗？”

“没错，是我杀了他们，可是他们该死。”

“你觉得你能阻止我？”

“那，我们就较量一番。”

楚云天解释道，“这是我今早收到的短信，发信人未知，号码也是一张不记名的太空卡。”

王金龙放下警务通，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汇报给专案组？专案组至少可以调动警力把这个发信人挖出来！”

楚云天知道王金龙不肯善罢甘休，揶揄道，“我查过了，这是张太空卡，久安市贩卖这种电话卡的至少有两万多家，便利店，小卖部，火车站，航空港，只要花钱，任何人在任何地点任何时间，都能买到。回拨过去，这个号码已经关机。”

“况且，专案组凭什么证明这是凶手发的信息，而不是某人的恶作剧？”

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王金龙不得不服，他双目迷离，神情恍惚，好不容易抓到的救命稻草，竟然这么扯淡。如果他真的将这条线索上报，追查到最后依旧一无所获，那么后果……糟糕的他根本不愿意去想象。

楚云天对王金龙这幅如丧考妣的样子颇为意外，从收集到的履历来讲，王金龙从警生涯差不多十几年，除了作风粗暴以外，屡次破获大案要案，很快在市局崭露头角。如果不是因为屡次涉及刑讯逼供，恐怕早就成了某县局局长。

也正是这份经历，熊大力是又爱又恨，几乎将王金龙当做自己的衣钵传人。

没想到，刘文斌这只老狐狸，不动声色的将王金龙推到了东湖大学凶杀案这个漩涡里，顺手将熊大力彻底绑到自己战车上。

“难道……”王金龙摇着头，头皮都快被自己抓出血来，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眼白里全是血丝。

“也不是没有办法，”楚云天对王金龙说道，“专案组的进展上面很关注，但是我们自己要有取舍。”

“你什么意思？”王金龙抬头看着楚云天，“隐瞒案情？这跟作死有什么区别？”

楚云天笑道，“怎么可能让组长欺骗上级，我意思是这条无法查证的线索，我们不用上报，但是却不能不查，万一真是凶手发来的死亡信息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