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国防部大厅内 日
“国防部戡乱检讨会议”的横幅悬挂在正面墙上。
蒋介石身着戎装的照片挂在横幅的下面。
主席台前方摆着一条长桌,上面放着茶具和麦克风。
主席台下坐着一百多位身着戎装,肩扛上将、中将、少将军阶的军官。其中卫立煌、汤恩伯、白崇禧、傅作义、刘斐、杜聿明、范汉杰、黄维、宋希濂、黄百韬等在座。
郭汝瑰立正站在大厅门口,喊道:“蒋总统到——”
全体与会高级将领肃然站起。
蒋介石在何应钦、顾祝同的陪同下走进大厅,目不斜视地登上主席台。
蒋介石坐在中央的座位上,何应钦、顾祝同分坐两边。
何应钦伸出双手向台下示意:“请坐!”
全体与会的高级将领整齐划一地坐下。
何应钦:“在蒋总统的指示下,国防部决定召开这次戡乱检讨会议。诚如会前蒋总统指示的那样,‘是对两年来的剿匪军事进行彻底反省,彻底检讨,求得会议以后能真正有一番起死回生的改革,使剿匪军事转危为安,转败为胜’。下边,请蒋总统训示!”
与会的高级将领热烈鼓掌。
蒋介石站起身来,十分严肃地挥了挥手,有些怆然地讲道:“今天,是国防部召开的戡乱检讨会议的开幕式,我站在这里讲话,真是五味杂陈啊!想了许久,我决定以‘改造官兵心理,加强精神武装’为题,讲一讲我的感受!”
与会的高级将领看着蒋介石那黯然神伤的表情,听着这近似低声泣诉的话声,真是无限滋味在心头!
蒋介石继续讲道:“过去两年来的剿匪军事,就整个局势而言,则我们无可讳言的是处处受制,着着失败!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到今天不仅使全国人民的心理动摇,军队将领的信心丧失,士气低落,而且中外人士对我们国家讥刺诬蔑,令人实难忍受啊!”他愤慨不已,声音都有些呜咽了。
与会的高级将领多数难过地低下了头。
其中卫立煌、白崇禧、何应钦等似在沉思。
蒋介石把头一昂,严厉地讲道:“我是三军统帅,对国军接连的失败,是责无旁贷的!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劳心虑思的反省和废寝忘食的检讨,我终于找出了两年以来军事上失败的根本原因!第一,高级官员对国民党的主义心理动摇,信心丧失;第二,高级将领精神颓废,生活腐化;第三,全体国军将士对共匪的战法缺乏研究,不能做到取匪之长、补我之短!”
全体与会高级将领表情各异,不知如何回应蒋介石的讲话,显得异常尴尬。
蒋介石看着台下高级将领的表情,突然暴怒起来,大声说:“现在,我们大多数高级将领精神堕落,生活腐化,革命的信心根本动摇,责任的观念完全消失!这样的将领,如何可以领导部下,如何可以战胜共匪!”
全体与会将领渐渐变得愤而不语。
南京傅厚岗李宗仁官邸内 夜
李宗仁摇了几下留声机,放上一张唱片,传出百代公司录制的马连良《借东风》的唱段。
李宗仁背剪着双手在室内踽踽踱步,随着唱片小声哼唱《借东风》。
白崇禧像阵风似的走进来,得意地说:“德公!你这个副总统活得好自在哟!”
李宗仁摇了摇头:“错矣!错矣……”
白崇禧:“你是不是听说了,老蒋在戡乱检讨会上大骂与会高级将领腐败、无能,引起大家强烈不满的事情了?”
李宗仁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怎么会听说这种事呢?”
白崇禧愕然问道:“那你这个副总统是怎么当的?”
李宗仁惨然一笑,说道:“就因为我是副总统,所以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
李宗仁拿起电话:“喂!我是李德邻……噢,你是司徒雷登大使,有什么事情转告吗……真对不起,我看你说的这事就到此为止,我们另约时间、地点再面谈好吗……谢谢!”他挂上电话。
白崇禧不悦地:“真没想到啊,德公连我都设防哟!”
李宗仁:“我怎么会对你设防呢?”
白崇禧质问地:“那你为什么要中断与司徒雷登大使的通话呢?”
李宗仁叹了口气:“你呀,还是我的小诸葛呢!”
白崇禧:“你这是怎么了他到底和你谈了些什么?”
李宗仁:“司徒大使告诉我,美国军事顾问巴大维中将日前拜会蒋总统,建议他把东北的近六十万国军撤至关内,加强华北一带的军事力量。蒋总统担心引起军事动摇,坚决不撤。为此,他们二人吵得不欢而散。”
白崇禧笑了:“就是这事啊!我来南京以前,巴大维将军派了一位美国顾问团的少将去武汉,不仅谈了东北的战事,还谈了美国准备换马……”
李宗仁一惊:“换马?”
白崇禧:“对!他告知美国政府同意司徒雷登大使的意见:现政府已无力阻止共产主义之传播,除非获一位受爱戴之领袖,能号召民众,并恢复军队之作战意志……”
李宗仁断然地:“不要说下去了!”
白崇禧:“为什么?”
李宗仁:“美国军事顾问武汉之行的全部内容,蒋某人全都知晓了!”
白崇禧:“绝不可能!”
李宗仁叹了口气,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吗他的特务无处不在,对我们桂系更是加倍关照啊!”他再次叹了口气,“方才,我为什么挂了司徒雷登大使的电话就是怕他的那些狗窃听电话啊!”
白崇禧愤怒之极:“真是混账之极!”
李宗仁怆然地:“你还记得吧我曾经问过你:当年刘备为和吴国修好,只身赴约,和孙权之妹成亲之后,被孙权软禁在什么地方吧?”
白崇禧:“我说金陵,也就是今天的南京。”
李宗仁:“金陵,就是用金子做成的陵墓!”他自我解嘲地说,“我形同今天的刘备,所不同的是,我没有吴国最大的权势者孙权的妹妹作伴而已!”
白崇禧打趣地说道:“德公不要过分伤情嘛,身边有我们广西的倩女嫂夫人相伴,不会寂寞的!”
李宗仁:“当然比不上蒋某人忙碌!健生,你猜他今晚会找哪一位将军训话?”
白崇禧沉思良久,微微地摇了摇头。
李宗仁笑了:“我想不是东北的卫立煌就是济南的王耀武。你信不信?”
白崇禧想了想:“有道理,有道理!”
总统官邸内夜
蒋介石驻足作战地图前面,蹙着眉头用红蓝铅笔在上面标着各种作战符号。
卫立煌走进:“总统,我到了。”
蒋介石头也不回,以命令的口气说道:“俊如,你到我这里来。”
卫立煌走到蒋介石的身旁,看着那幅作战地图。
蒋介石用红蓝铅笔边画边说:“你看,自长春经沈阳、锦州、山海关、唐山、天津到北平,像不像一条长蛇?”
卫立煌:“像。”
蒋介石指着作战地图讲道:“现在,这条蛇的头长春,被东北的共匪长围久困,难以动作;再看这条蛇的脖子沈阳,也被东北的共匪给缠住了,连进食都有点困难了;再看看这条蛇的咽喉呢,自应是锦州,时下,它还能呼吸。但是,一旦东北的共匪派重兵割断这条蛇的咽喉锦州,你说结果会怎么样呢?”
卫立煌:“那这条长蛇就断为两截,头甩在了关外,身子留在了华北。”
蒋介石继续用红蓝铅笔边画边说:“北宁线,是联结东北和华北最重要的陆上通道。同时,锦州不仅是北宁线上的重要交通枢纽,而且也是国军设在东北、华北两大战略集团的接合部。”
卫立煌:“对!国共双方谁占有锦州,谁就取得了战略上的主动权。”
蒋介石:“很好!这就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你打通沈锦线,将沈阳主力撤至锦州的所在。你明白了吧”
卫立煌:“总统,我早就明白您的这个战略意图。”
蒋介石:“那你为什么拒不执行呢?”
卫立煌:“您讲的无疑是正确的。但是,为敌我双方的形势所迫,我难以执行。”
蒋介石猝然发火:“为什么不能执行?”
卫立煌指着作战地图沉稳地说道:“共匪作战最擅长的战法是围城打援,一旦共匪获悉我们撤离沈阳的消息,他们一定会派重兵埋伏在沈阳与锦州之间的大凌河一带。结果,不仅我撤往锦州的主力被伏击,而且驻守沈阳的少数部队也会被歼;就说被围长春的国军,也有可能不战而弃。”
蒋介石大声地:“按照你的说法,只要把沈阳的主力向锦州一撤,东北全境就等于丢给共匪了?”
卫立煌:“这种可能极大。”
蒋介石:“那共匪要攻取锦州呢?”
卫立煌:“请华北的傅作义将军派重兵入关解围。”
蒋介石:“他若不派呢?”
卫立煌:“您下了命令,他不敢不派。”
蒋介石:“我对你下过无数次命令了,可你就是不遵命打通沈锦线,把主力撤到锦州!”
卫立煌冷静地:“我不是不撤,我是在为总统负责啊!”
蒋介石:“好一个为我负责!……”
国防部大厅 内 日
何应钦坐在主席台上讲道:“方才,就我个人所知,对近两年来的军事形势做了回顾。为了方便与会将领检讨两年来国军戡乱的损失,我向诸位公布一些数字。”
在何应钦的讲话中摇出:
主席台上就座的只有顾祝同,他不时地看看何应钦;
与会的高级将领愤然不语;
卫立煌、白崇禧等似在沉思。
何应钦:“戡乱剿匪两年多以来,国军死伤、被俘、失踪总数为三百多万人;消耗步枪一百多万支、轻重机枪七万多挺、山炮野炮重炮一千多门、迫击炮小炮一万五千多门,还有战车、装甲车、汽车以及大批通讯器材和大量的各种弹药,就不一一地点出数字来了。”
这时,与会的高级将领渐渐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何应钦:“下边,请与会的将军发言,由顾总长主持。”
“我说!我说……”与会的高级将领争着要求发言。
顾祝同胆怯地:“何部长,还是你来主持。”
何应钦:“不!按程序是顾总长主持嘛!”
这时,台下传来一个接一个的大声质问:
“顾总长!国军为什么损失这样惨重照这样下去,我们还能戡乱几时?”
顾祝同汗流浃背地说:“总统不是说了吗,我们一定能剿灭共匪的。”
“何部长!国军的失败,难道就是陈诚一个人的责任吗他为什么能逍遥法外呢?”
何应钦:“我刚刚接任国防部长,是一个桃花源中人,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我是来自东北的指挥官。长春已被共匪长围久困两个多月了,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再呆上一个多月啊,十多万镇守长春的将士就是不被共匪打死,也会饿死!请问国防部有什么办法转危为安吗?”
何应钦:“指挥大权在顾总长的手里,请顾总长回答你的问题!”
顾祝同结巴地:“何部长,你、你……”
“你这个参谋总长能回答什么你讲啊,你说啊……”台下与会的将领大声地质问着。
白崇禧笑而摇首的特写。
卫立煌渐渐合上了双眼的特写。
总统官邸内夜
蒋介石重拍桌案,异常生气地说:“他何应钦挑唆我的部下反陈诚的目的,就是发泄对我不授给他军权的私愤!”
顾祝同唯诺地:“是!是……他这样做的结果,只有白崇禧窃自高兴。”
蒋介石:“你当时为什么不扭转会议的局面?”
顾祝同:“我、我压不住这些已经愤怒的将领啊!”
蒋介石:“那好!明天,我亲自去压!”
这时,王耀武走进,震愕地:“校长,您……”
蒋介石:“我、我正在生你们这些无能弟子的气!”
王耀武:“是。”
蒋介石:“耀武啊,夏季过后,你知道济南的命运吗?”
王耀武:“学生知道,华东共匪一定会进攻济南。”
蒋介石:“怎么办呢?”
王耀武:“唯校长之命是从!”
蒋介石:“好!会后,你要参加统帅部制订《济南会战计划》,一定要保住泉城济南!”
王耀武:“是!”
国防部大厅内 日
蒋介石站在主席台上雷霆大发地讲道:“我自黄埔建军二十多年以来,经过许多艰难险阻,总是抱着大无畏的精神和百折不回的决心,坚持奋斗,终能化险为夷,渡过种种难关。只要我们大家同心同德,共济时艰,抱定有敌无我、有我无敌的决心,就一定能取得胜利!”
顾祝同带头鼓掌。
何应钦随之轻轻鼓掌。
台下的掌声稀疏。
蒋介石越发生气地大声说:“我们在军事力量上本来大过共党数十倍,制空权、制海权完全把握在政府手中。但是,由于抗战胜利后在接收的时候,我们许多高级军官大发其财,奢侈荒**,沉溺于酒色之中,弄得将骄兵逸,纪律败坏,军无斗志。可以说,我们的失败,失败于接收!”
蒋介石等着掌声,却久久无一人鼓掌。
蒋介石用力拍了一下桌面,悲愤地说:“现在,共党势力日益强大,匪势日益猖獗,大家如果再不觉悟,再不努力,到明年这个时候能不能再在这里开会都成问题。万一共匪控制了中国,则吾辈将死无葬身之地!”他不知何故,竟然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台上的顾祝同、何应钦以不同的目光看着蒋介石。
台下的高级将领缓缓地低下了头。
只有白崇禧、卫立煌等少数将领面无表情地坐着。
南京混乱的大街外 日
大街两边的商店乱成一团,市民抱着一捆一捆的法币争相抢购日用品和粮食。
一辆挂着军牌的轿车驶来,不停地按着喇叭。化人车内:
白崇禧坐在后排座位上,焦急地:“开快些!”
司机又按了一声长长的喇叭;前面抢购东西的市民一动不动。他转过身来说:“对不起,抢购的市民不让路。”
白崇禧:“这些市民抢购什么?”
司机:“他们什么都抢!”
白崇禧:“为什么?”
司机:“东西是一日三涨,钱是一日三贬。早上一万元吃一餐早点,到中午连一根油条都买不到了!”
白崇禧叹了口气:“掉头!找一条清静的路走。”
南京傅厚岗 李宗仁官邸 内 日
李宗仁在室内有点儿着急地踱着步子,不停地看看手表。
白崇禧一步闯进官邸,抱怨地说:“哎呀!今天我差一点儿来不了啦!”
李宗仁一怔:“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崇禧:“抢购东西的老百姓堵着大街,车子开不过来!”
李宗仁:“那我就更用不着外出了!健生,戡乱检讨会结束了吧?”
白崇禧:“结束了。”
李宗仁:“有何感想?”
白崇禧:“长话短说,蒋某人真的到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地步了!这些天的检讨会议,没有谈一点儿正事,不是相互攻讦,就是上下扯皮。一句话:气数已尽!”
李宗仁:“我怎么听说他把军事战略概括为:在东北求稳定;在华北求巩固;在西北阻匪扩张;在华东、华中则加强进剿,一面阻匪南进,一面攻打匪的主力。”
白崇禧:“都是一些没用的空话!”
李宗仁:“空话说说也好嘛!健生,他难道在会上没有宣布人事变动?”
白崇禧:“没有。你可不晓得会上的情况,如果他真的在会上宣布有关军事机构的改组,当时就会炸了锅!”
李宗仁:“真的一点儿风声都没透出来?”
白崇禧:“没有嘛!德公,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李宗仁:“我从内部听到了绝对可靠的消息:蒋某人要进行军事将领的调动。其中,蒋介石的得意门生宋希濂调任你的部下,出任华中剿总副总司令,并兼一个兵团的司令。”
白崇禧大惊,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国防部作战厅 内 日
蒋介石沉重地说道:“家贫出孝子,国难出英雄。今天,我把你们三位请来,说说心里话。”
杜聿明、宋希濂、黄维恭敬地聆听。
蒋介石:“古人曾云:破山中之贼易,去心中之贼难。时下,我心中之贼是什么呢是美国人在暗处支持桂系,妄图逼我下野。桂系小诸葛白崇禧,是魏延式的人物。他远在华中,待机而动,妄图以军事实力拥李宗仁上台。怎么办呢我决定任命宋希濂为华中剿总副总司令兼兵团司令。”
宋希濂:“校长,这会不会引起白崇禧的警觉呢?”
蒋介石:“那是一定的!为了应付多疑的白崇禧,决定你率部驻节鄂西北地区。任务呢,是要防止共军进入四川及阻止共军在宜、沙一带渡江窜入湘西。”
宋希濂:“请校长放心,我一定率部在鄂西北从旁制约华中剿总的军事行动。”
蒋介石:“很好!但光靠你一个兵团的力量还是不够的。”他走到作战地图前,指着作战地图说道:“你们看,在徐州剿总和华中剿总之间的接合部,缺少一个既可西出钳制白崇禧的华中剿总,又可东进支援徐州剿总的机动兵团。”
“校长所见极是!”
蒋介石:“为此,我决定在平汉路信阳一带编组一个兵团,主要是防止共军南犯武汉。”
“好!”
蒋介石:“我思来想去,就由黄维出任这个机动兵团的司令吧!”
黄维:“谢校长信任!”
杜聿明:“这样一来,华中剿总南面有程潜,西北有希濂,北面有黄维,东面就是南京。我看白崇禧就是真诸葛,也无能为力了!”
宋希濂:“校长,为国家计向您陈言:我们的师长刘峙将军,是难以指挥徐州剿总这六十余万人马的。”
黄维:“同时,碍于辈分的关系,光亭这个剿总副总司令也难以发挥作用。”
蒋介石:“时下战火未起,徐州剿总格局不变。一俟共军发起对济南的攻击,我就把徐州剿总迁到蚌埠。”
杜聿明:“那兵家必争之地徐州怎么办呢?”
蒋介石:“我决定成立徐州剿总司令部前进指挥部,代行剿总总部的指挥权。”
杜聿明:“很好!”
“由谁出任前进指挥部主任的职务呢”黄维、宋希濂异口同声地问。
蒋介石指着杜聿明笑着说:“光亭!”
中山陵前外夜
夜幕中依然可见巍峨壮观的中山陵。
蒋介石和蒋经国默然立在中山陵前空旷的广场上,眺望灯光中的南京夜景,无限凄凉。
蒋介石低沉地说:“经儿,中国有一句老话,叫打架尚须亲兄弟,征战要靠父子兵。时到今日,也只有你能给父亲讲真心话了。”
蒋经国:“这是我当儿子的本分!”
蒋介石:“你对目前全国的经济形势有什么意见吗?”
蒋经国沉吟片刻,很有情绪地说:“我个人认为,全国经济战线上的失败,远远胜于军事上的失败。时下,造成民怨沸腾、人心浮动的政局,现象上看是军事受挫,实际上呢,是经济全面崩溃所致。”
蒋介石叹了口气:“说下去!”
蒋经国:“时下,法币流通量已经达到六百四十万亿元,为抗战前的四十五万倍!百姓能安心吗父亲!是到了下决心整饬这混乱不堪的金融的时候了!”
蒋介石:“我有决心又有什么用谁又能按着我的决心去办呢你心里有什么话,就都说出来吧!”
蒋经国:“经济失控,金融混乱,通货膨胀已达令人发指的地步。如不下定决心整饬经济,共匪不发一枪一弹,我们就自己把自己彻底打垮了!”
蒋介石叹了口气:“我们的经济状况和金融市场,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呢”
蒋经国:“说来也简单,我们的军政幕僚——尤其是那些肩负党国重任的高级幕僚以及他们的亲朋好友,天天想的,时时做的,都是为了发国难财!”
蒋介石怆然地摇了摇头。
蒋经国:“欧美诸国的政府官员是不得经商的,就是总统也必须向全国人民公布私有财产。可是我们这些高声喊着‘天下为公’的党政官员呢,他们却利用手中的权力给亲戚、朋友通报消息,制造方便条件,抢汇、套汇,偷税、漏税,真可谓是胆大妄为,无所不干!”
蒋介石似有所感悟地:“是啊!军政官员利用职权经商,真是贻患无穷啊!”
蒋经国:“更为严重的是,国军上下也在经商做买卖,有的甚至还动用军用飞机、战舰搞武装走私,中饱私囊。像这样的军队能有战斗力吗”
蒋介石唯有仰天长叹。
蒋经国近似质问地:“父亲!我不知道中国历史上有哪位开明的皇帝,外国有哪位富国利民的总统,是允许他统率的军队经商做买卖的!”
蒋介石:“没有!没有……”
蒋经国:“可是我们的现实情况呢,是官商结合、军商化一,这样下去,党岂能不亡,军队又岂能不灭啊!”
蒋介石久久没有说话,他转过身来,说道:“经儿,我已经签署了实行金圆券的命令,准备于八月十九日正式施行。你……谈谈想法吧。”
蒋经国稍许思忖,断然地说:“时下的中国,如不实行极端的行政措施,是不能改变这金融造成的混乱局面的。”
蒋介石:“这就说到点子上了!为了确保金圆券起到平抑价格的作用,我准备设立经济管制督导员,有权代表我处置一切违法事件!”
蒋经国一怔:“由谁出任督导员?”
蒋介石:“中央银行行长俞鸿钧为上海市经济管制督导员,经儿辅之。总之,此次货币改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蒋经国:“父亲授予多大的权限?”
蒋介石:“不管他的官位有多大,靠山有多高,只要违犯或抗拒命令者,一律绳之以法!’’他说罢转过身来,面向坐北朝南的中山陵沉默不语。
蒋经国:“父亲,您是不是想起了国父中山先生?”
蒋介石微微地摇了摇头:“不!我想到了毛泽东……”
蒋经国愕然。
西柏坡中央军委作战室 内 日
毛泽东坐在他那张放有电话机的桌子前,笑着说:“今天的书记处会议,为什么要改在军委作战室开呢因为今天的会议是研究军事问题,这里有各种作战地图。”
与会的刘少奇、周恩来、朱德、任弼时听后笑了。
毛泽东:“蒋某人日前走了一步迫不得已的棋,美其名日‘戡乱检讨会’。有关这次会议的政治、军事战略方针的文件,都发给你们了。今天,我们内线的同志又送来了一份新的所谓戡乱作战计划,请恩来同志给诸位讲一下。”
周恩来指着一张作战地图讲道:“据报,为阻止我军南下,国民党统帅部与美国联合军事顾问团共同制定了一个新的作战计划,简称‘三角、四边、十三点’。”
朱德忍不住地笑了:“有意思,他们是在玩洋麻将吧?”
毛泽东等与会者笑了。
周恩来:“所谓三角,就是在华中、华东、豫陕战场集结六十五个整编师上百万兵力,保住徐州、汉口、西安之间这个三角地区。”
毛泽东:“继续和我们逐鹿中原,一决胜负!”
周恩来:“所谓四边,是指陇海路全线、津浦路兖州至浦口段、郑州以南平汉线、宝鸡至成都公路这四条边。”
任弼时:“这是蒋某人为下一步继续和我们在中原角逐划定的界线。”
刘少奇:“这是一厢情愿的买卖!在他看来,只要在他划的这个界定区内打仗,他们就占有现代化的运输线。”
周恩来:“所谓十三点,是指开封、郑州、济南、商丘、南阳、襄樊、确山、信阳、汉中、安康、钟祥、宜昌、合肥等十三个据点。”他沉吟有顷,又笑着说:“在蒋某人看来,下一阶段逐鹿中原的战斗,我们一定还会像前两年那样,攻一个城市再攻一个城市,所以他设了十三颗钉子要我们一颗接着一颗去拔。”
朱德:“我们才不会按着他蒋某人指的招去走呢!”
毛泽东:“但是,我们将如何走下一步事关中国命运的大棋呢我有两个建议:第一,蒋介石的会议结束了,我们也要召开一次政治局扩大会议,研究我们的方针大计;第二,蒋某人制定了所谓新的剿灭我们的作战计划,我们也必须制定一套打倒蒋介石、建立新中国的作战方针。”
“同意!”
毛泽东:“关于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的事情,由少奇同志负责,弼时同志在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参与;关于我们下一步的作战计划,还是由我、恩来、老总三人共同向书记处负责。”
周恩来:“主要是主席负责!”
朱德:“对!”
毛泽东:“那我就当我们这三人小组的组长!”
与会者听后笑了。
西柏坡柏树林外晨
西柏坡的清晨是美丽的,红彤彤的朝阳洒在青山绿树之上,农家的炊烟徐徐升起,就像是一支又一支彩笔在绘着西柏坡的清晨。
毛泽东、周恩来穿行在柏树林中,认真地交谈着。
毛泽东:“我们在第三个年头的战役目标是定了的,那就是消灭敌人一百个旅;作为战场的划分,我们还是分为南线和北线。”
周恩来:“北线的主战场应放在东北,然后再向华北转移;南线的主战场应放在济南、徐州一线,然后再向华中、长江以南转移。”
毛泽东:“东北战场必须把重点移到锦州、唐山一线;南线战场首先要攻克济南,把华北、华东两大解放区连成一片,然后再挥师南指徐州。”
周恩来:“我记得还在陕北杨家沟的时候,你就明确电示东北野战军:对我军战略利益来说,是以封闭蒋军在东北加以各个歼灭为有利。”
毛泽东:“不久前,我明确电示他们:应当首先考虑对锦州、唐山作战。但是,他们仅从东北战局出发,迟迟下不了决心。”
周恩来:“应当说,他们自从决定长围久困长春之后,近两个多月以来就没有多大的作为了。”
毛泽东:“看起来,让我们的指挥员变成战略家是很不容易的啊!”
周恩来:“主席应严令东北野战军,把打长春的计划改变为南下北宁线作战,确定打锦州的决心。”
毛泽东沉吟片刻,严肃地说道:“严令是需要的,但随着形势发展的需要,我准备向书记处建议,东北局由高岗代理书记,东北野战军由罗荣桓任政治委员。”
周恩来:“我赞成。”
毛泽东无意问抬头向路边一看:
一位身材修长的女同志快步走来。
毛泽东指着这位女同志:“恩来,那不是王光美吗?”
周恩来看了看:“对!听小超说,她参加完土改以后回到了西柏坡。”
毛泽东:“她和少奇同志什么时候结婚啊?”
周恩来:“听小超说,光美同志认为年龄问题不大,就是不知道生活在一起该注意什么,也不太了解少奇同志个人过去的情况。”
毛泽东:“好办,少奇同志给她讲嘛!”
周恩来:“少奇同志没有自己讲,只是对她说:‘应该注意什么问题,你去找一趟安子文同志;如果想了解我过去的历史,你去问李克农同志;想知道我有没有其他婚姻关系,你去问一下邓大姐,她就住在旁边的院子里。’”
毛泽东:“嗯,这样说比自己讲好。”
这时,王光美走到接近柏树林的小道边,看见了毛泽东和周恩来,拘束地:“主席,周副主席,早晨好!”
毛泽东:“好,好!是去找少奇同志的吧?”
王光美难为情地:“是。”
毛泽东边说边走出了柏树林:“别不好意思嘛!我听说你在北平上的是辅仁大学,学的是什么校长又是谁啊?”
王光美:“我学的是原子物理,校长是陈垣。”
毛泽东:“学原子物理好啊,将来我们国家也要搞原子弹。你知道吗中国有南陈和北陈两个学问家。”
王光美:“我不知道南陈。”
毛泽东:“南陈是由北平飞到广州就任中山大学教授的陈寅恪,北陈就是你们的校长陈垣。这都是国宝啊!”
王光美:“主席知道得真多。”
毛泽东认真地:“我呀,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少奇同志结婚。”
王光美:“不急。”
毛泽东:“你不急啊,我们的少奇同志会急。”
王光美:“他、他也不急。”
毛泽东:“他不急啊,我这个当主席的可急呢!”
周恩来急忙补充说:“对,对!我和主席都急着吃你们的喜糖呢。”
王光美有点害羞地:“快了,快了……”
毛泽东和周恩来大笑起来。
西柏坡刘少奇住处 内 日
刘少奇坐在桌前用心地处理有关的文件。
王光美走进,一看刘少奇那专心工作的样子,不好意思地说:“我来了。”
刘少奇头也没有抬,一边继续审阅文件一边说:“好!你来的正是时候,坐,坐!”伸手指着桌子对面的椅子。
王光美轻轻地坐在桌对面的椅子上。
刘少奇指着文件问道:“你是来自大城市的,我要请教你一个问题。”
王光美:“不敢当,您说。”
刘少奇:“蒋介石为了挽回失败,决定废弃法币,实行新的金圆券。你说,能抑制国统区的通货膨胀吗?”
王光美:“我看不能。”
刘少奇:“为什么?”
王光美:“国统区的通货膨胀主要是来自两个因素;一是支持战争,再是老的、新兴的官僚资产阶级内外勾结,通过操控金融市场,达到发国难财的目的。这两个根本问题不解决,国统区无论发行什么钱币,依然会通货膨胀。”
刘少奇:“说得好!我们可否得出这样的结论:用金圆券代替法币,吃亏的是普通老百姓?”
王光美:“是的。”
刘少奇突然想起了什么,忙站起身来:“看我,光顾工作了,连杯水都没给你倒。”
王光美:“不用,我自己来。”她说罢拿起暖瓶先给刘少奇倒了一杯,然后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刘少奇:“光美,我们结婚吧?”
王光美:“嗯……”
刘少奇:“那就把你的行李搬到我这里来吧。”
王光美一怔,说道:“我就这样搬到你这里,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刘少奇:“就算是结婚了啊!”
王光美:“那要不要到机关大食堂宣布一下?”
刘少奇:“不用,结婚就是咱们两个人的事。”
王光美有点儿接受不了,默默地坐着。
刘少奇:“好!今天是八月二十一日,机关大食堂开晚会,你我都去,当众宣布一下。”
王光美:“主席和周副主席可对我说了,他们是要吃我们喜糖的。”
刘少奇:“好!那就请他们一块儿参加。”
机关大食堂内夜
一个中西合璧的简易小乐队,奏着苏联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中央机关的男女青年随乐跳着交谊舞。
起舞的场地中有两对明星:
刘少奇身着解放军戎装与王光美幸福地跳着;
毛岸英和一位年轻的姑娘翩翩起舞,十分引人注目。
邓颖超和康克清坐在正面墙下,二人小声地交谈着。
毛泽东、周恩来悄然走进,分坐在邓颖超和康克清两边。
康克清:“主席,让我陪你跳一轮舞吧?”
毛泽东:“不!今天的主角是少奇和光美。”
邓颖超:“不对,还有一对主角。”
毛泽东一怔:“谁?”
康克清指着跳舞的毛岸英和那个姑娘:“就是岸英和你未来的儿媳妇思齐啊!”
毛泽东忙说:“还小,还小!”
邓颖超:“你可不准反悔!我和克清同志可是他们两个人的大媒哟!”
周恩来:“我也是同意了的。”
这时,乐声停止了,起舞的人群也回到座位上休息。
刘少奇偕王光美走到毛泽东面前:“没想到主席和恩来也来了。”
毛泽东站起身来:“我是和光美有言在先的,我急着吃你们的喜糖。”
周恩来:“主席!开始吧。”
毛泽东:“好!谁是司仪啊?”
康克清:“我!”她走到乐队前面大声说:“同志们!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们的少奇同志和光美同志结婚了!”
与会的群众热烈鼓掌。
刘少奇挽着王光美向鼓掌的群众鞠躬致意。
康克清:“他们的婚礼是革命的婚礼,没有酒宴,也没有鲜花,有的只是他们浓浓的革命感情!”
毛泽东带头喊了一句:“好!”遂又带头鼓掌。
与会的群众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邓颖超站起身来,大声说:“同志们!舞会结束之后,光美同志还准备了一个结婚蛋糕,供大家品尝!”
“好!”群众起哄似的喊道。
康克清:“下边,请毛主席发表讲话好不好?”
“好!”
邓颖超:“主席,出场吧!”
毛泽东:“好!”他走到康克清旁边,大声说:“克清同志,你可要和小超大姐给我留一份结婚蛋糕哟!”
全体与会者一听,笑了。
康克清:“好!一定给你留一块大的。”
毛泽东:“小的也行!不是我吃,我是带回去给孩子李讷吃,让她记着:少奇叔叔和光美阿姨结婚,就一块蛋糕!但是,这是留给我们共产党人最美好的记忆!”
周恩来带头鼓掌。
与会的群众热烈鼓掌。
毛泽东:“同志们!我给少奇同志和光美同志带来了最为美好的礼物:我华东野战军东线兵团和西线兵团在孔子的故乡曲阜会师了!”
刘少奇和王光美带头鼓掌。
群众更为热烈的掌声把气氛推向了**。
曲阜孔府大厅 内 日
一张作战地图悬挂在大厅正面墙上。
三桌地道的孔府饭菜并排摆在大厅中央。
粟裕紧紧抓住谭震林的手笑着走进大厅,理所当然地坐在中央那张餐桌的主位上。
王建安紧紧抓住叶飞的手高兴地走进大厅,坐在左边那张餐桌主位上。
陈士榘紧紧抓住张震的手分外兴奋地走进大厅,坐在右边那张餐桌的主位上。
华东野战军东、西兵团各纵队指挥员亲热地交谈着走进大厅,分坐在三张餐桌上。
王建安站起身来,激动地说:“同志们!到今天,我华东野战军东、西兵团分手整整一年又一个多月了!为了庆祝今天这来之不易的会师,我受谭震林政委的委托,准备了一餐孔府饭菜,庆祝我们这次会师!”
与会的指挥员热烈鼓掌。
王建安:“下边,请谭震林政委讲话!”
与会的指挥员再次鼓掌。
谭震林有些激动地讲道:“同志们!这一年零一个多月过得真难啊!西线兵团胜利地完成了党中央交给的‘三军配合’的战略任务。我东线兵团也胜利完成了党中央交给的‘两翼牵制’的战略任务。不久以前,西线兵团在友军的配合下,打了一个震惊中外的豫东战役。我东线兵团在完成了转战胶济路和津浦路之后,又解放了兖州等重要城市。大家请举起杯来,为我英雄的华东野战军胜利会师干杯!”
“干杯!”
王建安:“下边,请我们华东野战军代司令员兼代政委粟裕同志讲话!”
全体指挥员热烈鼓掌。
粟裕站起身来,转身指着墙上的作战地图,动情地说:“同志们!这幅作战地图是我让挂上的。为什么呢我想对着这张作战地图说说心里话。”
全体与会的指挥员神态严肃地看着作战地图。
粟裕拿起教鞭指着作战地图说:“两年前,我们在苏中打了七战七捷,退到了苏北;我们打了宿北战役之后,又退到鲁南,接着又打了一个鲁南大捷;我们退到鲁中之后,连续打了莱芜战役和孟良崮战役。接着,我们分兵去外线作战,真可谓是一路边打边退啊!在这不平凡的两年中,我们有多少好战友为革命献出了生命。来,让我们端起酒杯,泼在地上,就算是我们对他们亡灵的祭奠吧!”他说罢将酒杯中的酒泼在了地上。
与会的指挥员相继把杯中的酒泼在了地上。
粟裕再次拿起教鞭指着作战地图讲道:“今天的会师,标志着我们从外线打回来了!我们下一步的作战任务是什么呢简单地说,我们华东野战军就是要沿着向北撤退的路线打回去,直到打到长江边,解放南京市!”
全体与会者情不自禁地鼓掌。
粟裕:“我们会师后的第一仗从哪里打起呢”他用教鞭指着济南,大声说:“济南!”
“对!济南!”
粟裕:“我们采用什么战术攻打济南呢四个字:攻济打援!”
在粟裕讲话期间,一位机要员手持电报走进,交到陈士榘的手里。他看罢后说道:“粟总!中央军委和毛主席发来了有关攻济打援的电报。”交到粟裕的手里。
粟裕阅罢电文,笑着说道:“同志们!尽情地吃吧,吃饱以后,我们将开会落实中央军委和毛主席交给我们的攻济打援的战斗任务!”
曲阜华东野战军临时指挥部 内 日
粟裕:“中央军委、毛主席电示我们,关于攻济打援的作战计划,由我们会商电告。关于作战时间,提议在九月十五日以前完成攻城及打援的一切准备工作。下边,先请陈士榘参谋长把敌方的兵力、部署讲一下。”
陈士榘:“敌统帅部制定的《济南会战计划》称,以济南第二绥靖区王耀武十万余人坚守济南,消耗疲惫我华东野战军主力,然后以集结于商丘的第二兵团、集结于新安镇一带的第七兵团,集结于宿县、固镇地区的第十三兵团等迅速北上增援,南北夹击,在兖州、济宁间与我决战。”
谭震林:“因此,我赞成以华东野战军百分之四十四的兵力,约十四万人组成攻城集团;以百分之五十六的兵力,约十八万人组成阻援、打援兵团。”
王建安:“我建议攻城集团分为东西两个兵团,由东西两面钳形攻击。”
宋时轮:“我赞成!并请求我们十纵担任对城西的主攻任务。同时,我还建议:先打济南西部,控制飞机场,断掉内外联系,使济南由孤城变为死城!”
聂凤智着急地:“我看主攻任务还是交给我九纵担任!依我看啊,打济南不用那么长时间,也许十五天到二十天就足够了!”
叶飞忙说:“我看城东的主攻任务就交给聂风智他们九纵吧!”
粟裕:“谭副政委,你的意见呢?”
谭震林说道:“同意!”他思索了一下,“我提议,攻城西兵团,由第三、第十纵队、鲁中南纵队四个师又四个团组成,由十纵司令宋时轮、政委刘培善统一指挥。攻城东兵团,由第九纵队、渤海纵队共五个师组成,由第九纵队司令聂凤智、政委刘浩天统一指挥。”
粟裕:“有不同意见吗?”
“没有!”
粟裕:“好!下边研究阻援、打援集团的组成,然后报中央军委、毛主席批准。”
西柏坡毛泽东的住室 内 日
毛泽东站在一张作战地图前“相面”,沉思不语。
毛岸英偕刘思齐走进:“爸!我想和您谈谈我和思齐的事。康妈妈和您说过了吧”
毛泽东头也不回,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毛岸英:“那我们就办理结婚手续吧?”
毛泽东倏地转过身来,看着刘思齐关切地说:“你正在学习,还没毕业,现在结婚不怕影响你的学习吗?”
刘思齐:“结婚以后好好安排安排,不会影响我学习的。”
毛泽东再次打量了一下刘思齐,商量地说:“你还小,着什么急啊反正我同意你们结婚,等一等好不好?”
毛岸英和刘思齐交换了一个眼神,说道:“好!听爸爸的。”他和刘思齐走了出去。
毛泽东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审视那张作战地图。
有顷,毛岸英去而复返,叫了一声:“爸!”
毛泽东一怔,转过身来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毛岸英:“我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我想结婚以后,好专心致志地学习和工作,这样,就不必在这方面花费那么多时问和精力了。”
毛泽东不悦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同意你们结婚啊?”
毛岸英:“是的。”
毛泽东:“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嘛,暂时不要结婚!”
毛岸英:“我自己的事还是让我自己做主吧!”
毛泽东较起真来:“你找谁结婚由你做主;结婚年龄不到你做得了主吗那就要由制度和纪律做主。”
毛岸英:“岁数不到就结婚的人多着呢!”
毛泽东把手中的红蓝铅笔往桌上一摔,生气地说:“谁叫你是毛泽东的儿子呢!我们的纪律你不遵守谁遵守出去吧!”
毛岸英噘着个嘴走了出去。
毛泽东叹了口气,遂又坐在桌前披阅文件。
有顷,叶子龙拿着两份电报走进:“主席,华东野战军和东北野战军都发电报来了!”
毛泽东接过电报看罢,严肃地说道:“立即通知恩来同志到作战室!”
西柏坡中央军委作战室 内 日
毛泽东:“在攻击济南的战斗中,华东野战军以特种兵纵队炮兵第一团(欠一个营)、第三团(欠两个连)及山东兵团炮兵团组成两个炮兵群,分别配属攻城东、西兵团,支持攻城作战。”
周恩来边看电报边说:“他们还以第十三纵队为攻城集团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攻城作战。”
毛泽东:“我看攻打济南是可以的,关键是阻援和打援集团的配置。”
周恩来边看电报边指着作战地图说:“一、他们的阻援、打援集团采取夹运河而陈的部署,以第四、第八纵队及冀鲁豫军区独立第一、第三旅,位于金乡、城武、巨野、嘉祥地区,构成若干道防御阵地,形成多梯次、大纵深防御,坚决阻击可能由商丘、砀山北进的援军。”
毛泽东指着作战地图:“以鲁中南纵队四个团及第七纵队一部于官桥至滕县之间地区构筑防御工事,节节阻击可能由徐州北上的援军。”
周恩来边看电报边指着作战地图说:“以第一、第六、第七纵队主力,中野第十一纵队及苏北兵团第二、第十二纵队,另配属特种兵纵队炮兵第二团、第三团两个连,集结于济宁、兖州和滕县以东地区,待机歼击沿津浦路北上的援敌。”
毛泽东:“只要他们做到真打济南,就有可能把援敌引诱上钩。”
周恩来:“南线攻济打援基本上尘埃落定,北线攻打锦州、北宁线呢”
毛泽东:“不甚乐观。”他取出一份电报,“你看吧,他们依据傅作义集团第九十四军和新编第八军等部已到锦州、唐山以北的不准确消息,又改变了攻打锦州、唐山之敌的计划,声称东北主力南下与晋察冀野战军配合,还有夺取天津、北平的可能。”
周恩来:“真是异想天开!”他接过电报看罢,生气地说道:“主席再三重申,应当首先考虑对锦州、唐山作战,只要有可能就应该攻取锦州、唐山,全部或大部歼灭范汉杰集团。他们为什么又想打傅作义呢?”
毛泽东:“胸中没有战略全局!”
周恩来:“主席应严令批评!”
这时刘少奇走进:“让主席严令批评谁啊?”
周恩来:“林彪他们!”
毛泽东:“少奇同志,中央政治局会议准备得怎么样了?”
刘少奇:“一切就绪,就等主席下令开会了。”
毛泽东:“好!我们一边开政治局会议一边解决南攻济南、北打锦州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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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