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天皇宣示投降的历史画面上传出深沉的男声画外音: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日本天皇以广播‘停战诏书’形式宣布无条件投降。中华民族迎来了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仅仅八年啊,中国军民就付出了三千多万同胞的牺牲和伤亡;自甲午战争算起,中国结束了长达半个多世纪遭受日本侵略之苦的时代。因此,长城内外,大江南北,到处都沉浸在欢庆抗战胜利的喜悦中!”
山城之夜:大街小巷张灯结彩、鞭炮连天,各界人民敲锣打鼓走上街头欢庆胜利;
延安之夜:一堆又一堆篝火照亮了宝塔山,军民在鼓乐声中扭起了陕北大秧歌……
在全国各界人民欢庆抗战胜利的画面上传出激越的女声画外音:
“正当举国上下欢庆胜利的时候,中华民族再次面临着向何处去的抉择。国民党、共产党以及各民主党派的领袖人物通过各种形式发表政见,公开畅想中国向何处去。首先,中国共产党主席毛泽东发表了《中共中央对目前时局宣言》,明确指出‘和平、民主、团结’是中国共产党在抗战胜利后一段时间的指导方针……”
随着女声画外音渐渐化出延安中央书记处会议室,毛泽东镇定自若地发表讲演:
“我全民族面前的重大任务是:巩固国内团结,保证国内和平,实现民主,改善民主,以便在和平民主团结的基础上,实现全国统一、建设独立自由与富强的新中国,并协同英、美、苏及一切盟邦巩固国际问的持久和平……”
在毛泽东的讲话中摇出刘少奇、周恩来、朱德、任弼时、陈云、彭真、彭德怀、叶剑英、贺龙、林彪等。
在欢庆抗战胜利的画面上传出深沉的男声画外音:
“毛泽东提出的‘和平、民主、团结’三大口号及其建国方针,得到了全国大多数人民的欢迎。各民主党派通过他们的领袖人物相继发表声明,郑重提出‘停止内战,和平建国’的方针。同时,毛泽东认为‘我们还要钻进去给蒋介石洗脸’,遂毅然决定亲赴重庆和谈。历经四十三天艰苦的谈判,终于与蒋介石达成《双十协定》——《国民政府与中共代表会谈纪要》。”
同时摇出重庆和谈的有关历史画面。
女声画外音:“就在《双十协定》公布后的第二天,蒋介石召集军事会议,向各战区司令长官发出了一份杀气腾腾的密令……”
随着画外音渐渐摇出重庆蒋介石官邸会议室,蒋介石站在一张全国军事地图前发表讲话:
“此次剿共为亿年幸福之所系,务本以往抗战之精神,遵照中正所订《剿匪手本》,督励所属,努力进剿,迅速完成任务。其功于国家者必得膺赐,其迟滞贻误者当必执法以罪。希转饬所属剿共部队官兵一体悉遵为要!”
在蒋介石的讲话中摇出何应钦、陈诚、白崇禧、蒋经国、张治中等高级将官。
在局部内战的历史画面上送出深沉的男声画外音:
“从此,蒋介石在美国的帮助下,一边运兵打仗,一边成立由马歇尔、张群、周恩来三人组成的‘军调处’进行和谈。待到蒋介石发动的‘上党战役’、‘邯郸战役’等失败之后,他又于一九四六年四月中旬在东北战场发动了‘四平战役’。从此,国共双方进入了‘关外大打,关内小打’的历史阶段……”
南京 阅兵场 外 日
军乐骤起,声震长空。渐次摇出:
空中飞机一组一组地编队飞过,发出隆隆的马达声;
国民革命军陆、海、空三军持枪列队站立,接受检阅;
身着军装的蒋介石站在军车的中央,行军礼检阅军队;
身着军装的何应钦、陈诚分别站在蒋介石的两边,行军礼检阅军队;
接受检阅的陆、海、空三军齐声喊着“向委员长致敬!”
蒋介石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不时地挥动右手。
蒋介石侧首看了看何应钦,小声问道:“敬之,你看我等需要多少时问能消灭共匪,统一全国?”
何应钦沉吟片刻,答说:“我看需要二至三年的时间。”
蒋介石摇了摇头:“太长了!太长了……”
何应钦一怔,自语地:“太长了……”
蒋介石:“对!日前,冈村宁次顾问向我进言,按着时下国共双方军力的对比,他说最多一年时间。”
何应钦微微摇首。
蒋介石看了看陈诚:“辞修,你的意见呢?”
陈诚答说:“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
蒋介石笑了:“好一个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哈哈……”
蒋介石的笑声和着军乐声、飞机的马达声飞向空中。
南京 中山陵 内 日
庄重、肃穆的音乐声中缓缓摇出:
一尊汉白玉孙中山坐姿雕像立于大厅中央;
身着军装的蒋介石向孙中山雕像行大礼;
何应钦、陈诚、白崇禧等身着军装的高级将领站在蒋介石的身后向孙中山雕像行大礼;
蒋介石似宣誓地自语:“介石自荣膺先总理之革命之理想凡二十余年,您所倡行的三民主义仍未一统天下。而今日寇投降,国运日隆,友邦鼎力相助,卑职决心继续努力,从速完成您的革命大业。”
缓缓摇出何应钦、陈诚、白崇禧等高级将领的不同表情。
蒋介石肃然转身,向中山堂门外走去。
何应钦、陈诚、白崇禧等紧随其后,相继走出中山堂。
中山堂前 外 日
蒋介石手扶汉白玉栏杆眺望远方的河山,深沉地说:“为了实现和平建国的方略,马歇尔将军希望我们按照美国体制改组我们的国防机构,我很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陈诚抢先答说:“惟委座之命是从!”
蒋介石看了看何应钦和白崇禧:“你们二位的意见呢?”
何应钦:“考虑到友邦的认知与军援等大事,似可仿效美国的体制改组我们的国防机构。”
白崇禧有意地问:“这样说来,我们也要设国防部长和参谋总长了?”
蒋介石:“对!而且还要重用年轻有为的将军。”
陈诚:“委座,国防部长和参谋总长的职权划分呢?”
蒋介石:“我的意见是一个有职,一个有能。说得明白些,国防部长有职,参谋总长有能。”
何应钦惨然一笑:“一个有职,一个有能。”
蒋介石:“对!我意以白健生出任国防部长,以陈辞修任参谋总长。敬之,你的意见呢?”
何应钦:“健生与辞修年轻有为,当不负委座的重任。”
蒋介石猝然变得严肃起来,以命令的口气说道:“从今天起,健生要筹组国防部,辞修要重整参谋部。”
“是!”白崇禧、陈诚异口同声地答说。
蒋介石:“敬之,你暂时出任我的战略咨询委员会的委员,很快就有重任落在你的肩上。”
何应钦:“是!”
蒋介石:“辞修,东北战场的情况如何?”
陈诚:“坐镇沈阳的光亭正向共匪发起进击,兵家必争之地四平近日可下。”
蒋介石:“好!秘密进剿中原李先念匪部的计划呢?”
陈诚:“正在按您制订的作战计划进行!”
蒋介石:“好!一定要注意保密。”
陈诚:“请委座放心!”
蒋介石指着脚下中山陵的石阶,得意地:“如果把国共双方今天的军事实力打个比喻:我蒋某人站在中山陵上,他毛泽东就趴在这中山陵下。为了让诸位提前感受一下消灭共产党、打败土八路的感觉,我带着你们走下这一道道台阶。”他说罢沿着石阶大步走下。
何应钦、陈诚、白崇禧等沿着石阶争先恐后地走下。
延安枣园 毛泽东的窑洞 内 日
毛泽东额头上焐着一块热毛巾反坐在椅子上,有些倦意地看着挂在墙上的作战地图。
刘少奇、朱德走进窑洞,一看毛泽东聚精会神看作战地图的样子,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刘少奇:“主席,病情好些了吗?”
毛泽东风趣地说:“说句老实话吧,我的病是为和平建国赴重庆谈判累的,因此嘛……”
朱德笑着说:“和平建国的方针大计一天实现不了,主席这失眠、头疼的病就好不了。”
毛泽东:“不去说它了!东北战场上的情况怎么样?”
朱德:“很不乐观!尤其是四平争夺战,林彪他们打得很苦,伤亡也比较大。”
毛泽东沉重地点了点头:“少奇同志,除去敌人的武器比我们先进外,还有什么原因呢?”
刘少奇:“我看一是东北部队是从各处抽调的,难以很快形成合力,协同作战;再是指挥方面也较难高度集中。”
朱德:“一言中的,我们必须尽快从指挥部抓起。”
毛泽东微微地点了点头。
杨尚昆手持电报急匆匆地走进:“主席,老总,少奇同志,在胡宗南身边工作的同志发来密电,蒋介石决定用五天时间围歼中原野战军李先念所部。”
毛泽东接过电报阅罢顺手递给朱德,沉重地自语:“来者不善啊,五月四日发起进攻,五月九日结束战斗。”
朱德阅罢电文递给刘少奇,说道:“这样一来,我们就要在南北两线作战了。”
刘少奇阅罢电文焦虑地说:“主席,我们如何执行中央‘向北发展,向南防御’的战略方针呢?”
毛泽东站起身来,一边用湿毛巾擦汗一边踱步凝思,他突然驻足原地坚定地说;“立即电告恩来同志,要他利用军调处——尤其是马歇尔将军特殊的身份,揭露蒋介石进攻我中原野战军李先念部的阴谋。”
南京 马歇尔下榻处 内 日
马歇尔坐在写字台前操着英语打电话。
打扮十分摩登的李明霞悄然走进,用英语说道:“将军阁下,周恩来先生到了。”
马歇尔放下电话,站起身来,十分客气地说:“请!”
周恩来走进客厅,紧紧握住马歇尔的手说道:“欢迎马歇尔将军回到南京来。”
马歇尔:“请坐。为了表示我的善意,特请这位李明霞小姐为你我会谈做翻译。好吗?”
周恩来看了李明霞一眼,客气地说了一句:“谢谢!”遂坐在沙发上。
叠印字幕: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兼南方局书记周恩来
马歇尔:“你我都是军人,而军人办事就是痛快。周先生,有什么事情就开门见山地说吧!”
周恩来:“诚如我在电话中向你说的那样:我们已经收到确切的情报,蒋委员长已经下令,将在五月四日至九日之间向我中原解放区发动军事进攻,这是新的全面内战,我方将自卫还击。”
马歇尔微微地摇了摇头:“你们的情报不准确,我打电话质询了蒋委员长,他说以领袖的人格保证:绝无下令攻击中原解放区的事。”
周恩来:“我们是不相信他的领袖人格的。我还是希望政府派代表到湖北,与美方、还有我们一道实地调查,并共同协商解决新四军第五师转移的事。”
马歇尔:“蒋委员长同意了你的请求,决定派出一位知情的军方代表陪同你们去宣化店。”
周恩来:“那美方呢?”
马歇尔:“为了调处的公正,我决定派北平军调部美方代表白鲁德将军于明日飞抵汉口,和你们一同去宣化店。”
周恩来:“很好!”
马歇尔:“同时,我还准备派我的翻译李明霞小姐一同前往,周先生不会反对吧?”
周恩来:“欢迎李明霞小姐同行。”
土路 外 日
天低云厚,雷声阵阵,瓢泼大雨直泻中原大地。
一辆美式吉普车迎着风雨艰难地行进在泥泞的土路上。
特写:吉普车身后的土路轧出两道深深的车辙,很快又灌满了雨水。
如注的大雨中隐约可见:后面还有两辆美式吉普车沿着这条泥路缓缓爬行,向后溅起两行泥水。
化人吉普车内:
周恩来坐在与驾驶员并排的座位上,凝视前方雨中的泥路以及路旁的庄稼和树木。
白鲁德、王天鸣并坐在后边的座位上。
特写:王天鸣蹙着眉头一言不发,似在想些什么;
叠印字幕:国民政府武汉行营副参谋长 王天鸣
白鲁德有着先天的好奇心,满脸堆笑地看着车外雨中的各种光景。
叠印字幕:北平军调处执行组美方代表 白鲁德
突然,吉普车被不平的泥路颠起,白鲁德因块头大撞上车篷,疼得咧着嘴叫了一声。
王天鸣指着自己的头部低三下四地用英语问道:“白鲁德将军,您的头……”
白鲁德做了一个鬼脸,随即用英文答说:“很好!”他附在王天呜的耳边,小声地问:“你们要进攻中原的共军这件事连我们都知道,蒋委员长为什么还不敢承认呢?”
王天鸣看着前边的周恩来努了努嘴,用英语小声且神秘地说道:“你难道没听说吗?蒋委员长正在严查泄露军事情报的分子呢!”
周恩来鄙视地笑了笑。
十棵松河岸边 外 日
大雨中的十棵松河:不算宽的河面上浊浪翻滚,可见漂流而下的树木和庄稼。
十多个青年农民近似全身**,在齐腰深的河水中奋力拦截漂流物,并把有用的木头运上河边。
一位年长的李大爷冒雨站在岸上,指挥上了岁数的农民搬运从河水中捞上来的木头。
镜头沿着河面缓缓摇去,只见十棵松河面上那座简易的木桥已被洪水冲毁,只有粗大的木桩挺立在洪水中。
十多个推车、挑担的农民冒雨站在河岸上,望着被冲毁的木桥在议论着。
突然,不远处传来“嘀、嘀——”的汽车喇叭声。
十多个望桥兴叹的农民闻声转身望去:
三辆美式吉普车沿着被雨水淹没的泥路艰难地驶来。
农民们惊诧地看着并议论着。
吉普车内 日
周恩来坐在前排,透过淌着雨水的玻璃窗隐约可见:
木桥已经被洪水冲毁。
周恩来蹙眉凝思的特写。
坐在后排座位上的白鲁德、王天呜故做闭目养神状。
周恩来小声命令地:“停车!”
司机猛踩一脚,吉普车“咣当”一声停在泥路上。
随着惯性,白鲁德和王天呜前仰后合,惊得睁开了眼。
王天鸣生气地:“为什么突然停车?”
司机胆怯地:“这、这……”
周恩来转过头来:“是我让他停车的。”
白鲁德操着生涩的汉语:“为什么?”
周恩来指着河面上被洪水冲毁的木桥:“桥被冲坏了,我要下车想过河的办法。”
王天鸣幸灾乐祸地:“周先生,这里是前不着村、后不靠店的旷野,又下着这样大的雷雨,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白鲁德:“王将军说得对,我们还是掉转车头,打……”
王天鸣:“打道回府!”
白鲁德:“对,对!打道回府。”
周恩来:“不!为了避免全面内战的爆发,我们必须过河,赶到宣化店去。”他说罢打开车门,跳下吉普车。
十棵松河岸 外 日
大雨如注,雷声轰鸣,显得是那样的恐怖。
周恩来站在距吉普车不远的泥地中,任凭风吹雨打。
从后面两辆吉普车下来的中外男女记者迎面走来,七嘴八舌地问道:
“周先生,你有办法过河吗?”
周恩来:“没有。”
“如果没有办法过河,我们今天还去宣化店吗?”
周恩来坚定地答说:“去!”
全体记者愕然不语。
突然,随着一道电闪传来一声雷鸣。
一位身着雨衣的外国记者走到周恩来面前,问道:“周先生,我叫查理,是北平军调部美方的记者。请告诉我,桥冲毁了,我们怎么过河?”
周恩来:“你说呢?”
查理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
周恩来:“一位敢在诺曼底登陆的伟大国家的记者,怎么竟然怕起这小小的十棵松河来了?”
查理一拍胸脯:“我可以游过去!”
周恩来:“很好!”
查理:“请问这三部美式吉普车呢?”
周恩来指着站在雨中看热闹的农民:“用你们西方人的话说:我们请上帝帮忙。”说罢大步走去。
查理不解地自语:“请上帝帮忙?”
李明霞走过来,用力拍了一下查理的后背:“还愣什么神?快看周公是如何请上帝帮忙的。”
查理:“好的,好……”与中外记者一道快步走去。
雨中的河堤 外 日
李大爷等农民站在雨中的河堤上,站在前排的是穿着裤头的青年,站在后边的是赤身的青年,他们有些惊恐地看着大步走来的周恩来以及中外记者。
周恩来走到近前,大声说道:“老乡们好啊!”
农民愤然不语。
周恩来:“老乡们,今天下这么大的雨,你们为什么还站在这里啊?”
李大爷愤然说道:“房子被洪水冲垮了,没办法,只好豁上性命下河捞木头。”
周恩来看着堆在河堤上的木头,悲愤地叹了口气:“你们生活得是够苦的了!”
李大爷气愤地说道:“和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老总是没法比啊!”
李明霞走过来,生气地说:“老大爷!他可不是你说的那种有权有势的老总。”
李大爷:“那他是……”
周恩来忙答说:“我是代表八路军和新四军去宣化店进行和平谈判的代表。”
李大爷打量了一下周恩来,微微地点了点头:“你一定是有什么事要我们帮忙,对吧?”
周恩来:“对!你们有办法帮我们过河吗?”
李大爷:“有!”
周恩来转身指着停在泥水地上的三辆吉普车:“老乡,能把那三辆美国车运过河去吗?”
李大爷:“行!”他转身冲着那十多个近乎赤身的青年农民大声说道:“快拿起绳子和抬杠,把那三辆美国车抬过十棵松河去。”
这些青年农民闻声散开,有的拿绳子,有的拿抬杠,快步向吉普车走去。
李明霞害羞地低下头,藏到查理的身后。
查理拿着照相机命令地:“明霞,帮把手,快把这些光屁股的上帝抢拍下来。”
李明霞:“不嘛,多难为情。”
查理一把将李明霞从身后拉到身前:“你再封建啊,这千载难逢的一幕就记不下来了。”
李明霞一边偷窥从身前走过的近乎**的青年,一边在雨中帮着查理抢拍。
周恩来和李大爷忍不住地笑了。
吉普车外 日
十多个近乎赤身**的青年农民冒雨围着吉普车忙碌着:有的给吉普车捆绳子,有的绑木头杠子。
李大爷大声指挥着:“一定要把绳子绑紧,千万不能把美国车扔在十棵松河里!”
吉普车内 日
白鲁德和王天鸣坐在吉普车内,惊慌地用英语交谈:
白鲁德:“周先生请来的这些一丝不挂的人想干什么?”
王天鸣:“不知道。”
白鲁德:“他们为什么用绳子捆吉普车?”
王天呜:“不知道。”
白鲁德:“他们会不会捆完了吉普车以后,再上车来捆你我?”
王天鸣一惊:“捆你我干什么?”
白鲁德:“把你我还有吉普车一道扔到河里!”
王天呜本能地掏出手枪:“他们敢上车来捆你,我、我就用它来和他们讲话。”
李大爷用力敲了敲车窗:“开门!”
王天鸣一手拿着手枪,一手开车门:“干什么?”
李大爷:“请二位老总坐好,我们要抬着你们过河了。”
王天鸣长长地叹了口气:“谢谢,谢谢。”随手关死车门。
白鲁德用英语问道:“他们想干什么?”
王天鸣得意地:“请你我像坐轿一样过河。”
白鲁德自语:“什么?像坐轿一样过河?”
突然车外传来一声炸雷。
白鲁德和王天鸣吓得全身一哆嗦。
河堤 外 日
周恩来以及宋秘书、查理、李明霞等记者、随从人员冒雨站在河堤上,看着近乎赤身的青年农民抬着吉普车向十棵松河中走去,发出惬意的笑声。
李明霞走到周恩来面前,难为情地问道:“请问周先生,我们怎样过河呢?”
周恩来沉吟有顷:“像青年农民那样,蹬过河去。”
李明霞:“可我……不识水性。”
查理一步跨到李明霞面前,双腿分开,把腰一哈,拍了拍后背:“霞,我会水,趴在我的背上,我背你过河。”
李明霞害羞地:“我、我……”
周恩来笑着说:“我看可以嘛!”
李明霞:“我才不让他背着过河呢!”
李大爷走到跟前:“那就由我背你过河吧!”
李明霞一怔:“你……”
李大爷:“为了不在我们这个地方打仗,我豁上这把老骨头,把你背过河去。”
李明霞:“谢谢你,老人家。”
站在一边的查理忙说:“霞,他不行,年岁大,有危险,还是让我背你过河吧!”
李大爷生气地:“想的倒美,她是中国的姑娘,绝不让你们洋鬼子背。”
查理耸了耸肩膀:“这又是为什么?”
李大爷:“我说了,因为她是中国的姑娘!”
站在河堤上的人发出开心的笑声。
李大爷转身大声问道:“还有不会水的吗?”
“有!”大多数随从和记者回答说。
李大爷:“小伙子们,为了和平谈判,你们把他们都背过河去!”
冒雨站在河堤上的那些近似**的青年分别走到随从和记者面前,相继哈腰,背起一个个随从和记者走下河堤。
李大爷把腰一哈:“姑娘,趴到我的背上来。”
李明霞很不情愿地趴在李大爷的背上,小声地说,“老乡,可不要把我扔在河里啊!”
李大爷双手抓住李明霞的两条腿,用力把李明霞的身子往上一蹿,说道:“放心!”他背着李明霞走到周恩来跟前,“你是个好官,等我把她背过河去再回来背你。”
周恩来恳切地:“不需要!你们为了争取和平,反对打仗,已经给予了我们很大的支持,我很感谢你们。”
站在旁边的查理又说道:“霞,让我背着你,让老乡背周恩来先生,咱们一块儿过河。”
李大爷一怔,忙说:“您、您就是周恩来?”
周恩来:“对!老大爷,我们走过二万五千里长征,跋山涉水,是我们共产党人的本领。所以今天我就更不能麻烦你们了。”他说罢脱下长裤,交给宋秘书,带头走下河堤,走进十棵松河。
宋秘书紧随其后,保护着周恩来过河。
李大爷背着李明霞快步紧追周恩来。
查理难以理解地摇了摇头,紧紧跟在李大爷的身后,有些紧张地看着趴在李大爷背上的李明霞。
十棵松河中 外 日
镜头缓缓向河中摇去,只见:
十多个赤身**的青年农民抬着吉普车过河;
周恩来、宋秘书和背着李明霞的李大爷、查理以及趴在青年农民背上的随从、记者涉水过河。
镜头渐渐化人吉普车内:
白鲁德、王天呜安然无恙地坐在吉普车后排座位上,隔窗看着这渡河的景象,操着英语发着感慨:
白鲁德:“王将军,周先生有什么特殊的本领吗?”
王天鸣:“不知道。”
白鲁德:“这些素昧平生的农民,为什么这样听周先生的话呢?”
王天鸣:“我也没想明白。”遂怅然地叹了口气。
还是十棵松河中 外 日
宋秘书搀着周恩来迎着满天风雨,逆河中的浪涛向河对岸走去。
查理快步赶到周恩来的身边,小声地说道:“周先生,我得到了一份蒋介石决意进攻中原军区的绝密情报。”
周恩来若无其事地:“到宣化店以后,请转给李先念司令员。”
查理:“是!”接着,他放慢了脚步,又关注起李大爷背上的李明霞。
周恩来在宋秘书的搀扶下向河对岸走去。
宣化店街头 外 日
宣化店军民打着锣鼓,吹着唢呐,列队欢迎。
李先念、王震等中原军区的首长大步迎过来,向周恩来等行军礼。
同时,叠印字幕:
中原军区司令员 李先念
中原军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 王震
周恩来在李先念、王震的陪同下大步走在前边,不停地向欢迎的军民挥手致意。
白鲁德、王天鸣紧随其后,有些尴尬地向欢迎的军民点头致意。
查理和李明霞等记者不停地拍照。
中原军区司令部 内 日
李先念站在桌前严厉地讲道:“方才,我讲了国军在我部奉命转移期间,不仅断我军需补给,而且还多次袭扰、屠杀我指战员。下边,为了揭穿国军于五月五日至九日妄图围歼我中原部队的计划,由王震副司令员讲话。”
在李先念的讲话中摇出:周恩来、白鲁德、王天鸣以及近二十名中外男女记者。翻译是李明霞。
王震起身走到大墙下边,指着标有不同作战符号的地图讲道:“在我南面,是程潜管辖的武汉行营,驻有数十万大军;在我北面,是刘峙指挥的郑州绥靖公署,也驻有数十万大军。他们南北夹击,把我部压缩在南北不足五十里、东西也只有二百里的地区。他们具体的兵力部署是……”
在王震的讲话中摇出:郑位三、王树声、王首道、任质斌、陈少敏等中原军区的领导,并叠印出他们的职务和名字。
王天鸣:“请王震将军不要一一介绍了,我等是十分清楚的。周先生,我看还是拿出国军围歼共匪……”
与会的中外记者一片哗然。
王天鸣难堪地:“失言,失言……我看还是拿出国军围歼贵军的证据来为好。”
白鲁德:“对!贵军如有确凿的证据,我可以代表美方表态:一定请蒋委员长下令,停止进攻中原地区。”
王震:“请问,在我驻防区周围派驻有十一个军、二十六个旅,约计三十万部队作何用途?”
王天鸣:“这、这……”
王震:“再请问,贵军为何在花园口、信阳、潢川、商城四座城镇成立指挥所?又为何在我军驻防区四周挖通战壕十万多条、构筑碉堡四千余座?”
王天鸣:“这……鄙人全然不知。”
周恩来:“那我们三人必须到现场进行核查!”
白鲁德:“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王天鸣:“对,对……我回到武汉以后,亲自向上峰报告就是了。”他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又说道:“周先生,关键还是请李将军拿出证据来。”
白鲁德:“对!关键是请李将军拿出证据来。”
李先念淡然一笑:“我看还是不拿的为好。”
王天鸣:“不!一定要拿。”
白鲁德:“我完全赞成!”
李先念:“好吧!我们远在南京、重庆的情报来源先不去讲它,单说今天在场的一位美国记者就亲口告诉我,他在北平就曾听白鲁德将军说过,国军在华北动手一时比较困难,但中原这五六万共匪是非消灭不可的。”
白鲁德十分难堪地叹了口气,他抬头一看,查理站在对面记者席上向他做了一个鬼脸。
王天鸣急忙接过话茬:“我可以担保,国府绝对没有围歼中原共军的计划,武汉行营也未接到这样的命令。”
周恩来严肃地:“王参谋长!你说的这番话算数吗?”
王天鸣:“当然算数!”
周恩来:“我们回到武汉以后,可以签署一个协议吗?”
王天呜:“可以!”
白鲁德:“我们美方也赞成!”
周恩来:“很好!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二位:如果中原爆发战争,必将宣告和平结束。同时,也必将宣告全面内战的开始!”
中原军区会议室 内 夜
一盏汽灯挂在房梁上,明晃晃的灯光映出:
出席会议的领导围坐在简易的会议桌四周,每人面前有一个搪瓷缸子。
周恩来:“你们以六万官兵,把国民党三十余万军队牵制在中原地区,有力地支援华东、华北和东北地区的兄弟部队,为做好迎击蒋介石发动全面内战的准备,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中央给予你们很高的评价!”
在周恩来的讲话中摇出:李先念、郑位三、王震、王树声、王首道、任质斌、陈少敏等。
周恩来:“但是,你们必须清楚:和平已不可能,内战难以避免,这不是我们不想和平,而是蒋某人想消灭我们。”
王震:“对!毛主席曾当面对我说过,蒋某人对待我们的原则是:能消灭的坚决消灭之,现在不能消灭的则准备条件将来消灭之。”
周恩来:“因此,中央要求你们一面要继续拖住对方,尽量延长全面内战爆发的时间,一面要随时做好迎击对方突然进攻的准备。先念同志,谈谈你们的困难吧!”
李先念:“好。”他边说边站起身来,“虽说我们身陷孤域,生活很苦,但绝大部分干部和战士的士气都是很高的,坚决主张武装突围打出去。”
周恩来:“很好!”
李先念:“同时,也有少数同志害怕战争,幻想和平。”
郑位三:“更有甚者,还编成顺口溜在底下传。”
周恩来:“位三同志,说说看。”
郑位三:“内无粮草,外无救兵,打也打不赢,走也走不成。”
周恩来严肃地:“位三同志,你是政委,要做好政治工作,绝不准这种消极思想在部队中蔓延开来。”
郑位三:“是!”
周恩来:“少敏同志,你讲讲吧!”
陈少敏:“自从你们来到宣化店以后,一些幻想和平的同志又把希望寄托在你们的身上。”
周恩来:“不对!告诉同志们:不要依靠谈判,绝对不要幻想他们会发善心。首先,你们的脑子必须复杂一点,一定要想方设法用枪杆子突围出去。”
与会的同志沉重地点头。
南京 林荫大道 外 日
一辆黑色轿车迎面飞驶而来。
摇入轿车内:蒋介石微眯着双眼,听陈诚报告。
陈诚:“由于军情泄露,加之马歇尔将军的干预,致使我们围歼中原李先念匪部的计划全部落空。”
蒋介石:“这仅仅是暂时的放弃。”
陈诚:“是!”
蒋介石:“李先念匪部盘踞的地区位居全国的腹地,雄踞江淮河汉之间的武汉外围,背靠桐柏山、大别山等山脉,控武汉,窥南京,扼出川咽喉,断平汉铁路,必须拔掉这根扎在中原腹地的毒刺。”
陈诚:“是!”
蒋介石:“告诉毛人凤,一定要查出是谁泄露了进剿中原匪首李先念所部的情报。”
陈诚:“是!”
蒋介石:“立即电令武汉的程潜,郑州的刘峙,缩小包围圈,断掉他们的军火补给,待到李先念匪部弹尽粮绝之际,再行聚而歼之。”
陈诚:“是!”他取出一份材料,“委座,这是刚刚收到的东北战场有关四平街战役的战情通报。”
蒋介石焦急地问:“四平街战况如何?”
陈诚:“据光亭来电称,林彪所部自四平溃退只是时问问题了。”他递上战情通报,“请委座审阅。”
蒋介石边看边露出了笑颜,他阅毕一挥右手,大声说:“好!打得好。”
陈诚:“光亭来电称:拿下四平,直捣长春,挥师北上,渡过松花江,占领哈尔滨。”
蒋介石兴奋地:“立即电告杜聿明:待他占领长春之后,我要携夫人去东北劳军!”
四平临时作战指挥部 内 夜
简易的作战室内收发电报声声,再加上出出进进的参谋人员,空气分外紧张。
林彪站在窗前,看着远方交战的炮火,听着越来越紧的枪炮声。
叠印字幕:东北民主联军总司令兼政委林彪
罗荣桓坐在炮弹箱上,蹙着眉头在翻阅电文。
叠印字幕:东北民主联军副政委 罗荣桓
刘亚楼站在简易的四平街作战地图前沉思,不停地移动着地图上的作战符号。
叠印字幕:东北民主联军参谋长刘亚楼
一位作战参谋持电文走来,低沉地:“刘参谋长,敌军攻陷了塔子山阵地。”
刘亚楼急忙接过电文阅毕,低沉地:“林总,罗政委,我塔子山阵地失守了!”
林彪快步走到近前,一把夺过电报阅毕,顺手交给赶到跟前的罗荣桓:“老罗,敌人在飞机、大炮、坦克的支援下,攻克了四平以东的咽喉要道。”
罗荣桓接电阅毕,指着那张简易的作战地图:“林总,塔子山阵地失守,等于四平防御战中的一翼洞开。”
刘亚楼:“更为严重的是,数倍于我的敌军将会像潮水般地涌来,我防守四平的部队面临被敌合围的危险。林总,罗政委,立即下令撤守四平口巴!”
林彪:“我部伤亡如何?”
刘亚楼:“初步统计:一个多月以来,我军在四平保卫战中伤亡八千余人,而且都是我军的骨干啊!”
罗荣桓坚定地:“老林,立即下令撤守四平吧!”
林彪蹙着眉头不语。
罗荣桓取出一份电文:“毛泽东同志早在五月十九日就曾电示:四平我军坚守一个月,抗击敌军十个师,表现了人民军队高度英勇顽强的精神。如果你觉得死守四平已不可能时,便主动放弃四平。”
刘亚楼:“林总!……”
林彪:“不要说了!”他说罢在室内快速地走来踱去。
罗荣桓、刘亚楼相视不语。
林彪突然驻步,严肃地问道:“下令撤守四平是必要的,但是,接下来长春、吉林等大中城市怎么办?”
罗荣桓沉吟片刻,果断地:“一并撤守!”
林彪:“这样一来,敌人势必追过松花江,那哈尔滨等城市又怎么办?”
罗荣桓凝思良久:“立即给毛泽东同志发电,请示撤守四平之后的大计。”
延安枣园 外 日
枣园一派春意,那一棵棵枣树绽开了金黄色的小花。
毛泽东一边吸烟一边在枣树下漫步凝思。
林彪的画外音:“长春人口近九十万,防线百余里,需要大量的守军,敌如先围城,同时集中飞机、大炮、坦克掩护步兵进攻,我则可能既不能守住城市,又丧失运动战的机会,故今后主力以打运动战为好……”
刘少奇迎面走来:“主席,蒋介石就要飞赴沈阳了。”
毛泽东:“他还会转飞长春的。像这种给他脸上贴金的事,他蒋某人是不会放过的。”
刘少奇:“那我们就按照主席发给东北局的指示办:我们让到长春双方不驻兵为止,美蒋要打,让他们打去,要占地,让他们占去。”
毛泽东:“还要电告恩来:虽说内战不可避免,但尚有缓和与推迟的可能。我党方针仍是避免挑衅,推延战争,积极准备反击。”他说罢又似陷入沉思的样子。
刘少奇:“主席,你是不是又在为阻止蒋军北渡松花江一事伤神啊?”
毛泽东笑了:“这恐怕也是少奇你最为担心的事吧?”
刘少奇微笑着点了点头:“你想出万全之策了吗?”
毛泽东:“就算想出来了吧!”
刘少奇:“快说说看!”
毛泽东:“一、为牵制蒋军北渡松花江,请林彪命令韩先楚所部在南满攻占鞍山,这叫声南击北;二、在攻占鞍山的同时,立即启动原滇军一八四师潘朔端这个棋子。”
东北民主联军临时前总 内 夜
彭真坐在原木桌前,低沉地问道:“亚楼同志,我撤守四平、长春等城市的官兵全都归队了吗?”
叠印字幕:东北中央局书记彭真
刘亚楼:“没有。”
林彪有情绪地:“请彭真同志放心,我暂时失散的东北民主联军全体官兵,一定会全部归队的。”
彭真:“我坚信不移。诚如毛泽东同志所电示的那样:四平退出,我兵力获得自由使用,顽军占领面积愈大,补给线愈长,将愈困难。”
罗荣桓:“因此,要告诫同志们,我们的困难是暂时的,而且是能克服的。相反,敌人的困难会越来越大,最终将导致他们的灭亡。”
林彪情绪更大地说:“这是人所皆知的道理!再说,毛泽东主席已经作了结论:东北是未了之局,我党须准备长期斗争,最后总是要胜利的。”
彭真有些愕然,问道:“林彪同志,你的意见呢?”
林彪走到作战地图前,指着南满路说道:“一、坚决落实毛主席的电示:鉴于在敌北进以前未能破坏沈阳四平段铁路,使我吃了大亏,我应动员一切力量昼夜不停地破坏长春至四平段铁路。”
彭真:“很好!”
林彪:“立即电令韩先楚亲率四纵发起鞍山战役。”
罗荣桓:“同时策动潘朔端率一八四师在海城起义。”
彭真兴奋地点了点头:“很好!林彪同志,你们计划何时行动呢?”
林彪:“据国民党电台报道:蒋介石于五月二十四日飞抵沈阳,我们就用攻打鞍山的枪炮声欢迎他!”
沈阳 豪华的宴会厅 内 夜
在热烈的掌声中缓缓摇出:
宴会厅华灯初上,明如白昼;
沈阳各界人士及其夫人、小姐站在镄桌旁边鼓掌;
中外男女记者挤在人廊中抢拍;
蒋介石挽着宋美龄穿过人廊走向主宾席;
白崇禧、蒋经国紧随其后向主宾席走去;
手持拐杖的熊式辉一拐一拐地跟着走;
叠印字幕:国民政府东北行营主任 熊式辉
杜聿明身着戎装、肩扛中将军阶昂首仰视地走来;
叠印字幕:东北保安司令部司令长官 杜聿明
在杜聿明的身后是保安人员。
蒋介石偕宋美龄走到主宾桌前,微笑着向欢迎的人们频频招手致意。
熊式辉站在蒋介石身边,一俟蒋介石夫妇等人席之后,伸手示意安静。他大声说道:“今天,是一个不平常的日子,那就是全国人民最为敬仰的领袖、我三军最高统帅蒋主席偕夫人亲自莅临我们沈阳了!”
全体与会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熊式辉举手示意安静,近似声嘶力竭地说道:“下边,请我们最为敬仰的蒋主席训话!”
全体与会者站起,举起双手拼命鼓掌。
蒋介石站起身来,拱抱双手,向与会者致意。接着,他有些激动地说道:“自明朝末年以来,沈阳就是关外的政治中心,又是东北三千万父老乡亲心系向往的地方。几十年来,你们为抗战胜利付出了最大的牺牲,我感谢你们!”
全体与会者激动地鼓掌。
蒋介石:“我正是出于这种发自内心的感动,换句话说,我实在是太想对你们当面表达这种感谢之情了,所以我就迫不及待地把行程提前了一天!”
全体与会者更加激动地鼓掌。
蒋介石:“古语说得好,知耻近乎勇。换句话说,如要建设一个新的国家,新的东北,那就要勿忘过去之痛苦教训。因此,我要求你们人人习勤劳,尚节俭,明礼义,知廉耻,负责任,守纪律。大家在政府的领导之下,军民同心一德,埋头苦干……”
与会的人士渐渐失去了热情,悄声耳语起来。
蒋介石临时下榻处 内 夜
一张作战地图,标出东北九省国共驻军布防图。
蒋介石驻足作战地图前,蹙眉凝视不语。
有顷,杜聿明走进,行军礼:“报告!学生杜聿明前来恭听校长训示!”
蒋介石有些沉重地:“光亭,到这里来。”
杜聿明:“是!”走到蒋介石的身边,“校长,您是否怀疑共匪向松花江北溃败的战况?”
蒋介石:“不!”他指着作战地图不无担心地说,“我是担心你的后院鞍山、海城、大石桥、营口等地起火。”
杜聿明:“请校长放心,学生早把后院的火种灭掉了!”
蒋介石:“说说看!”
杜聿明指着地图讲道:“驻防此地的部队,是滇军曾泽生的六十军的一八四师,他们一踏上东北的土地,我就把潘朔端的一八四师划归新六军指挥,且被分散配置在中长路南端:师长潘朔端率师部和第五五二团驻防海城,第五五一团驻防鞍山,第五五。团驻防大石桥、营口一带。”
蒋介石:“你的用意是,让一八四师的每一个团变成一枚枚铁路的道钉,死死钉在中长路上。”
杜聿明得意地:“对!这样一来,一八四师的每一个团只能固守防地,难以合谋异动。”
宋美龄从内室走出:“达令,马歇尔将军发来急电,告知周恩来声称:共军撤守长春,不是因为没有防守的力量,而是验证国府是否有停止内战、实现和平的诚意。”
蒋介石冷然作笑:“这个恩来啊,可真会说话!”
宋美龄:“另外,黄炎培、沈钧儒、章伯钧、梁漱溟等民盟政协代表给你发来了电报。”
蒋介石:“一定又是不让国军进驻长春,由他们参加组成什么东北政务委员会来管理东北,对吧?”
宋美龄:“对!”
蒋介石鄙视地一笑:“这就是中国秀才们的可爱之处!夫人,我们该休息了。”他说罢挽着宋美龄走进内室。
沈阳 蒋介石下榻处 内 夜
室外:夜空电闪雷鸣,下起瓢泼大雨。
室内:蒋介石、宋美龄同床共枕,睡得十分香甜。
突然,室内响起了急促的电话铃声。
蒋介石本能地打开床头的台灯,蹙着眉头骂了一句:“娘希匹!”旋即下床,走到桌前拿起电话,“喂!请讲……我知道了,你一定要尽快地调兵遣将,对进攻鞍山之敌聚而歼之!”他说罢挂上了电话。
宋美龄斜倚着床头,问道:“鞍山发生了战事?”
蒋介石:“杜聿明说,他收到报告:趁着雨夜,共匪突然向鞍山发起了进攻。”
宋美龄:“鞍山会陷落共匪之手吗?”
蒋介石:“这不是我的忧虑所在!”
宋美龄一怔:“为什么?”
蒋介石:“鞍山丢了,我们还会夺回来的。”
宋美龄:“那你……”
蒋介石:“我最担心离开沈阳去长春期间,生出更大的变故来。”
宋美龄号专机内 日
蒋介石威严地:“光亭,先由你讲鞍山失守后的情况。”
杜聿明:“据内线报告,潘朔端亲率一八四师的弟兄与共匪争夺玉皇山,并表示战斗到一兵一卒也绝不投降。”
蒋介石:“精神可嘉啊!”
杜聿明:“时下的共匪已成惊弓之鸟,溃不成军,只要我军坐着美国战车冲过松花江,再加上空中美国飞机的配合,不要半个月就能夺取哈尔滨等大中城市,把共匪全部赶到苏联境内去。”
蒋介石:“如果继鞍山、海城失守之后,抚顺、阜新、锦州等又告急怎么办?”
杜聿明:“绝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白崇禧:“我赞同光亭之见!时下留在松花江以南的共匪只是散兵游勇,无力发起这样大的军事行动。”
蒋介石点了点头:“战胜共匪不仅要靠勇敢,还要有谋略。若想把东北真正归顺中央,那还要争取东北的民心。”
白崇禧:“委座讲的这点很重要!”
蒋介石:“再者,我那个盟弟张汉卿的影响也不可小视。你们看,毛泽东派到东北的头面人物林枫、吕正操、张学思、高崇民等等,不是张汉卿的亲属、部下,就是当年在东北有名的人物。如果你们能把这些人物争取过来,其政治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长春机场候机客厅 内 日
蒋介石在白崇禧、杜聿明的陪同下走进候机客厅。
廖耀湘有些惊怕地向蒋介石行军礼:“校长!学生廖耀湘前来向您报告军情大事。”
叠印字幕:东北行营第四绥靖区司令廖耀湘
蒋介石笑着说:“先请坐吧!”
廖耀湘:“不!学生要站着向校长报告。”
蒋介石看了看廖耀湘:“那好吧!”
廖耀湘:“学生刚刚收到军情通报,潘朔端率一八四师两千七百多官兵于今晨向共军投诚了!”
杜聿明、白崇禧等随员大惊。
蒋介石蹙着眉头沉吟良久,遂又巡视杜聿明、白崇禧、廖耀湘等惊恐的表情。他漠然一笑:“怎么了,一个小小的潘朔端领着两千多人出走,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
杜聿明站起身来,低着头:“学生治军失误,愿接受校长军纪处分。”
蒋介石笑了:“有什么好处分的?去年关内出了一个高树勋变节投敌,没有影响我们在华北的接收嘛。再说,潘朔端的一八四师是龙云的家底,投共也是意料中事嘛。”
白崇禧:“请委座放心,我等会遵照您的指示举一反三,杜绝国军再出高树勋、潘朔端这种败类!”
蒋介石:“我看败类还会出的,不要因此而疑神疑鬼,搅乱军心,影响接收。”他若无其事地看着廖耀湘惊恐不定的样子,“你还有什么军情大事向我报告吧?”
廖耀湘:“是!小股共匪趁着黑夜出动,一面捣毁从四平到长春的铁路,一面抢劫军需物资。昨天夜里,他们竟然用黄色炸药炸了一列运兵车,伤亡几百人。”
杜聿明、白崇禧等再次震惊。
蒋介石沉默有时,他突然站起,命令道:“传达我的命令,立即停止向松花江以北追击。”
杜聿明大惊失色:“校长!……”
蒋介石严厉地:“住口!健生,你这位即将上任的国防部长,立即草拟向东北增兵的计划!”
白崇禧:“是!”
蒋介石:“在援兵未到之前,你这个东北保安司令的主要作战任务是:肃清松花江以南的共匪残余,确保大中城市、交通命脉的安全。”
杜聿明低沉地:“是!”
蒋介石:“同时宣布:国军在东北休战八天。”
杜聿明、白崇禧、廖耀湘等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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