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衡州府衡阳县举人今丁忧臣王夫之谨奏:为微臣父服未终,辅臣荐疏猥及,恳乞敕免阁试,以遂愚私,以重馆选事。
臣父朝聘,以永历元年十一月十八日因衡州被陷,伪官勾索令下,忧愤成疾而终。臣方匿处苫块,不能逮不肖之企及。嗣后奉父遗命,与今中书舍人臣管嗣裘起义衡山,力弱事败,逃死行阙,其于禽鸟踯躅之故枝能啁啾长鸣者,曾未几时,臣真不如死之久矣。前督辅臣胤锡误以庶常荐臣,臣告之冢臣晏清,幸得以终制复允。不谓留守辅臣瞿式耜为汪郊等请阁试,复以臣名厕于其后,也在臣虫鹄之技,实不称名,癯寒之骨,贱不胜贵,其不可与清华之选,当辅臣策鞭之知者,固不足论。但臣本以不孝通天之罪,偷翰飞曷谷之生,不特粗苴之衣屦不忍辄越典章,而且不祥之姓名未敢妄干知己。即今被虏,踉跄萍寄昭江者逾月,辅臣驻桂,相去带水,虽辅臣下士之名溢于听睹,而掩涕孤栖,不敢以凶人辱仙舟之下座。岂臣亲近有道之心独居人后,实循思分义,即欲陨越以贻君子羞,盖亦有所不得也。不知辅臣何所误听,遽以臣玷骐骥之尾?或未熟识臣之为丁忧,或谓臣在大祥之后,可俟春明之期。乃臣不但冒禫制以就试,干圣代匿丧之辟,即俟服阕以须试,亦犯《春秋》居约之诛。此臣所闻命仓皇屏息而不宁者也。伏乞皇上敕阁免列与试之末,俾亡命微躯不致惊忧失据远窜,得苟全性命于辇毂之下,以延他日首丘之望。臣所侥皇上浩**之仁,与辅臣爱人之德,真糜躯不足云报矣。臣微贱书生,妄干圣鉴,不胜哀切徨悚之至。
王夫之奏请终丧,乞免阁试,足见孝思,更征恬品,著俟服阕另与议考,该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