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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书·儒林传》:张吾贵,年十八,本郡举为大学博士。吾贵先未多学。乃从郦诠受《礼》,牛天祐受《易》。诠、佑粗为开发。吾贵览读一遍,便即别构户牖。世人竞归之。曾在夏学,聚徒千数,而不讲《传》。

生徒窃云:“张生之于《左氏》,似不能说。”吾贵闻之,谓其徒曰:“我今夏讲暂罢,后当说《传》。君等来日,皆当持本。”生徒怪之而已。吾贵谓刘兰云:“君曾读《左氏》,为我一说。”兰遂为讲。三旬之中,吾贵兼读杜、服。隐括两家,异同悉举。诸生后集,便为讲之。义例无穷,皆多新异。兰乃伏听。

学者以此益奇之。而以辩能饰非,好为诡说,由是业不久传。此等人可以为人师乎?然以诡辞动众,亦能取宠一时,而铿铿说经者,或反为人所讥评焉。

《周书·儒林传》:樊深,经学通赡。每解书,尝多引汉、魏以来诸家义而说之。故后生听其言者,不能晓悟,皆背而讥之曰:“樊生讲书多门户;不可解。”然儒者推其博物。学问之道,尚有是非可言乎?当时传经,最重讲说。讲说之间,惟音辞风采是尚,《樊深传》又云:学虽博赡,讷于辞辩,故不为当时所称。

《梁书·儒林传》:卢广,兼国子博士,遍讲五经。时北来人儒学者,有崔灵恩、孙详、蒋显,并聚徒讲说,而音辞鄙拙。惟广言论清雅,不类北人。又陆倕、徐勉书荐沈峻曰:“《周官》不传,多历年世。北人孙详、蒋显,亦经听习,而音革楚夏,故学徒不至。”《北齐书·儒林传》:权会,性甚儒懦,似不能言。及临机答难,酬报如响。动必稽占,辞不虚发。由是为儒者所推。贵游子弟,或就其宅,或寄宿邻家,昼夜承问,受其学业。

《隋书·儒林传》:元善,通博在何妥之下。然以风流蕴藉,俯仰可观。音韵清朗,听者忘倦。由是为后进所归。或取办于口给以御人,能平心研讨者盖寡。《周书·儒林传》:熊安生。天和三年,齐请通好,兵部尹公正使焉?与齐人语及《周礼》,齐人不能对。乃令安生至宾馆,与公正言。公正有口辩。安生语所未至者,便最机要而骤问之。安生曰:“礼义弘深,自有条贯。必欲升堂观奥,宁可汨其先后?但能留意,当为次第陈之。”公正于是具问所疑。安生皆为一一演说,咸究其根本。公正深所嗟服。以口给御人始,而以请益从善终,可谓为学之矩范,然如此者不多觏也。

乃有轩眉攘腕,致失儒者之风。《陈畜·儒林张讥传》:天嘉中,迁国子助教。是时周弘正在国学发《周易》题。弘正第四弟弘直亦在讲庠。讥与弘正论议,弘正乃屈。弘直危坐厉声,助其申理,讥乃正色谓弘直曰:“今日义集,辩正名理,虽兄弟急难,四公不得有助。”弘直曰:“仆助君师,何为不可?”举坐以为笑乐。弘正尝谓人曰:“吾每登坐,见张讥在席,使人懔然。”

《魏书·儒林传》:李业兴,至于论难之际,高声攘振,无儒者之风。《北史·儒林传》曰:文襄集朝士,命卢景裕讲《易》。业兴子崇祖,时年十一,论难往复,景裕惮之。业兴助成其子,至于忿阋。文襄色甚不平。此等论难,真令人齿冷矣。

《隋书·辛彦之传》:吴兴沈重,名为硕学。高祖尝今彦之与重论难。重不能抗。于是避席而谢曰:“辛君所谓金城汤池,无可攻之势。”高祖大悦。重岂不能抗彦之,无亦窥高祖意旨,不欲尽言邪?此等论难,又足辨正名理乎?

甚至植党相争,《魏书·儒林传》:李业兴,师事徐遵明于赵、魏之间。时有鲜于灵馥,亦聚徒教授。遵明声誉未高,著录尚寡。业兴乃诣灵馥黉舍,类受业者。灵馥谓曰:“李生久逐羌博士,何所得也?”业兴默尔不言。及灵馥说《左传》。业兴问其大义数条,灵馥不能对。于是振衣而起曰:“羌弟子正如此耳。”遂便径还。自此灵馥生徒,倾学以就遵明,遵明学徒大盛,业兴为之也,何必徒取诸彼以与此邪?枉道相倾,《隋书·儒林传》:元善为后进所归,何妥每怀不平,心欲屈善。因善讲《春秋》初发题,诸儒毕集。善私谓妥曰:“名望已定,幸无相苦。”妥然之。及就讲肆,妥遂引古今滞义以难善,多不能对。善深衔之,二人由是有隙。终至相戕相贼者。《魏书·儒林传》:陈奇与游雅以议论不合。时敕以奇付雅,令铨补秘书。奇既恶之,遂不复叙用。高允微劝雅。雅谓允有私于奇。乃取奇所注《论语》《孝经》,焚于坑内。告京师后生,不听传授。后竟陷奇于族,已见第二十二章第七节。

无怪真能为学者,欲自师其心也。《魏书·儒林传》:徐遵明,年十七,随乡人毛灵和等诣山东求学。至上党,乃师屯留王聪,受《毛诗》《尚书》《礼记》。一年,便辞聪诣燕、赵,师事张吾贵。吾贵门徒甚盛。遵明服膺数日,乃私谓其友人曰:“张生名高,而义无检格,凡所讲说,不惬吾心。请更从师。”遂与平原田猛略就范阳孙买德受业。一年,复欲去之。猛略谓曰:“君年少从师,每不终业,如此用意,终恐无成。”遵明曰:“吾今始知真师所在。”猛略曰:“何在?”遵明乃指心曰:“正在于此。”

《北齐书·儒林传》:孙灵晖。魏大儒秘书监惠蔚,灵晖之族曾王父也。惠蔚一子早卒,其家书籍多在焉。灵晖惟寻讨惠蔚手录章疏,不求师友。可见当时经生之业,原可自求也,学问既可自求,从师复有何义?而乃赢粮负笈,千里追寻,谓非驰骛声气得乎?

当时就学之徒,实以贵游为众。不独国子、大学,即私家之门,亦复如是。如《周书·卢辩传》言:魏大子及诸王等,皆行束脩之礼,受业于辩。而教学之风,亦即为此辈所坏。《北齐书·儒林传》言:“世胄之门,罕闻强学。胄子以通经仕者,惟博陵崔子发、广平宋游卿而已。”《周书·薛端传》亦言:“大学多是贵游,好学者少。”《陈书·新安王伯固传》,言其为政严苛。为国子祭酒,有惰游不习者,重加槚楚。生徒惧焉,学业颇进。国学而至烦槚楚,其风纪可知矣。

《梁书·百官志》言:旧国子学生,限以贵贱。梁武帝欲招来后进,五馆生皆引寒门俊才,不限人数。今观学生,或由荐召,便知寒畯与此之难。如张缵以尚主召补国子生。贺玚为国子生,乃由刘(左王右献)之荐。魏高宗引见侍郎、博士之子,简其俊秀者,欲以为中书学生。张安世年十一,陈说祖父,甚有次第。即以为学生。索敞为中书博士,京师大族贵游之子,多所成益。前后显达,位至尚书、牧守者数十人。

惰游习为固然。《晋书·吕纂载记》:苻坚时入大学,不好读书,惟以交结声乐为务。此乃当时风气,正不独纂为然也。谄谀不知可耳耻。《南史·王昙首传》:玄孙训。初补国子生,问说师袁昂。昂曰:“久藉高名,有劳虚想。及观容止,若披云雾。”俄而诸袁子弟来。昂谓诸助教曰:“我儿出十数。若有一子如此,实无所恨。”谄谀之态,令人作呕。

虽有考试,悉成具文。《陈书·袁宪传》:武帝撰《孔子正言章句》,诏下国学宣制旨义。宪时年十四,被召为国子正言生。谒祭酒到溉。溉目而送之,爱其神采。在学一岁,国子博士周弘正谓宪父君正曰:“贤子今兹欲策试不?”君正曰:“经义犹浅,未敢令试。”居数日,君正遣门下客岑文豪与宪候弘正,会弘正将登讲坐,弟子毕集。乃延宪人室,授以麈尾。令宪树义。时谢岐、何妥在坐,弘正谓曰:“二贤虽穷奥赜,得无惮此后生邪?”何、谢于是递起义端,深极理致。宪与往复,酬对闲敏。弘正谓妥曰:“恣卿所问,勿以童稚相期。”时学众满堂,观者重沓,而宪神色自若,辩论有余。弘正请起数难。终不能屈。因告文豪曰:“卿还咨袁吴郡此郎已堪见代为博士矣。”时生徒对策,多行贿赂。文豪请具束脩。君正曰:“我岂能用钱为儿买第邪?”

学司衔之。及宪试,争起剧难。宪随问抗答,剖析如流。到溉顾宪曰:“袁君正其有后矣。”及君正将之吴郡,溉祖道于征虏亭。谓君正曰:“昨策生,萧敏孙、徐孝克非不解义,至于风神器局,去贤子远矣。”寻举高第。此等考试,岂徒有名无实邪?又《文学传》:岑之敬,年十六,策《春秋左氏·制旨孝经义》,擢为高第。御史奏曰:“皇朝多士,例止明经。若颜、闵之流,乃应高第。”梁武帝省其策,曰:“何妨我复有颜、闵邪?”因召入面试。今之敬升讲坐。敕中书舍人朱异执《孝经》唱《士孝章》、武帝亲自论难。之敬剖释纵横,应对如响。左右莫不嗟服。乃除童子奉车郎,赏赐优厚。亦一时兴到壤法之举也。不务大成,惟求早达。齐世国学,限年十五,已见前。

《宋书·范泰传》:高祖议建国学,以泰领国子祭酒。泰上表,言:“十五志学,诚有其文,若年降无几,而深有志尚者,何必限以一格?”是宋世学制,亦以十五为入学之年也。然史传所载,入学之年,多视此为早,如梁王份之孙锡,十二为国学生;许懋十四入大学;王承七岁通《周易》,选补国子生,年十五对策高第;陈萧乾,年九岁,召补国子《周易》生,十五举明经;周弘正年十五,召补国子生,皆是。徐勉年十八,召为国子生,犹其晚者矣。学于私家者亦然,如魏范绍年十二,父命就学,师事崔光是也。又不徒弟子也,即博士亦然。高允议置郡国学官,请博士年限四十已上,助教限三十已上,《南史·贺琛传》云:“年将三十,便事讲授。”意亦以为已早。然有十八而举为博士之张吾贵矣。

论兴学者,多欲以此息华竞,而所为若此,不将转扬其波乎?诸生中自有孤贫好学者。《晋书·隐逸传》:祈嘉,酒泉人也,西至敦煌,依学官诵书。贫无衣食,为书生都养以自给。《梁书·儒林传》:范缜在刘(左王右献)门下积年,去来归家,恒芒(上尸下侨)布衣,徒行于路,(左王右献)门多车马贵游,缜在其门,聊无耻愧。《陈书·儒林传》:驾德基,少游学于京邑,积年不归。衣资罄乏,又耻服故敝,盛冬止衣夹襦袴。

《魏书·刁冲传》:虽家世贵达,及从师于外,自同诸生。于时学制,诸生悉自直监厨,冲虽有仆隶,不令代己,身自炊爨。

《周书·柳虬传》:年十三,便专精好学。时贵游子弟就学者,并车服华盛,惟虬不事容饰。皆可见当时学者,贫富不同,奢俭亦异。此辈除爱好坟籍,出自天性外,自不免有志于宠荣。次亦欲求免苦。参看第二十二章第四节所引葛洪论贡举之语。

《魏书·儒林传》:董征,除安州刺史。因述职路次过家,置酒高会,大享邑老。乃言曰:“要龟反国,昔人称荣,杖节还家,云胡不乐?”因戒二三子弟曰:“此之富贵,匪自天降,乃勤学所致耳。”时人荣之。此与《秦汉史》第十九章第一节所引桓荣之事,可以参观。皆为学积年,而未能化其梯荣之志者也。赵至感母言,诣师受业,已见第二十二章第六节。至闻父耕叱牛声,投书而泣。师怪问之。至曰:“我小,未能荣养,使老父不免勤苦。”师甚异之。

年十四,诣洛阳游大学。遇嵇康于学写石经,徘回视之不能去。而请问姓名。康曰:“年少何以问邪?”曰:“观君风器非常,所以问耳。”康异而告之。后乃亡到山阳求康,不得而还。又将远学。母禁之。至遂阳狂走。三五里,辄追得之。

年十六,游邺,复与康相遇,随康还山阳。改名浚,字允元。及康卒,至诣魏兴,见大守张嗣宗,甚被优遇。嗣宗迁江夏相,随到涢川,欲因入吴。而嗣宗卒。乃向辽西而占户焉。辽西举郡计吏,到洛阳,与父相遇。时母已亡,父欲令其宦立,弗之告,仍戒以不归。至乃还辽西。幽州三辟部从事。断九狱,见称精审。大康中,以良吏赴洛,方知母亡。初至自耻士伍,欲以宦学立名,期于荣养。既而其志不就,号愤恸哭,呕血而卒。

时年三十七。树欲静而风不宁,有志不遂,卒殒其身,亦可哀矣。然亦可见求名者必违乡里,学校与贡举,如一辙也。而朝廷所以遇之者极薄。《宋书·臧焘徐广傅隆传论》曰:“汉世登士,闾党为先,崇本务学,不尚浮诡,于是人厉从师之志,家竞专门之术,自魏氏膺命,主爱雕虫,家弃章句,人重异术。又选贤进士,不本乡闾,铨衡之寄,任归台阁。由是仕凭借誉,学非为己。士自此委笥植经,各从所务,早往晏退,以取世资。自黄初至于晋末,百余年中,儒教尽矣?”

《魏书·儒林传》言,“州举茂异,郡贡孝廉,对扬王庭,每年逾众。”然废帝时羊深请修国学,谓“进必吏能,升非学艺。是使刀笔小用,计日而期荣,专经大才,甘心于陋巷。”又云:“当世通儒,冠时盛德,见征不过四门,登庸不越九品。”可见南北两朝,其待儒生皆薄。

庾亮在武昌,下教曰:“人情重交而轻财,好逸而恶劳。学业致苦,而禄答未厚。由捷径者多,故莫肯用心。”可见自他途进者,较学校为多也。来者所期,仍不过免役而已。庾亮兴学,可谓情殷,然下教亦云:“若非束脩之流,礼教所不及,而欲阶缘免役者,不得为生。”殷茂谓国学混杂兰艾,亦云惮业避役。博士之选亦日轻,务进取者皆不乐为。

《晋书·儒林传》:孝武帝以徐邈为前卫率,领本郡大中正,授大子经。帝谓邈曰:“虽未敕以师礼相待,然不以博士相遇也。”古之帝王,受经必敬,自魏、晋已来,多使微人教授,号为博士,不复尊以为师,故帝有云。《梁书·张充传》:征拜国子祭酒。登堂讲说。皇大子以下皆至。

时王侯多在学,执经以拜。充朝服而立,不敢当也。《周书·儒林传》:梁武帝欲高置学官,以崇儒教,中大通四年,乃革选,以沈重补国子助教。《魏书·穆崇传》:玄孙弼,高祖初定氏族,欲以为国子助教。弼辞曰:“先臣以来,蒙恩累世。比较徒流,实用惭屈。”高祖曰:“朕欲敦厉胄子,故屈卿先之。白玉投泥,岂能相污?”弼曰:“既遇明时,耻沈泥滓。”

《周书·吕思礼传》:司马子如荐为尚书二千户郎中,寻以地寒被出,而得兼国子博士。可见其礼与选之轻。《宋书·谢方明传》言:其伯父邈为吴兴大守,舅子冯嗣之及北方学士冯翊仇玄达往投。邈并舍之郡学,礼待甚简。二人并忿恨,遂与孙恩通谋,亦可见当时遇儒者之薄也。以视汉世,博士、博士弟子,皆为通显之阶者,迥不侔矣。宜乎论者皆有不承权舆之叹也。

《晋书·苻坚载记》:坚八岁,请师就家学。《北齐书·儒林传》:魏天平中,范阳卢景裕,同从兄礼即仲礼。于本郡起逆。高祖免其罪,置之宾馆,以经教授大原公已下。及景裕卒,又以赵郡李同轨继之。二贤并大蒙恩遇,待以殊礼。同轨之亡,复征中山张雕,即张雕虎。渤海李铉、刁柔,中山石曜等,递为诸子师友。及天保、大宁、武平之朝,亦引进名儒,授皇大子、诸王经术。

《神武纪》:始范阳卢景裕以明经称,鲁郡韩毅以工书显,咸以谋逆见禽,并蒙恩置之第馆,教授诸子。《李铉传》:武定中,李同轨卒后,高祖令世宗在京,抄简硕学,以教诸子。世宗以铉应旨。征诣晋阳。时中山石曜、北平阳绚、北海王晞、清河崔曕、广平宋钦道,及工书人韩毅,同在京馆,师友诸王。

又云:鲍季祥从弟长暄,武平末,为任城王湝丞相掾。恒在京教授贵游子弟。《杨愔传》云:一门四世同居,家甚隆盛。昆季就学者十余人。学庭前有柰树,实落地,群儿咸争之,愔颓然独坐。其季父(左日右韦),适入学馆,见之,大用嗟异。

《周书·儒林传》:樊深,于谨引为其府参军,令在馆教授子孙。乐逊,大尉李弼请其教授诸子。魏废帝二年,大祖召逊教授诸子。在馆六年,与诸儒分经授业。《贺兰祥传》:父初真,尚大祖姊建安长公主。祥年十一而孤,长于舅氏。特为大祖所爱。虽在戎旅,常博延儒士,教以书传。

《北史·儒林传》:刘昼,恨下里少坟籍,便杖策入都。知邺令宋世良家有书五千卷,乃求为其子博士,恣意披览,昼夜不息。《景穆十二王传》:阳平王新成之子钦,托青州人高僧寿为子求师。师至未几,逃去。钦以让僧寿。僧寿性滑稽,反谓钦曰:“凡人绝粒,七日乃死。始经五朝,便尔逃遁。去食就信,实有所缺。”钦乃大惭。于是待客稍厚。钦子子孝,置学馆于私第,集群从子弟,昼夜讲读。并给衣食,与诸子同。此皆富贵之家,延师于家,以教其子弟者也。贵游入学,诚未必能学问,然如此,则益与平民隔绝矣。当时贵人,并有使儒生教其奴隶者,《魏书·温子升传》:为广阳王渊贱客,在马坊教诸奴子书是也。儒业亦可谓轻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