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们说的,我给他们结了当月的工资,也没计较他们只干了小半个月这件事,更没有提那天那么多人他们却临阵脱逃,让周舟一个人在店里顶着的事。
走的时候,郭玲显然很高兴,一个劲儿的跟我说:“哎呀,林姐,你真是好人哪,谢谢你啦。以后有机会我们还跟着你干。”
听着郭玲这些虚伪的话,我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说郭玲这姑娘要么以后能出人头地,要么非得走上歪路不可。
他们俩走了之后,我看也没有什么顾客过来,就跟周舟说了一声,先回家去照顾两个孩子,留下周舟一个人看店。
周舟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收银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牛皮纸袋子递给我说:“林姐,我今天开门的时候看见咱店防盗门里头塞了一个包裹,上面写的是让你收。我刚才只顾生气郭玲他们俩,忘记跟你说了。”
我接过牛皮纸袋,扫了一眼,上面确实写着“林浅秋收”,不过也没有邮票和邮戳,不知道是谁寄来的。我有捏了捏袋子里面对东西,感觉像是宣传页或者书。
我寻思着估计又是什么直邮广告之类的,就没有在意,随手把这个牛皮纸袋装进了包里。
在出租车上百无聊赖,我就把牛皮纸袋从包里翻了出来。
打开之后,我拿出里头的东西只看了一眼,头上就不停地冒冷汗,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然后,手里的袋子哗啦一声掉在车里。
我吓坏了,赶紧手忙脚乱地把袋子拾起来,然后抖着手把袋子重新装回包里,拉上拉锁,生怕被别人看到。
因为那袋子里装的不是别的,竟然是我的照片。
那些照片上,我头发散乱,浑身潮红,躺在酒店的**,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而我旁边则躺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的脸上打了很厚的马赛克,但我仍然一眼看出了他是谁。
毫无疑问,这些照片是我被祁楷灌醉后带到酒店那天晚上拍的。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其实是没有什么记忆的。只知道我醒来之后,因为过于担心和害怕,赶紧冲回了家洗澡。洗完澡之后也不是没有想过报警,但一来是怕没有什么证据,二来一想到报警之后,对孩子们造成的不良影响,我最终还是胆怯了,然后就把这件事深深的深深的压进了心里面,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被提起来,但是我万万没想到那天居然被人拍了照。
回到家,我拿着提包一头钻进了洗手间,然后拼了命地把那些照片一张一张都撕碎,扔进马桶里冲掉。
可是那些照片却像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根本忘不掉。
就算我再傻,也能猜到自己是被祁楷设计了。怪不得我喝了半杯红酒就不省人事了,怪不得他离开江城之前专门跟我说抱歉!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能卑鄙无耻到这种程度!
可是,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了?能让他花费这么大的心思设计我!
我蹲在洗手间的地上,抖着手拿起手机,拨通了祁楷的电话。
结果,竟然是——空号。
我一把将手机丢了出去。手机狠狠地砸在墙上,又重重地落下,发
出清脆的声响。
外面,王嫂听到动静,使劲儿敲门,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摔倒了。
我赶紧擦擦脸上的眼泪,清了清嗓子说我没事。
我想到两个孩子还在外面,怕他们担心,赶紧洗了把脸出去。
果然,赫赫和赫妹都担忧地站在门口。看到他们俩,我一想到自己做过的错事可能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就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眶。
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心头的那些酸楚重新咽了回去:我要坚强,尤其是在这个多事之秋。
……
到了晚上,我反复思索着这个寄照片的人是谁,是什么目的。他如果要搞臭我,为什么不直接把照片公开,反而先寄给我。可是如果他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为什么又会拍下这些照片?
这种时候,我真的是六神无主了,一点儿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毕竟敌人在暗我在明,他下一步将要做什么,我一点都猜不出来。
我恨极了,恨自己当初怎么那么软弱!我应该直接去公安局报案,就算是那一时丢人,总好过现在被人拿床照来要挟!
正懊恼着,外面的大门突然发出“咔哒”的声响。
我赶紧从卧室跑出去,只见那个令我魂牵梦萦的男人正站在门口。
他这几天瘦了好多,整个人显得越发的挺拔瘦削。
“你……你怎么现在回来了?”我声音有些抖也有些结巴。
从昨天晚上他说要回来,我就非常高兴。可是那个牛皮纸袋子里的东西实在是太令我崩溃,以至于当莫牧勋真的站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竟然感觉不出丝毫的喜悦,反而是满心的担忧,生怕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可是,越是紧张,我反而越不自然,双手无意识地绞着睡衣。
莫牧勋挑了挑眉,一双黑眸湿润幽深:“刚下飞机。”
“嗯,哦。”我点点头,不知所措地站在客厅中间。
莫牧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换上拖鞋,走到我身边。
他伸出手,帮我把脸颊旁的碎发挂到耳朵后面。
耳廓被他干燥温热的手指轻轻碰触,我只觉得酥痒难耐,后背蹿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电流。
本来就高度紧绷的神经,更是因为他这轻微的碰触而“嗖”地一声断裂。我只觉得脚下一软,差点瘫软在莫牧勋怀里。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儿,长臂一伸,将我紧紧地拥在怀中。
几乎是一瞬间,他温热的气息便充斥了我的口腔。
而我,就像将要淹死的人抓到了一块浮木,拼了命地从他那里寻找生命的希望。以往几乎不太会主动回吻他的我,竟然主动张开嘴巴,回应着他的给予。
莫牧勋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一把打横抱起我,大步走进了卧室。
……
熟悉的肌肤紧紧贴着,每一个毛孔都向彼此诉说着思念和渴望。
很快,他脸上的汗珠低落下来,在我胸口汇聚成一股小小的溪流带来一阵痒麻。
他轻笑一声,轻轻吮走那些汗滴,在我身上留下淡红色的印记。
真的是好久了,好久都没有和他这样亲密无间了。
拥抱着他,我却又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失去他,所以反而更加投入。
他的喘息与我的呢喃在这昏暗的卧室里交和而鸣,在这个初夏的夜里,谱出一曲动人的欢愉旋律。
……
事后,我背对着他蜷缩在他怀中,他则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摸着我的鬓角。
“你出了很多汗。”他在我耳边低喃。
被他呼出的热气搔得痒痒的,我赌气似的回应:“是你的汗,流到了我身上。”
“嗯,是吗?”他挑起我的发丝在指尖缠绕,牵动着发根又是一阵酥痒。
“货轮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我忍不住关心他。
莫牧勋的手指顿了顿,似乎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
“那……你这次回来是因为更重要的事情吧?跟股票停盘有关吗?”因为不太确定,也不太了解,我的声音很低,生怕被莫牧勋嘲笑。
谁料,莫牧勋竟然一把将我翻转过来,然后轻轻地捏起我的下巴,让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谁告诉你的?”
我心头一惊,以为他要生气。可仔细一看,他的双眸里毫无愤怒的神色。
我这才放下心来,“我是自己猜的。”
说完,我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可他沉默了很久,然后突然勾了勾唇角,大手在我头顶使劲儿揉了揉,沉声道:“猜的,很对。不过,以后心思不要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我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他重新吻了上来,然后在喘息的间隙对我说:“你的心思应该多用在怎么伺候我,怎么给我再生一个孩子上。”
再生一个孩子……
如果他看到我的那些照片,如果他知道我一直在吃长效避孕药,他会怎么样。
我只觉得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冰冷起来,连热情如火的莫牧勋都无法将我融化。
这一夜,虽然极累,我却一直没有睡着,心里的担忧如火如荼,几乎要将我吞没。
身边的莫牧勋呼吸悠长安宁,这样的他就像一个爱着我的普通男人一样。可是,我知道,等他醒来,等他知道了我那件不堪的事情之后,他恐怕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不,我必须,必须在莫牧勋知道之前,弄清楚这件事到底是什么回事!
第二天一早,莫牧勋就轻轻地起床,离开了家。而我则一直在装睡。
在这种情况下,我知道,没有人能帮我,除了黎斐。黎斐是莫牧勋的心腹,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也许他会告诉莫牧勋,也许他会选择帮我。我想赌上一把。
上午9点多,黎斐来到了我家。
看到我,他脸上露出了些许的诧异,我知道恐怕是因为我的脸色太过憔悴。
我朝他笑了笑,然后低声说:“黎斐,我有件事情求你帮忙,在家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出去说吧。”
黎斐看看我,思考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我跟王嫂安排了一下之后,就和黎斐一前一后出了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