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莫牧勋那种人肯定是不会回信息的。于是,发完信息我就把手机重新装回了包里。
一直到晚上临睡前才看到莫牧勋的回信,他说:用行动表示吧。
一想到他口中的“行动”是指什么,我就忍不住撇了撇嘴,咕哝了一句:满脑子不正经。
其实莫牧勋是个很清冷的人,只是独独在那事儿上,就像是没沾过肉星儿似的,上了瘾就停不下来。
好在,他今天没有回来,不至于又把我俩都弄得浑身燥热却无法疏解。
……
就这样,我像在禅城一样,又开始了买菜做饭做家务的日子。虽然过得平淡如水,但每当想到赫赫、想到肚子里小家伙,我都忍不住要露出微笑。
这些天里,莫牧勋不常来,但每次来不论多晚都非得让我做饭给他吃,吃完饭之后就是在**折腾个不停。他明知道我孕晚期不可以,还故意这样那样的,最后闹得两个人都极为不舒服。
这些也就罢了,最令我觉得难受的是莫牧勋越来越频繁地发一些无名之火。起初我以为他是因为欲求不满,就服了软伺候了他一次。可第二天他照样不爽,我就猜测大概是公司事务上的事,但也不好主动过问,一来是没什么资格和立场,二来我就算问了他也不见得愿意搭理我。
于是,日子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过着,好在他来我这的次数越来越少,拿我当出气筒的次数也随之少了一些。
离预产期只剩10天的时候,我身子越发地笨重,晚上很难入睡,整个后背和腰部经常是酸痛难忍。
为了缓解疼痛,我只好在后背垫上两个棉枕头,这样才勉强睡着。
半夜正睡着,身后猛地一空,紧接着床畔一沉,我笨重的身子就被莫牧勋抱了过去。
紧接着,莫牧勋熟悉的气息夹杂着不容忽视的烟酒味儿充斥着我的鼻腔和口腔。
他怎么喝酒了?而且,好像还抽了烟……
在我印象中他是不抽烟的,至于酒似乎也喝的不多,仅有的几次醉酒经历,都给我留下了极为不堪的回忆。重逢后,在禅城的日子里,我几乎没有见他喝过一次酒,连跟孙超人一起吃烧烤都没喝,他今天是怎么了?又有不开心的事情了么……
可惜,莫牧勋根本没有给我问他的机会,就直接堵得我连口气都喘不上来。
我担心他喝醉了失去理智,没轻没重地再伤了孩子,便使劲儿地咬了他一口,手下也使劲儿一拧。
他一把将我推开,双眉紧锁,低斥道:“怎么,你感谢我就这么点儿诚意?”
我听了他的话,再加上满鼻子的酒臭味,突然就怒了,心说怎么地,我一个孕晚期的大肚婆天天看你脸色、揣摩你的心思也就罢了,你的火我还得负责灭么!
“我说感谢,不是用这种方式!我这都怀孕都八个多月了,你要是真有火就撒别人身上去,我真是奉陪不了。”
一股脑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只觉得眼前的莫牧勋眼神突然就暗淡了下来,他看了我很久,突然低沉凉薄地说:“你干的不就是这么。”
隔了大半年,突然在这种情况下被他直接提起心中的痛楚,不亚于被一把匕首直戳了心窝。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莫牧勋,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
次?”
“怎么,自己做了还怕我说?”他的声音依旧凉薄,只是又夹杂了许多不屑和轻蔑在里面。
那种心冷、心死的感觉将我禁锢其中,我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像极了黑夜而来的撒旦,他拿着血淋淋的刀子,将我最不愿被人发现的伤疤狠狠地剖开,然后狠狠地撒上一层盐。
我忍无可忍,强撑住身体坐起来,歇斯底里地朝他吼道:“莫牧勋,你嫌我脏你就别巴巴地来找我!你滚!你滚!”
活到了二十大几,我从来没有说过一个脏字,今天,莫牧勋逼着我说出了人生第一个“滚”字,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骂完他,我却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重重地垂下头,任凭眼泪流满脸颊。
莫牧勋远远地看着我,眼神变幻莫测。
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站起身离开了卧室。
很快,大门被甩上的“嘭”声传入我的耳朵,我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寒颤,不小心咬破了下唇,满嘴的血腥味儿。
莫牧勋,你真狠,你太狠了。
你逼我回到江城,难道就是为了把我的过去重新拉出来溜一遍,然后狠狠地取笑讥讽一番吗?你这样做是不是也太费功夫了!既然你那么讨厌我,你为什么不让我走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难道不是更好!
有人说,怕的不是一直不好,而是给了你希望又将希望打碎。
莫牧勋对我,正是如此。在禅城他几乎为我安排好了一切,差点令我身心沦陷。可现在回到了江城,他却像换了一个灵魂。不,确切说,应该是他换回了那个留在江城的灵魂……
哀,莫大于心死。这句流传了许多年的话,终于得到了印证。
盛夏的夜,我竟然通体冰凉,浑身冷汗津津。
也不知道在**枯坐了多久,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我只觉得眼睛疼得厉害,脸颊上的泪也早已经干透。
我猛然想起今天还要接赫赫放学,就赶紧从**下来去洗漱。
许是动作太猛,我的头晕了一晕,眼前一黑,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像不舒服似的使劲儿地踢腾,搅得我的肠胃翻江倒海。
我强撑住身体,扶着墙刚走到洗手间的梳洗台,就“哇”地一声吐了起来。
空了一夜的肠胃哪里有什么可吐的。我只觉得整个胃都被翻过来了,才将将吐出了几口胃液混合着黄绿色的胆汁和粉色的血丝。
看到呕吐物里有血,我瞎蒙了,立刻捂紧了自己的肚子,生怕孩子有个闪失。
我不听地自责着,昨晚就算是再气再恼,也不应该发了疯似的发脾气,最后还在**坐了一整夜,连眼都没合上。
怕什么来什么,我突然觉得肚皮一阵一阵地发紧,小家伙也越发地不安生起来。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我要生了,肚子里的宝宝要提前出来了!
我强忍住疼痛,开始了曾经在脑海中预演了无数次的行动。
拿手机,打120,报出地址和现在的情况,然后拖着装好了待产包的行李箱去门口的那条路上等待救护车……
可是,就在我勉强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外面突然就出现了两个熟悉的女人。
付青岚和莫潇潇。
历史似乎总是惊人地相似。
莫潇潇
一看到我,就像猎鹰看到小鸡一样,长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我本来就因为阵痛满头大汗、站立不稳,现在被莫潇潇又推又打的,只好赶紧扶着箱子坐在地上。
现在,跟她硬拼是不行的,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只好大声祈求:“莫小姐,我快生了,求求你让我出去等等救护车吧,有什么等我生完孩子,要杀要剐都听你的!”
眼前的莫潇潇已经恨红了眼,她美丽的脸庞显出狰狞的神色,性感的红唇吐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我呸!贱货,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肚里是谁的烂种,你还想生下来……”
莫潇潇不停地咒骂着,我知道跟她多说无益,只好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付青岚。
“莫太太,莫太太,求求您,我们都是女人,生孩子是女人的鬼门关,我快生了,再不出去等救护车,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我看到付青岚的眼神闪躲了一下,似乎有些忌惮。但她瞬间又换上了那副冷漠清高的面孔,然后满是嫌弃地说:“你别乱喊,我可不是莫太太,莫牧勋成天在外头找女人,我可受不了。你们自己家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转身就走,只丢下苦苦哀求的我和仍旧咒骂我的莫潇潇。
听到付青岚的话,我突然一愣,这么久了,她居然还没有跟莫牧勋结婚!这简直太奇怪了!
容不得我多想,莫潇潇停止了咒骂,转而手脚并用往我身上打了过来。
这时,窗外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我大声喊道:“付小姐,求求你,跟救护车说一声,说一声我在房子里,求求你,求求你……”
付青岚的身形一滞,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她能告诉救护车我在这,那我一定能得救,可是如果她不说……
我不敢往下想了,只能尽量护住自己的肚子,不被莫潇潇踹到。
就在我满心希望,以为付青岚会帮我一把时,救护车的警笛声突然远离了别墅。
在警笛声彻底消失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如坠冰窟。
同为女人,你们何苦要这么恶毒地对待我这样一个被迫和莫牧勋在一起的人!
我咬着牙站起身,一把抓住莫潇潇的长发,狠狠地揪下来一撮。
莫潇潇一边尖叫着一边朝我扑过来。
我闪躲不及被她重重地扑倒在地,我只觉得整条脊柱都要碎了。
可我清楚地知道,如果我不把莫潇潇打走,我的孩子势必要保不住了。
深处绝境,我什么也顾不得了,左右手虎口紧紧地卡住莫潇潇的脖子,往死里下手。
很快,莫潇潇的脸涨的通红,眼珠也开始往上翻白。
我赶紧松开手,她的身体竟然就那么软绵绵地砸在了我的身上。
我吓坏了,赶紧把她推下去,整个人筛糠似的抖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我双手抱住头,脑海中一片混乱……
突然,我听到赫赫的声音。
他大叫着跑过来,一声接着一声地喊我:“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妈妈!”
我几乎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对他说:“打……打120……”
说完,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