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倒也不用想这么长远，在苏荣止身边的这些人，尤其是和他订下婚约的人，基本上都有一道法则需要去承载，到时候再说也不晚，反正这些法则又跑不了，其他人也不会跑。

又和小萌交流了几句之后，苏荣止抱着她走了出来，和前面一样，将还在沉睡的司星放在流觞剑上，叫上沉迷漫画的印寒凝，一行四人御剑离开了书山学海，如流星一般，越过翼洲，穿过中州，来到了那变成荒漠的阴洲，见到了传说中的海市蜃楼。

没有任何犹豫，苏荣止晃动尾巴，施展了法术，增强自己的视力，想要看穿虚妄，找到海市蜃楼后面的真实所在。

然后，他失败了。

“还真是有趣啊。”苏荣止不愿意就这样认输，放弃了使用尾巴简易施法，将小萌放在一旁，空出双手，开始真正的掐印施法，调动九尾狐的血脉之力，施展了看破幻术的本源之力。

仅仅是这样还不够，苏荣止又施展了大量的辅助法术，使用了不少法宝。

然后，再一次失败了，被苏荣止发现的那个海市蜃楼也要消散了。

“果然，不是这样简单啊。”

苏荣止摇摇头，准备放弃的时候，司星醒了过来，伸手抓住了苏荣止的尾巴，启动了自己的继承的法则之力。

司星的法则之力，和苏荣止预料的有一些差别，但总体差别不大，都是截留一段时光，将它们固定。

只是苏荣止预料的是截留当下，实际上这个法则，可以截取所有的时光，包括过往和将来。

这司星的帮助下，苏荣止体内残留的法则也被引动，马上就要消散的海市蜃楼，被强行固定在原地。

苏荣止固定海市蜃楼的时候，整啊后是海市蜃楼即将消散的时候，一道极其细微的波动，引起了他的主意。

顺着这个波动，苏荣止弹出神识，除了几粒沙子外，别无他物。

“等会，沙子？”苏荣止的神识很轻易地穿过了沙子，穿过了层层的沙子，然后看到了更多的沙子。“寒凝，沙漠化进行多久了，这里成为沙漠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啊，”阴寒凝从漫画书中抬起脑袋，快速扫视一周后，一脸无奈，“不管是多久的沙漠，都是一地的黄沙，没有什么差别啊。”

“不不不，这个差别可大了。”苏荣止操控着流觞剑悬停在空中，然后祭出了诛仙四剑。

以山峦为剑身的石剑，狠狠地插入土中，相互间气息勾连，诛仙大阵瞬间升起，剑意直指沙漠。

一片片的黄沙被剑气击碎，在高温下变成琉璃，然而，苏荣止的灵力终究是有限的，剑阵向下钻了几十米之后，已经钻不动了，下面沙子的强度，远超苏荣止的想象。

“小萌，将卫星调过来，使用天基武器，将这个地洞给我轰开！”

在这种情况下，小萌从来不会为什么，只会老老实实的执行苏荣止的要求，“好的，哥哥大人，请稍后，卫星正在调整轨迹，预计三十分分钟后，可以发动攻击。”

“知道了。”

等待的时间苏荣止也不想浪费，带着司星迈步的向前，准备进入海市蜃楼探查一番。

正常情况下的海市蜃楼，都是幻影，只要接近一定的距离就会破碎，好像梦一般，无法靠近，无法探查，但这个海市蜃楼不一样，他被苏荣止和司星一起，用法则固定了下来，在法则存续的时间中，这个海市蜃楼就是真实的存在。

当然了，这个真实是有限度的，是一个很脆弱的真实。

没有刀山火海，没有妖魔鬼怪，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集市，一下讨生活的普通人，平平淡淡的日常。

根据苏荣止的观察，这些人没有超出自然的力量，而他们生活的世界，也没有超出自然力量的野兽。这是一个依靠刀枪拼杀的世界，而不是依靠道术和法宝进行战斗的世界。

正常的海市蜃楼，都是一个静止的世界，但苏荣止固定下的这个世界，却是一个正在进行的世界，按照自己的轨迹，向前运转着。

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不一定是绿洲和神殿，有时候也会出现枪炮和飞机，等待的短短三十分钟里面，苏荣止看着这个世界，看着这个被固定下来的海市蜃楼，从封建文明，一步步走到现代文明，看着他们攀升科技树，看着他们去探寻宇宙的奥秘，看着他们发动战争，看着它们在内战中毁灭。

整个世界变成废墟，残存下来的人们，在漫长的时间中，在战争后恶劣的环境中，失去了曾经的文字，失去了曾经的语言，失去了曾经的文明。

在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时候，这个世界在漫长的时间中，再一次恢复了生机，已经将一切都遗忘，连最后一个经历过文明和战争之人的白骨，都彻底腐朽，归还于大地的时候，这个世界的人类，重新开启了新的文明。

而就在这个文明再次开启的一瞬间，苏荣止再一次感受到了那个隐晦的波动，放出神识去寻找后，找到的仍原来的几粒沙子，只不过，现在这几粒沙子它的颜色要比原来的深沉许多。

握住沙子，轻轻捏碎后，被苏荣止和司星用法则固定的那个世界，和这个沙子一起，悄然破碎。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但现在这些还是不够，”苏荣止一挥手，将那些化成粉末的沙子洒落后，转身望向小萌，“卫星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哥哥大人，现在就要发射吗？”

“就是现在，”苏荣止轻轻一跃，回到飞剑上，御剑逃离的时候，顺便将石制的诛仙四剑收了起来，它们使用起来有些笨重，但也是难得的法宝，苏荣止可不想它们就这样毁了。

“砰！砰！砰!”

苏荣止刚刚待人到了安全的位置，特制的合金棒便被卫星丢到了自己挖好的坑中，呈现熔化状态的金属，将一层又一层沙子变成琉璃后，终于击穿了沙层，落到了原本的岩石层中。

待火光消散，温度稍稍下降后，苏荣止带着其他几人来到洞口，望向下方的琉璃，看到的是一方正在不断上升的清泉。

“荣止哥哥，你刚刚这么大阵仗，就是在挖井呀，不用这么麻烦的，印洲都是沙漠，可是并不缺水，其实缺少土壤而已。”

“我当然知道啊，”苏荣止晃动了一下腰，九条尾巴伸出，将调笑自己的印寒凝捆成了粽子，拉到身前。

“沙漠和缺水是两件事情，影响降雨的因素又不是只有地面植物的蒸腾作用，我这次只是为了检测沙漠中的沙子为什么这么多，不是简简单单的植被破坏，就能变成沙漠的，在华夏曾经有类似的情况，他们破坏了当地的植被，造成了严重的水土流失，但结果也只是造就了一片黄土高原，而不是一片沙漠。毕竟，沙漠的诞生是需要沙子的，仅仅凭借自然的力量，想要制造可以淹没一州的沙子，需要的那可是一个极度漫长的时光。”

“而且，也不一定能成，”苏荣止又为印寒凝普及了一些知识，包括沙漠形成的原因，如何预防，以及最重要的，沙漠中的沙子是怎么来的。

这些知识对于印寒凝来说，是极其重要的，苏荣止系统性讲述后，解答了她大部分的疑问。

“所以，”印寒凝弯下腰，透过水面向下望，“这么厚的砂层，不是正常自然可以形成的，也不是我们拔掉一些绿色植物就能构成的。”

“没错，就是这样，失去了植物根系的固定，这么多的泥土，也不会变成沙子，它们去哪了呢，泥土下坚硬的岩床，风华一两年，别说变成沙子了，理论上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说到这，苏荣止突然停了下来，“当然了，我用多重华夏的知识，来推断修真界的沙漠成因，是有些牵强的，这其中一定有其他的愿意。”

“那当然，”阴寒凝望了望苏荣止，又望了望周围的沙子，“这些沙子可是实实在在的，它们存在一定有存在的理由。”

苏荣止没有任何尴尬，反倒是自信满满，“但我们已经可以将注意力，从那些说植物会导致沙漠扩张的家伙身上在那时移开了，我们现在应该探查一下，与阵法有么有关系，还有，和法则有没有关系。”

“和阵法没有任何关系，”印寒凝直截了当的制止了苏荣止的一个想法，“印洲在阵法方面，可能确实没有你高，倒也是出过几个阵法大师的，他们对印洲的土地进行过勘探，没有发现涉及整个大洲的阵法，而且，你可以就近观察一番，这里是没有横跨一州的阵法的。”

“话不要这么绝对，不一定是一州的阵法，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布置阵法也是可以的，毕竟，单纯的想要将泥土和石头，变成沙子，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说着，苏荣止从随身空间取出了一团泥土，轻轻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