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梦，一梦黄粱，梦中的时间和现实的时间并不是完全对应，但也不是完全隔离，梦境的速度不是无限的快，苏荣止在梦中陪着水柔度过了虚幻的一生，在外面也是度过了三四个时辰。

这个时间比起梦里的时间来说，并不长，但也已经足够菅百烈等人，从阵法中挣脱出来了。

毕竟那个阵法是他们布置的，他们很熟悉，苏荣止利用阵法将他们困住，在不主动调整阵法的情况下，也只能困住他们一段时间，不可能长久的困着他们。

水柔的美梦，只过了一半的时候，菅百烈已经能够从阵法中脱身了，但他出于安全考虑，没有选择独自离开，而是等到其他人也可以脱身后，这才悻悻然的从阵法中钻了出去。

钻出去只是钻出去，望着抱着水柔，盘坐在海底的苏荣止和水柔，不管是菅百烈还是其他人，都不敢出手了。

能掌控这样已给阵法的，都不是傻子，苏荣止能够控制阵法将他们困住，利用阵法将布置阵法的人困住，这就意味着苏荣止获得了这个阵法完全的掌控了，否则，不可能将作为阵法基石和能源的光明教廷困在里面。

但苏荣止在困住他们之后，并没有再出手，仅仅是维持着自己对于阵法的掌控，没有让他们将阵法夺回去而已。这也给了光明教廷这些人，逃出去的机会。

逃出去之后，菅百烈他们望着苏荣止和水柔两人，仅仅是围着罢了。

苏荣止跟着水柔入梦确实要消耗他不少的精力，但也没到让他无法分心顾及外界的程度，对于菅百烈等人的逃脱，也苏荣止有心放任的结果，不然，以他们这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操作水平，想要从苏荣止掌握的阵法中逃出来，完全是痴心妄想。

抱着安睡的水柔，从更深的地下走出后，望着如临大敌一样包围着他的那些敌人，突然笑了起来，“行了，别动手了，咱们应该是一伙的？”

对于苏荣止的这个说法，菅百烈陷入了呆滞状态，他没有想到，自己和传说中的苏荣止，会是一伙的，尤其是自己前面刚刚还对着他的未婚妻出手。

“很惊异吗，我也是很惊异？”苏荣止挥挥手，取消了幻影后，望着蔚蓝的海水，九尾轻摇，刚刚消散的圣光大阵重新升起，将这片海域牢牢包裹。

“你们不是圣光的信徒吧，你们是圣女的信徒，或者说，你们是黑暗的信徒吧？”

苏荣止直接点出了他们隐藏在最深处的秘密，让这些本已经紧张的家伙，差一点擦枪走火。

“不要害怕，我也是黑暗的信徒。”苏荣止说着在手中凝聚了一团圣光，一团包裹着阴影的圣光。

“有光就有影，在光明诞生的瞬间，也就有阴影出现在世界上。前面我听人讲过圣洲的历史，当初一起赴死的，可不是圣光一个人，还有他的妻子，不应该存在说，只有男子成神，女子却消散的说法。”

苏荣止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相反，这名女子也众人的祈祷中，成为了，不朽，不过唯一不同的是，男子成为圣光，成为神灵，而女子成为黑暗，成为邪魔。”

“你说， 我说的对不对啊，菅百烈先生，还有黑暗女士？或者说，我应该称呼你为暗色师父。”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并不是你的师父，或者说，我并不是你完整的师父，”占据海族女皇身体的黑暗，缓步走了过来，走到了苏荣止的身前，打量了一下正在他怀抱中安睡的水柔后，露出了充满母爱的笑容。

“放心吧，”迎着海族女皇的眼神，苏荣止开口解释，“她完成了一次精神的升华，顺应了自己的欲望，却又没迷失在自己的欲望之中，现在只是在用沉睡进行灵魂的补全罢了。”

“很好，不愧是我选择的后代，”海族女皇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声音，“荣止，以后水柔就麻烦你照顾了，我需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海族女皇低头一吻在水柔的额头上留下自己的祝福后，义务反顾地离开了，苏荣止清楚的看到一个灵魂从海族女皇身上离开，海族女皇的气息剧烈波动一番之后，再次回归了正常，浓厚的黑暗气息，被光明气息包裹后，又被海族女皇的水属性气息所掩盖。

苏荣止站在一旁，看着黑暗女士的这些操作，不由得想起了一种食材，那种食材叫做洋葱，一层又一层包裹着真相，想要得到，只能一层层拨开，而在这个拨开的过程中，很容易被辣到流眼泪。

“菅百烈，你们去一旁警戒，我要和苏荣止谈一谈。”

“遵命，女神。”

菅百烈带着其他人行了一礼后，躬身告退，没有多问任何问题。

等所有人离开后，原海族女皇，现在的黑暗女神，走到了苏荣止身前，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徒儿，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存在的，黑暗依附于光明，我的黑暗教廷，隐藏在光明教廷之中，理应不会露出任何马脚的。”

“师父你的隐蔽能力确实很强，光明照射的地方，才有黑暗存在，自由被禁锢的地方，才会有自由高唱，光明是将一切的欲望压制，将所有的一切寄托于死后的神国，而黑暗则是将欲望尽情展现，不奢求来生，不追求极乐，甚至连将来都不考虑，只想要当下的幸福。我这样说对不对呢。”

黑暗女神一撩裙摆，丝毫不讲究的坐在了苏荣止身前，坐在了海底岩床之上，“部分算对吧，黑暗在某些方面确实和光明想法，但也不能说是完全相反，纯粹的光明和黑暗都是一种极端，而在光明和黑暗之中，有一种颜色叫做灰色，我其实更接近于灰色的颜色，因为，我获得了他光明部分的赠予，将我从纯粹的黑，拉到了偏向黑暗的灰色，作为代价，他陷入了更深的沉睡，光明的法则彻底走向了极端。”

这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黑暗女神却说的云淡风轻，语气中被没有太多的悲伤。

对于这一点，苏荣止早已经习惯了，他和黑暗女神，也就是他的暗色师父相处了也是又不少的岁月的，对于她是什么人，也算是有着初步的了解。

“那我就继续往下讲了，我能发现师父你的存在，或者说我能发现黑暗的存在，主要是三个原因。”

“第一个，就是光明教廷诞生的历史了，明明是两个人一起死，一起被祭祀，怎么会只产生一个神呢，重男轻女这个圣洲可算不上流行。”

黑暗女神在苏荣止说完之后，及时点评，“这只能作为一个猜测，说不定神是双生子，光明教廷，光和明各自代表一个神呢。”

“确实是这样，”苏荣止没有反驳，“这只是基础的猜测，也是我一直在找的目标而已，第二个原因才是主要原因，我刚刚利用阵法，对菅百烈等人进行了一番侦察，在他们的灵魂深处，发现了不同于十字架的六芒星，而在水柔的梦境中，我也见到了那个黑色的六芒星，和光明教廷的十字架同出一源，但表现完全不同的力量。”

黑暗女神接着点评，“这倒是蛮大的漏洞，光明和黑暗虽然是一体两面，但终究不是真正的归一，总会有瑕疵，但仅仅是这个，毫不足以实锤吧。”

“仅仅是这个确实不够，但结合这次光明教廷的行动来看，将前两次光明教廷的行动作为第三个原因，就完全可以实锤了，这次光明教廷突袭海族，控制海族女皇，看上去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可惜，这个计划实际上完全经不起推敲，普通人受限于情报，可能觉得通过掌控一个国家的首脑，进而控制整个国家是极佳的操作，但作为对于当前海族形式有充足了解的人来说，这个操作，简直是蠢到不能再蠢了。”

“且不说这么周密的计划，为什么会让一个公主逃脱，就算是水柔逃脱只是一个套子，用来引蛇出洞，将海族女皇可能被人操控这一点，闹得这么大，已经是很蠢的事情了。要知道，海族女皇的权力，在人鱼族人口凋零后，已经所剩无几了，海族中其他几个霸王种族，早就想着找机会独立，甚至取代人鱼族，成为海族的领袖了。”

“只是人鱼族统治海族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威势太重，加上海族又和陆地上极强大的归一老大，和苏荣止联姻，这就更拖延了他们动手的时间。为此，我特意启动了水晶头骨计划，打算利用这个来逼迫他们发动起义。如此一个衰弱的皇族首领，完全没有任何占据的必要。”

苏荣止抬起头，自信满满的望着黑暗女神，“师父，你这一步不可能是为了统一海族，借助海族的力量对我发动攻击，你这么做，只有一个作用，就是将水柔送上王位，而将海族带入混乱，让她重新统一无尽海，以此来保证海族的真正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