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两名使者先是对忘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面露苦笑,同时起身向苏荣止行礼,“苏楼主别再说笑了,谁不知道,您才是真正的主事人,南秀公主尚且年幼,军国大事,还是要委托您来摄政扶持呀。“
“而且,“小王子的使者面色激动,”苏楼主您可是上一任南王亲自选择的辅政重臣,对于您的实际,王子殿下早已经仰慕于心,已经数次在我面前,夸赞苏楼主文韬武略,治国有功,是千年一出的英雄人物。”
听着小王子使者看似诚恳的夸赞,苏荣止莫名地想要揍他,夸人是这么夸的吗?文韬武略,治国有功,这句话小王子他也能说得出口,要知道,在无界楼攻占镇南关之前,可是因为谋取甄国失败,被迫封山一年。
暗生生鄙视了一下使者的智商后,苏荣止面色平静,保持面瘫,“小王子过誉了,在下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凑巧收到南王的信任而已。另外,南秀公主已经登基为王,使者你再说她是公主,有些不合适吧。”
“是我疏忽了,多谢苏楼主指点。”大王子的使者很恭敬的表达了对苏荣止的感谢。
“无碍,两位使者,舟车劳顿,一定很辛苦,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来人,上菜。”
短暂的寒暄,只是表示一个态度,苏荣止从来没打算和这些使者进行太多的交谈,且不说这些使者能有几分权力,谈了半天,谈妥了又怎么样,他们幕后的大小王子如果不同意,那么谈的再好,也是白瞎。
纵使苏荣止将很多事情都交给了别人,放权放的丧心病狂,但仍有许多事情,需要他来决断,既然要谈,就和正主去谈,在这些小角色上浪费时间,何必呢。
酒宴没开几分钟,苏荣止便打着不胜酒力的幌子,从大堂离开,去到了书房。
“老大,”武玄迎了上来,对着苏荣止交代,“两个大型的接收器已经送到了,跟过去的技术人员,已经调试完成,随时可以进行视频通话。”
“知道了,武玄,那麻烦你在外面警戒了。”
苏荣止拍了拍武玄的肩膀,随后,推开门走了进去,看着前面科技感满满的设备,随口吩咐,“绒毛,启动全息投影,开始视频会议。”
“好的,哥哥大人。”绒毛回应了一声后,两个人影出现在了这个小小的房间中。
看着突然出现的苏荣止已经自己的兄弟的投影,两名王子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过他们很快就收敛了起来,恢复了平静。
沈令玉正在操控分身,监督青丘的事情,白冥也大炎,墨寻忙于无界楼的管理,华一被南秀公主带去帮忙,墨寻在外负责警戒,桃夭在负责无界楼情报的事情,算来算去,苏荣止找不到另一个可以陪他一起参加会议的人。
但,两位王子不一样,他们身边并不缺乏人手,苏荣止没有想到,他们竟敢单身赴会,直接使用苏荣止送过来的接收器。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好久,互相打量着,最后,苏荣止第一个开口,“南越王子,南松王子,两位当真好勇气,竟然孤身使用在下送的物品,你们不担心,这是一个陷阱吗?”
听到苏荣止的问句,南国的大王子南越王子微微一笑,“苏楼主当年一件将甄国二王子钉死在大殿中的英姿,孤到现在都不敢忘,以苏楼主的手段,要想杀,何比采取这些小人手端,只需要一剑北来,孤就只能乖乖授首了。”
“况且,”说道这,南国大王子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小王子南松,“苏楼主杀了我们,又不会获得什么好处,反而会因此惹怒我们身后的人,让他们可以以复仇的名义,攻击阁下,这种没有利益的事情,以苏荣止的聪明才智,是绝对不可能去做的。”
对于南国大王子的话,苏荣止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小王子南松身上,“南松王子,你怎么看?”
“怎能看,没得看。”南国小王子露出一副有些癫狂的笑容,“就算是陷阱,我也要跳呀,我已经陷入了各大世家的陷阱,我已经逃不出去了,不妨,拉更多的人下场,或许还能因此获得一丝逃出困境的生机。”
对于南国小王子的癫狂,苏荣止完全不信,对于他说的,自己已经陷入了陷阱无法逃出,苏荣止更是暗中发笑,无界楼封山一年确实不假,但这不代表,无界楼就成了瞎子,最开始的南国小王子,确实是被世家贵族,簇拥着成为了南国的国主,并且在几场战斗后,与南国大王子平分南国。
但,人是会成长的,而权势最能滋生野心,在谋朝篡位,自封南王的这一年,血与火的战场,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堂,以及错综复杂的利益纠缠,都让南松小王子,急速的成长着。
联姻,和亲,拉拢,陷害,借力打力,巧取豪夺,以及装疯卖傻,这一年南国小王子,通过各种手端,飞快地发展着自己手下的势力,不知不觉,南国小王子已经成为了自己封国中,最大的一股势力。
但也正因为如此,南国小王子开始被自己领地中的其他势力,联合起来,或明或暗的抵抗,毕竟他们想要的是自由,是一个不那么强势的君主,圣明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侵害他们的利益,否则,他们完全可以跟随南国大王子,那可是南国的太子,更加的名正言顺。
其实,南国南方的世家,最开始考虑的储君人选是南秀公主,如果让南秀公主即位,然后派人弄死两位王子,那么皇室将面对绝嗣的危险,为了保证血脉延续,只能选择招婿入赘,这样的话,只要再运作一番,将南国改姓不是问题。
即使因为各个家族的相互制约,让南国改姓有些困难,保留然后增加世家的特权也是轻而易举地事情。
可惜,老南王很机智的发现了这一点,他没能查到,究竟是谁给他下药,让他旧伤复发,伤重而死。
但他查到了一个令他很无比震惊的消息,南国众多世家联手,打算在南王死后,将南秀公主推上王位,以皇室最后一人的名义。
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因为旧伤复发的太过迅猛,老南王已经来不及更加详细调查了,他只能尽力减少南国的损失。
恰巧,当时无界楼的墨寻来访,老南王灵机一动,写了一封诏书,将王位传给了自己的女儿,然后将国主大印和南秀一起托付给了墨寻,让他带着南秀迅速离开。
没有了最好的人选后,各方势力不得不做出新的选择,有人想要拥护大王子,他是正统,有人想要拥护小王子,因为他好控制,也有人想要将他们都刺杀,让南国失去王室,彻底陷入混乱。
当然,也有人想要去将南秀追回来,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儿,又有了老国王的传位诏书,对于世家来说,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在南国老国王被病死后,各个世家,各显手段,南国陷入了不断地混乱,但因为老国王将他们的目标君主,偷偷送了出去,打破了他们原本的计划。
最后,本就是心怀鬼胎的南国各世家,按照自己的想法,分别支持大小王子,将南国一分为二,分别建国。
各大世家在原本的计划失败后,默契地将合盟时留下的线索尽数抹去。
但只是包不住火的,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南国的大王子,对于自己的父亲在临终时,突然将王位传给妹妹,曾经有过愤怒,不过更多的是疑惑,在他的认知中,自己的父亲算不上一个明君,但也算不上一个昏君,更不是一个可以被威胁的人。
如果说是将王位传给自己的弟弟,他还能够接受,可能是父王觉得第弟更加适合当这个国王,但父王却将王位传给了妹妹,只有九岁,天天调皮捣蛋的小妹妹。
在愤懑过后,经过一场场战斗,闯过兽潮,登基称王,管理着半个南国一年后,南国的大王子,终于明白了当初父亲做出决定的原因,并在暗中调查下,找到了些许的蛛丝马迹。
小王子同样,在被推上王位后,从迷茫,到**,到沉寂,再到成长,最后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君王。
他本来就有成王的天赋,缺少的只是一个成长的机会,缺少的只是那些倒在他王座下的枯骨罢了。在成王之后,南国小王子对于自己为什么会被簇拥称王,以及自己的妹妹为什么会被父王下诏书,让她去继承王位。
这一次,他们如此容易,便相信了苏荣止派去的使者,并且愿意使用送过来的接收器。使者带来的那些,老南王让墨寻带走的那些情报,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这里只有我们三人,闲话也就不要说了,我承认我对南国很感兴趣,但我也对甄国很感兴趣,对大炎同样很感兴趣,我想要的不是一个小小的王国,或是不大的帝国,我想要的是整个修真界,因为,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和平统一,富强民主的新华夏。”
听到苏荣止的回答,两位王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随后变成了微笑,礼仪性的微笑。
苏荣止读懂了他们的表情,伸手一摊,“简单点说,我的野心很大,你们不用担心我会谋算你们手中的权力,我要和你们合作,而不是吞并你们。”
“那苏楼主要如何合作呢?”
大王子终于问出来了最关键的信息,苏荣止轻轻一点,南国两王子身前的接收器打开了一道传送门。
“请吧,去看看另一个世界的模样。”
苏荣止面前也出现了传送门,冲着两位王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苏荣止迈步走了进去。
南国的两位王子迟疑了片刻后,咬咬牙,也走了进去。
南国两位王子面前的,确实是纯正的跨界传送阵的传送门,而苏荣止面前的,就只是单纯的模拟出的传送门的图像罢了,苏荣止的本体本来就在多重华夏,再把一个分身传过去,那纯属是浪费能量。
“砰,砰!”
两声轻响后,南越和南松两人出现在了一间别墅中,收回神识的苏荣止推门走入,笑着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
“走吧,我带你们看看这个和平盛世,”就在出门之前,苏荣止撇过了一眼两人的衣着打扮,感觉有一点不合适,但他想了一下,这两人的气质,换上普通衣服,恐怕也会很引人注目,最后干脆自己也换了一身汉服,就这样带他们出去了。
有着法术的帮忙,换衣服是很快的,南越和南松两王子,看着苏荣止穿着一身另外一身衣服走进来的时候,还有些诧异,当他又换了一身后,更加懵逼了,来回换衣服干嘛,要色诱吗,虽说九尾狐妖的美貌,确实有些男女通杀。
但你用法术换衣服,又不会暴露什么,而且,我们两人在,你要玩一龙双凤吗?
南国两王子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苏荣止在换完衣服后,直接打开了房门,将他们带了出去,带进来一辆越野车中。
南越和南松两人坐进车里,南越条件反射地伸手测试了一下车皮的硬度,灌输灵气的手指,轻而易举地穿过了车皮。
被苏荣止通过后视镜发现后,南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掐了一个法诀将车皮上的漏洞恢复。
南松在一旁吐槽,“苏楼主,你这座驾也才太脆了,赶明天,我派人给你送一个飞舟,绝对比这个要结实。”
“去去去,”苏荣止两手握着方向盘,但这不妨碍他一尾巴抽上去,打在南松到处**的小爪子上。“这是汽车,是一种交通工具,强度确实差了点,但也已经够用了,而且,这通过燃烧反应,来带动机械运转,比用灵石便宜多了。“
“这倒也是,“南越比南松稍微大一些,并不是何不食肉糜的昏君,“飞舟的灵石消耗,简直可怕,尤其是现在,灵气衰退后,灵石更加珍贵,现在我出门,能御剑就御剑,轻易不动用飞舟,而且,如果不用灵石的话,这个是否可以顶替马车呢,苏楼主成为汽油的燃料,价值如何,南国境内有没有?”
听到南越的话,苏荣止竟是愣住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直以来搞错了方向,选择了一条孤军奋战的道路。“价格不贵,有没有我也不知道,毕竟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一会到了市区,你们就明白了。”
越野车开的很快,虽然苏荣止通过官方买的驾照,但以修真者的实力,以苏荣止的肢体掌控力,反应力,和记忆力,肆无忌惮的撞废了七辆车后,苏荣止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各种驾驶技巧。
不过,车的速度和御剑飞行相比,还是太慢了,而且即使是改装后的驾驶位,能盛下加起来比苏荣止本人还大的九条尾巴,坐在这样的座位上,也让他很不舒服。因此,苏荣止日常出行,还是御剑,既方便,又帅,空中的风雨,撑一个防护罩就好,绝对不会被吹散发型。
虽然苏荣止经常将神识抽离,将身体丢在多重华夏,但在炎冰凝和狐千影的照顾下,苏荣止的尾巴那可是顺滑无比,摸起来的手感,让人迷醉。
南松被打开后,条件反射地抓住了苏荣止的尾巴,随手摸了两把,发现手感不错,就开始了撸尾巴,南越很快也加了进来。
然后,他们就被苏荣止操纵着九条尾巴,绑成了粽子。
“到了,下车吧,“到了市中心,苏荣止才放开他们,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被捆了一路,衣衫不整的两人,这才惊魂未定的爬下车,刚刚被困住后,两人试了许多方法,法术,秘宝,珍贵的符箓,却都是泥牛入海,这让他们对于苏荣止的实力有了新的认知。
苏荣止对于自己的实力,倒没有多么充足的认知,他只能隐约的感受到,自己可以打十个以前的自己,九尾狐传承,确实是传承,但苏荣止实力越高,越难回去,也是真的。
最开始,被困在多重华夏的时候,苏荣止曾对夷光有过怨恨,现在他倒是隐约猜到了夷光这样做的原因:在那个灵气衰退的修真界,自己的武力,好像确实有些超规格了。而自己的心境,配不上这份力量。
从车里爬出来的南越和南松两人,因为凌乱的衣衫,潮红的面容,自然而然地招来了路人的围观,看着掏出手机偷偷拍照的路人,看着大胆的凑上来的女孩子,南越和南松两人,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一股完全不同于修真界普通人的气质。
尤其是,这些人体内大多数都没有灵力,没有灵气,都是没能进行修行的普通人,他们面对苏荣止,这种明显的妖物,毫不惧怕,有几个漂亮的女孩子,已经嘻嘻哈哈凑过去,开口询问能不能摸摸苏荣止的尾巴了。
因为两个世界的时间是相同的,苏荣止并没有拉着他们在多重华夏过夜,简单地带着他们游览了几座城市,体会了一下各地的风土人情,体会了一下地铁,火车等交通工具后,就把他们送回了自己的宫殿。
具体的合作内容,苏荣止一字未提,南越和南松也好像忘了这件事一样,完全就当自己出去郊游,吃喝玩乐了。
两边友好告别后,苏荣止仰面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上绘制的星辰,陷入了沉思。
他看过许多书,自然包括华夏历史的史书,看惯了那么多的分分合合,苏荣止很清楚,现在的修真界,并不是任何的王朝末期,因为他本身就没有一个统一的王朝。
而华夏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王朝是大秦,有些人看大秦,看到的是秦始皇,而苏荣止看到的却是奋六世之余烈,是秦朝崛起过程中,涌现出的大量人杰,是春秋战国,闪耀光辉的百家诸子。
这些清清楚楚地告诉苏荣止,要想统一这个世界,那将是一个水磨功夫,在修真者已经不可能永生的时代,他很担心,如果自己步步为营,最后没有机会去看到这天下的统一,没有机会去揭露隐藏在自己身上的秘密。
苏荣止对于统一天下,其实兴趣并不是很大,有些事情,即使你集结天下的力量也做不到,但苏荣止真的找不到其他的道路。既然前行无路,那么我就开辟道路,既然过往成谜,那么要让全天下人记住我的未来。
很热血,又很中二的发言,但莫名的符合苏荣止,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了众生的平安喜乐,开什么玩笑,一个曾经夷别人三族的刽子手,可没有这样的慈悲。为了自己身上背负的秘密,算了吧,苏荣止若真想探索,就不会沉迷于温柔乡,也不会去试图篡国了。
苏荣止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有趣“而已。
“要加快脚步了呢,我可不希望,统一天下这么有趣的事情,我要将他交给我的儿子,这么有趣的事情,应该由我亲自完成。”
苏荣止伸出手,用力一握,“绒毛,告诉他们,计划,开始了!”
无界楼的人手不足,但要想颠覆一个小国家,这些人足够了。
南国人并不少,虽然没有统计,但一千万应该是有的,现在这些人口,分散在大大小小一百多座城市里,多的城市有百万人,少的也有十万人,因为兽潮的侵袭,每一座城市的占地都很大,尤其是外围的城墙,圈出一大片的无人区,用来隔离妖兽对人的感应。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食物并不缺少,外出的狩猎队,不断带回来新鲜的妖兽,御寒的毛皮也不会缺少,吃饱喝足都不是问题。
没有战斗力,不能出去,食饱思**欲,那也得考虑身体。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网络,甚至连书都没有,这些被困在城市中的普通人,已经快闲出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