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言观色之间,涪莘看出他对这位公主夫人爱恨交加,便道:“倘若是在从前轻狂年岁里,若是气盛无知,涪莘亦是一定要看不起这等人。但现今对世事多半一视同仁,深深觉得这般也好,那般也好,意欲出类拔萃者,毕竟是实乃难能为之事情,但凡长于此者、必短于彼,说不得在外人眼中,天真纯朴已是美德,这公主正属一位十全十美之人呢。”
这夫妻之事,既然并非一心全是怪罪,自然没有劝离不劝合的道理。
查尔卓闻听此言,冷眼瞧着涪莘说话。
“何况公主不过一时失足,不慎为人奸计所欺瞒,定是经年不见将军,日思夜慕所至。”话未说完,便给查尔卓狮子般扑倒在兽皮上。
“若换作是你,受到旁人**,是否亦是会像她一样背叛本帅?”握住涪莘尖巧的下巴,查尔卓的声调压成一线,脆弱而威严,霸道而危险,仿佛只要身下的人儿不慎说错一个字,便会即刻小命不保。
涪莘眼眸如水地凝注查尔卓:“我早前说过,若是将军应了撤兵南朝,纵是涪莘粉身碎骨,也是定然要伴在将军身侧,至死方休。”
下巴上的手指一颤,随即加大力度,厉声道:“若本帅先战死沙场,你又当如何自处?”
“我便守住将军的亡灵,孤独以终老。”
查尔卓手上撤了力道,闷声道:“她出身高贵,曾嫌弃本帅目不识丁,本帅自小混迹军营,学骑习射,哪有闲暇去舞文弄墨?还公然在皇亲国戚中以此取乐,令我好没脸面……”
看到他委屈孩童般的模样,涪莘不禁失笑:“将军威严天成,谈吐不凡。纵然不识字亦是瑕不掩瑜。便就方才措辞而言,风采斐然,这般天然风华岂因笔墨避趋之?”
“此言非虚?”查尔卓声音酸酸的,听不出个调。
涪莘眼眸清澈明亮:“何假之有?”
查尔卓骤然俯下身子贴在涪莘身上,张开双臂紧紧环抱住她。涪莘此刻实在胸闷气短,肋骨又被压得生疼,却也没胆儿再这般节骨眼儿上情绪不稳时激怒他,只得由着这庞然大物束缚着自己,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二人沉默良久,呼吸交绕在彼此的唇间。
涪莘打量着时机,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将军……撤兵罢。”
“闭嘴!”查尔卓抄起涪莘向榻上扔,“本帅现在是副将,撤不撤兵早已不是由我说了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