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翠茗儿,我又是一肚子火气。”乐微道,“败给你,只能说是我一时知足,尚且说得过去。可相中的李大官人给这乳臭未干的小贱人勾搭过去,竟还痴迷得紧,忒也太没天理!如何说得过去?”再对着突然明了不禁失笑的涪莘挑眉道,“求粮之事你找她谈。我可是自那时起下定决心再不理睬那臭丫头……”
涪莘好笑地点头,心道:这乐微娘子若是收敛了浑身浓郁醋意,未必不是可堪大用之人……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性情一事最为难改,真是惜哉惜哉。
暴风雨前夜之宁静一过,城中终究是免不过暴雨腥风。
令北军军威大振,所向披靡的玄狮将军进城,落脚此处,北军上下扫榻恭迎。
雪狼侯威风凛凛地一脚踢破凤凰楼馆的红木大门,环顾一周,伸手指着立在一处的翠茗儿,对左右道:“将之拖走!”
翠茗儿抵死不从,换来只有耳光。
“翠茗儿呐。”销魂的嗓音从阁楼上传下来,“侯爷瞧得上你可是天赐的福气。若是再不知进退岂非忒也不识抬举。难不成真能当了神仙,以云霞为食粮吗?”
涪莘踩着碎步几乎从阁楼上滑下来,雪狼侯见着了她,身子立马酥麻了半边儿。
“问侯爷安。”涪莘拉着调子媚声道,“可惜呀,奴家早年间伤着了身子,是个无福气生养的……要不然还真是想常伴侯爷身侧,岁岁常相见呢……”
军中无小事,军规有一条:便是行军途中不可过分沉溺女色,诞下不该出生的孽障。
如此说来,眼前这人倒是再合适不过。
示意手下兵将放开挣扎到脱力的翠茗儿,伸出食指一指头对准涪莘:“把她带走!”
将凤凰楼馆仓促移交给乐微女娘,连换洗的衣裳都来不及收拾便给兵将粗暴地拖走,在凤凰楼众姑娘那头看来,竟是再也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了。
涪莘一人默默躺在一张宽大的兽皮上,饲机观察周边环境。
这北兵与南境真的不同,不给女娘沐浴更衣,不给女娘束发打扮,亦不让其涂脂抹粉。就这般不声不响不张不扬给领进门来,若非她自己经验颇丰,当真觉察不出给人带来是为着侍寝……
尽管没有任何人给她任何命令,涪莘自己已**地意识到自己被带来所为何事。然则正因如此,她才更为格外担心:未曾有甚么人告诫她客人的嗜好脾性,若是一不留心开罪了将领,岂非如何死的都不晓得?
她可不想便这般死的不明不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