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最大的妓院怡红楼，左成焕总喜欢来这里，因为这里的妓女们都有素养，不会缠着他回家，总是做事付钱就好。偶尔向她们说说心事，也会得以排解。像他这种坏事做尽的人，也只有这种地方适合他。马上就要出发吴起国，自然要来轻松一番。

舞乐起，窗台上的一株兰花娇嫩着呢，看着对面坐着的刘青照正打扮成艺妓在唱歌。左成焕诧异她的到来，但也由衷的喜欢，也不问为什么，轻轻抿酒眯眼醉去。

“大人！有要事汇报！”他的副官来也不知要说些什么，但是左成焕正在行头，刘青照直接让人打发了他。

“大人正高兴，你若一定要去领罪，我也没办法，再说天大的事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吧！”

副官看着刘青照只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但左成焕身边那么多女人，一时也想不起来是谁。听到大人的反应这样差，他也干脆等会再说吧，“哎！”狠狠叹气后离开了。

“大人，酒没了，我去换。”刘青照盯着他的酒壶，僵硬的笑。她原本以为弄死左成焕还要等到功成名就，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一定要好好把握，不成功便成仁！

她出门去转道偏角，拿出自己准备好的毒酒往那房间里走，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左成焕真的死了，她也不回皇宫了，直接去找尾生哥哥，然后浪迹天涯！

一切只需要他喝下那壶酒！

左成焕已然被灌醉了不少，等那壶新酒来已经没什么兴致了。他跌跌撞撞爬到刘青照身边，深情的摸着她的小脸，仿佛从前妻子的脸也这样光滑诱人，他打着酒嗝说道，“你知道你有多大的**力吗？我一站在你身边浑身就酥软了……我的心啊，这辈子都挂在你身上了……”刘青照听他说着肉麻恶心的话，最后竟叫出了“夫人”两个字。刘青照心里想，他这么丧心病狂的毁了她家，就是因为她跟这个“夫人”很像吧！想到家人的惨死，刘青照突然恶心他的触摸，她恨不能立马杀死这个老**贼！

就在他快要亲吻到她的脸时，刘青照扭过脸去，她想起了自己吻江尾生的时候，那种美暖的时光历历在目，可现在她要牺牲自己被这个老东西碰，她觉得自己脏，可能再也配不上尾生哥哥了。左成焕大怒，捏起她的下巴又狠狠甩开，“该死！竟敢拒绝我！自己送上门来的竟敢拒绝我！”

“不，不不是的大人！”刘青照盈着泪向他求饶，“奴婢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大人莫怪才是！大人……”她端上酒杯向他请罪，“大人来，这是奴婢亲手煮的酒，

您尝尝！”

左成焕看着她，接过酒杯又朝她凑近了脸，亲热的鼻息令人作呕。刘青照使劲忍住，伸手去推酒杯送进他的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她也在观察他的反应……

“要我喝这酒也行，不过你要陪我过夜！”

刘青照心又拎起，愣在那里惊恐。原本是想好牺牲色相，可是现在真的临到这一步了，她连他的鼻息都受不了何况身体！

左成焕“啪”的一声放下酒杯，转身就是一个巴掌打过去，“哼！贱人！你既不是诚心来与我送行，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你看看你的脸，都皱成了什么样子！我告诉你，被我看中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要不是你这张脸，我何须背上这么多人命！”

刘青照掩袖哭泣，狠狠瞪着被他放下的酒，怎么办，已经忍不下去了怎么办！可要现在放弃了，不是前功尽弃？

她走出房间抱膝坐在老树下，“尾生哥哥，对不起……”她既怀念当初，可又过不起自己心里这一关，一旦答应了和左成焕的“夜”，她这一辈子都脏！可是她的家人呢，那些惨死的家人会怎么想，左成焕不死，他们大概一辈子也投不了胎吧！

想来想去，天渐渐黑了，怡红楼的老鸨是个风尘才女，与刘青照见一面觉得有缘就答应了她所想。她已经站在阁楼上观望刘青照多时了。

“青照姑娘！”她着了一身深紫色的锦衣华服朝青照走来，步步带着沉淀已久的香气和为人老练的韵味。

“事情怎么样了？”

“他要我过夜，否则那酒他不接受。”刘青照慌乱了，绞着衣角，“我没办法了……我承受不了跟不爱的人……尤其他还是我灭门仇人！”

老鸨搂着她，“妈妈给你讲个故事，你想听吗？”

刘青照抹泪点头。

“我六岁被弄到这里，当时的老鸨子狠毒的不得了，为了得到我这个苗子，特地雇人害死了我爹妈。”她吁了口气，“我当时恨毒了她，总想着怎么给爹娘报仇，可我不肯接客总被毒打，这样一来就更讨不了她的欢心，何谈机会报仇呢。”

“后来呢？”刘青照问，她的性子跟她一样的烈啊。

“我就一直跟她倔，从来不肯听她一句话，这里人多，我还得应付争风吃醋的姐妹，更加没有时间机会去报仇，一拖拖了五年，我不肯妥协所以下不了手。”

“五年，天天在一起也下不去手？”

“因为仇恨的心不肯妥协，迷乱了心智……”她看着刘青照，她自己又何

尝不是这样呢？

“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悟了，我开始学习艺妓全部学习的东西，我想做人上人受她当祖宗供着，就在我卖出最高价格的那天，她来找我庆祝，她那时已经完全把我当做她所谓的‘女儿’了，我把她的旧情人迷晕了躺在**，然后趁她喝醉了，杀了她！”

刘青照听的一身冷汗，“所以，嫁祸给了她的旧情人？”

“对！一切很完美，没有人怀疑到我身上，毕竟我给她捞那么多钱是她的掌上明珠，再后来，我就接手了这家妓院，如今的风光你也都看到了吧！”老鸨兴高采烈的提溜的裙子转圈，仿佛喝醉了似的。

刘青照眯着眼，仇恨的心，妥协？难道真的要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献出去！她看着这个老鸨，信任道，“那么，妈妈帮我主持一切吧。”

老鸨挥手召人，“吩咐下去，今晚不接客了，全部都来给我教青照姑娘！”

刘青照解下身上最值钱的玉佩交给她，“如此，便多谢妈妈了。”她要踏出这一步了，无论如何，左成焕死了才是正事！

她被姐姐们打扮成了最华丽的美人，华灯起，乐声响，左成焕醉醺醺瞧见了这一幕，“夫人”他痴心一叫，直扑上去。

刘青照只顾着跳舞，并不理会他的呼唤。欲擒故纵这招一击挠在左成焕的心上，“你下来吧！”

他伸手去接她的鞋子，拿在手里闻了又闻，陶醉至极。

“你想要我吗？”刘青照说着娇羞的话，依然有些僵硬，却在他眼里看来是最可爱的姑娘！

“来！我来抱你！”左成焕哆嗦着接下她，直往**奔。

刘青照瞧见那杯酒还在那里，“大人别急，喝下这杯如何？就喝一杯奴婢便是你的了！”

“好！好！我喝！”左成焕盯着她半含半露的腿，一口吞掉酒扑上了刘青照的身！窗口那株兰花似乎在召唤着什么呢！刘青照心想，酒都喝了，不如打晕他逃走，反正第二天他也得死！“小宝贝，今晚你别想走了……”左成焕扯开她的衣襟，“你的娘大概在等消息，如果你今天不伺候好我，你大概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刘青照咬着牙任由他亲吻，抚摸，泪滑落，心里一直叫着尾生哥哥。她没想到，这老狐狸居然用娘威胁她……只是幸好，那酒他喝下去了，不消多久，他就会毒发身亡了吧！忍耐忍耐！尾生哥哥，我脏了，这辈子也不能给你了……

远处挑灯擦剑的江尾生似乎有所感应，一下子惊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