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建以前就认为京城饭店是最好的,可实际融入京城后才晓得,那不过是个笑话,京城饭店真心排不上。
做他这一行的,没有一个上档次的地方搞招待绝对不成,幸亏他认识钱四儿,吃喝上,四爷是个行家。
北海子附近有个渔庄,很有特色,试着吃了几次后,霍建很满意,关键是随他而来的宾客也大都满意。
这就成了他定点的地方,有钱四爷的面子,价格也缩水了十倍。
真心不是夸张,京城很多隐秘的地方里,就餐的价格差距确实那么大,其中故事很多,却不能说,作者君也去消费了一次,N万,还是自己带酒,呵呵,要是花自己的钱,一定心疼死。
宴会之前,霍建收到了钱四儿让人送来的好几箱酒,那个激动就甭提了,杠杠的。
只是隐约间,略有些悔意。
前一阵子,有个非常有能量的老同志,偶然跟他提起过一个年轻人,有才华,事业开展的也相当不错。
见过几次后,霍建也认为这是一个能人,颇认可。
得知今天他要做东宴请王老实等人庆功后,这货竟然主动要求也参与作陪。
霍建当时没多想,答应了。
这会儿冷静了,他才反应过来,他霍建还真做不了主,怎么办?
若因为这个事儿在王老板心里扎了刺儿,那就得不偿失了。
瞅了瞅时间,那岳贝西眼看就到,霍建顾不上其他,掏出电话就给钱四儿打电话,没接通呢,院子外边儿就传来四爷的笑声,“老霍,甭催,这不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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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霍建,岳贝西此人的确厉害。
从他踏入社会开始,以娶县里领导女儿为起点,多年来,无论做什么,他都游刃有余,运气也好的难以置信。
县里、市里、省里,再到京城,一步一个脚印,谈不上稳健,却着实让他赚足了身家。
在京城,他也真是开了眼界,和省里相比,京城宽广的让岳贝西兴奋的几夜都睡不着。
还是老路数,岳贝西要找靠山。
京城别的不多,官儿有的是,尤其是退居二线的,挂个什么员的如过江之卿。
以前老关系介绍下,岳贝西认识了一位老领导,很快就熟络起来,论送礼,他从来不小气。
时间没多长,岳总就发觉,这位老领导狡猾大大的,糖衣吃下,炮弹从不来不沾。
如此一来,打乱了岳贝西的谋划,急得祛火药都论斤吃。
总算最后那位领导善心发了,给他介绍了霍建。
开始他没在意,但一听王落实,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大拿啊,必须靠上去!
很早之前,岳贝西的人生导师,前岳父教导说‘不要管结果,一定要让自己能装出花样的好比。’
岳贝西深以为然,也一直这么坚持。
逮到了机会,不死命的咬住,实在对不住他过往的成功经验。
顺杆子爬,几句话就逼得霍建上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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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霍,不是我说你,本来挺高兴一事儿,弄个外人来,这不添乱嘛。”钱四儿一听,眉头紧锁,忍不住抱怨霍建。
老霍早就懊悔不已,拱手说,“四爷,我这不大意了嘛,你就别埋怨了,赶紧替我出个主意吧。”
主意?
还出个屁,钱四儿撇了下嘴,掏出电话,走到没人地方去跟王老实商量,其实就是给霍建讨个情面。
他到没猜错,王大老板胸襟还是有的,没说什么,笑呵呵的表示,多一个人还热闹,一起来就是。
放下电话,钱四儿冲霍建一仰头,说,“行啦,叫他过来吧,添双筷子的事儿,三哥做人、办事儿讲究,时间一长你就知道啦。”
霍建心里安定了不少,脸色好看了很多,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牢记此事。
这俩货其实都猜错了,甚至是钱四儿。
王老实并非心眼小,严格说起来,霍建犯的是低级错误。
今天来的都是非常亲密的人,正如嘴上说的,没外人,都是自己人,冒然弄一个都不熟悉的人过来,算怎么回事儿?
连霍建自己,也勉强才挤进来。
完全不应该,王老实绝对怀疑他到底怎么混到今天这个程度的。
人混的是个脸面,王老实绝对不会当面给下不来台,但今后,再有什么事儿,到霍建这里,一定要多掂量的。
霍建在王老板心里失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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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坐到桌上的,没一个简单的,霍建挨个介绍的,饶是岳贝西见过一些世面了,也禁不住心里敲鼓,大呼今儿来得真值。
王老实一见岳贝西此人,第一反应就是呆了呆,没想到竟然是这货。
好在他身份不一样了,怎么都不算失态,他也会遮掩,没让别人看出什么来。
六个冷菜上桌,酒也斟上,好久没露面儿的老关开酒。
第二杯本来还不该到王老实,他却抢了个先,举着酒杯说,“好长时间没聚,今天就是感情酒,只谈风月。”
哟,从没有过的啊。
众人扫了一眼岳贝西,心照不宣,完全明白。
钱四儿马上挺身而出,这事儿他在行,气氛活跃的不像话,任谁也看不出什么。
岳贝西还是敏感的,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却又抓不住,加上有人频频拉着他喝酒,自然也就没什么时间细琢磨。
一个半小时,霍建接到钱四儿的暗示,结束了今天这个名不副实的庆功宴,一句庆功的话都没有。
好在大家都是老熟人,尽在不言中。
该有的欢乐,一丝都不少。
只有那岳贝西,喝了一顿稀里糊涂的酒,没喝大,却也没啥滋味儿。
曲终人散,岳老板感觉自己好像白来一趟,说认识了人家吧,却明明隔着好几层似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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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早,几个人到了老牛那里休息,奉上茶后,关海军擦了把脸,似不在意的问,“那小子什么来头,今儿怎么还上了桌?”
霍建老脸一红,讪讪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啊,不是个好鸟,脑子挺活泛,就是没用正道儿上,谁跟他走的近,一准儿挨坑,老霍,以后躲他远点。”王老实端着茶杯,淡淡的数落,语气不是,但意思在。
‘三哥咋知道的?’钱四儿心下有疑问,张了一下嘴,又憋了回去。
“唉。”霍建赶紧答应,心下却一松,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