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四,就一条赚钱道儿(1 / 1)

人生就像一场游戏,如果生在华夏,恭喜你,在升级的路上随时可能卡住,有人可能卡在房子上,也有人卡在工作上,最悲催的就是卡在学业上,让你的后半生一下子多了不确定性。

华夏人的传统就是在你还没懂事儿的时候,家大人就给你铺垫好后半生,你只需要按照那个计划走下去就行,如果顺利的话,基本上能活得很顺畅,除非一场病,或者飞来横祸,打断这人生的旅程。

吕嘉鑫就是属于飞来横祸。

反正他家里费了多大劲儿才给他铺好的路断了。

他老子有多暴跳如雷也没用,王老实也管不着,想来吕家也找不到他头上,更不敢跑到京城来像他那二货儿子一样疯咬。

不说别的,刘彬那小哥几个随便提溜一个出来,就够老吕同志掂量自己的。

王老实算是干了缺德事儿。

两拨人打架啥的都没什么,打不赢还可以打输了,不服,再打呗。

可王老实动辄就毁人一辈子,那就有点那啥了。

反正这次坐实了一个事儿,王老实那人小肚鸡肠,整人都是奔着死里坑,绝不留后路,属于超心狠手辣的。

当然,也有人换了一个说法,明着夸,可细琢磨也不是味儿,‘王三哥阴人的时候,是把好手。’说这个话的时候还得配合动作,伸出两个大拇指来,向下。

总之,王老实本就不高的人品值又向下拉了很多下去。

人还不经念叨,念叨谁,谁就出现。

曹博召集人吃饭,快放假了,宿舍老大也有个表率啥的。

王老实也去了。

学校后门的一家涮锅,一盘盘的羊肉不要钱似地往上端,王老实看着人家这么吃,自己的食欲也来了,跟着抢起来。

也就是说,才开始没半个小时,王老实和几个人一样,肚子都滚圆了。

该说点什么了。

曹博端起酒杯来,冲着王老实说,“这杯酒是瑞斌让我替他敬你。”

哟,这消息传的够快,都到这儿了,估摸是刘彬说的吧,别看那家伙脑袋里浆糊多,可有时候又鬼精。

王老实也端起酒,碰了一下,干掉,说,“其实瑞斌多想了,没他的事儿也这么办。”

曹博不在意王老实的态度,说,“那也是顺带让瑞斌出了一口恶气,让那小子尝尝这个滋味儿。”

王老实没再继续说,再说就是矫情了。

吕建成突然冒出一句来,“白瑞斌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什么能不能成?说话说一半儿。”

似乎就等着王老实问,吕建成说,“老白去年就参加高考了,还是京城大学,分刚够线,可惜没录上,他又复读了。”

一听这个,王老实还真有点发愣,这白瑞斌脑子真抽了吧,可着天底下好大学多了,京城大学就这么好,一年时间啊,人生有多少个一年,“要是今年还录不上呢?他还考?”

几个人听了,都默然,打心里,没人赞成白瑞斌这么干,不说他自己承受多大压力,就是他家里呢,听说他家里条件很一般。

王老实才不管话是否会传到白瑞斌耳朵里,毫不客气的说,“就算他考进来了,也未必就有多大出息,也就他自己觉得自己哪儿跌倒哪儿爬起来。”

张涛一看气氛不对,端着酒杯说,“咱不说他了,咱喝酒,这时间真快,眼瞅着就大四了,不知不觉就到了。”

喝酒就喝酒,王老实也不愿意拿话说别人,就是替白瑞斌家里人不值。

几个人里,心思最沉的大概就是曹博了,他看着王老实说,“老三,你别不爱听我说的话,咱几个里面,将来路最宽的是你,最顺的是老幺,我们几个想要有所成就,还要拼命的挣扎,自己努力放一边儿,还要看机缘,就说老白,你可能觉得他错了,但是,他自己能不明白?”

王老实问,“你觉得他办的是明白事儿?”

曹博说,“你现在成功了,可以这么说,但他还在为将来拼搏。”

王老实笑了,摇头说,“成功?老大,我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叫成功,或许人这一辈子都没有成功这个阶段。”

张涛又出来搅局,“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儿,今儿怎么老呛着说话。”

王老实忍了心中不爽,说,“等老白考回来,我做东,喊上老幺,咱302来个齐的。”

“这就对啦!”曹博附和。

话题就此终结,剩下的饭吃起来也索然无味,草草收场。

回到家,王老实开始整理这段日子自己要做的工作,总结已经做过的,反思哪里有欠缺。

刚才王老实回家的路上,已经知道仓舒地产那头儿快速完工了,修整的很干净,连夜拆了挡板。

王老实估计那个曹老板撑不住劲儿,这是释放一个坐下来谈的信号。

他现在需要面对的问题是,如果谈,这个曹老板符合自己的设想吗?什么条件自己能接受,或者说什么条件曹老板捏着鼻子认。

根据目前掌握的仓舒地产信息,王老实觉得这不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可是再想其他的,别人也未必就比仓舒地产干净多少。

理想状态中合作伙伴属于珍惜种类,不好找,就算牛老板,起家时未必就没有什么脏的灰的。

王老实这头在算计,另外两个也没闲着。

曹老板最忐忑,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王老实之后,他后背真的在冒凉气。

牛老板坐在家里沙发上闷闷的抽烟,也是为得到的回复感到头疼,人家那头儿没松口,自己的靠山在劝他。

曹仓舒担心的是,听说王落实此人瑕疵必报,而且每每都致人于万劫不复,几件事儿说出来,都是这个路数,而且不动则已,一旦发动,绝不给对手任何转圜余地,且从无失手。

他担心自己之前一些列的举动,已经把自己推到了王老实绝对对立面儿。

老牛担心的是,从各种信息综合起来看,王落实此人势已成,自己就算同意合作,恐怕要被人家吃的渣子都不剩。

牛老板是家有贤妻。

牛夫人在家务上从来都是自己动手,绝不是时兴的雇保姆做,从厨房出来,老牛那儿已经烟雾缭绕,烟缸也满了。

看自己丈夫那个样子,牛夫人上前抢过牛老板手中的烟,掐灭,然后打开窗户和门,散散烟。

牛夫人问老牛,“遇上什么事儿了,这么发愁?”

牛老板勉强笑笑,又抽出一支烟来。

牛夫人眼疾手快,再抢下,塞回烟盒,“你倒是说啊!”

牛老板叹口气说,“这次进京城,倾尽全力,不容有失,本来一切顺利,眼看就要成了,谁知道凭空杀出一条强龙来,硬要插一脚,小景的意思业是合作,对抗没好下场,可合作就有好下场?我拿不准啊。”

趁老婆不注意,老牛偷摸的又点上一支烟,继续苦笑着说,“现在风景地产全面受阻,无论哪个衙门口都走不通,浩宇那头儿是铁了心要我低头。”

牛夫人气愤的说,“怎么还不讲理了————”

老牛摇摇头,说,“讲理?这天底下就没有讲理的事儿,不对等的实力,人家凭什么讲理。”

“说句良心话,过去我也不讲理,比这王落实还霸道,为什么呢?因为我比对手更强大,无论我怎么做,他们都没办法。就算他们告我去,衙门口都找不到。”

“啊!?”

牛老板把抽了一半儿的烟掐灭,“现在报应来了,人家浩宇也来个不讲理,我也是想告无门。”

“那——那可怎么办?”牛夫人淡定不下来了,也忘了牛老板伸向烟盒的手。

老牛同志也觉得有些惭愧,以前可没有让自己老婆担忧过,赶紧安慰,“你担心多了,小景你还不知道,他的意思是没有大碍,最多就是不赚钱,我们还可以回老家去,不至于赔了。算不了什么。”

这个小景,牛夫人是知道的,很有本事,自己家好多事儿都是人家给办的,包括自己儿子工作都是人家小景给安排的,听了老牛这么一说,牛夫人提着的心才略微放下些。

牛夫人问,“那个王落实这么狠,就没人管管?”

这个问题好,老牛也想这么说,可说不出口来,现在真没人乐意管,也管不住了,大家的眼珠子都蓝了,想跟在王落实身后喝汤吃肉,哪里会有人当这样的傻货。

老牛故意乐呵呵的说,“其实没我说的那么严重,没准儿这个王落实拉扯一把,风景还会更快发展呢,都说不准的事儿。”

牛夫人不问了,扫了一眼老牛手里夹着烟说,“抽多了烟,你咳嗽,自己的毛病不知道?”

老牛赶紧摁灭了。

话说的漂亮,可牛老板心里还是真没底气。

自从上次见过面后,牛老板请小景同志给自己探过底,小景确实不含糊,掰着手指头给老牛数了数人家王落实能借上力的人名字,名字没啥,重点是这个名字代表的份量。

当时,老牛听的浑身都发颤,丫的,就不能给点活路吗?

牛老板如此,那么曹老大呢?

他的人大多来自街面儿上,层次不高。

唯一给他指了路的就是林之清那老流氓。

还说的云山雾罩,不明不白的。

没办法,曹老板又请林秘书指点,请人家常区长钓鱼,人家常区长何尝不知道老曹遇上事儿了,可这浑水真不能趟。

林秘书也没露面,只在电话里帮着曹老板分析了下。

结合了林之清的鬼话,林秘书认为曹老板应该低头,做出姿态来,主动上门,并承诺去打听下消息。

曹老板此刻坐卧不安就是还没等到林秘书的回话儿。

就在曹老板快要扯头发的时候,他的手机终于响了。

看了眼号码,就是林秘书的。

曹老板赶紧接听,“林秘书————”

然后就是林秘书在说,老曹在听,不时符合一句‘嗯’、‘是’、‘对,你说的对。’。

几分钟后,通话结束。

曹仓舒拿着电话坐那儿发愣,他还在琢磨这电话里说的算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

宫亦绍说的地方不大好找,王老实也算做了一回儿二货事儿,自己开着大奔,还打了一辆车前面带路。

就这个胡同,王老实说出名字来,七八个出租车司机都摇头,没听说过,或者听说过没去过。

最后那个说知道,还告诉王老实,要不是老京城的人,找不到。

胡同确实小,小到王老实后悔开车来。

总长度不超过二百米的小胡同,里面都是老房子,也是老字号的小店。

除非你不在乎交警把车拖走,然后自己去交罚款,再交贵得让人牙疼的拖车费和停车费,否则,远远的停车去吧。

等王老实停好车,他都有再打一辆车过去的心思。

一见面儿,王老实就抱怨宫二哥,这什么破地儿这么难找。

宫亦绍问王老实,“看见楼下一辆贼帅的自行车没有?”

“自行车没看见,就觉得老板娘不错。”

宫亦绍忍不住骂了两句,说王老实没品之类的,然后得意的说,“我骑车来的。”

王老实打量了下宫亦绍,这身打扮还真就是骑车的范儿。

“这家店有讲究?”王老实觉得宫亦绍绝不会没理由上这儿来。

宫亦绍点点头说,“今儿就让你开开眼。”

说着拉了拉一根红绳子,王老实没听见铃声,但是也知道这是多贵族的玩意儿,绳子那头有铃铛。

果然,不一会儿,门开了。

一个穿着清装的姑娘踏着小碎步走了进来,然后屈身福了福,全是老式礼仪。

接下来烧水,洗具,冲茶,泡茶,一套动作下来,赏心悦目。

王老实没喝出好来,就觉得别扭,指着宫亦绍的运动装,再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休闲装,问宫亦绍,“咱要不穿件马褂对得起这一番做派?”

宫亦绍说,“楼下有出租的,我不习惯穿。”

王老实再不问了,人家这儿就这么任性,合着都有。

说正事儿吧,宫亦绍的意思是把他的新项目直接签到浩宇里去。

听宫亦绍这么说,王老实觉得这太阳就没从正经地儿出来,他问,“二哥,你这是玩儿哪一出?”

“正宫戏,还哪一出?”

王老实真有点发毛,“我不明白。”

宫亦绍说,“你说的那一套,别人觉得是割肉,那是他们没想明白,我就觉得你小子不能干那么简单的买卖,肯定有猫腻,还是你嫂子提了一句,我觉得靠谱儿。”

王老实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问,“二哥琢磨出什么来了?”

看王老实那么小心,宫亦绍真想笑。

至于吗。

强忍着要抽王老实的冲动,宫亦绍说,“你小子就撑着,有本事别让我猜着了,小心我抽你丫的。”

王老实立即嬉皮笑脸的说,“这个真不怕。”

宫亦绍没奈何,说,“你搞这些玩意儿,说白了就是要操控房价,你要的利润空间在上头,不在下面儿,对吗?”

王老实连忙摆手,“二哥,捧假了,您可真敢说,还操控房价,要是传出去,还不谁一见我就啐我一脸唾沫星子,哪儿有那本事。”

早就知道王老实不承认,宫亦绍也没在意,这花儿本来就不能认,认了就是作死,还必死无疑。

宫亦绍说,“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说呢,有些事儿你比谁都聪明,尤其是赚钱上,我这人呢,没大志向,懒散惯了,有点钱就容易知足,不用自己动手就有钱赚,何乐而不为,清澜苑我是不想费心思了,就当替你开头了。”

王老实何尝不知道宫亦绍这是打着雪中送炭的旗号说话,人家就算看透了,这份情谊得记着,甭管前景如何,眼下浩宇就需要一个突破口。

牛老板也好,曹老大也行,都不是最理想的,宫亦绍自己送上门来,比什么都强。

王老实说,“二哥,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宫亦绍立即开骂,“你小子就偷着乐去吧,还卖乖,要不要脸了还?”

似乎有些犹豫,宫亦绍又喝了两杯茶,才说,“交给你没问题,我这有些人,你也一块收了吧,还有,利润上你得保证,亏了,少赚了,我可不饶你。”

王老实睁圆了大眼睛问,“还能这样?”

宫亦绍很严肃的点点头,意思就是这必须的。

这个其实问题不大,王老实就是觉得这样开头不合适,别人都这样要求,他还真没得玩儿了。

宫亦绍说,“这是咱俩私下说,合同按你的规矩签,我们之间合同算个屁。”

大白话,也是大实话。

从利益纠葛上,两个人已经无法割裂,说什么都是不真。

实际上就是这样,王老实没理由不接,这样好。

两人之间的关系,那就不是事儿,王老实没觉得哪儿不好。

有了宫亦绍这头儿的力挺,王老实觉得风景和仓舒可以更从容些,再拖一拖都行。

有些事儿,越是着急,越不能急,拖上一阵子,没准儿就自己有了起色。

走得时候,宫亦绍说了几句话,王老实觉得有点意思,也跟了一句。

宫亦绍说的是,当钱成了数字,那么赚更多还有什么意思。

第二句是,很多不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偏偏又要用钱来衡量,你说怪不怪。

王老实说,因为绝大多数人只有赚钱这一条路来证明自己了,你是,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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