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子看着她,憨笑道:“我对自己也没太大把握,只要努力了就行,你也该对自己抱更多的自信啊,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哎呀,乐如,你的心肠真好,这个班级里我要是早点和你认识,也不会那么孤单了,更不会被那些臭男生整天拿我来当笑柄了。”她惨悠悠地摇头,眉头一簇就像一个不倒翁似的可爱,但马上又提起百倍精神,“对了,毕业后,我们要多联系啊,我可不能少了一个像你这样的好同学。”
说着,从那摞书里的最后一页,利索地撕下一张纸条在上面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递她面前,“这是我电话,不管有事没事记得联系我啊。”
说着,便兴高采烈地离开,那背影在如子眼里摇摆的更加欢快了。
把那张电话号码塞入自己的口袋,又顺势摸摸藏在自己胸口前的手机,还在,如子安心地微笑着。
抱起沉沉的一沓书,如子也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走到校门外,看见一些个拉着破三轮车收买旧书废纸的外地妇女,敞着嗓门,**地大喊着:“书本一块一公斤,纸张五毛一公斤……”
很多同学早已把手中的书本报销在了她们手中,拿着卖来的钱飞一般的溜到别处疯狂享受去了,那乐疯的样子就感觉比从父母手里拿到钱还爽歪歪。
“哎,同学,要不要把书本也卖给我,你很赚的一块一公斤,你手里这些书可以卖十几块钱呢。”这时一个头戴太阳帽的矮个子妇女向如子走来,热情地展开她那以钱服人的架势。
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灰尘的女人,身上还冒着怪怪的臭味。如子又看看手里这些沉甸甸的课本,这可是记载了最后一个学期里心血和汗水的课本,虽然书本身不值钱,但里面那些辛酸的故事和记忆会让人舍不得扔掉自己三年来的付出和这几天的背水一战。
“不好意思,我不想卖。”如子摇摇头,沉吟了一下从妇女身边走过。
“不想卖,留着发霉当饭吃好了……”妇女不屑地一声冷哼,转头又展开对别的同学金钱战术。
很奇怪,从那天下午别离以后,在校门口外就再也没见到了他的身影,是不是他有什么事。虽然有了志超可以弥补心里的空缺,但是一下子少来三年来每天注视着自己的他,多少会不习惯。
淡淡地落寞,仰望天空,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干净的就像能倒映出自己的一面镜子,碧蓝色的天际就像大海,仿佛能承载住所有的心事和故事。
走在路边,踮起脚,深深地呼吸,仿佛能闻到天空的呼吸,混夹着路边树叶的苦涩味,清新中带着点温热,毕竟6月的天已经离别了春天的羞涩,开始了它茂盛顽强的成长期。
跟随着感觉游走在希望的大道上,人生的道路虽然充满了坎坷和荆棘,但还是得勇敢的面对。
一声清脆悦耳的歌曲在胸口扑扑乱跳,也不知道唱的有多么深情,更难猜测那唱歌的人经历了多少的感情经历才唱的歌曲。
“喂!”如子接起电话,她清楚知道号码的也只有田志超一人,口音自然亲切腼腆许多。
“如子,考试考完了吧。”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声音。
过了一会如子才记起那声音是大西而不是志超的。
“大西……不,韩宇川,你,对,我考试考完了。”如子紧张地语无伦次,不知道为什么在志超面前自然的很,而和他感觉有些尴尬,是年龄相距太多的原因吗。
“你还是叫我大西吧,这样我听着顺畅些,否则迟早膈应死,不是你就是我。”他饶有兴致地会了些小幽默,可是在电话那头,如子有些遗憾看不见他的风趣表情。
“嗯,大西,你这几天去哪了?是不是有事啊?”如子把书本放在地上,一手舒了几下胸口,缓解刚才的过度激动。
“这几天的确有些事,是不是让你失望了。”他有些歉意地咳嗽了声。
“你是不是生病了,看医生了没啊?”直觉告诉她可能感冒了,如子的心忍不住一揪,口气小心且焦急。
“没事,一点伤风,多锻炼锻炼就好了。”他刻意呼出浓浓的口音以掩饰自己的不舒服。
“工作要紧,但也要注意身体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子一旦安慰起人就滔滔不绝。
“傻丫头,我都二十四的人了,这点常识我还不懂吗。”他感觉有点好笑,忙制止如子的漫天飞语。
“二十四?你前几天不是才跟我说二十三吗,难道你过一月就长一岁啊?”如子用一手捧起地上的书本,呵呵笑个不停。
“昨天是我二十四岁的生日,那总合理了吧。”他坦然地解释道,这回没了幽默的成份。
“昨天你生日?怎么也没说一声啊,要不然我也可以给你……”给他办个生日聚会还是聚餐?自己压根就没那个能力。话匆匆脱口而出,说到一半,如子才觉得自己什么能力都没有,羞愧地立在路边,闻着天上鸟儿飞过的喧闹。
“傻丫头,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生日聚会。如果你现在说一句‘生日快乐’,那也是一样的啊。”他温文尔雅般地吐露道。
“嗯,生日快乐!”让别人铺了路而走的感觉实在不舒服,如子怏怏地喷了口鼻气。
“好,我接受了,这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谢谢!”他变得彬彬有礼起来,或许他本来就是那模样。
跨着小步子,沿着道路边一条绵延不绝的小裂缝,向前漫步。
“如子,下午你在家不要离开,等我办完事后去接你,我们把一切事情都给办了,然后你就可以离开那个让你不快乐的家。”他郑重其事地规划着如子未来的详细情况。
“离开?去哪里?”如子停顿了一下,有些意外。
“带你去志超家里,前几天你们不是说好了吗,再带你去新的地方读书。”他定定地说着。
“这些都是志超的主意吗?”眨了眨眼睛,眉头微蹙。
“算是吧。”
“那……等你下午来了后再说吧,电话里头说不清楚。”
“好!”正要挂电话,他又急忙喊住:“如子,你千万不要往回拨我们的电话,我们打给你的号码都是即时性的,你回拨了也没人接听,有什么事我们会主动联系你的,你自己要小心点。”说完挂了电话。
听见电话里头嘟嘟嘟地回音,如子打心底升起一股凉凉的惆怅。
什么是我们会主动联系你,什么又是自己小心点,难道关心他们,想知道他们的情况都是件局内人的事,那自己永远都是局外人不是吗。
不确信,如子在手机里查到志超的号码,一按键,听到电话那头响起谦恭的服务音百年不变的报播着: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额头渗出几丝冰凉的汗滴,如子把手机塞入口袋里,用手把嘴巴一捂,几乎要哭了出来。
以为在得知他的消息后,仿佛自己有了安全的依靠,没想到他还是决然地把自己再一次推向那个冰冷黑暗的世界。
“志超……”一闭眼,几滴泪水噗噗地就从眼睛里掉下,摔在干燥的水泥地上,立即又被蒸发稀释。
迷途般地错觉,走着,逛着,溜达着,这也是往那个如黑窖靠近的几种新方法。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看着身旁的人来来去去,汽笛声,人叫声,狗吠声,交织在一起,这就组成了人的世界,混乱的世界,凌乱的空间,黑和白经常颠倒撕咬在一起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