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面目全非的山路前行了大半天,下午十六时,看到了远方的哨卡和守在路上的卫兵。
他们悄悄把枪扔在路边水沟里。
郎心慧担心被人识破自己和徐福的血族身份,让罗莉和年青的母亲走在前面。
没人怀疑他们并非人类,士兵安排这些新到的难民到账蓬中住下,送来食物和水,还为三岁的小宝宝找到了几盒牛奶。
“你们居然能逃出来,真是幸运。”一位士兵说。
他年纪大概十八岁左右,笑容可掬,极为淳朴。
徐福感到十分难过,城里死掉的武装人员成千上万,大部分都是像这样的年青人。
为什么会这样?徐福痛苦地想,此事并非不可避免,最终却弄成了这般景象。整个事件当中保龙一族和血族均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以肯定一点,所有一切与自己有直接联系,如果那一夜不要放走陈圆圆,天地同寿令就不会出现,山京市到目前应该还会好好,跟从前一样,车水马龙,繁华而生机勃勃。
而现在却只剩下一片废墟,只有一部分生命力异常顽强的昆虫还活着。
懊悔没有任何用处,改变不了既成事实,但徐福还是忍不住这样想。
郎心慧对送东西来的士兵说:“我们在屋子里躲藏了几天,好多丧尸围在外面,一直不敢出来,直到昨天夜里,那伙怪物不知为什么竟然走了,赶紧开着车跑出来,街上到处都是会走路的尸体,好可怕,绕来绕去终于开出城,沿着乡间小路进入了保护区,油用光了,只好下车走路。”
“原子弹爆炸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士兵问。
“不算很远,就隔着三座山,离这儿大概有二十多公里。当时的情景太可怕了。”郎心慧说。
“当时你们所处的距离在核辐射方面基本安全了,只是冲击波还很强。”士兵说。
“是啊,差点被石头和垃圾砸死。”郎心慧说。
“为什么要动用原子弹呢?”徐福问。
“进入城内的部队伤亡惨重,其中有几只全军覆没,为了局面为至于失去控制,只好扔了一枚百万吨级当量的核弹。你们千万要保密,别跟人说,否则会追究我泄露军事机密的责任。”士兵低下头,为自己的多嘴感到不安。
几个小时后,驶来几辆大客车,运走停留在哨卡的难民和伤员。
年青的母亲遇到了几位亲戚,开心地与他们走到一起,从车窗里伸出手来,和徐福等人告别。
天黑之后,客车到达一处难民临时安置点。
数千人在一所学校内暂住,操场上全是帐篷,教室里的课桌全当作床铺让人睡觉。
到处都是劫后余生的难民,走到哪里都有人看着,徐福和郎心慧饥肠辘辘,却无法进食,只得强忍住。
罗莉抓住一只乱跑的公鸡,兴冲冲地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偷的,快杀了喝血吃肉。”
出门扔鸡骨头的时候,徐福看到了雪儿,一个小女孩用一根绳子拴着它在树下绕圈玩。
他吹了一声口哨,雪儿扑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这是你的狗吗?上个月我在街上捡到它。”小女孩说。
“曾经是我的狗,名叫雪儿。”徐福说,“多谢你照顾它。”
“小狗狗还给你,以后别现再弄丢了。我还有一只猫和一只大牧羊犬,没有很多时候陪它玩。”小女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