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外黄之战(1 / 1)

听说要强攻城池,帐外,二十个千夫长齐来请命争做先登营。

“都别争了,去抽签,抽出三个先登营。弓弩手负责掩护!一刻钟后三门同时进攻!”黑山命令道。

大雄又跑来,要求带头攻城。自从攻下下相城后,黑山专门调集一百个铁鹰锐士和大雄一起组成一个突击小队。但这次黑山没有答应大雄的请求。因为他见城头的魏军十分整束,面无惧色,还有南墨参与守城,定有利器,可不能让这支百人铁鹰锐士白白牺牲。

一会儿,黑山登上四丈高的云车,令旗一挥,战鼓“咚咚”响起。秦军开始三面进攻。望着二百步远的外黄城,只见秦军先登营执盾背刃,在弓箭手的掩护下迅速越过护城河,爬上云梯。魏军刚开始被秦军强弩压制,许多露头扔擂石的士兵面门中箭。眼看秦兵已经接近垛口,突然一声锣响,魏军躲在垛口后面,向下倾倒滚烫的桐油,云梯上的秦兵立刻痛苦的摔下云梯!在下面摔成一堆。

“不好!敢快鸣金收兵!”黑山命令道,云车上的军令兵立刻敲响铜锣。

秦军立刻停止登云梯,一队秦兵头顶盾牌向前抢救城下的伤员。这个时候,城头上同时丢下几枝火把。城下立刻燃起大火,下面的秦兵身上的桐油立刻被点燃,顿时哭叫一片∵,许多轻伤的立刻往回跑跳进护城河!更多的来不及跑的被烧成火人。整个战场立刻弥漫着焦臭的味道!正在这时,城内的女儿墙上一排高高的盾牌突然放下,露出后面三张床弩,十多枝手臂粗的长箭正对着云车上的黑山。

黑山一听床弩的弦响,立刻明白那是冲云车上的自己来的,急忙向后一跃,双手抓住云上的绳索向下速滑。与此同时,十多枝长矛似的粗箭将云车顶击将粉碎,三个军令手同被长箭穿透身子。云车也失去平衡,向后倒去。黑山双手被绳索磨擦得发烫,刚滑下一点,云车就倒了,黑山也重重摔下地面。大雄几步上前,抓住黑山的肩膀,向左一拉,才躲开砸下的云梯。短兵们立刻围了上来,用盾牌护住黑山向后撤去。城上又飞来几根长箭,把盾牌击碎,两个短兵身体被箭射穿,立刻毙命。更多的短兵立刻用身体和盾牌堵在黑山前面。大雄抱起黑山,跳向身后的军帐。

黑山几声咳嗽!胸口一阵疼痛,立刻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知道自己摔成内伤了!

众人护着黑山回到大营,黑山身边正是驸马府派来的随军太医,见黑山醒来了,说道:“驸马受了内伤,但性命无忧。要调养一段时间,否则会留下暗疾!”

“咳咳!”黑山又咳嗽几声,忍住胸口的疼痛,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现在是申时了,您昏迷了一个时辰了!”太医答道。

“你先出去,叫帐外的几个进来吧!”黑山说道。

“诺!我先去煎药!您长话短说!”太医说完,退了出去。

几个老部下走了进来。米龙气忿地骂道:“这帮墨者,老子定要把这帮鳖犊子全抓来,千刀万刮杀得一个不剩。”

“帅长,您吐了那么多血,不会死吧?”肉饼担心地还没说完,立刻被张进一巴掌打断,骂道:“你个臭嘴巴!乱说啥呢?”

“阿黑哥,你马上快马赶回陶城,带一百套魏兵的衣服回来,三更前一定要赶回来!叫辛胜明天来接替我!”黑山说道。

“诺!”阿黑哥应了一声,立刻飞马赶回去了。

“张耳见我受伤,下半夜肯定会来偷袭!米龙你好好安排一下。杀一半,放他们回去一半。”黑山对麦说道,“晚上,让大雄的一百铁个鹰锐士穿上魏军的衣服,跟着来偷袭的魏兵逃进城里,直奔南门,抢下南门,麦的一万人要趁乱连夜攻进南门。张进三千骑兵三更时绕过外黄城,在西门外二十里埋伏,天亮时,敌人逃到那边再全力截杀!”

“诺!”众人齐声应道,各自先去准备了。

几个刚走,大妞却匆忙地跑了进来,见黑山脸色苍白,眼泪立刻滚下来。心疼地擦了擦黑山嘴角的血迹,问道:“还疼吗?”

黑山苦笑道:“没事,太医说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今天伤亡多少?”

“被烧死了三百人,烧伤二百多人。刚刚才给他们上好药,包扎好了,放心吧!”大妞答道。

下半夜,魏军果然来偷袭,二千人冲进黑山的中军大帐,反被秦军围住,一阵箭雨一阵冲杀,立刻杀掉一大半,剩下七八百人冲出重围往回跑。大雄带着一百铁鹰锐士立即乘乱混进败军队伍。米龙骂道:“这些鳖犊子,真敢来偷袭,老子不放水,你们一个都别想回去。”

大雄等一百人混在魏军败军中,很快进了东门。东门内,果然有重兵防守。大雄一声不吭,乘着魏军抢救伤员之机,一百人迅速拐向南门,他们排成整齐的队伍,就像巡夜的巡逻队,大摇大摆地向南巡逻。路上和两队魏兵擦身而过!对方还和他们打招呼!大雄他们一声不吭,小跑向南门而来!刚靠近城门,立刻分成两队,一队杀向城门,一队杀上城墙,南门魏军大乱。黑山见南门内杀声震天,立刻下令攻城,秦军不点火把,不吭声,立刻抬着云梯向前冲。大雄铁棍开路,很快抢下城头,一剑砍下吊桥,秦军大队人马立刻蜂拥而进。

张耳正在西门查看偷袭人员的死伤情况,忽然听到南门喊杀声震天,急忙下令增援南门。自己带着门客死士向南门赶去。刚到半路,士兵来报:“秦军扮成魏军突然袭击南门,南门已经失守了!”

张耳大惊失色,拔出剑喊道:“后退则死,唯有死战,大家随我把秦军赶出去夺回南门才有生路。”喊完带着一众门客青侠杀向南门。

赶到南门,见到处都在混战,见大批秦军涌进城内,双方立刻混战在一起。

陈余从后面拉住张耳,说道:“大势已去,趁夜逃出西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等妻儿还在府里,想撤退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岂可独自偷生?”张耳答道。

“大丈夫仗剑天下,何患无妻?况且秦军入城不搔扰百姓,她们跟着我们反而会丢了性命,别再犹豫了!”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短胡男子。这个男子便是后世汉

“刘季所言甚是,大哥不可因小失大,快走吧!”陈余劝道。

张耳不再犹豫,率领一千门客死士出西门而去。

刚出城,天开始蒙蒙亮了!刘季并没有随众人往西,而是在独自转向南。他一人暗想:“秦人能放开西门让大家逃跑,肯定也会派军队埋伏在半路截杀,和大队人马走在一起,肯定是死路一条。”果然,没有多远,大队人马被秦军骑兵伏击,死伤大半,其余人都成了俘虏。张耳和陈余在几个死士的拼死保护下逃进老林,幸运地逃得一条性命。

张耳之妻白氏,颇有远见,当城内杀声四起时,她立刻带着孩子和几个亲信丫鬟从后门出府,躲进一家普通的小院子!

天亮时,外黄城的战斗已经结束!黑山随大军入了城,军兵来报,还有十多个墨者在西门外拒绝投降!黑山快步来到西门外,见秦军将十多人团团围住,无数弩箭已经上了弦对准他们。这十多人个个穿着打着补丁的旧葛衣,脚上穿着草鞋。他们中间是一个被射成刺猬的尸体,正是禽厘。地上还有一口破布袋,布袋被箭射破了几个洞,里面装满了金光闪闪的金子。周边还有十多具墨家弟子的尸体。

秦军士兵们见黑山到来,纷纷让开一条道,黑山示意大家收起弩箭。

黑山见墨者们虽然仗剑而立,但是脸上已经有了惧色,好几个已经受了伤,伤口不停流血。便对他们说道:“本将军和墨家本无仇,昨天差点死在你们墨家的床弩上,今天,你们的同伴大部分死在秦军的手里。这个就是你死我活的战争!放下手中的武器,受伤的可以得到医治,死去的,也可以按墨者的规矩安葬。活下来的,我会将你们送到秦墨冯默风那边。秦墨和南墨本是一家。你们想顽抗到底的,我就送你们去见老墨子,给你们一刻钟考虑!”

墨家弟子们听着依旧没有人放下手中的剑。而是好奇地看着黑山,昨天明明见他从高高的云车摔下去,就算不死,也该重伤。今天怎么就能好好的站在眼前。

“一刻钟后,没有放下剑的,一律格杀勿论。”黑山对身边的人命令道。

半刻钟后,这些墨家弟子这才慢慢放下手中的剑。

正想回城里,张进这个时候也押着几十个俘虏回来,说道:“逃出城的大部分杀了,小部分趁晨雾逃了!就剩下这些活人了,只是可惜了,跑了张耳、陈余。”

“你们有谁认识刘季的吗?他现在哪里?”黑山见这些人的穿着,知道他们是张耳的门客,便问道。

几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回答。

“将军问你们话呢!知道的快回答。胆敢隐瞒不答,等下就请你们吃最后一顿饭!”张进大声威胁道。

“丰邑刘季吗?他昨夜出城后就说想回家看看,独自向南去了!”一个手受伤的人回答道。

“你认识刘季?他为人如何?”黑山又问。

“刘季好酒好色,好讲大话,因为有一次把尿撒在一个儒生的新帽子里而名声大噪。但是为人豪爽,我们都认识他!”那人又回答道。

“让军医好好的给他们包扎一下!”黑山交代道,“这些人愿意留下的先编入轻兵营。”轻兵营,在秦国弱小时,是由秦军中的死士组成,通常做为先头部队用。后来都由俘虏组成。只要砍下一颗首级,即可正式加入秦军,一样立功拜爵。

拿下外黄后,其它城市几乎没有象样的抵抗。很快就完成了王贲下达的作战任务,黑山便交给辛胜指挥,自己在太医的再三要求下回陶城养伤。

秦军扫清了大梁城以外所有地方,大梁城终于成了一座孤独的巨兽。在魏王假的未雨绸缪下,城里面住扎着二十万魏军分驻四门,所屯积的粮草兵器虽然不缺,由于各门全部堵死了,二十万魏兵也出不去,粮食虽然充足,但是蔬菜和肉类立刻涨价数十倍。大梁的人们不得不在城内所有的空地种上蔬菜,但是这也不够五十万军民塞牙缝。

当年魏国国力雄厚,筑大梁城时不计成本,将人力、物力都堆到了新都城的王城与外城城墙上,大梁城成了天下最坚固的大都市。外城墙高十三丈,墙厚十丈,内夯土而外包石块,几乎是个四方块子墙。王城更甚,全部由砖石砌成厚墙,墙内连夯土也没有。如此高大雄伟城墙,任你飞石强弩诸般器械,砸到上边除了火花四射连个小坑也出不来。

魏国堵死城门,正合王贲之意,他根本没有打算强攻大梁。只下令团团围住大梁城,从后方调来十万民夫先在城外筑起围墙。防止魏军偷袭。又从咸阳请来老河渠令郑国。

这个史上最牛的河渠令在王贲的陪同下,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查勘了济水、鸿沟和大梁的地势。一条新的河渠总图就画好了,他得意地对王贲说:“按此图施工,我保证大水只帮你淹了大梁城,绝不会冲毁城外的一地一屋。”

王贲看着地图,说道:“这淹了大梁城后,为何舍近求远,不直接导入鸿沟,而是要导出数十里外的古河道?”

郑国笑着回答道:“你是将军,考虑的是战场成败,我是水工,考虑的是战后的水利与农业生产!这条水渠修好,安上水轮机,周边十万顷良田受益。”

王贲向郑国深施一礼,道:“老令深谋远虑,王贲服也。我立刻下令,征发周边百姓,修筑水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