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的,楚天南修长笔直的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一个很好的弧度,砰的准确无误的踢在刚刚划破帐蓬的胖子小腹上。
咣郎朗的匕首清脆响亮的掉在小院里的青石小路上,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刺得小西的心猛的坠了下。
她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外面,双手紧张握成拳头。
哎呀,胖子疼得双手抬起捂着小肚子呲牙冽嘴,立刻腾出另外一只手,回头目光凶狠,声音歇斯底里的叫唤,“混蛋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我上!”
上字没有音落的时候,随着帐蓬倏的被整个旋转起来,哗啦啦的旋转得十分的迅速,比陀螺转得还要快,甚至大家都看不清帐蓬的样子了,就在众人惊愕着看着发愣的时候,楚天南忖好力度,身子快如闪电的再一个完美的扫膛腿,再次蹬在胖子的小腹上。
这一次,伴着一声嗯哼的声音,胖子重重的抬起手指指了指依旧旋转的帐蓬,扑通的一声,重重的倒在地上。
一阵清冽的声音传来,“如果你们现在不想进班房,马上离开这里。”
安静的夜晚,出手的速度,冷气森森的声音,惊骇得所有的人立刻缩起了脖子,脚步不由的倒退了一步,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数到三,如果还不离开,我不会手下留情!”楚天南的声音越来越冷,越来越凉,凉得围在帐蓬周围的几个人直打寒颤,脖子缩了又缩。
啪的一声,疾旋的帐蓬迅速的停下来的时候,身子砰的一下子跃出了帐蓬下,只是冷小西一瞅眨眼的功夫,她就见到楚天南疾快的伸出大手,弯身捡起地上的雪亮的匕首,猛的回身抵在胖子的肥硕的脖梗子上,低哑的声音,充满怒气阴冷,别动!
脖间一凉,
胖子这下吓傻了,好几秒才反应过劲来,一脸的哭相与求饶,“求好汉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他还以为一个富二代富三代的公子哥,为了泡一个小三小四在这里玩浪漫的地方呢,根本就经不起折腾与吓唬……没想到人家出手敏捷,快如闪电,自己根本就是人家的对手。
“如果你的人不退,我的狼狗出动了,你别怪我无情!”他阴冷至极的声音,在寂寞得没有一丝声音的黑夜里,显得异常的恐怖与诡异。
胖子吓得脸色立刻发白,结巴着,“兄……兄弟们,退后!”他的声音喊的胆战心惊。
楚天南的犀利的眼角流露出一丝浓浓的不屑,暗道,怂包一枚。“还有,我的兄弟马上带着警察就过来了,如果你们想蹲班房就晚点走!”说罢收起刀子,悠闲自若的踱到帐蓬门口,看到了吓得有些发抖的妻子,声音立刻温润,伸出手,“小西,来,没事了!”
抬起颤抖的手臂,她咬咬牙,掩去眼中的那一抹惊慌,借着幽暗的光亮,她上上下下的焦急的打量着楚天南,“你有没有受伤?我去叫阿扬或阿平过来?”
“不了,阿平一会儿带着警察就过来了!”他风轻云淡的看了眼还在瑟缩发抖的胖子还不走,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神也刷的如同利箭一样的射向赖着不走的胖子。厌恶的语气,“怎么还不走?”
“还没有问您高姓大名,这么功夫了得?”胖子刚刚抬脚的功夫,确实想到了刚才小弟们的耳语,这个人可能是天峰楚天南的可能性。
“我是谁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马上离开这里!”楚天南拥小西入怀,目光冷冽,阴雾重重,明显得已经得不耐烦了。“而且我马上会知道你的底细。”
嘘,胖子不由得嘘了口冷气。
顾不得再望一眼,赶紧向栅栏外跑去,步子有些凌乱与颓废,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失手,而且也好久没有见过这么临危不惧,身手敏捷的对手了,他到底是谁?一定要弄个清楚!
“小西,你怎么样?”声音比刚才更加温润,他双手板着她的小柳肩,低下头来,目光一直直直的注视着她。
“我很好!”她垂下眸子,自己是不是很没用?她觉得刚才自己什么也不能做,而且他的身体也不好。
忽然,一口咸腥的气味剧烈的涌入了自己的味觉里,
楚天南的大脑一懵,以最快的速度撤走摊在冷小西肩上的双手,急奔台阶而去,然后迅速的冲进了卫生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是一眨眼间的事情,快得小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睛。
那砰的一声,迅速的沉进了冷小西的心中,双拳不由的攥起,因为不断的用力,拳头的骨节处有些发白,只是一瞬间,她意识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迅速的冲到了卫生间的门口,担忧的声音,“阿南,你怎么了?”双拳还紧紧的握在一起,她担心他的病真的复发了?
几分钟后,就在她的脸吓得一片苍白的时候,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他露出了风轻云淡的笑容,“我有点闹肚子。”说罢大手像征性的揉揉肚子,“要不老婆也来揉一揉?”
看着他如此不慌不忙的样了,她攥紧的拳头略微微松了松,灯光下他俊美得无可挑剔的容颜,眉宇着散着一层浓浓的轻淡,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她确认他没有事之后的那颗心方才松懈下来,握着拳头的手也松成了手掌,轻轻抚上他的小腹,“要不要叫医生?”
“拉肚子也叫医生,那么我们是不是小题大做,人家医生没有事可以干了?”他调侃着她,府下脑袋,薄凉的唇淡淡的啄过她光洁如斯的额头,然后甩赖的声音,“回吻?”
她一愣,懵然下,然后小脸一红,已经四十来岁,可是她依然是娇羞如初,之间的默契已不是羞涩来代替,只是一种情境的起伏与表示。
她小巧的个子只到他的肩部,望着俊美轮子,巧夺天工的那张脸,踮起脚尖,她快速的掠过他的薄凉的唇角。
然后娇羞的垂下头,脸也是因为害羞泛起灯光下的一朵晕彩,散去了刚才的惊心动魄之后的苍白。
阿平临走的时候,担心着,“阿南,要不把你的保镖弄过来。”
“不,这是我和她的世界,借我两条不随便吃人东西的警犬守在门口就好!”他淡淡的笑容。
……
冷小西的生命倒计时还有五天的时候,本以为自己已害怕得不能心平气和的做什么事情,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情却是格外的静,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昨天晚上,她很奇怪,按道理出了危险,夜倾城应该了出来帮忙才对,不过战无不克的老公依然雄风不减,好在他安然无恙。
这次阿平回到天峰市内,直接找了阿强,“派些人暗中保护他们吧,这次意外我想会不会发生第二次,虽然人只是一些有点团伙的市井无赖,但难保在那样的荒郊野外,不会动了什么心思。”
“都是我不好,我……”阿强很自责。
“阿强这不怪你……”阿平的声音有点发哽,“这只是命运不公而已。你在集团已经够忙的了!”
惊诧的抬眼,默默的看了阿平一眼,阿强没有说话,他知道阿平也一定知道了什么,是谁,何玉柔?不论谁都已经不重要,阿强他们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冷小西的生命还有五天进入真正的终点,她的心却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变得更加忐忑不安,而是心情大好,每一天都应该快乐的陪他渡过。
这才是自己今生最无憾的事情。
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五天一百二十个小时,她应该再为他做点什么呢,相思树的芽怎么还不发啊?
她每天都会穿着白色的板鞋蹲在心形小花圃的边上,盯着相思树的芽,她很期盼从那里可以长出一层蛾绿的东西出来。
“好几天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呆呆的望着空空如也的花圃,凝神发呆,嘴边还嘟嚷着,好似少女的心扉一样。
看着她小女人的样子,他的眉头不禁挑起,她的心依然年轻,他们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那一颗火热炽爱的心却是从来没有动摇过。
“它会发芽,开花,结果,到时我们的院子会长出一颗枝繁叶茂的参天相思木,青盈盈的叶子,枝部交错的盘绕在地下。”他上前安慰一脸冥思的小女人,散着一种动情的声音。
脸上多云转晴,是啊,它早晚有一天会长大,只是自己看不到了。她悄悄的叹了口气,脸上却是染上一层淡淡的笑容,“嗯。”唇角勾了勾。
看着她如花灿烂的笑容,他的心猛的一揪,好像有一只大手狠狠的攥着自己的心脏,不停的揉//搓,直到揉//搓到快在碎裂的时候,他也蹲下身子,伸手大手轻轻抚上她瘦弱的背,发现更瘦了,他能触到她骨头硬邦邦的感觉,心一下子裂开一道缝隙,有一丝粘稠的**倾刻顺着裂隙一下子流了出来,糊住了他的墨色的双眸,眸底瞬间染上一层淡淡的雾气。
垂下眼帘,他掩去那一层淡淡的忧伤,也随着她的样子,望着空空如也的花圃。
或许不久之后他们都再也看不到了。
她的生命进入到计时的第四天,趁他去卫生间的时候,冷小西再次捏了一张彩色的纸写下一行清丽的小字,满意的看了看,然后小心的包好,这是她留给他今生最后的礼物,希望他能够在她离开的时候看到。
为了没有白纸的衰气,她剪了好多彩色的纸条,一共十条,每一张她都小心翼翼的写上字,连同落款也签上自己的秀丽名字。
这是最后的东西,也是自己今生没有说够的话。
听到卫生间门响的时候,她手伶的把纸张看了眼,然后迅速的塞进了自己的枕心里,钻进被窝装作睡得更香。
她知道自己只能看见四天的太阳了,多么可惜啊?而且还包括今天,眼角蕴上一层泪,泪水轰然砸落,掉到枕巾上,一片潮湿浸着自己冰凉的小脸。
今生就要分开,来世她还能遇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