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厅官儿、二十多个处级、百多个科级、三百多个股级，由于纪委的介入而被逮捕、被羁押、被调查、被撤职。

七十多个存在问题的医院被关停，还有一百多家正等待卫生部门审批的医院也主动申请了撤回，由于撤回的比例高达四分之三，所以也就引发了卫生部门的内部大调查。

鉴于调查结果过于惊人，传统媒体和绝大多数的互联网企业都收到了通知，要求为了保证民众情绪的稳定，相关的报道必须经过审查才可以刊发。

千度网所主动提交的证据，相当于是将整个行业的遮羞布给扯了，这导致许多在建的项目都不得不停了下来，也将这种为了谋财而发展壮大起来的企业幕后团队给一网打尽。

“短短几年，创立了这种行业模式的幕后大老板身家过了十亿，千度网所提供的证据让整个证据链都完整了起来，如果没有经过此次事件、很可能十年之内这些医院在行业里所占的比例就会超过三分之一，相信每年被坑害的患者会过亿次……”

冉颖的感慨、倒是不会让付正义有什么特别的感触，类似的事情他知道的太多了、甚至有时候都已经是麻木的，摇了摇头便道。“是啊、是啊，每个患者身上多赚个两三百，一年整个行业就能增收两三百个亿呢，狠一点的多赚个万把块出来，那就成为了过万亿的产业了，想想看吧，当这个行业规模做大了、影响力也有了，哪个部门还敢下狠心将这样的利益链给斩断？更别说一旦彻查会涉及到更多的干部、还会导致上百万医务工作者们遭受牵连，到时候整个行业都会不为民众所信任。要知道，社会信任一旦缺失了、想要重新树立起来是相当困难的，代价也是没谁敢承受的……”

冉颖默然，片刻后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了早上才收到的传真件说，牛奶厂那边虽然希望可以获得更多的发展资金，可一次性出售七成的股份不但管理层难以接受，就连上级主管部门都颇有微词，所以希望这边可以降低些预期。

“老牛希望怎么个合作法？”

“牛奶厂最多可以出让49%的股权，我们可以派遣品质监督人员入驻，不过企业的经营和销售不能干预、但可以提出建议！”

付正义笑了。“还是怕被夺权啊！那有没有具体的细则？”

“若是想让产能迅速提高，那就必须加强奶源的建设和管理，老牛说这需要时间、也需要更多的资金。想要制造出世界一流的产品、老牛是有信心的，无非是要严格按照标准自建奶牛场、建立现代化的生产线，甚至资金宽裕的话还需要向下游饲料行业进行渗透……”

“我们谋求的是品质、是市场规模、是国际竞争力，股权比例的问题可以依他，资金的问题也可以通过佳美银行香港分行来给予协助，管理方面只要老牛觉得合适、那三五年内不去干涉，也行！”

冉颖迅速记录着，梳理了完可就有些惊讶了。

给予牛奶厂的条件简直是太宽松了，几乎相当于是公司投巨资进去、只是购买了牛奶厂的整个管理团队，即便是对复合增长率还是有些苛刻，但每年五十万吨的订单、足够让公司在国内自建一个具有相当规模的液态奶生产企业了。

“民族工业需要振兴，行业标准需要尽快树立，国产企业并非是做不出好东西来，关键是大家都存在着误解，那就是都想要生产出物美价廉的产品，但实际上价格低廉除了依赖于技术创新之外，那就只剩下降低工人工资、降低原材料采购的价格、采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降低税负，所以最终也就陷入了一个怪圈，市场开拓、广告宣传的费用越来越高，而技术研发却没钱投了，最终只好依仗着劳动力的低廉、彻底断绝技术研发的可能性，模仿、抄袭、剽窃，只要能赚钱什么规则都可以不去遵守！”

冉颖明白了。“付总，那么进入液态奶行业的目标，依然还是要完善产业链、制定行业标准、推动产业的国际竞争力？”

“对！既然做了、那就一定要成为整个行业的标杆，要参与或者是主导行业标准的建立，要让整个行业依托于技术创新而发展、而前进，决不能单纯的指望着人口红利，人口红利早晚是会消失的，我可不希望在多少年之后出现什么延迟退休啦、什么自己给自己养老啦这些混账事儿……”

冉颖愕然。“付总，你想多了吧？？”

“忘了关于养老的那些说法了？汉语重语义，一个字、一个词儿，本身就具有着多重含义，有时候一句话仅仅因为某个字被替换掉、整句话的意思就不同了，我觉得学中文的人会感触更深些！”

冉颖皱着眉思索片刻，可就忍俊不禁的道。“是呢，听话要听音儿，说的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克洛伊之所以会在学校里闹出些笑话，估计就是这个原因……”

“呐！当着她的面儿可不能提这事儿啊，克洛伊也是要面子的，伤了自尊心可不得了！”

冉颖掩口而笑。“付总，你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个居家煮夫，哪里有世界首富的模样啊……”

“世界首富？”

冉颖道。“对呀，微软的股价持续下跌，至今市值已经损失了有三分之二了，所以今年的全球首富一定该是你了！”

付正义挠了挠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早知道就该少赚点了，按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把钱花光啊……”

刘美佳正好走了进来，听到这话可就一脸嫌弃的道。“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

付正义正色道。“当然啊！如果现在有记者问我成为首届首富的感想，我一定会说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定不去创办雨瑶置业、不去创办唯知技术、不去搞房地产、不去搞唱片公司、不去搞什么娱乐传媒，一定不会赚这么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