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没找到将军,在返回将军府时却意外看见那个醉鬼正趴在将军府正门门槛上呼呼大睡,那匹老黄马自觉将李牧带回府中已是人...马至意尽,便独自去马厩中享用豆子去了。
何三赶紧上前扶起李牧,“将军,何三送酒来迟可耽误了军机?”
李牧在醉梦中呢喃着什么,忽听到何三与酒之类的字眼赶紧一个激灵起身,“酒?我的梨花酿何在?”
这是莫然第二次见到传送中的大唐征西大将军,百万人屠李牧,第一次见他时是在长安风雨酒楼,穿的衣衫褴褛,还因没带银两被酒楼伙计追了三条街,自己无意间出手竟换来征西铁骑的掌兵鱼符,此次若不是自己无意从何三口中听起此人名讳还不知长安城中要死多少人,虽说不是自己过错,但鱼符却是在自己手中,心中内疚觉得那些人的死与自己有关。
原本想着见到那厮定然给他点苦头,让他知道人命可贵,这一见眼前这个衣褴破烂府中只有老黄马作陪的可怜人儿,莫然顿时不忍了。
何三将李牧扶进里间,莫然在府中随意漫步,不觉间来到马厩,那匹老黄马悠然的啃食豆子,却因太过老迈嚼豆子的频率极慢,牙都缺了两颗,莫然怜心大发,想用灵力帮它修复一点生机,没想到这牲口一蹦三尺高,一甩老迈姿态,全然不理莫然好意,“你是觉得我会害你吗?安心,师尊说过万物皆有灵,你我相遇便是机缘,我送你一场造化吧。”
老黄马可听不懂莫然的机缘,自顾自的啃食豆子,在莫然准备将灵气滋润老黄马全身脾脏筋骨,这牲口还是以极快的速度跑开,它可不知灵气为何物,更不知其妙用,在跟随前任主人征战沙场时杀过不少北齐修行者,对于修行者身上的气息本能的厌恶,莫然几次无果后只好作罢。
将军府后院有一条溪流,在这戈壁荒漠中水源是极为珍贵的,像将军府这般引入碎叶河水只作后院山水观赏实在奢侈。
后院正中有一凉亭,视野开阔,可望见远处北河道茫茫戈壁和若隐若现的皑皑雪山,亭中太师椅扶手极为圆润,想来是主人经常抚摸,最精致的是石桌上的茶具,莫然认得出来那是产自西南群山中的紫砂壶,自家师尊便是用的这种茶具,如此雅致之人断然不会是那醉鬼,想来应该是前府主了。
日落西山时分李牧才幽幽醒来,何三跟他说了梨花酿给送到风雨酒楼了,李牧大怒:“你就没留一坛给你家将军啊!”
何三呐呐低下头,幽怨道:“是将军您说的一车梨花酿都给风雨酒楼的。”
李牧扬起巴掌作势要揍,却看到何三脸上的青紫这才放下巴掌,“算了,你这榆木脑袋也就会杀蛮子了。”
又想起何三说的那个使七星蓝剑的姑娘,问道:“那姑娘人呢?谢过人家没有?”
何三大爆汗,这种小孩子的问题就不要问了好吧,“将军,我这就叫她进来。”
“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先生。”
“是,将军,额,先生。”
不等何三开口,莫然已悄然入内,何三自觉退了出去,“鱼符归还将军。”
李牧没接,“这鱼符应该交给陛下,某现在已经不是征西统帅。”
“唐皇帝让莫然亲自交到将军手中,至于如何处置全凭将军。”
李牧耍无赖道:“这皇帝老儿又想骗某,你回去告诉他,某不接。”
莫然有些不悦,“将军莫要开玩笑,鱼符事关重大,莫然只是一江湖修道闲人,这鱼符还请将军收下。”
李牧打着哈哈,“某现在也是一闲人酒鬼,这鱼符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吧。”
顿了顿又道:“多谢姑娘那日解救之恩,只是某府中羞涩,你把鱼符交给皇帝,想来他定不会亏待于你,从碎叶镇往南边北河道有一条近路,某让何三带路,路程会快上许多。”
莫然知道这厮是在耍混,鱼符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接手的了,说到做到是莫然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那我就在这府中住下等将军何时收下鱼符再离去吧。”
李牧嘴角不可捉摸的勾起,“府正西有一间上好客房,看日出日落和这茫茫戈壁滩是极好的,如果实在无趣可到碎叶镇上买些胭脂水粉,虽比不上长安城水锦记,但在这风沙极地女孩子应该多注意些才是。”
莫然冰雪聪明,虽涉世未深但也知道这厮在调侃自己终日带着面纱,咬牙道:“多谢将军好意,莫然用不着。”
唐帝国虽民风开放,但一个清白女子住进陌生男子府中也是极为少见的,总少不了指指点点,对于这些莫然很是气愤,但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和这些市井妇人辩解吧,不说有没有可能争辩的过,就这一举动就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让莫然更加气愤的是李牧这厮总能在早中晚饭点准时出现在莫然门前,莫然这等注重礼节之人总会招呼一声大将军用过饭食否,往往话音刚落李牧这厮就已经自顾端起饭碗大快朵颐,那海量如猪般的饭量一阵风卷残云后莫然都只吃了小半碗,出于矜持莫然只得在李牧离开后再做一份。
李牧嗜酒如命,甭管多劣的酒浆只要到了他手中就没有剩下的道理,有时候会醉在马厩旁边有时趴在门槛上,每次喝酒的银两都是莫然从府中带出,否则李牧都不知被酒楼伙计打死多少回了。
久而久之街坊邻居们都知道那将军府中有一位仙女会给醉汉付酒钱,李牧对外宣称那是他的小侍女,惹得莫然一阵切齿。
这日,莫然正在沐浴,李牧从街上喝酒回来拼命的敲打房门,“莫然,莫然!快出来,他们快打死你家老爷了。”
后面跟着一群酒楼伙计的叫骂声,莫然打开房门,迎面撞见李牧目瞪口呆的表情,“仙...女。”
然后晕死过去,后面一众酒楼伙计也是差不多的表情,那以后莫然再也不敢摘下面纱,李牧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有再敢醉酒后闯进莫然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