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赢滴血过后,气氛一度变得十分紧张,显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所谓杜家嫡系能打开匣子的传言根本就是胡扯淡的,所有人的面色都变得严峻起来。
有场中的人提议想试试看,杜平无法抵抗众议,在匣子清洗过后,对着众人说,有想尝试打开匣子的人可以走入场中,大概怕匣子经手的人太多,仅限一楼的人可以到场中轮流试一试。
杜平眉眼一扫,又有两个男人走入场中护住尝试打开匣子的人,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有不少感兴趣的人陆续上去试上一试,但那个匣子依然呈现原状,没有丝毫打开的迹象。
其余人也颇为紧张的看着每一个走上去的人,大约又过去四十多分钟,十三帮的后人代表几乎都到场中研究了一番此匣子。
南休同志嘴就没停下来过,就看他一人在吭鸡腿,那香气四溢全然不顾旁人。
还时不时问我要不要吃,我则不搭理他专心致志盯着场中每一个走上前的人。
直到我看见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戴着厚酒瓶底似的眼镜接过匣子,可能由于近视的原因看不清金属球上的图案,所以一直转来转去找光线明亮的地方。
我牢牢看着这个男人,忽然间,脑中一闪而过一丝清明,我赶忙掏出手机,打开三个小时前我让冯程发到我手机上的信息,然后猛然站起身。
几乎同时那个男人把匣子交还给杜平,并摇了摇头走回座位。
南休侧头莫名其妙看我一眼:“你干嘛啊?”
我皱起眉大声说道:“我来试试!”
所有人都朝我看来,杜平露出不太友善的笑意:“你们南家人又想玩什么花样?”
南休摊摊手,又用鸡腿指了指他:“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机会面前人人平等,要是她能打开,你们是不是再一家给我50万?”
我抬脚在桌子底下踢了南休一脚,他嘴角一斜对我摆了个请的手势。
我大步走到台中,杜赢一直盯着我看,眼里有丝狐疑,在我还没碰到匣子前突然开口道:“请问你为什么戴着口罩?能取下来吗?”
我还没说话,南休直接对着杜赢张口说道:“她病毒性感冒跟禽流感似的,连我家狗都被她放倒了,你确定让她取下来祸祸你?”
我赶忙低下头咳嗽了两声,杜赢大概听到南休说话就反感,眼睛一瞪端起面前的杯子侧过身不再理他。
杜平便把手中的匣子交到我手上,我在心里又默默过了一遍冯程发给我的信息,然后低头分别确认了一下每颗珠子上的图案,猛然抬头对着东南角的八角桌大声说道:“我需要一个指南针!”
在说完这句话后,我心跳加速的看着那个方向。
忽然从那个角落扔来一个东西,我伸出手臂稳稳接住,反手看去,心头一热,激动的猛然抬头,隐在口罩里的唇角暗暗勾起,能随手携带指南针的除了他不会有别人,特别是这个曾被我误认为古董的指南针!
只不过我这个角度依然看不清那个黑色戴帽男的面容,其他人倒是并未在意,焦点都落在我身上,只有南休半眯起眼睛盯着那个角落。
我很快稳住心神,把这个不大的指南针卡在匣子中间那个凹槽,指南针正好指在匣子十点钟的方位,于是我利用指南针上的刻度开始拨动最下面的四个凹槽,将凹槽的位置分别对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接下来就是要把四颗图案不同的金属球分别正确卡在四个凹槽内。
按照冯程的说法,半圆形在五行之中代表金,日落于西,金属西位,我率先把那颗雕有半圆形图案的金属球卡在西位的凹槽之中;
波浪形在五行之中代表水,与水相似北方寒冷,水属北位,而后我把那颗波浪形的金属球卡在北位的凹槽中;
三角形在五行之中代表火,南放炎热,与火相似,火属性南位,再将雕有三角形的金属球卡在南位的凹槽中;
最后长方形在五行之中代表木,日出东方,与木相似,木属性为东位,最后我深吸一口气,将仅剩的这一刻球稳稳按进东位的凹槽中。
瞬时间,我听见“啪嗒”一声,似乎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不停的滚落!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盯着那颗滚落到地的珠子,我立马将匣子翻过来一看,这颗珠子正是一直牢牢镶在匣子背后那颗!
巧的是那颗珠子正以非常快的速度朝着东南角滚去,我赶忙大步走向那,还没走到近前,一道身影已经弯下腰稳稳捡起从脚边划过的珠子,我走到那人面前,他微微抬头,我恰好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刹那间,四目相对,也只有这个男人,让我不管看过多少眼,依然会因为他的一个眼神心跳加速!
我就知道!他一定在这!对于他,我从来不会判断错误!
我向他伸出手,他把那颗珠子交到我的掌心对我露出一抹赞许的笑容,像给了我莫大的鼓舞!
我当即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不现身了!
恐怕今天这个匣子如果打不开,便不会有人知道他来过这,可如果打开了,就不一样了!
于是我立马转身走回场中,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起那颗珠子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会,顿时,我的瞳孔极具收缩!
我想起了三个多小时前冯程和我说的话。
他告诉我:“你这四个图案分别是五行中金木水火的符号,但是唯独少了一个土,应该还有一个正方形。”
而我此时手中这颗珠子的背面正雕刻有一个正方形,中原肥沃,与土相似,土代表中间位置,我热血沸腾的将这颗珠子稳稳卡入中间那个凹槽之中!等待着奇迹的时刻,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这个匣子依然安静的躺在我的掌心之中!
我刚提起的心脏又缓缓落了下去,眉头渐渐蹙起低着头一眨不眨的盯着手中的匣子。
不对,为什么我明明解锁了那颗土位的珠子,匣子还是打不开?
我一定忽略了什么?可是是什么呢?
茶馆头顶那盏悬着的灯正好打在我的脸上,我微微抬头有些刺眼的眯起双眸,随后缓缓吐出一口气将双眼完全合上。
霎那间无数的场景在脑中穿梭,这是林锡覃找人打造的匣子,他这一生最为愧疚的人就是白槿,那个只有杜家后人才能打开的传言,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肯定有什么联系在白槿身上。
我仿佛又闻到了大漠的味道,黎梓落轻声说着那有些久远的故事,我脑中好似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白槿,忽然感觉自己置身在一片混沌之中,踏着白槿一步步走向一扇未知的大门。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我猛然推开门,看见一个长得和我极其像的女人坐在一颗香樟树旁,她眼中透着绝望和难以抹平的留恋望着那颗香樟说:“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院子里的土沉香,原来爸爸告诉我,在我们这里,很早以前的医者会把香樟树的樟木制成船底板,经过多年的水浸腐朽,再取出入药,如此,便制成了甲沉香。味苦,性温,无毒,入肝、脾、肺三经,祛风湿,行气血,利关节,主心腹痛,霍乱,腹胀,宿食不消。我近几年气血不稳,时儿腹痛,睡眠更是越来越差,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死后,找一颗百年香樟把我葬了吧…”
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痛楚从心口蔓延开来,随后猛然睁开眼,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不停旋转旋转…
不知道为什么脑中又开始单曲循环那首《公转自转》,公转自转?不对!为什么这个球能自转?
我开始呼吸急促,心跳快得仿若溢出喉咙,我缓缓将手中的匣子拿到眼前,慢慢拨动位于南、北面的球,将这两颗球分别反卡过来,瞬时间我就听见匣子发出“咔哒”一声,居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