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可以的话

辗转几番，沈清芷还是慢慢地睡着了。

身体因为经过了这一次的折腾已经很虚弱了，虽然没有到风吹就到的地步，但是沈清芷也好不到哪里去。

半夜张开眼睛想要喝水，入目就是刺眼的灯光。

沈清芷抬起头下意识地遮住眼睛，眉头已经不自觉的皱起来了。

这一动作惊醒了旁边的人，沈清芷掠了一眼，见到的就是满脸倦意的冷墨轩。

他回来了。

沈清芷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好像是曾经丢掉了的东西以为永远找不到了，没想到在夏日的某个清晨，忽然发现它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

冷墨轩见到沈清芷起来，下意识的就问道，“饿了吗？你晚上没吃多少。”

“想喝水。”沈清芷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冷墨轩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没说话，只是打着哈欠从座位上起身，去旁边的饮水机给沈清芷兑了一杯温水。

试了一下温度，冷墨轩才递给沈清芷，没有血色的薄唇紧紧抿着，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清芷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小口水，发现是温水的时候颇为意外的看着冷墨轩。

后者坦然与之对视，一时间病房里的气氛有点怪异。

她从未被人如此细心以待，就算是儿时和顾宥辰一起，也是她在照顾他。

沈清芷的内心微微触动，想到刚刚他们吵架了之后冷墨轩负气离开，她以为他肯定是就这么走了的。

没想到一睁开眼，见到的就是他担忧的脸庞。

沈清芷垂下眼睫，指腹无意识地摩擦着杯子的边缘，“冷墨轩，我们谈谈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清芷的语气严肃也沉重，如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她抬头看着沉默的冷墨轩，后者看不出情绪地和她对视的，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也不手很好。

冷墨轩在等着沈清芷开口，他重新坐下来，认真的看着沈清芷，“你说吧。”

沈清芷的手指在杯子上有节奏地敲了两下，整理好语言之后，她才慢慢地吐出一段话，“如果你想要和他们，不管是夏纯也好，还是我妹妹沈清柔也好，只要你想和他们一起过生活，我同意和你离婚。”

说完之后如释重负地叹口气，拿着杯子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沈清芷很好的掩饰过去，看向冷墨轩，他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望着她，固执又坚定。

然后，就听到了他低沉的声音，“你想和顾宥辰在一起是吗？”

沈清芷无言，明明是他和沈清柔上床在先啊。

冷墨轩把她的沉默当作默认，当即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怒气又重新冲入脑门。

“沈清芷！你究竟有多讨厌我！”话语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沈清芷微怔，最后还是垂下头，半响不知道该说什么。

冷墨轩就这么和她僵持着。

现在是深夜，整个医院都静悄悄的，外面葱郁树木透过路灯在窗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隐隐被风吹动。

“我累了。”沈清芷毫无预兆地说出这样一句话，她不敢去看冷墨轩，于是便垂头盯着手里的杯子。

温水已经开始慢慢变凉了，沈清芷也一口气道，“冷墨轩，你应该明白的，像我们这种契约婚姻，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你不如去找个你喜欢的女人度过一生，硬是要把我和你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呢？”

“沈清芷你把我们冷家当什么了？把我冷墨轩当什么？！”冷墨轩忽而情绪激动起来，几乎是咆哮着说出口，“沈清芷！军婚不是你想离就离的！你以为这都是一场儿戏吗？”

沈清芷都多大的人了，不会不明白像他们这样的人婚姻都是不自由的，特别是现在冷沈两家因为他们的婚姻关系已经在开始合作了，而如果他们离婚，不仅会成为圈子里的笑柄，沈家和冷家的合作也不会长久。

他们谈何自由。

冷墨轩冷冷的盯着沈清芷，沈清芷只是低着头，短发顺从地贴在耳后，她摩擦着指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沈清芷这才终于意识到沈家二小姐这个身份带给她的是什么。

既是别人羡慕的家世，也是旁人不懂的为难。

沈清芷摇摇头，轻轻的说，“冷墨轩，我讨厌这样的生活，让我在尘世之中无人可以依靠，只能如同浮萍一般随波逐流。”

“所以，只要你想，我们就离婚吧。我不介意的。沈家也没把我当过他们真正的孩子，所以没事的。”

轻轻的话语像是羽毛一样落在冷墨轩的心上，心里片刻的心疼被他忽略过去，他敛眸望着沈清芷，后者平淡叙述的语气，连同表情，也是毫无期待。

“我知道了。”冷墨轩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就只口不提刚刚发生的争吵，只是固执的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开始给沈清芷削苹果。

之前和沈清芷吵了一架，他费了好大的功夫跑到海边去，才稍稍平复快一下心中的心情。

哪想到回来之后见到沈清芷的睡颜，他想着就这么算了，便照顾了沈清芷一番就趴在那儿睡着了。

可是呢，沈清芷她的心中，一直都有顾宥辰的位置，但是没有他的。

她是他的妻子！

而顾宥辰，在她岁月里占的分量和时光，都是他无法想象的。

他见过沈清芷很多种模样，唯独没见过她喜欢顾宥辰时撕心裂肺的样子。

照顾沈清芷睡着了之后，已经是晚上一两点了。

冷墨轩无法入睡，只好点起烟，站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

沈清芷安静地睡在床上，像个可爱的洋娃娃。

心里矛盾的冷墨轩只能用烟才让自己暂时缓解焦虑，外面的灯光绵延，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低头看看手里拿着的照片，都是顾宥辰和沈清芷儿时的记忆，只不过，除了唯一一张是和顾宥辰的合影之外，其他的都是沈清芷一个人的照片。

冷墨轩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看着，他不太能辨别出这些地方，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当即微微一愣，把照片传给了陆秋韵，要他如果看到了就帮忙找一下这都是以前这个小镇的那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