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长山你疯了吗?!!”沈涵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死死拽着我的左手,眼睛通红的看着我:“你是不是有病啊?!!”
“这是起宿怨阵的必备条件啊,你以为我想啊?”我苦笑道:“这本来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最开始我都没想学这招,跟自杀似的,但谁叫这是洗怨门里的大招之一呢......哎你别说,我要是没学这招,咱今天可就扯淡了。”
宿怨阵,相传是明朝时期洗怨门里最硬的招数,它与溺阳阵有异曲同工的意思,只不过宿怨阵比起溺阳阵可要暴力多了。
溺阳阵是以忽悠的手段,让冤孽进去。
但宿怨阵可没那么温柔,它是硬生生的先把冤孽给镇住,收入符中,之后再用符咒里的力量洗去冤孽的怨气。
毫不夸张的说,这个阵局,丝毫不比三教九流其余法派那些镇压冤孽的阵局弱,甚至还犹有过之。
这个阵局不是以镇压冤孽为主体,而是以镇压冤孽为辅,洗除冤孽怨气,度其转世投胎为主。
当然了,老天爷是公平的。
既然这阵局这么厉害,它肯定会设置一些特殊的条件。
其中有一条,便是要用活人的脉门血来画符。
脉门血,是比舌尖血阳气更胜的血液,又称阳璨,这是不到万不得已,先生绝不会选择的画符材料。
“我操........这血快止住了啊.......”
我紧皱着眉头,猛地伸出手去,捏了捏脉门附近的肉。
霎时间,脉门里的血又涌了出来,比起先前流出来的量还多。
原来有人跟我说,割脉自杀是死不了的,事实证明,这确实是事实。
伤口凝血的速度远超于你流血的速度,大多都是一刀下去,没一会伤口就自动止血了,哪怕是你把动脉给割开了,只要不超过一个特定的程度,那你还是死不了。
除非你是把刀片当锯子用,不停的割动脉,如果不是这样,割脉自杀的死亡率,还不如拿塑料袋把自个儿脑袋罩着憋死呢。
“妞儿,别怕,阿袁哥的自我造血能力可比其他人牛逼多了。”我龇牙咧嘴的说道:“这就当是放放血庆祝咱们要干完活儿了,你说是不?”
“你是不是傻啊.......”沈涵眼睛有些发红,有点像是要哭了:“流这么多血你不怕死啊?”
“拜托.......你怎么说也是个盗墓贼啊.......连点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吗........”我苦笑道:“要是割脉会死的话,瞎老板他们得死多少次了?你自己想想,那些有本事的先生,哪个手腕上没几条疤?”
“也对。”沈涵呆呆的点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
“你先坐着歇会,等我把那孙子搞定,咱就能回去了。”我叹了口气:“你的命比我好啊,我这条腿还得等着黑子来帮我折腾呢,你那个只要除了冤孽就行了。”
话音一落,我见碗里的血差不多够数了,便把手腕移开,随后拿来事先准备好的毛巾,捂住了脉门上的伤口。
“感觉怎么样?”沈涵担心的看着我,眼睛一眨一眨的,那种难得的温柔,让我都不禁傻笑了起来。
“没事。”我傻笑道:“要是你天天都对我这样,让我天天割脉秀一波造血神技都行。”
话音一落,我拍了拍沈涵的手:“先坐过去,我帮你把冤孽弄出来。”
“嗯。”沈涵点点头。
“记住,坐稳了就别动,要不然我会有危险。”我一本正经的对沈涵说道。
沈涵这时候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可能也是被吓着了,生怕我遇见点意外,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跟个乖宝宝似的。
见沈涵坐稳了,我松了口气。
其实我那句话是骗她的。
她只要不离开我身边三丈的范围,那我的阵局就绝对不可能破,至于我为什么要骗她.......
“祖师爷保佑啊........”我把随身带着的软笔拿了出来,蘸了点碗里的血,小心翼翼的在人形黄纸上画起了符咒。
宿怨阵是我爷爷手记里的大招之一,基本上都是用来对付那些极其棘手的冤孽,据我爷爷自己在手记说,这阵局连殂怨之孽都能搞得定,由此可见这招得多狠了。
但这种阵局,也有极大的限制。
简单来说,想要拿阵局收拾越强的冤孽,那自己流失的脉门血就会越多。
就拿殂怨之孽打个比方吧,要用宿怨阵收拾掉它,那自己就得把半条命搭进去,所以不是有绝对把握的时候,洗怨先生一般都不会起这个阵,也可以说是不敢。
除非是先一步把那冤孽的实力消磨下去,然后再........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照着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很快,我就把宿怨阵所需要用的符咒给画好了。
“坐着别动啊,现在阵局已经起了,你一动就破阵了。”我嘱咐了沈涵一句,将人形符纸放在了她面前半米远的地板上。
沈涵乖巧的点点头,看着我,没说话。
就在这时候,那张人形的符纸颤抖了起来,就跟有风在吹它一样,霎时就发出了接连不断的哗哗声。
我见到这一幕,稍微松了口气,随后把靐孽木拿起,压在了人形符纸的丹田处。
“唉,我这手是造啥孽啊.......”我唉声叹气的把刀片拿了起来,看着刚止住血的那只手腕,死活都狠不下心划下去,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另外一只手了。
“你要干什么?”沈涵呆呆的看着我。
“起阵啊。”我笑了笑:“别担心,这血止得比另外一只手要快。”
“你还得割腕啊........”沈涵喃喃道。
“没办法啊,谁叫这泰国的东西这么厉害呢,连你的法器都抵不住它冲身。”我无奈的说道,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腕,狠着心一刀划了下去。
下一秒,我便把血流不止的手腕悬在了靐孽木的正上方,以让那些流出来的阳璨一点不落的滴在靐孽木上。
伴随着一声极其细微的靐鸣,压在符纸上的靐孽木,毫无预兆的抖动了起来。
我的脸色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了下去,嘴唇也在这时候变得略显乌黑。
“你怎么了?!!”沈涵着急的看着我,作势要站起来,但估计是忽然想起来我先前的话了,只能咬着嘴唇坐了回去。
“没事,很快就好了。”我笑着安慰道,在那时候,我的右手掌已经彻底变凉了,就跟被放在了冰砖上差不多,冻得我直打哆嗦。
先前流的那些脉门血,实际上不算什么大事,但现在流的可不光是血了,还有我自身的阳气。
男人的阳气比阴气多,女人的阴气比阳气多,这是常识,但有的人恐怕想不到,就是这种倾斜的阴阳二气,其实是在维持一种老天爷制定的平衡。
如果女人的阳气比阴气重,那自然不是好事,反之亦然。
我现在流失的阳气有多少,这很难说清楚,只能靠着自己感觉,如果把我体内的阳气打一百分的话,那现在应该流失了五分左右。
各位可别以为这个数太小,跟那一百比起来还差得老远呢。
阳气这玩意儿可不能那么算,要是流失了二十分,那我消失的阳气就不能靠自身修养回来了,只能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养回来。
如果流失了五十分至六十分的阳气,那我起完阵后不久,估计就得重病不起。
再往上说,要是我没了七八十分的阳气,偏瘫这个状态就得向我招手了。
“这冤孽有这么厉害吗........”我看着那个不停抖动的靐孽木,咬紧了牙:“快给老子停下来啊..........”
在这时,血流得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