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的出现绝不是偶然,因为赵二哥跟狗蛋拍开的哪家私人诊所,正是李燕父母开的。
狗蛋的鼻子被大东和二东攒出了血,赵二哥也被打得鼻青脸肿,嘴歪眼斜,两个人只能寻找最近的医疗门诊包扎伤口。
诊所的门拍开,他俩做梦也想不到开门的竟然是李燕。
李燕可不是外人,半年前仙台山暗病横行,这姑娘可是被县医院安排去的实习医生。
没有李燕,那天我也不会顺利下去仙人沟将血燕窝采上来。没有血燕窝,仙台山人的大劫难也不会那么快过去。
所以,李燕是仙台山的大恩人,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认识她。
赵二跟狗蛋惊呆了:“李燕姑娘,咋是你啊?”
李燕也大吃一惊:“赵二哥,狗蛋?怎么是你俩?你俩这是……咋了?”
赵二说:“一言难尽啊,快!狗蛋脑袋被人开瓢了,救命啊!”
李燕一看慌了手脚,赶紧将两个人扯进屋子,帮他俩包扎伤口。一边包扎一边询问事情的经过。
赵二哥跟狗蛋把仙台山的马车队在农贸市场被人欺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李燕浑身打了个冷战:“你俩说啥?欺负你们的人叫大东跟二东?”
狗蛋说:“嗯,我听菜市场的人叫他俩大东和二东的,这俩小子可不是东西了,生儿子没鸡儿,生闺女没眼儿,老子曰他仙人板板,问候他全家女性,曰他妹的,光知道欺负乡下人。”
一句话说完,狗蛋想不到李燕急了,抬手抽了他一巴掌。
蛋哥差点被扇蒙,赶紧问:“你打我干啥?”
李燕说:“我抽你一耳刮子是轻的,大东跟二东是俺表哥,俺就是他妹,有本事你过来曰啊?”
狗蛋一听傻眼了,赵二哥也傻眼了,我看看你,你瞅瞅我,咋着也想不到李燕跟大东和二东是亲戚。
赵二哥结结巴巴说:“可你俩表哥……也忒欺负人了。”
李燕怒道:“那杨初九呢?杨初九在哪儿?”
赵二哥说:“这个时候,杨初九应该跟大东和二东在干仗,杨初九手持一柄四股钢叉,胯下赤兔马,头戴紫金冠,准备把他俩一粪叉给挑落马下。”
“啊?”当啷一声,李燕手里的镊子,药棉跟红药水掉在了地上,女孩一跺脚说:“糟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她啥也不顾了,也顾不得给这两个人鸟人看伤了,赶紧披上一件外套说:“你俩别走,在这儿等着,俺去去就来。”
狗蛋问:“你去干啥?”
李燕说:“废话!俺去拦架,就杨初九那狗熊脾气,会把我两个表哥打死的!”
就这样,李燕风风火火直奔农贸市场冲了过来。
他家的诊所距离农贸市场并不远,只有不到三百米。
仙台县县城一点也不大,说白了就是个乡镇,农技站,农科所,县医院,农贸市场都在一块,抬脚就到。
等李燕风风火火赶到市场的时候,我跟孟哥已经将大东二大暴摧一顿,早就收工,正在管理处解决矛盾。
大东跟二东还躺在那儿,血肉模糊,血水把他俩都包围了,面目全非。
看到两个表哥被打得没了人样儿,昏迷不醒,李燕气得咬牙切齿:“杨初九,你出手够狠的!姑奶奶跟你没完!”
于是,李燕一口气又冲进了市场管理处,找本帅哥算账。
当女孩跟我的眼光对视的那一刻,我瞅到的不是她从前那股热辣辣的天真,也不是那种恋恋不舍的柔情,而是一股愤怒,她恨不得一口把我吞下去。
我吃了一惊:“李燕,咋是你?”
李燕飞身扑过来,抬腿就是一脚,一脚踹在了我的屁股上。
“杨初九!大东跟二东是俺表哥,你咋出手那么狠?你混蛋!王八蛋!你赔,你赔啊。”
当!当!当!我被她接连踹了好几脚,赶紧躲闪,躲在了孟哥的后头。
“啥?这两个混蛋是你表哥?我怎么会知道?谁让他们耍地头蛇?打死也不屈!”
“你说啥?你还跟我犟?瞧我不打死你?”李燕一边说,一边抄起了桌子上的文件夹,劈头盖脸冲我砸了过来。
结果没砸到我,全都扔孟哥脸上去了。
她还没完没了,跟老鹰捉小鸡那样,围着孟哥打转转,非要跟我拼命不可。
俗话说鸡子不跟狗斗,好男不跟女斗,还真拿她没办法。
于是,我抹头就跑,从管理处的门口冲了出去。
李燕不依不饶,脱掉鞋子大喝一声:“哪儿走!”举着凉鞋就追。
我被她追得无处藏身,在集贸市场里转圈圈,市场的四周有很多摊位,那些摊位也被撞得乱七八糟。
黄瓜,西红柿,西葫芦还有橘子苹果呼呼啦啦滚了一地,立刻引起路人一阵哄抢。
李燕气势汹汹,满面通红,眼睛瞪得跟杠铃一样,看样子打算把本帅哥给拍扁。
我一边跑一边解释:“你还有完没完?是你两个表哥动手在先,我是正当防卫,不信的话,问问大家伙儿,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李燕还是一边追一边嚎:“那你也不能出手那么狠啊?杀人是要偿命的!你要是坐牢了……俺咋办?”
“你说啥?”我楞了,我坐牢不坐牢管你屁事儿?碍你哪儿疼了?
刚刚一愣神的功夫,李燕的凉鞋就到了,呱唧!糊在了我英俊的脸上。
还好嫂子翠花眼疾手快,一下子拦住了她,要不然,还不知道把我脸拍成啥样子呢。
翠花说:“李燕,算了,算了,大家一场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赶紧给你表哥治伤吧,要不然他俩的血就流干了。”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李燕怒道:“杨初九!你还不把我表哥背到诊所去?愣着干啥?非要出人命了你才甘心啊?”
我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扑过去,将二东背在了身上。
大梁山的那些女人瞅到李燕,也就明白咋回事了,大家同样呼呼啦啦过来帮忙,将大东也给搀扶了起来。
就这样,大东跟二东被拉进了诊所。
这两个小子被我揍得不轻,二东的脑袋差一点就开瓢了,被粪叉把儿砸出好大一个窟窿,足足缝了五六针。
但脑骨没有受伤,因为我也怕出人命,所以没用尽全力。
再说凭着本帅哥对医术的了解,打人当然有分寸了。
至于大东,却没受多大的伤,就是胳膊,两腿,还有后背出现了淤青。
他脑袋被挤扁,那不管我的事儿,是陶寡妇的胸太厉害。
陶寡妇的一对胸可不是盖的,那是她随身携带的武器,进可攻退可守,好像两个大铁锤,擦着死,碰着亡,李元霸来了也打晃晃。
对于这次争斗,我一点也没有后悔,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这是必要的一战,这一战彻底打出了士气,打出了威风,打出了属于仙台山的一片立锥之地。
千百年来,山里人出门就被人欺负,他们没见过世面,胆小怕事,只能忍气吞声。
山里人想要冲出大山,走向富裕,在增长见识学习知识的同时,必须要学会运用自己的拳头。
因为这个世界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拳头大不一定有道理,但是拳头小就一定没道理。
这就好比仙台山的野狼,没有尖利的爪子跟牙齿武装自己,它们就不可能成为大山的王者。等待它们的或许只有死亡,只有被淘汰。
经过这一战,县城的人也知道我们山里人是不好惹的,以后仙台山人在农贸市场做生意,再也没人敢欺负了。
日上三竿,大东跟二东两个人都醒了。
他们的身上被缠了不少纱布,大东像个木乃伊,二东像个白粽子。
接下来就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矛盾了,李燕主动出来做中间人,进行调和。
女孩说:“初九,这两位是我表哥。表哥,初九是我的好朋友,你们这是不打不相识。
既然大家都受了伤,那这件事就算了,给我个面子,你们握握手,以后就是好朋友,大家互不相欠。”
大东二东瞅了我一眼没做声,我也瞅了他俩一眼,撇撇嘴。
场面非常尴尬,李燕急得直跺脚,说:“这就是个误会嘛,怎么?这点面子也不给?”
二东怒道:“没那么便宜?揍了老子就算完了?”
李燕问:“那你说咋着?”
二东说:“你上去按住这小子,让他别动,我也砸他脑门上一个窟窿,让他也缝五针。”
李燕苦笑了:“哥,你这不是让妹妹为难吗?你打不过他的,杨初九可会功夫,会点穴的。”
二东年纪小,年轻气盛,我不跟他一般见识,还是大东有见识,这小子不愧是生意人,也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道理。
他摆摆手说:“那……这件事就算了,我不跟他计较,其实也怪我俩,没问清楚,早知道是李燕的朋友,我也就不为难他们了,初九!哥哥给你赔礼了。”
既然大东首先低下了头,我也只好借坡下驴,努力挤出一点笑容:“是兄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是小燕的表哥,今天多有得罪了。要不这样,我答应包赔损失,你俩的医药费算我的,我再请你们吃饭赔罪,咱们握手言和。”
哪知道大东说:“扯淡!是兄弟,就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什么包赔损失?不就是一点小伤吗?不过喝酒还是可以的,我大东以后交你这个朋友。”
他说着,主动伸出了手,我也伸出手,跟他握在了一起。
“那好,饭店你选,今天我要跟你喝一杯,以后我的马车队再到这儿,还希望你多多照应。”
大东说:“你放心,以后你杨初九的车队,就是我大东的车队,任何人找你的麻烦,老子决不答应!”
听他这么说,我开心极了,立刻将他扯进怀里,热烈拥抱了一下。
大东却稀呲牙咧嘴,抬手捂住了脑袋。
我说:“哥,你脑袋没事吧?”
大东说:“没事,没事,你们村那个寡妇真厉害,胸好大,弄得老子还挺舒服,我还想被她再挤几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