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要开始了(1 / 1)

手被抓得很紧,我稍微使了一下劲儿,挣脱不开,怕吵醒他,就没有再动。

徐至很上道地搬来一张椅子,我顺势坐下。

看着陆承北沉沉睡去,我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他在说话的时候睡着,这还是第一次,应该是真的相当疲累吧。

我对徐至示意他可以先拿点换下的衣服回家里,等傍晚来的时候,顺便做点东西带过来。

我这么说,也不是想和陆承北独处,只是觉得三个人都在的话,莫名有些怪怪的。

徐至没怎么坚持,他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提了一袋走,顺便带走了垃圾。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熟睡的陆承北时,我突然觉得非常地安心。

具体是什么感觉我也形容不出来,房门一关上,就隔绝了所有的声音,一种很平缓的静谧在空气中流淌着。

我低头看了一眼我和陆承北交握着的手,他睡得很快,也很沉,是因为我就在身边,所以才睡得如此放心吗?

然而陆承北到底是被烦心事缠身,他虽然睡得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逐渐不安稳,眉间也微微皱了起来。

我伸出手帮他轻轻抚平眉间,忽然觉得陆承北也许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硬”,只是我觉得他无所不能,仿佛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能扛下全世界。

但实际上,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所以他也会累,也会有情绪。

我现在面临的问题,和他正在面对的,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一想到陆承北正为陆氏的事情焦头烂额,我就更加后悔给他制造新的麻烦。

然而,这个麻烦却可能在以后某个时点爆发矛盾,我的选择并不偏激,尽管代入了个人的感情,我也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只是这个决定有些不合时宜,我现在单纯对陆承北觉得内疚罢了。

外面基本没什么阳光,这座城市也是很难见到艳阳天,室内的温度并不高,我所住的病房是恒温数控的。

陆承北稍微转了个身,但还是抓着我的手,这下姿势就变得有些别扭了。

此时我有些懊恼自己的手为什么不长得更长一些,这样我就可以绕过陆承北精壮的腰身,安安稳稳地坐下。

现在是站着需要弯腰,坐又坐不下,我有些哭笑不得。

想再试着抽回手,陆承北却攥得紧紧的,我怕我一用力他就抓得更紧。

默默叹了口气,我看了一眼不算宽的病床,不知道两个人紧挨着躺上去能不能支撑住。

好歹我这也是高级病房,应该没问题吧?

这么想着,我就轻轻挨到床边,坐上去,尝试着抬起双脚,发现床连晃一下都没有。

“质量杠杠的呀。”

不禁叹了一句,我就侧躺,面对着陆承北的背部,刚好手可以缓过他的腰际,轻轻环抱住。

这个姿势我还是挺舒服的,就是好像过分亲昵了,虽然这对我们两个来说,其实也并不算什么。

微微缩起身体,我头抵在陆承北背上,鼻尖能嗅到一股很清新的沐浴露味道。

说起来,家里的沐浴里只有一种牌子,也就是说,我和陆承北以及徐至,如果没有喷香水的话,我们三个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陆承北平时会喷一下很硬的香水,但是今天没有。

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不成陆承北为了见我,在很疲惫的情况下还回家洗了个澡才来?

嘴角不自禁扬起,这个小细节是真的让我感觉到陆承北对我的重视。

不知不觉间,我竟也慢慢堕入了梦乡。

鼻尖嗅着陆承北的气息,我睡得格外安稳。

不知道究竟睡了有多久,冥冥中感觉到谁撩了一下我的头发,我醒来的时候,发现陆承北已经不在我面前,我的旁边空空的。

下意识伸手探了探,床铺已经变得冰凉,陆承北起来有一段时间了。

以为他应该已经离开,毕竟我看到外面的天幕已经暗下来不少。

谁知我刚爬起来,病房门就被打开。

而后,我看见陆承北和徐至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这个组合倒是让我有些茫然,徐至应该是从家里过来的,陆承北不是应该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安安,我给你带饭来了,我亲手做的爱心晚餐,肯定比病号餐好吃多了。”提了提自己手里的棉麻袋子,徐至一脸要邀功的样子蹦跶到我眼前,陆承北跟进来,表情有些微妙。

我不知道陆承北醒来后发现我环着他的腰睡着是怎么想的,我莫名觉得有些别扭,但这种事又不好直接拿出来说。

“嗯,安安,愣着做什么,把桌子升起来。”

见我有些发呆,徐至就喊了我一句。

“哦,哦哦!”我缓过神来,就探手将桌板弄了起来。

陆承北幽幽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问他,“还没吃饭?”

“徐至打电话让我去接他来,你说我吃了没有。”

“……”

没想到徐至竟然这么做,我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要责怪的意思,只是觉得他这么做有些不妥。

徐至立马撇了撇嘴,“让我做这么多东西,还让我自己提,有没有良心啊,我做了三人份的。”

说着徐至就一盒一盒地往外拿,他还带了一个大食盘,里面装着我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一打开,整个房间都是四溢的香气,我闻着都快流口水了。

陆承北扫了一眼几乎快放不下的餐板,给予肯定地说道,“做得还不赖。”

难得被陆承北称赞一次,徐至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哼唧着说道,“那当然,我可是专门学过的!”

这句话说完,徐至自己愣了一下,我也愣了一下。

虽然以前听徐至说过,他可以学厨过,但是失忆的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他这个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让我看到了一些希望。

“你……是不是记起一些什么了?”

因为实在太意外了,我问出的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徐至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迷茫,他似乎是在回想,但是想了半天,却轻轻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感觉本来就是这样的。”

徐至的迷茫不是装出来的,其实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我有些失落。

但开始对以前的事情有感,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这时,陆承北插了一句,“下次检查是什么时候,徐至的。”

“后天。”

徐至的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所以回答得很快。

陆承北抬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有些微妙,我被看得心下一悸,“怎,怎么了吗?”

“我会带他去。”

陆承北说起话来一点都不迟疑,我盯着他,之前徐至的检查都是我跟着的,现在我无法马上出院,要换成陆承北去,我其实心里还有些不爽快。

徐至递给我一次性的碗筷,而后嘻哈说道,“我自己去都可以,阿北你这么忙,不用特意跟着。”

自从上次他被绑架的事件过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徐至和陆承北的感情好像升温了一样,尽管我想不出来到底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然而虽然徐至这么说,陆承北还是坚持要带他去检查,他多半心里还是对当时徐至坠崖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吧。

我们三个人挤在小小的餐板旁边,吃着十分丰盛的晚餐,气氛十分融洽。

这还是自从我们三人住一起后,第一次三个人坐在一处一起吃饭吧。

虽然这个场所有些诡异,好在我们都没觉得有什么,因为不是在家里,莫名有种野炊的既视感。

徐至做中餐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陆承北还半开玩笑问他要不要合作开家餐馆。

徐至也不拒绝,竟然真的抓着陆承北开始讨论开餐馆的事情。

我听着他们讨论,既想笑又无奈,到底这两个人是怎么搭到一起去的,之前徐至还视陆承北为情敌,从爱理不理到竞争到底,现在简直就是哥俩好。

不过对于他们这种转变,我心里挺欣慰,至少不需要安慰完这个还得安慰另一个。

陆承北在我这边呆到晚上八点多才离去,相当于在我这边花费了快一天的时间。

我总觉得他这是在补偿我,补偿这几天因为忙公司的事情而无暇探望我的愧疚。

虽然他出现的时机有些太过凑巧,为什么偏偏在俆若言来的时候出现,但是我并不想去揣度太多。

第二天,我的病房里来了一个陌生人,是徐至带来的,现在陆承北似乎跟他联系比跟我联系还要勤,当然,这里面也有客观因素,因为我的手机还在警察局的证物室呆着。

徐至带来的人,说是陆承北的朋友,在亲子鉴定方面是专家。

他会和俆若言所指定的人,一起在鉴定中心工作,处理关于陆承北和俆若言肚子里那个孩子是否存在亲缘关系这个问题。

我倒是没想到,双方会各自找一个人,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只有自己熟悉的人才足够信任,这样也可以避免俆家买通鉴定中心的人做出假情报。

和我打完招呼,专家就走了,他和另外一个人与俆若言约好要做羊水穿刺。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莫名心下一沉。

比想象中的快,不过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