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江黎辰，还能做什么？难道他想真的从这件事里完全跳出来，然后跟我远走高飞？这不像是江黎辰会做的事情。实在弄不懂他死这里一回有什么作用。

难道！真的是为了找到那个，曾经跟他约定，要陪着他走最后一段路的女人？这个就太那啥了。要真是这样，我也能落井下石，翻脸不认人了。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还比不过那个早就死了几十年的一堆黄土吗？艹！

吃饱喝足，睡爽了。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还是不要去想了。给我们老校长发了一条短信，说明我要请早上的假。现在没有江黎辰开车，我早上上班肯定会迟到。到底要不要去上班，我也犹豫了好久。江黎辰还是昏迷的状态，我要是去上班，就显得太不把他当回事了。我要是不去上班的话，也太不把我们学校里的学生当回事了。总请假也不是办法，我还想在期末的时候，让我们班孩子考好点，扬眉吐气呢。

在说江黎辰肯定死不了。他还生龙活虎的，还能把我百般折腾的。我去守着他干嘛？

周一早上，我天亮就出门，赶到汽车总站，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然后再从县城转车到乡里，再从乡里坐着一天只有两三趟的乡村小巴，在中午十二点，回到了山村里。

车子就停在村口，我一下车，就听着那司机问着：“你们村怎么回事，个个拿着锄头。”

司机不是在问我，而是问在村口守着的那五个男人。给他这么一问，我才注意到，能看到的村口五个男人，巷子里商店门口四个男人，都拿着锄头，而商店门紧闭着，不想以往，总有人在那打麻将。

在村口的五个男人里，有两个是我们学校里的老师，我赶紧也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反正这村子里就是不正常。要是这不正常跟江黎辰有关系的话，那就难处理了。

一个老师对司机说：“村里突然出了三四条疯狗，现在学生放学，我们就在路口看着点，让学生都平安回家。下午不用去学校了。”

那司机哈哈大笑了起来：“学生的命是命，你们这些老师的命不是命。”

听着真让人悲哀。就总有人看不起小学老师，特别是那些山村里的小学老师，就连一些同行，就是城市里的小学老师都会看不起。

社会现状也不是咱们说几句就能改变的。我赶紧问：“那学生们都放学回家了吗？”

“正准备出来呢。银老师，你什么都没拿，快回去吧。关好门。那些狗都疯了。村里都有六七个人被咬了。村长报警了，下午不用去学校，在家关好门，听到什么都别开门。”

正说着话，那边有小学生走过来了。那些孩子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一个个笑嘻嘻地说，下午不用去学校了。那些学生中，只有一年级的孩子会跟我问好，我一个个叮嘱着回家关好门，不准出来玩。

小学生都离开之后，村长就拿着一个喇叭在村里一边走着一边喊着，叫所有女人孩子都回家关门。家里的狗都绑好，关起来。男人都拿着锄头出来，别当孙子缩着。

村长这么喊着，但是还是有女人跟着男人一样，扛着锄头出来了。我回到家里的时候，隔壁家的大娘看到我也叮嘱我，赶紧回家关门。

我还问着，我怎么没听到狗叫，那些疯狗会不会跑远了。跑到别的村里去了。

大娘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叫我关门。回到江家的老房子，我并不担心这里的安全。这房子四周有着江黎辰的结界，以往，村里的猫狗也不会接近这房子。他们似乎能感觉到这里的不一样，不愿意靠近这房子。

一个多小时后，乡里的警察终于到了。我听着外面吵杂的声音，心里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看看靠在墙角的楼梯，之前跟江黎辰一起爬过几次屋顶，现在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又爬到了围墙上，扶着屋檐坐在围墙上。也幸亏今天穿着好运动的衣服，这么坐在墙头也不会太尴尬。

村里不时有着人喊的声音，时不时也听到了狗叫声。好像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村长拿着大喇叭喊着：“乡里医院打来电话，我们村巴二，已经狂犬病发死了。大家注意安全被要被抓的赶紧送医院。”

我听着心里紧张了起来。这种事情，如果是在城市的话，会有更多的警察，会有消防。可是在山村里，整个乡就那么五六个警察，人家也不可能全都过来，消防要到县城里才有，开车过来，最快也要一个多小时呢。慢的两个小时都有。而疯狗是会跑的，要是几条疯狗跑到别的村子去，人家不知道情况，没有防备，只会死更多人。

所以这种事情发生在山村里，只能靠村里的人自己扛着。

那边不知道是谁家的老头子，站在门口喊着什么。就听着村长大喇叭喊：“关门，关门。你叫你儿子回家，我还想回家关门呢！你就一个儿子，你城里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你儿子死了，村里给你养老！”

我坐在高处，我能看到的比村长还要全面，我看到好几个男人已经偷偷溜回家，关门躲着了。真正有危险的时候，没几个会当英雄的。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传来了枪声。应该是警察围住了疯狗开枪了。本来村子里就吵着，一个孩子的声音让我注意到了。那个孩子一边朝着我这边走过来，一边喊着：“爸！爸！”

那个孩子是我们班的一个小男生，平时就很调皮，这种时候，还敢出家门的，我们班估计也只有他一个了。

我坐在围墙上急着喊：“宗辉，快回家！快回家！”

他看看四周看到了我，脚步犹豫了一下。对于孩子来说，有时候老师说的话，比爸妈的话还要重要。“快回家！”我再次大声喊着。

他看着我，然后低头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跑去。只是他才刚要跑起来，就在他身旁的一座废旧倒塌的旧房子里窜出了一条狗。

根本不用多想，那条狗就是疯狗。我在村里住着也有快一年了，村里的狗看得多了，什么是正常的好狗，什么是疯狗，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正常的狗，特别是村里这种，家里世代养着的狗，就算出再大的事情，也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人，它龇牙，流口水，时不时的抽搐。

这个就是大家找的疯狗之一。

孩子也被狗的眼神吓住了，后退了两步，然后开始对着狗骂。

如果不想让狗靠近，是家养的正常的狗，骂几句，就会走开了，也绝对不敢对人怎么样的。在村里，大家都是这么对狗的。但是那狗没有离开，而是张着嘴靠近他。

等不了了！我翻身双手拉着墙头，身体滑下去。院子围墙，也就两米多高，我双手吊着，加上我的身高，就能轻松的跳下围墙了。

可是因为情况紧急，我心里也惊慌，在跳下来的时候，还是摔了一下。爬起来的同时，捡起了院子边上的一块石头，我就朝着孩子那边冲了过去。

“走开！”我朝着狗吼着，手中的石头砸了过去。反手抱着孩子，就朝家里跑去！

孩子大声哭喊着，那边也有人朝着我们过来了。疯狗很快就跟着我们追过来。人怎么可能跑得过狗呢。

就在我以为这次死定了的时候，那条狗停了下来，一副要攻击的样子，却没有靠近我们。

那死小孩，重死了。我抱着跑那么几步，整个人都快要没力气了。放下孩子，回头看着那狗，心中嘘了口气，狗停下来的地方就是江黎辰的结界处。

一声枪响，那条狗呜咽着倒下抽搐着死了。警察赶着过来，对我和孩子就是一通骂，骂我们出家门来添乱。我想是谁在这时候，都不会有什么好语气了吧。谁的命都是命，谁都怕死。只是有些人，明明很害怕，却还是要顶上去的。

拉着孩子回到江家老房子中，我举起手，就像扇在孩子的脸上。我也怕！我也恨这个孩子，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但是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两秒钟后，我拉过孩子的手臂，拉得他转过身来，就打在了他的屁股上！“为什么不听话！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孩子扁着嘴，没敢在老师面前哭。反而是我，靠着院子门，就红了眼眶。

一个多小时后，村长才说，所有人可以出来了，疯狗已经都被打死了。不过乡里卫生院传来消息，村里死了两个人，都是狂犬病发。还有四个，都送到县里去了，打疫苗还有隔离一段时间。还让村医，给全村人一个个检查，有被狗咬的抓的，全都要去打疫苗。

下午，大家集中到村委前面的空地，给村医检查着。有一个孩子是两天前，被他们家的猫抓了一下，没有去打疫苗的。孩子家长被村医骂了，说不把孩子的命当回事。那孩子是的妈妈是个间歇性精神病的，家里困难着，她爷爷没钱给孩子打针，就在那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