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海出差了,孩子在婆婆家,诺大一栋别墅只剩下顾新蕊一个人,纵然这所房子的保全设施再好,但一个人住这么大一栋别墅,到了晚上心里也怪糁得慌的。
现在,听说自己亲爱的小妹前来给自己作伴,顾新蕊心里当然是开心不已。
新蕾白天上班,一般只有到了晚上才过来。
她来时,贴心的顾新蕊早已经准备了几道新蕾最爱吃的菜肴,等着她一起共进晚餐了。
晚上,用过晚餐的姐妹俩坐在客厅里聊天,中间,闲不住的新蕊总是起身做点这个做点那个,一会给新蕾端来一盘洗好的水果,一会儿给她拿一瓶饮料,之后,她干脆到卫生间拿来墩布,一边拖地一边和新蕾闲聊。
看着忙忙活活的大姐,顾新蕾心里有些不爽,她对新蕊道:“大姐,你快坐下来歇会儿吧!这些活你应该留给保姆做呀!”
顾新蕊抬起头看了眼妹妹,笑笑说道:“保姆不是跟着胖胖去他奶奶家了吗?”
顾新蕾挑眉说道:“那就再请一个呀!秦家不会养不起两个保姆吧?”
顾新蕊一边拖着客厅的地板,一边微笑着回道:“算了吧,家里就这么几个人,根本没多少活儿,请那么多保姆干嘛呀?我一个大活人整日吃饱喝足了没事干,闲呆着干嘛呀?这点活儿抽空就做了,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咱们家原来住弄堂时,活儿不比这多得多了吗?”
顾新蕾无奈地笑了,叹道:“你呀,放着现成的阔太太不做,就是不会享福的命!”
顾新蕊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搭腔,继续干她的活儿。
顾新蕾看了眼窗外,又好奇地追问道:“那院子里的活谁干呢?又是花园又是游泳池的。”
顾新蕊笑看了妹妹一眼,答道:“你姐夫如果休息日有时间,就他干,如果他忙不过来,就请专业的工人来做。”
正在啃苹果的顾新蕾瞪大双眼,口齿不清地喃喃问姐姐:“我姐夫还会干这些活儿啊?”
顾新蕊没有抬头,只是笑着答:“干,他说在劳动中才会感觉到乐趣无穷。”
顾新蕾一边笑着,一边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这栋别墅的客厅是敞开式的,走廊的尽头就是秦天海的书房,顾新蕾一边和姐姐闲聊着,一边站起身,溜溜达达走到秦天海的书房门前,拧了下门把手,可是却没拧开。
“哟,你们家的房间还上锁啊?”顾新蕾回过头来,大声地问姐姐。
“哦,”顾新蕊抬起头,拿着墩布慢慢走到妹妹身旁,对她解释道:“这是你姐夫的书房,因为里面放有他工作方面的一些东西,所以平常不许外人进去。”
顾新蕾看着那扇紧紧闭合的门,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道:“我姐夫在家里规矩还这么多呀?”同时瞪着眼睛好奇地问顾新蕊,“那你平时也不可以进去吗?”
顾新蕊笑着,和蔼地对三妹说道:“除非你姐夫有事找我,否则我也从来不进这个房间,这间房只由你姐夫自己支配。”说着,她亲昵地拍了拍三妹的胳膊,轻声对她说,“家里有那么多间房间,你可以到别的房间去玩嘛。”
顾新蕾努了努嘴,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新蕾看电视,顾新蕊去卫生间洗衣服,等她用洗衣机将几件衣服甩干晾好,新蕾走过来问她:“大姐,今天我睡哪一间房啊?”
新蕊温和地答复三妹道:“你睡我原来那间卧室也行,陪我一起睡大卧室也行,随你选吧。”
新蕾欢呼雀跃着说:“我要陪你一起睡!睡前咱们还可以聊聊天儿!”
顾新蕊看着妹妹任性的样子,有点无可奈何地笑了,她拍了拍新蕾的肩膀,悉心地催促她:“快去洗澡,早点休息吧,明天你还要上班。”
顾新蕾欢快地答应着,跑去了洗澡间。
深夜,洗过澡的姐妹俩一起躺在顾新蕊和秦天海那张大床上,却都没有什么睡意。
床头亮着一盏朦胧的壁灯,卧室的空间很大,很安静,气息也很好闻。
姐妹俩就这样默默地躺着,顾新蕊想起了母亲对三妹的担忧,她反复捉摸着应该怎样和三妹说这些话。
沉默良久,顾新蕊看了看旁边躺着的三妹,轻声询问她:“新蕾,你睡了吗?”
新蕾半合着双眼喃喃道:“没呢。”
新蕊笑了笑,翻转身体朝着新蕾的方向,然后耐心地询问她:“新蕾啊,你和那个叫约翰的美国人处得怎么样啊?”
新蕾睁开眼睛看一眼姐姐,漫不经心地嘟囔了一句:“就那么回事儿吧。”
可是顾新蕊的心却被悬了起来,她耐心地追问新蕾:“你们同居也这么久了,他没提过结婚的事儿吗?”
顾新蕾一骨碌翻了个身,向着姐姐的方向,微蹙着秀眉有点不耐地说:“没有,外国人不兴那么早结婚的。”
看新蕾这副满不在乎的神情,顾新蕊心里有点无奈,她看着新蕾尴尬地笑了,然后耐心地对她徐徐说道:“你还是要问他有没有长期打算,这么同居着,对他可能没什么,对你的损失却很大,毕竟女孩的青春流逝得快啊。”
顾新蕾又合上双眼,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然后喃喃回道:“我知道啦。”语气里稍带一点不耐。
看着渐渐进入梦乡的新蕾,新蕊长长地叹了口气,熄灭了床头的壁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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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海的总裁室。
秦天海坐在大班台后面,他的心腹助手李修杰站在他侧面,俯下身轻声对他汇报道:“秦总,一切都按计划行事,张伟奇已经过去那边了。”
听到这话,秦天海高兴地点了点头,沉声说:“很好。”
李修杰也面露喜色,他微笑着对秦天海低声说道:“现在骆鸿涛那个龟孙子可能正乐得晕头转向呢,他还以为自己捡到稀世珍宝了。”
秦天海得意洋洋地点头道:“就让他乐去吧,最好他能乐到最后。”
说罢,秦天海哈哈大笑起来,显然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之中。
笑过之后,秦天海的脸上慢慢恢复了一贯的冷峻和威严,他冷笑着对李修杰道:“只是当他发现自己花费几个亿制造出来的是一堆垃圾时,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呢?”
李修杰微笑着冲秦天海点头,轻声答道:“那时候恐怕他哭都找不着调门儿了。”
秦天海笑着,目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投向了悠远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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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豪华的酒楼,单独的包房。
骆鸿涛带着他旗下几个得力助手,正在和一个叫张伟奇的中年男人推杯换盏,酒席间,以骆鸿涛为首的骆氏高层对张伟奇极尽吹捧和赞誉之词。
骆鸿涛笑着对张伟奇说:“张总工程师十年以前就获得过国家科技金奖,真可谓是一代科学英才啊!”
张伟奇一副英雄气短的神态,连连叹息着对骆鸿涛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啊,”说着,看了一眼骆鸿涛,似乎很悲情地对他诉苦道,“有才能却无用武之地,又有何用呢?”
骆鸿涛一边夹着菜,一边明知故问地问张伟奇道:“噢?张总工这几年在秦峰集团很不顺吧?”
张伟奇一边喝酒一边连连摇头道:“别提了,”说着,他看着骆鸿涛,眉头紧锁对他低声说道:“秦天海那个人太霸道专行,对谁他都不信任,自从他成立自己的医疗仪器研发中心,我就跟着他鞍前马后,可以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是到头来呢?”
张伟奇将手一摊,苦着一张脸对骆鸿涛道:“到头来我得到什么了呢?他的项目前期的基础工作都是我带领一帮手下们昼夜不息地搞出来的,可最后呢?他让那个姓沈的来当项目组总负责人,还让他弟弟秦天浩来督导我们的工作,这就是完全不信任我们嘛,唉,在他手底下工作,憋气啊!”
说着,张伟奇紧皱着眉头连连摇头,一口气将杯中的烈酒喝了下去。
骆鸿涛和周围的几个亲信交换了一下眼色,一个骆氏高层微笑着询问张伟奇道:“那么张总工程师在秦峰集团的待遇如何呢?我听说秦天海那个人对赏识之人出手可是很大方的呀!”
张伟奇抬起头看了那个人一眼,脸色变得更苦了,他恨恨地说道:“秦天海大方是看人的,对口蜜腹剑的小人,还有他自己的亲信,他是大方,但对于我们这样不会说不会溜须拍马的实干者们,那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啊,我在秦峰几年为他辛苦卖命,到头来得到的只是一份死工资,与他发给他那些亲信们的酬劳相比,只是个零头而已!”
骆鸿涛与他的手下们相视而笑,另一个骆氏高层不失时机地对张伟奇说道:“那么张总工现在投到我们骆总门下,真可谓是弃暗投明明智之举啊!”说着,还趁机拍骆鸿涛的马屁道,“我们骆总对有才之人那可是毫不吝啬的啊!”
张伟奇冷笑着点头道:“我这个人就是谁对我好,我就给谁效命!既然秦天海对我不仁不义,也休怪我对他不讲情面!”
骆鸿涛看着张伟奇那张得意的面庞,心中还是有疑虑的,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认真地询问张伟奇道:“可是我听说秦天海那个人非常谨慎小心啊,他把一个大项目分割成了诸多小项目,所以在产品问世以前,任何人都无法掌握整套的安装程序。”
张伟奇看着骆鸿涛,得意洋洋地笑道:“骆总不必担心,正所谓魔高一丈,道高一尺,他上有政策,我们下有对策,你忘记了他那研发中心本身就是在我的领导下成立起来的吗?所以他那套防盗技术对我而言不过是小儿科,我真想整合他研发中心那一套技术,完全不是问题,我这样说你可能不信,那就到时候用产品来说话吧。”
听张伟奇这样说,骆鸿涛才放下心来,他开心地笑着对张伟奇道:“那好,那咱们近期就按照您的技术方案整合一套整机,到时候效果如何,一调试就知道了。”
张伟奇自信满满地对骆鸿涛许诺道:“放心吧,骆总,您既然这么看得起我张某人,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