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摸清来人身份之前,颜暮凝拉着我在墓园外面的树林里潜伏下来。
刚开始我以为这群家伙可能是附近的猎人,但后来又觉得不太像。
等他们走到近处的时候,我算是看清楚了,对方共有六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两人手里都有枪械,一人身形削瘦,肩上扛着鸟枪,正是刚刚射杀黄皮子的人,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体型魁梧的家伙,留着大胡子,手里提着一把双管猎枪,这种猎枪威力很大,可以射杀野猪灰熊等大型猛兽。
在这两名枪手后面跟着两个人,左边那人是个身材矮小的矮胖子,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土肥圆”,一双小短腿都插在皮靴里,看上去就像是一颗滚动的冬瓜。
胖子的身旁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面相有些丑陋,鹰钩鼻,再加上一双老鼠模样的小眼睛,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此人双手笼在衣袖里,很阴沉,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在这两人的后面还跟着两个年轻后生,四方脸,身形较瘦,眼角有些往下耷拉,长得也不咋滴,属于那种丢在人堆堆里面就找不到的主儿,而且这两人的面容一模一样,应该是一对双胞胎,他们的后背上各自背着一个黑色的袋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看这六个人神色古怪,面露凶恶之相,一点也不像是山里的猎人。
颜暮凝皱起眉头,低声说道:“这伙人来路不简单啊!”
我点点头,感觉这伙人是一群穷凶极恶之辈。
颜暮凝道:“这里面,最阴狠的角色应该是那个老头,他很有可能是这群人里面的带头人!”
我嗯了一声,我也看出来了,那个鹰钩鼻老头肯定是这里面最阴险狠辣的人,这老家伙的面相长得太突出了,说他是善类没人相信。
“哈哈哈!这下可有晚餐吃了!”扛着鸟枪的那个混蛋哈哈大笑着走到贵妃的汉白玉雕像前面,从地上拎起了那只黄皮子的尸体,掂了掂:“这只黄皮子可真够沉的!”
“你个傻逼!你这一枪放出去,是想把守墓人招惹过来吗?”鹰钩鼻老头直接开口骂了起来,声音有些阴恻恻的,听在耳朵里很不舒服。
矮冬瓜撇了撇嘴:“开什么玩笑,这是黄皮子,怎么能吃?味道应该是臭的吧?”
扛着鸟枪的混蛋咧嘴笑了笑:“你不懂,就这骚味儿才够味呢!”
矮冬瓜摇了摇头,很鄙视的看了那混蛋一眼:“土农民就是土农民!”
后面那两个双胞胎兄弟说道:“这只黄皮子个头这么大,想必已经成了精吧,吃了成精的黄皮子,会不会被报复呀?”
提着双管猎枪的家伙开口说话了:“待会儿你俩别吃!”
鹰钩鼻老头发话了:“先找个地方歇一歇,把肚子填饱了,等天黑之后再做打算!”
几个人环顾了一下四周,鹰钩鼻老头突然伸手指着我和颜暮凝所在的方向,吓了我们一跳,还以为我们的身影被发现了。
幸好他说:“去那边的林子里吧!”
等那几个家伙走进林子,我和颜暮凝已经隐藏到黑黢黢的灌木丛中。
我心中窝了一肚子火气,本来时间就很紧张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居然碰上这么一群人,又得耽搁老长的时间,而且现在我们还摸不清楚,这群人到底是来干嘛的。不过,趁着夜深人静悄悄摸到贵妃墓来,想必都不是干好事儿的。
这六个家伙走进林子里面之后,分工合作,有人负责剥黄皮子的皮,打理内脏;有人负责去拾掇枯枝来生火;还有人负责留在原地挖坑,整个过程只有鹰钩鼻老头和那个矮冬瓜没有动。
鹰钩鼻老头气定神闲的坐在一块石头上,从衣兜里摸出一根旱烟杆,往烟杆里塞了些烟丝,呼噜呼噜的抽起旱烟。
矮冬瓜从背包里摸出一个保温瓶,从保温瓶里倒出一盖子热茶,在那里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品茶,神态悠闲。
不一会儿,林子里生起一堆篝火,火光照耀起来,为了避免被他们发现,我和颜暮凝下意识往灌木丛里缩了缩,原本挪身的空间就不大,我们这样紧缩在一起之后,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相当于拥抱在了一块,温香软玉搂在怀里的感觉真是舒服,尤其是胸前的两颗小棉球,顶着胸膛,无法言说的愉悦之感。
颜暮凝瞪大眼睛看着我:“把你的爪子挪开!”
我的爪子此刻正按压在颜暮凝丰满的屁股上面,我笑嘻嘻地说:“我也想挪开,可是挪不动呀!”
颜暮凝咬着我的耳根子说:“臭小子,想方设法吃老娘豆腐!”
颜暮凝在我的耳边吹气如兰,我忍不住撅起小嘴,想要对着颜暮凝吻下去。
颜暮凝伸手按住我的嘴巴:“什么地儿你就在玩亲亲,下流!”
不远处传来枯枝烧裂的噼啪声响,那堆篝火燃烧得很旺盛,可怜的黄皮子已经被他们开膛剖腹,打理干净之后,用两根粗壮的树枝架在上面,来回翻烤。不一会儿,就有浓郁的肉香味飘荡出来,确实有些香,害得我的肚子都忍不住咕噜咕噜叫唤起来。
那两个枪手就跟变戏法似的,从背包里翻腾出一些瓶瓶罐罐,竟然都是些调料,像盐啊、辣椒面啊、香料啊什么的,手法熟练地涂抹在黄皮子身上,那肉烤得刚到好处,表皮微焦。
扛着双管猎枪的家伙还把剥下的黄皮子的皮毛打理干净,然后卷起来,放进背包里面,他说这皮子拿出去还能换点酒钱。
真是哔了狗了,一只成了精的黄皮子,居然成为了这些王八蛋的腹中餐,连我都替这只黄皮子感到悲戚。
看这两个扛枪的家伙,应该是两个猎人,因为只有猎人才会有这么熟练的烧烤手法,才会随身携带着各种调料,他们长期在野外生活,这些都是他们的必备品。
通过他们相互之间的交谈,我几乎摸清了这六个家伙的名字。
矮胖子姓岑,叫做岑家桩,他品茶的时候我看见他的手指上戴着一个玉扳指,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个老板。
那个扛鸟枪的家伙姓王,他们叫他王麻子,因为他小时候鸟枪走火,崩了他一脸的铁砂子,脸上坑坑洼洼的,像是长了很多麻子。
拿双管猎枪的姓张,他们叫他张三,估计是在家里排行老三的缘故吧。
那两个双胞胎兄弟姓解,一个叫做解小南,一个叫做解小东,名字怪怪的,他们老娘要是生四兄弟的话,那么东南西北就算是凑齐了。
最后说说那个鹰钩鼻老头,我听那些人都很尊敬地称呼老头:“齐师爷!”
我们都知道师爷就是以前的幕僚,很有地位,很有学识的人,也不知道这个齐师爷掌握的是哪门子学问,竟能让其他人对其尊敬有加。
张三摸出一把弯弯的腰刀,割下一只烤熟的黄皮子后腿,恭敬地递给齐师爷。
那后腿肉最多,里焦外嫩,冒着喷香的热气。
齐师爷也不客气,接过后腿肉,从兜里掏出个酒葫芦,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慢条斯理地啃着后腿肉。
张三又割下另外一条后腿,递给矮胖子,矮胖子接过后腿肉,一声不吭的埋头猛干起来,吃得满嘴都是闪亮亮的油渍。
张三又把两只前腿分给解家双胞胎兄弟,剩下的才跟王麻子两人分食起来。
王麻子咬碎一块骨头,问那齐师爷道:“齐师爷,那贵妃墓里面,当真有你所说的宝贝?”
闻听此言,我不由得心中一惊:“糟糕!莫非这群人竟是冲着贵妃墓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