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海逃走了，这一番打斗搞得小店里满地狼藉，食客们都跑了个精光。

老板愤岔岔地拦着我们：“哎，你们几个别走，这店里的损失你们得赔给我！”

老板命令似的口吻让我有些不爽，我说：“你没看见是凡海那个混蛋主动闹.事的吗？我们不过是正当防卫，要找损失你也应该找他去！”

老板拉过一根板凳，一屁股坐在门口，挡住我们的去路，双手抱着胳膊，恶汹汹地说：“反正我不管，凡海已经跑掉了，我不让你们赔偿，我找谁赔偿去！”

颜暮凝对人也算是比较客气，挥了挥手，示意我别和老板争吵，然后轻声细语的问那个老板：“好吧，我承认我们损坏了你的桌椅板凳，你说我们该赔偿多少钱？”

大概是觉得颜暮凝好说话，老板这下子得意起来，冷哼道：“岂止是桌椅板凳，你们还吓走了店里的食客，耽搁了我一晚上的生意，这个账也要算到你们头上！”

“你……”我有些火了，答应赔偿他桌椅板凳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个老板居然得寸进尺，还要我们赔偿他的营业额。我的火气还没消呢，若不是颜暮凝拦着我，我非削这个贪心的老板不可。

“那……你说应该赔多少？”颜暮凝耐着性子问。

老板居然大模大样的拿出一个计算器，在计算器里飞快地按着，然后举起计算器对我们说：“这是我每天晚上的营业额，起码三千块，你们得赔偿给我！加上桌椅板凳的损失，一共得赔偿我五千块！”

“三千块的营业额？”颜暮凝冷笑道：“老板，你当我们不会算账吗？你这店铺，经营一个通宵，顶多一千块！还有这些损坏的桌椅板凳，五百块绰绰有余。加在一块也就是一千五百块的价格，你居然敲诈我们五千块，可真够黑的啊！”

颜暮凝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老板的贪婪面孔，老板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过这家伙确实脸皮厚，还跟我们耍横：“这是我的地盘，我说赔偿多少就多少！反正今儿个就一句话，赔还是不赔？不赔你们三个别想走出这个店！”

老板当我们三个都是学生呢，以为好欺负，开始耍横撒泼，猛地一拍桌子，店小二拎着擀面杖出来助威，对着我们指手画脚，恐吓道：“不赔偿是吧？你们别想离开！”

“呵呵！真是有趣！这笔账我还真是不赔了！”米诺冷笑着走上前来。

“嗨呀，你啥意思？别以为你是个女人，我就不敢削你！”店小二为了在老板面前挣表现，挽起衣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走上来。

米诺从衣兜里摸出警官证，冷冷说道：“你清不清楚袭警是多大的罪名？”

店小二怔了怔，几乎凑到米诺面前，两颗眼珠子瞪得老大，然后他突然丢掉擀面杖，抱拳向米诺告饶道：“警官！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只是一个误会！误会！呵呵！我绝对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店小二跑回老板身边，推了老板一把：“哥啊，那是警察啊！”

“什么？！警察？！”老板张了张嘴巴。

米诺走到老板面前，笑眯眯地盯着老板，那笑容看上去很甜美，实际上令人心底发寒。

“老板，现在还要赔偿吗？”米诺微笑着问。

老板看见米诺的警官证，他又不是傻子，当然不敢得罪警察，否则他这个小店以后还想不想正常营业了。

老板那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连连摆手道：“不要了！不要了！小的有眼不识泰铢！”

“什么泰铢？是泰山！泰山！”店小二在旁边小声提醒。

“哦，对，是有眼不识泰山！呵呵，泰山！”老板赔着笑脸，跟刚才那副趾高气昂的神情截然不同，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这种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的贱骨头。

米诺拍了拍老板的肩膀：“赔偿嘛，肯定是要赔的，你把身份证拿出来，我给你做个登记，明天你到警局去申请赔偿吧！”

“不用了！真不用了！这都是小钱！”老板连连摆手，还一脸特诚恳的样子。

“你这样大方，我们可有些不好意思了！”米诺说。

老板勉强笑了笑：“这又不是你们的过错，都是凡海那小子惹出来的事端！改明儿我见到他，让他赔给我！”

米诺皱了皱眉头：“老板，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好像跟那个凡海很熟悉啊？”

老板说：“还行吧！他就住在后巷的出租屋里，是对面体校的大三学生，经常到我这里喝酒吃夜宵，所以还算比较熟吧！”

“我见过下流的，没见过这么下流的！”我想起刚才凡海对米诺和颜暮凝的“侮辱”，心里的那股火气就窜了出来。

老板说：“凡海那个混蛋就是这副德行，我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仗着自己长得有些帅，身材又高大壮实，泡妞就跟家常便饭似的！”

“可不是嘛！那小子不仅泡妞，还嫖.妓呢！”店小二插嘴道。

“嫖.妓？！”

我们微微一怔，仿佛捕捉到了什么。

店小二嘟囔道：“可不是嘛！本身又没几个钱，又喜欢装逼，每个月的生活费不是喝酒就是玩女人。上周末在店里喝酒的时候，他还跟我借了五百块去嫖.妓呢，到今天都没有还我！”

上周末？

喜欢嫖.妓？！

这两点特征非常符合陈小琳的案子。

米诺留了个心眼：“你知道凡海喜欢去哪里嫖.妓吗？”

店小二说：“都是那种送快餐的！”

“送快餐的？！”我们一时没明白过来。

店小二解释道：“就是那种上门服务的，大多都是些出来做援交的学生妹！”

米诺点点头，从兜里摸出陈小琳的照片：“上周末的时候，你看见过这个女孩吗？”

店小二接过照片打量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啊哈，看见过！当时已经比较迟了，大概是凌晨的样子，凡海带着她来店里吃泡馍，他俩吃完泡馍以后，这个女孩还打包了一份泡馍离开！这个女孩离开以后，凡海还专门拉着我喝了两杯，告诉我这个女孩是个……是个援交妹！还说她口活好得很……”

“咳咳！”老板咳嗽两声，白了店小二一眼：“够了啊！越说越不像话了！”

“非常谢谢你的合作，你给我们提供的线索非常有用！”米诺和店小二握了握手。

店小二脸上带着困惑：“警官，你们这是在查案吗？”

“废话！而且还是一起命案！”米诺收起陈小琳的照片。

“命案？这事儿跟凡海有关吗？”店小二愣了愣。

米诺点点头：“现在看来是有那么一点点关系，因为照片中的这个援交女孩，死了！”

“死了？！”

店小二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凡海……凡海干的？”

“暂时不清楚！我希望你能给我们提供凡海的住处，我觉得有必要上门找他聊一聊了！”米诺说。

不等店小二开口，老板便主动提供线索：“我知道凡海的住处，后巷有一排当地农民的自建房，凡海住在三楼最里间，我给他送过夜宵！”

“谢谢你们的帮助，回头给你们颁发良好市民奖！”米诺告别了老板，带着我们往后巷走去。

没有想到，这一出乌龙闹剧竟然让凡海这个嫌疑人浮出水面。

虽然陈小琳不是凡海杀死的，但是凡海应该是最后一个和陈小琳接触的人，我们有必要去找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