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饶印象中彭家夫妇几乎长期在外工作,只有彭桓温放假的时候才偶尔回来一趟。
邓兆贤问道:“他们两夫妇感情如何?”
秦饶回忆着说:“还成吧!同时进同时出的,虽然表现的没有多黏黏糊糊,但也不生分。”
桌上依旧摊着那几人的资料,冯婧随意翻看着,很快目光又锁在了鲁筠身上。
陈锐察觉到,“怎么了?”
冯婧皱眉,“还是觉得这个人面熟。”
这话她在之前就有提起过,不过显然至今都没想起来。
隔了几天他们在网上注意到彭家外贸公司在进行一个前台招聘,能深入公司内部稍作了解是最好不过的了,当下冯婧在网上透了简历。
秦饶皱眉,把她叫进办公室后斟酌着说:“你去了那边万一有什么发现别自己一个人行动,不然太危险。”
尽管他到现在都无法想象彭建利指使人犯案的画面,但事实摆在面前也容不得他回避,如果彭建利真的是幕后指使者呢?
冯婧:“我知道的,还没那么大胆呢!”顿了顿,她又认真道:“这么长时间幸亏你们帮着我,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辛苦你们了。”
秦饶笑了笑,“说这些干嘛?不管是出于正义还是道德,都是我们理应做的,我想我舅舅和陈锐应该也是这个想法。”
但不管怎么说冯婧心里也是感激万分的,只是这样的恩情已不是几句话语就能表述清楚的,未免显得太过矫情,她没再继续争辩,点了点头,“那我先出去了。”
“好。”
力胜外贸的招聘岗位不少,应聘人员更不少,冯婧投完简历后的次日接到了面试电话。
她到达面试地点后发现还有好几个年轻姑娘,从她们隐约的交谈声中得知也是应聘的前台。
面试流程很简单,填完表格,又象征性的问了几个问题就让大家在外面等着。
和冯婧竞争同岗位的姑娘都是应届毕业生,没有多少工作经验,可能也是这个原因,最后本已不抱希望的冯婧被录取了,她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兴奋。
正式上班几天后她见到了彭建利,和照片上的人相差无几,只外表看去更严肃些。
他倒是真的很忙,行走间都在和下属商讨着有关工作细节。
冯婧的职位是无法和高层有接触的,想要探知领导的消息,无非是从同事间的八卦里搜寻一点。
一段时间后和行政处的任雪关系搞的很不错,对方性子活泼,平时就爱讲八卦,她从任雪口中得到不少消息。
比如彭建利和其夫人早几年便貌合神离,感情不怎么样,彭建利隔段时间就会抛下公务休息几天,很多人猜测他是在外面养女人。
冯婧笑道:“这么大一个公司说不管就不管,那他外面的女人也挺有能耐的。”
任雪挖着布丁,深以为然的点头,“可不是,也不知是长得多貌美,反正大家都没见过。”
冯婧低头喝了口水,又道:“我看说不定是你们搞错了,都没见过,那可能是瞎传的。”
任雪咬着勺子,恨铁不成钢的拿手在空中点着她,“你这人想法真天真,虽然我们没见过,但这消息错不了,老张知道吧?”
冯婧摇头,任雪恍然拍了下脑袋,“啊,对,你新来的。”
她凑近冯婧压低声音道:“老张就是彭总以前的司机,现在已经离职走了,但以前还在的时候,有一次喝醉酒不小心说漏了嘴,把彭总养外面的女人的住址给透露了出来,我们吃饱撑着当然也不可能找过去看人长啥样,但有女人这事是错不了了。”
冯婧露出极度震惊的表情,“不是吧?”
任雪对她这反应很受用,为增加可信度,又道:“真的!就住小茶亭那边。”
冯婧:“市郊半山腰的别墅群?”
任雪点头,“可不就在那呢!”
除了这一信息外,这天下午冯婧还见到了一个人,鲁筠,彭建利名义上的妻子。
对方画着精致的妆容,没什么表情的从大厅走过,冯婧盯着她凹凸有致的背影那股熟悉感更强烈了,不对,这人可能真的在哪见过。
就这一问题,她想了整整一下午,临下班时突然想了起来。
鲁筠曾做过冯琛的秘书,时间很短,但冯婧也见过几次。
这天的信息量挺大,晚上她便将这些事告诉了邓兆贤。
邓兆贤道:“你是说彭建利外面养着的女人没人见过?”
冯婧点头,“对,就知道有这个人,但据说没人见过。”
陈锐分析道:“现在不像以前消息闭塞,照你说的情况似乎那个女人已经存在很长时间,没理由不被人撞见才对。”
邓兆贤认可的点头,“是的,除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至于鲁筠,既然在冯琛手下工作过,那么很可能是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事。”
事业有成的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能发生什么事?也就是那些有的没的,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冯婧皱眉,她不否认这种地下关系存在的可能性,但是印象里她父亲为人正直,从没有过负面新闻,她潜意识里抗拒着。
邓兆贤看了她一眼,道:“我抽空去小茶亭看看,或者可以得到什么比较有用的消息。”
小茶亭半山腰别墅群,这里交通不便,但空气很好,年轻人很少会选择在这里居住,大部分都是养老的老年人。
邓兆贤坐在车里敲核桃,秦饶坐旁边看着,他们两在这守株待兔很多天了,但始终没等到彭建利的影子。
秦饶扶着方向盘,“我们会不会又白等?”
邓兆贤没搭理他,秦饶看了他一眼,又道:“舅舅,做人小三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由此低调点我觉得也说得过去,就算找到了小三的住处我觉得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邓兆贤拍了拍手,接着敲核桃,“低调也得有低调的样子,跟个隐士高人似的明显就不对了。”
秦饶想了想,点头表示认同。
这边车辆不多,大半天也没见过去几部,快接近中午的时候邓兆贤从窗口望出去,下方盘山路上驶来一辆银色私家车,被树丛遮挡着,只零碎见着几个银色光点。
邓兆贤道:“有车来了。”
秦饶发动车子,开始缓慢往上爬,边道:“肯定又不是。”
为避免起疑,每次有车来他都往上行进一段距离,然后每次擦肩而过的车辆都不是主要目标。
这两天这动作重复太多次,秦饶已经不抱希望。
银色私家车慢慢靠近,等距离近到足够看见其车牌号时,秦饶和邓兆贤意外的对视了眼,居然是真主!
他们顺理成章的跟上了前面的车辆,秦饶边开边道:“待会也跟着上楼吗?”
邓兆贤:“废话,不然怎么知道是哪户?”
秦饶:“那我就不跟着了吧!他认识我。”
邓兆贤:“嗯,你在车上等我就行。”
为怕彭建利认出秦饶,今天他们甚至还换了座驾。
到公寓楼下,邓兆贤先下车,秦饶则打着方向盘去找停车位。
邓兆贤扭身快步走进公寓楼,彭建利正站在电梯口等电梯,见有人进来,下意识转头望了眼,又很快转了回去。
他穿着一身正装,手上拎着菜,仿若下班后匆匆往家赶的模范丈夫。
电梯门开了,两人先后走上去,等彭建利按完楼层,邓兆贤伸手按了他上方的楼层,封闭的空间内很快充斥满浓郁的腥臭味。
邓兆贤又瞟了眼他手上的袋子,将视线转向别处。
彭建利先下电梯,邓兆贤继续去自己的楼层,等到达后快速关上电梯门重新回彭建利去的楼层。
这时连彭建利的影子都没了,他在原地站了几秒,扫视着两边走廊,很快在右侧看到了一点点的水光,他走过去蹲下,用手轻触后放鼻间闻了闻,正是刚才电梯间里的腥味。
邓兆贤跟着地面上留下的不甚明显的痕迹往里走,直到A802房停下,门边上的水渍更明显了些。
记下门牌号,他转身很快下楼回了车上,秦饶挑眉看着他坐进副驾驶,“这么快?”
邓兆贤关上门,“嗯,等彭健利走了再上去一趟。”
这一等又是几个小时,看着彭健利驾车驶出大门,两人对视了眼,邓兆贤:“走!”
坐电梯上去时,秦饶道:“到时怎么说?”
“随便捏个人名,就说找人。”邓兆贤掏出手机提前调出内置的录音软件,边道:“你觉得有机会拍照吗?”
“啊?”秦饶盯着他,“没什么容易吧?”
“就看你怎么演戏了。”邓兆贤将手机握在手上,整了整领子,“你就佯装打电话,有人开门时就侧身把摄像头对她,然后把人照进去。”
秦饶拧眉,“我试试吧!”
电梯很快上了8楼,走出电梯,按着刚才的路线直接走到A802号门前,邓兆贤扭头看秦饶,对方已经做好准备工作。
他低头按了录音键,抬手敲门。
好一会才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邓兆贤看着依旧紧闭的大门皱眉,谨慎的抬手又敲了敲。
门终于开了,狭小的缝隙里露出一张白到离谱的脸,这是个女人,还是个明显能看出有些年纪的女人,很瘦,几乎成了皮包骨,由此显得双眼更凹陷,更空洞,看过去近乎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秦饶转了个角度,看着别处开口:“我再过半个小时过来吧,等会还有点事要忙呢,是,那个会议你主持一下。”
女人快速看了他一眼,将视线投到邓兆贤身上,“你有事吗?”
邓兆贤笑道:“你好,我找个人,请问赵永元住这吗?”
“你认错地了吧,这没这人。”
邓兆贤抬头看了看门牌,“不对呀,他是跟我说是住这的呢!那方便问下您叫什么吗?”
“你打个电话确认下吧,这真没这人。”说完,女人直接关上了门。
秦饶这时已经放下手机,看向邓兆贤,低声道:“回去吗?”
邓兆贤把手机揣进兜里,“嗯,先走,拍进去了吗?”
“应该拍进去了。”
两人转身走回电梯,重新上了车后邓兆贤拿过他的手机进行确认,照片拍的不错,有几张还挺清晰。
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放,又打开刚才那段录音。
秦饶打着方向盘下山,“这口音好像不是本地的。”
邓兆贤:“一半一半吧,也多少又被这的口音给同化。”
秦饶:“你听着像哪的?我怎么感觉听着像N市的?”
“不好说。”邓兆贤看向窗外,录音依旧继续播放着,好一会,他突然皱眉,猛地转头看向他,“你刚才说哪的?”
“什么?”
“你刚才说口音像哪的?”
秦饶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N市呀!你不觉得吗?我公司有个员工就是N市的,说话跟她一个样。”
邓兆贤关了音频,面容严肃道:“贾娄老家就在N市。”
秦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