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毒的过程中,我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一股烫人的热流,被他驱赶着一点点的移到了肚皮之上的某个穴位,那里瞬间就肿了起来,变成了一个火疖子。
刘梓阳挑破了那个火疖子,从里面儿流出大量恶臭的粘液来,呛得我都无法忍受,而刘梓阳还是全神贯注的帮我把毒给引出来丝毫没有表现出反感和不悦。
看到这里我很是感动,我想起了以前生病发烧的时候,父亲守在我身旁,为我洗投毛巾为我降温时的场景,眼圈儿一热流下泪来。
“刘大哥,您人真好!”我感激的说道。
刘梓阳笑了笑也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个星期后,我派人给你安排工作,就在华山上,你别下山到处乱跑,沾染了污秽之气!”
大恩不言谢,一生之恩,以死相报,如果刘梓阳以后有啥需要我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梓阳的玉莲粉果然是神奇的药物,他走后,我趁着锁毒刚刚结束,马上洗了个澡,那些溃烂流脓的地方,迅速变得干涩,然后就结痂,眼看就是要好的迹象。
不用说一个星期,我连着洗了五天之后,除了身上有一些痂片儿之外,不疼也不痒了,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
我心中的喜悦是难以言状的,如同获得了新生!这刘总经理对我有再生父母之恩,我一定要好好工作来回报他!
休息了一个星期后,第八天早晨,一个叫清太的小道童来找我,这个小哥儿倒是一身道士的装束,和那天晚上听音乐玩儿手机的家伙们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他引着我上了大上方道观,给我重新安排了宿舍,是个大通铺,里面儿住十几个杂,我所谓的工作就是扫山捡垃圾,一个月1800元,管三餐!
清太小哥儿明显没有刘梓阳那般对我客气,完全就是一个领导的样子,年龄虽然看起来比我还小几岁,但架子可不小,说话还喜欢摆个谱儿。
他奶声奶气的跟我讲着新员工须知,什么十不准之类的,不许抽烟,不许喝酒,不许旷工,一次罚款多少,一个月累计迟到几次如何如何......
我倒是不在意这些,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很珍惜,一定会好好干!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讲,我是给刘大哥打工,一定不能给他丢脸。
我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干了起来,每天早晨五点钟准时起床,开始整个华山,南峰,北风,苍龙岭,玉泉院,我都要转一遍,把所有的垃圾全部都清理干净,一直捡到晚上七八点再上山吃饭。
虽然回来后就剩下了残羹冷炙,但是我感觉自己的工作很充实,生活也变得有奔头儿,我在这里一分钱不花,自己还能慢慢的积攒下钱,等到刘大哥找到五通母魔,消灭了它,我就可以下山,然后回老家娶媳妇买房子。
一晃眼三个月过去了,每天上下山的锻炼,让我的身体壮实了很多,一块块疙瘩肉也冒出来了,再也不是之前那羸瘦的样子。
渐渐的,从同宿舍的杂工的口里,我了解到了更多关于刘大哥以及道观的信息。
华山大上方道观,分为两宗,一个是五行御剑宗,另一宗是道法符箓宗,刘梓阳是御剑宗的掌门人,御剑宗都是道士,而符箓宗则全是道姑。
我每天上下山的捡垃圾,并没有留心道观里面儿的情况,说是有道姑,我却从来都没见过。
其实跟所有打工的一样,老实人总是要受欺负的,这个清太见我从来没有一句抱怨,活儿干的还挺好,非但没有要奖励我的意思,又给我增添了一个新活儿,让我去扫厕所,华山旅游区的厕所,还有道观内的厕所全都交给我,然后将我的工资从1800涨到2000。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干过来的,这华山上的游客没素质的人特别多,到处扔垃圾,我每天都是超负荷的在捡,遇到周六日,我要忙到晚上十一二点才能回来,连饭都吃不上,再让我去扫厕所,这根本就忙不过来!
清太这小子早就猜到我要叽歪,笑着说:“那也行,旅游区的不用你打扫,道观内的厕所你总要清理吧,这也没多少,总共就一个公厕。”
最后达成了妥协,工资不涨,我还要给道观清理厕所,我要是再叽歪,就以不服从领导分配为由罚款!
本来以为扫厕所就扫厕所,顶多每天多加半个小时的工作,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一天下来后,我就为难了,因为不光要扫男厕所,还要扫女厕所!
男厕所简单,进去之后,把纸篓一拿出来往垃圾车上一倒就行了,有人没人我都敢闯,女厕所就麻烦了,我都是要先咳嗽几声儿,确定里面儿没有人了,再快速进去倒纸篓。
清太这小子真是个天杀的,让我干这种缺德带冒烟儿的活,有时候我在女厕所外面儿一咳嗽,里面儿传来了女人的惊叫声,那一刻,我真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为了避免碰见这群道姑,我都是选择晚上十二点以后去打扫,快速进去快速出来,那感觉就像是做贼一样!
女厕所里经常会有一些沾满了血的厚棉块儿,我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有时候是鲜红的,有时候是黑色的,但我认为都是擦屁股的,也不去研究那玩意儿,直接端起塑料筐子就往外走。
可是有一天深夜,我因为劳累过度,再加上离开女厕所的时候有些紧张,一个没留神踩住一块石头摔了个狗吃屎!那满筐子的擦屁股纸,还有带着血的棉垫都撒了我一身。
尤其是一块鲜红的棉垫儿,上面还粘着鲜红的血液,粘在了我的手上,那东西很操.蛋,后面好像还有不干胶,我一只手怎么甩也甩不掉。
我一只手费了老大劲儿才摆脱了那块儿棉布的纠缠,把地上的那些垃圾重新捡起来装到筐子里。
之后我下意识的擤了一下鼻涕,忘记了左手还粘着血,用手指伸向了鼻头。
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儿传来,但是隐约间,我似乎想起了什么?站在原地发起呆来。
我忍不住伸出手指又闻了一下,还是那股子臭味儿,虽然知道是臭味儿,但是好像让人十分着迷似的,我的下身竟立刻有了反应。
天哪!之前的那种恶心的欲.望又重新被唤醒,我浑身颤抖,不能自己!
来到华山之前,我虽然心里是有那个念头,但脑子里有理智,并没有真的去亲近异性的秽物,然而这次....我真的碰触到了,竟然令人如此不能自拔!
倒完垃圾回到宿舍后,我整个人都不对了,我不再想去拼命的干活儿,而是开始深深迷恋起那带着鲜红血浆的棉块儿来。
我怎么会这么恶心?不可以!我不能想那方面!刘大哥的一番苦心我不能辜负!我不能自甘堕落!绝对不能再让五通淫毒被唤醒!清醒的理智一次次敲打提醒我,不能由着自己的心性来。
北安庄胖大姐的话依犹在耳畔:“兄弟啊,你不理解啊,他是毒.品啊,虽然恶心的要死,但是没有,不行啊!”
我长长的做了几个深呼吸!想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但是没用!我心依旧是乱糟糟的……
这一晚,我失眠了,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早晨起来的时候就跟从水缸里捞出来的一般。
山风一吹,我看着远处山峦间晨曦的白露,心中暗想,我拼的干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用华山的钟灵之气来压制五通淫毒在体内的发作!
然而,没有任何的用处,一切都像是揭开了魔鬼的封印一般,我越是压制,越是反弹,痛苦的直用脑袋杵墙,我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那些吸毒的人明明知道万劫不复了,还不能远离戒掉了。
以前没有真的接触过,自己挣扎挣扎,还能克制,但是现在则完全不行,每时每刻每秒,都在想着那红色的血浆,吃饭想,上厕所想,几乎就不停点儿......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最后给自己做了一个妥协的办法,我能做的极限就是,每隔一段儿时间,偶尔偷偷的闻一下那奇怪的绵块儿,虽然知道自己恶心透了,但是我真的无法控制,就跟胖大姐去吞刘老头的痰一样!
说也奇怪,闻过之后,马上思维就正常了,然后就是无尽的懊恼和悔恨!
然而有一天深夜子时,我在垃圾车旁又偷偷闻那东西时,身后却被人重重的拍了下肩膀!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刘大哥!
我吓得差点儿跪下,浑身剧烈的哆嗦,被人发现丑事的恐惧是不言自明的,而且对象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刘大哥一改之前满脸阳光的样子,痛心疾首的训斥道:“孽障啊,孽障啊,你怎么就不知克制呢?”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大...大哥,我...我,”我懊恼的直跺脚,我本来想说是清太让我去干扫厕所的活儿的,还有我想找他帮我,可是道观里的人都说他忙,不在道观里......
还没等我说完,刘大哥直接打断了我的话:“行了!啥也别说了,五通淫毒再次被唤醒,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了,我对你失望至极!明天中午之前不要让我在华山再看见你!”
说罢,他就拂袖离开了!
我一个人站在垃圾车旁,郁闷的快要爆炸了,这他娘的...我.....
我第一次因为别人的训斥而流下眼泪,以前在家里,爹不管怎么打我,我都不会哭一下,然而进入社会后,被领导这般训斥,我的心丝毫承受不住,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流。
最关键的问题是,训斥我的,是我无比尊敬仰慕,而且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人!
空荡荡的道观大院儿里就剩下我一个人,那一刻,我想到了死,真想从华山上跳下去一了百了得了!
我还有什么指望?我被刘大哥逐出华山了,更别说五通母魔的事儿了,想必他也懒得去管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清太直接找我结算工资,然后让我赶紧离开,他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十足一副小人相。
说实话,我真想一逼斗括过去,狠狠扇死这个小逼崽子,妈的年龄这么小,人如此操.蛋,但是我没有,我长长的深呼吸一口气,拿好了自己的工资,收拾好背包,离开了道观。
我失神落魄的一步一步走下了华山,这一路我走的很慢,很慢,不时的回头看看这座巍峨的山峰,心中充满了留恋和不舍。
华山上的游客还是那么的多,他们一个个都面带登峰的喜悦,有说,有笑,曾几何时,我在捡垃圾的时候冲着他们笑,我心中暗想或许有一天,我也可以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带着老婆和孩子来华山一起玩儿......
在这里,我获得了新生,又在这里,我重新步入了深渊!现在最担心的是,离开华山之后,身体会不会再烂,那股子臭味儿会不会再冒出来!
我认真思考了一番,凡事都有个过程,即使旧病复发也不会在短期内就体现出来,我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找到五通母魔跟其决斗,只有除掉这个家伙才能彻底让我脱离苦海!
刘大哥说的很明白,五通淫毒再次发作,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我,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走到华山山脚下的一块儿大石头旁,驻足停留,又回头仰望了一番这雄伟的山峰,双膝跪下,向华山磕了三个头。
不管刘大哥怎么看我,感恩之心人总该是有的,我一点儿也不怨他,是我自己不争气。
就在我心中惆怅难过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了一声儿极为难听的声音:“无量天尊!这位小哥儿,为何如此这般愁眉苦脸!”
这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夜猫子叫一般,极为刺耳沙哑,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
我猛的一回头,却看见一个奇丑无比的老太太站在我的身后。
她一身道袍,看起来总有七十多岁,尖嘴猴腮,黄眼仁儿,黑眼圈儿,烂压根儿,脸皱的跟揉成团儿的卫生纸一样,活脱脱就是个黄鼠狼成精,吓得我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栽倒。
我心说我靠,怎么个意思?这一下山就遇见妖怪啊,正常的人哪里能生的这般丑陋!难怪刘大哥之前交代过我,不要随便下山转悠,以免沾染污秽之气!
“你...你谁啊?”我站起身皱眉看向她,心中已经有了敌意。
以前在一些志怪的杂志上看到过,一些妖孽被镇.压在名山大川之下,这个老太婆一身道袍,相貌奇丑,异于常人,难道是这西岳华山之下被镇.压的妖怪不成?
老太婆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母狗眼儿弯楞了弯楞,说道:“小哥儿啊,你在华山上闻女人卫生巾的事情,贫道已经得知啦,嘿嘿嘿。”
我一听这话,脑子“嗡”一家伙差点儿炸了,我.操!这他妈的不太扯了吗?我刚从山上被赶下来,这山脚下的老太婆就知道我的丑事了?
刘大哥告诉的?不可能啊?刘大哥顶多对我失望透顶,但他不会像多嘴婆娘一样的到处宣扬别人的劣迹啊,他就不是那种人!
见我一脸惊愕的样子,老道姑手摆浮尘说道“你不必奇怪,只要是华山上发生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你是被小阳子给赶下山的吧?”
“小阳子?”这个老太婆竟然管刘大哥叫小阳子?那她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前辈,您是?”我皱眉看向她问道。
“呵呵。”
那老道姑轻笑了两声,又一挥手里的拂尘,露出了一副极为正经严肃的神态说道:“你认识的刘梓阳是华山全真派的掌门大弟子,而我是他师父的师姐,你说我是谁?”
“啊!”我一听这话,连忙躬身向后靠了靠,这是刘梓阳的师伯啊,我的天,这么高身份的人,我刚才还说话那么不客气,真是失礼!
“嘿嘿嘿!”
老道姑又发出了一阵夜枭般的怪笑,听起来让人真心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