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不看你,你快点换吧!”柴云菲又叹了口气,伸手覆在眼睛上,身子往后一倒顺势躺在了床上。
宁卿卿迟疑了片刻,背对着她脱了衣服,迅速地换上了白色纱裙,然后视线落在床上的那个钻石项链上,脚刚刚迈了一步,又倏地顿住了。
知道这些是南宫炎送给自己的礼物,心里的喜悦几乎是抑制不住地往外蹦,可是……他在这个时候送给自己这些,是为了作品的事给自己的赔偿吗?……想到这里,她几乎是不敢再想了,嘴角苦涩地勾起一抹笑意,只觉得床上紫色的钻石越发的刺眼,猛地移开眼睛,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换好了?”听见一身脚步声,柴云菲猛地直起了身子,眼前的宁卿卿安静的站在绯红的夕阳里,长长的黑发柔顺的披在瘦削的肩膀上,柔和的眉眼愈发显得清秀,纯白色的纱裙刚刚及地,正好将她的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出来。
“怎么样?会不会很怪?”宁卿卿被她左右瞧得有些尴尬,抿着嘴唇低下头看了看裙摆上闪着晶莹的珍珠,双手拎起裙子,抬起头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她,转了转身子,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不行我就不换了!这样穿总感觉怪怪的。”
“别换!”柴云菲嬉笑一声,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伸手拉着她的胳膊,满意地眨着眼睛,“你这样别说是南宫炎了,我看了都有点把持不住。”
她突地拍了下脑袋,四下张望着惊叫道:“差点忘了,你的项链呢!是不是被我弄丢了!糟了糟了!”
胳膊微微地有些发痛,宁卿卿胳膊一抖,身子微不可查地僵了几秒,随着她的话视线又转到了床上的项链上,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另一只手回握住她的手腕,安慰着,“没有丢,在床上呢!我不想带了!”
“怎么了?项链配这个裙子简直不要太完美!”柴云菲哪里知道她此刻的想法,立刻不满地挑着眉头,眼睛瞄在了床上,手微微地一挣,就要迈开腿去拿项链。
手腕上的柔弱无骨的小手突然加大了力气,生生地止住了她的动作,她是真的不明白了,侧过了脸眉头紧紧地拧着,眼睛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那只小手,胳膊又挣了挣,那只手手指又往回扣了扣,依旧固执的不肯松动半分。
“我不想戴那个项链!”宁卿卿收了收手指,依旧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紧紧地抿着嘴唇,轻声地说道。
又怕柴云菲再反驳,她急急地抬起头,涨红着脸又补充道:“宴会不是快开始了嘛?咱们就别再纠结项链了,快点走吧!”
“那你先松开手啊!我总要看下时间吧。”柴云菲瞧着她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呃……”宁卿卿慌得松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眼睛飞快地略过床上的项链,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然地握了握,“我们快走吧!”
话刚说完,率先迈开了步子,因为走得太急脚下一个不稳,身形一晃,踉跄了下险些摔倒。
“虽然是急了点,但是你也不用走得这么快啊!”看着已经在开门的宁卿卿,柴云菲刚刚舒展的眉头又是一拧,随手拿起床上的项链揣进了口袋,也跟了过去。
宁卿卿身子微不可查地一僵,握着门把的手一顿,若无其事地回过头,耸了耸肩膀,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故意开着玩笑:“我怕等会迟到了南宫炎把你千刀万剐了!”
刚说完又觉得玩笑开得不好,她小心翼翼地仔细地观察着柴云菲的表情,傻呵呵地笑了笑,握着门把的手往下一压,门吱呀地开了。
柴云菲瞧着她玉瓷一般的小脸上微微的有些发红,大致也知道她的想法,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猛地拍了下她的肩膀,然后伸手搂住她的胳膊,扬着小脸,嘴角带着明显的笑意,却故意咬牙道:“他敢!”
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笑意,宁卿卿微微地舒了口气,侧过脸正好对上她狡黠的眼神,忍不住也露齿一笑。
这个人是在所有人都怀疑她针对她的时候,像天使一样从天而降,唯一一个为她说话的人,从那一刻开始,她就认定了这个朋友!
再次坐上车子,不等柴云菲开口,宁卿卿就很自觉地系上了安全带,手紧紧地抓着头顶的扶手,然后不安地转头看着驾驶座上人,正好对上她邪魅的笑,呼吸一停,抓着扶手的手刚一紧,车子就飞一般地冲了出去。
惊叫声掩在了呼呼的风声,身边人的酒红色长发随着风立即张牙舞爪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又重重的呼出,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她仰起头天空很蓝,在这一刻,没有南宫炎,没有工作,她仿佛也轻松起来,微微闭了闭眼睛,嘴角上扬。
一路沉默,车子开得很快,停在了名都雅舍前。
宁卿卿手提着裙子的一边,盯着名都雅舍的牌子怔忪地站在原地。
“走啊!站在这里做什么?”柴云菲刚刚踏上一个台阶,转身看着一动不动地宁卿卿,拨了拨额前酒红色的刘海,催促道。
“呃……”宁卿卿犹豫地跟了上去,想了一会,拉住走在前面地柴云菲,有些迟疑地问,“怎么会在这里?”
“来了就快进来!”熟悉不能再熟悉地低沉的男音在头顶响起,她的指尖一颤,简短的一句话,她听不出语气,只能硬着头皮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
“我先进去了!你们也快一点。”柴云菲瞥了一眼明显在紧张的宁卿卿,哎……这两个人!
她快速地上了台阶,路过南宫炎的时候脚步一顿,不怀好意地轻笑了一声,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南宫炎身子不动,紧紧地盯着台阶下的人,一双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
果然,这个裙子,就是最适合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