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柴云菲。南宫炎皱眉,他现在心情不渝,实在不想应付这个胡搅蛮缠的小姑娘。只冷冷看着少女精致的小脸,发出一声嗤笑来:“那冒冒失失往陌生男人怀里冲,就是柴小姐的家教吗?”
“你!”柴云菲气结,原本酝酿好的心情瞬间消弭了大半。可想起一会儿要完成的事情,还是忍下了脾气,扬起下巴来:“喂,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她语气强硬,却多少露出些许羞怯来,被南宫炎分辨出来,愈发觉得柴云菲说得不会是什么好事,不由得感到分外头疼。
他不想在人来人往的走廊跟个小姑娘闹将起来,又怕拒绝了柴云菲会引起她更加猛烈的死缠烂打,索性决定趁这次把事情了结。
遂冷声道:“有什么事情,到我办公室去说。”说完抬脚就走。柴云菲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了上去。
她身量不高,想跟上面前的一双长腿分外费力,叫了南宫炎两声都没得到回应,只能气哼哼地小跑着向前追逐。
这样也好。省得被宁卿卿看到。这个念头猛地从脑海中闪现,把柴云菲自己也吓了一跳。明明是公平竞争,可不知道怎么,她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亏心事似的。
两人乘电梯一路上到二十八层,南宫炎等柴云菲跟进总裁办公室,把实木房门关好,才开口漠然道:“什么事情,说吧。”
他态度冷淡,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位姑娘,而是一个不小的麻烦。柴云菲原本散了半数的心思,现在更是连另一半也快要没了。恨不得扭头就走。
可忍了忍,还是几步迈上前去,走到南宫炎面前,大大方方地问道:“我喜欢你,你考虑好要接受我的告白了吗?”
南宫炎神色不动,干脆地回答:“抱歉,但我并不喜欢你。”他毫不留情,语气上扬,渐渐带上了讥讽:“而且以后大概也不可能有这个机会。还希望柴小姐哪怕是做做样子,也捡一捡身为女孩子的矜持。”
柴云菲敏感的自尊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差点原地化作一筒一点就炸的炮仗,愤愤不平道:“凭什么?我有哪里不好吗?”
“我年纪轻,家世好,长得也不赖。而且设计天赋也是有各种比赛证书审核过的,发展潜力更是不可估量,从哪方面说配不上你?”
她把自己的优点又罗列了一遍,总算把被南宫炎丢到地上的骄傲自行拾了起来,见南宫炎依旧一脸不为所动的神色,满腔的心思终于冷了个十成十。
柴云菲知道自己大抵没有多少机会了,可向来顺遂的人生中突然多了块啃不动的骨头,又实在满心不甘,近乎恼羞成怒地质疑道:“你不喜欢我,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南宫炎冷着脸,脑海中翻涌的全是刚才跟宁卿卿对视的画面,又要应付柴云菲的胡搅蛮缠,心中烦闷不堪,一时不作细想,脱口而出:“柴小姐你死心吧,我有喜欢的人了。”
柴云菲争强好胜,现在话赶话到这,也没过脑子就张牙舞爪地跟着问了句:“是谁?”
问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南宫炎何止是有喜欢的人,他可是有太太的人。柴云菲心中发酸,压着心火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不由愣在了当场。
柴云菲自小被娇惯着长大,向来不大会察言观色,可就算这样,她也看得出此刻南宫炎眼里流露出的可不是什么深情坚定。
男人目光放空,其中掺杂的分明是茫然和思索!
柴云菲心中警铃大作,脑袋里那根“多事”的神经又被触动,禁不住为别人抱不平起来,张口直言追问:“不是宁卿卿吗?”
大抵是她的不够含蓄,把南宫炎内心直白的欲望也勾了出来,男人放弃遮掩,双臂环起,反而坦然地露出一个笑来:“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宁卿卿。”
这话说得太过轻描淡写的薄情,激得柴云菲心头火起,樱桃小口微张,吐出掷地有声的怒斥:“南宫炎,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男人!”
“哦?那柴小姐从前以为我是什么样的男人?”南宫炎挑眉,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又向前跨了两步,把两人的距离缩短到超乎亲密的范围里。
柴云菲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南宫炎的气息里,不自在得很。她有心不回答,却扛不住南宫炎释放出的压力,只能不情不愿地实话实说。
“我以前觉得你年轻有为,实力强悍,设计天赋又高,长相也不错,当伴侣当丈夫都有面子得很……”柴云菲说完,又拼命扛着头顶的压力恶狠狠地补了一句:“现在看来,我真是看错你了!”
“不,柴小姐没有看错,你只是看得不够全面。”南宫炎伏在柴云菲耳边低笑着说,温暖的吐息喷在少女光洁的耳垂上,逼得瓷娃娃似的女孩哆嗦了一下,终于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
南宫炎把柴云菲勉力遮掩的惊慌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却无动于衷。所有的理智,都被不断翻搅的黑色浪潮淹没,不见踪影。
他压抑数日的晦暗情感,日日夜夜噬咬着心房,本就逼近忍受的极限。此刻碰上柴云菲自投罗网,南宫炎再也按耐不得,满腔的偏执阴郁都仿佛找到了宣泄的途径,冲着面前无辜的女孩铺天盖地地砸下去。
“人都有阴暗面的。所以我也不仅是你看上去那个意气风发的完美男人。”
“我偏执,阴郁,对爱人充满了强烈的控制欲,只有折断她的翅膀,局限她的自由,完全掌控了她的人生,才能得到些许满足。”
“而且我还多疑,被我沾上的女人,就只能做我的囚鸟,哪怕不小心冲着别人鸣叫了一声,也要接受严酷的惩罚,以让她铭记到底谁才是她的主人。”
“对了,还有一点忘了说。”南宫炎弯起眉眼,唇边卷起巨大的恶意,“抱歉,我还有点薄情花心的毛病,我对一个女人的爱,总是动摇,总是犹疑,总是不能长久。即使我抱着她,亲吻她,甚至占有她的时候,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想起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