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面前的门被狠狠地甩上了,隔着门,我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句:“林安心,我恨你。”
我蹲下来抱住了自己,拿出手机给小文发了一条短信:“小文,也许你说得对,我们成为陌路人才是最好的。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也不会再见林远智,自此我们的人生,再无瓜葛。祝你真的可以幸福。”
我真的决定,再也不来找林远智,再也不来看望古小文,就当我们,真的从来没有认识过。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住的房间,我把屋里还留有的小文的东西都收集起来。一顶旧旧的毛线帽,一个心血来潮买的网球拍,一双和我同款的球鞋……我把它们都放在了一个纸箱里,然后用胶条封上,放在了那个我几乎不去的储物室,和尘埃一起,永远被锁在了黑暗里。
这夜唐沉有来找我,我躺在仍然布满月光的小床上,想念着他的味道。他头发里的香氛味,刚运动完的汗味,他口中清新的薄荷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他拥有的独特味道。如果此刻能让我闻到他,我一定能安稳地睡去,然后做个好梦。
可我落了空,于是这个夜晚只能这样白白地度过,在拼命催眠自己的一分一秒种度过,即使我困得想立刻死去,可是浓郁的思念在这样的夜晚里被完全放大,让我不得不杀死困意,以最饱满的精神去勾画那一个人的脸,那一个人的眉眼。神驰目眩,无力抵抗。
唐沉。唐沉。我今天一整天没想起你了。我忙着上班,忙着做策划,即使在跟成以彬提起你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心里波动,即使在下班的时候看到了你的公司我也没有难过,我已经可以做到在忙的时候将你抛之脑后了,你说,再练练,我是不是就能真的忘记你了。
即使昨夜你真真实实地躺在过我的身边,可我还是觉得像梦,等到白天的现实到来,我就会认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分离是迟早的。
唐沉,你告诉我答案。
第二天醒来后我几乎要迟到了,这夜唐沉真的没有来找我,于是我也得以睡够了起码六个小时,但是因为失眠睡得太晚,所以早上起得也晚了。
等我匆匆忙忙赶到公司的时候,还没坐稳椅子,就被成以彬一把拽了起来。
“给,这是资金预算,在路上慢慢看,现在跟我去工厂。”他扔给我一份文件,然后拉着我进了电梯。
“啊?工厂?我不负责那些东西啊。”我一脸懵,还没搞明白是什么情况。
“昨儿不是说好了吗,这个案子咱俩合作,既然是合作,那你就得跟着我去一起去做我的工作。”他整理着自己风衣的领子,面不改色地说道。
我心里像是吃了屎一样,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那我的工作哪有时间去做啊!”我小声抱怨着。
“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在路上慢慢看。”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一楼,他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留我一个人在后面凌乱。
在去工厂的路上,我很努力地在翻阅资金预算,可是晕车的体质让我一直想吐,本来只坐车的话我还没有这种反应,现在看着这一个个汉字,我只觉眼花缭乱。
刚到达目的地,车还没停稳,我便冲下了车,找到离我最近的垃圾桶,吐得昏天地暗,快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成以彬站在离我十米远的地方,一脸嫌弃,还用手半掩着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像是真的能闻到一样。我吐完之后,故意跑到他面前,打了个嗝。然后我就看到他的脸成功变色,我心里一阵得意。
“行了林安心,你留在车上,我和陈秘书一起去就行了,你别跟着我。”成以彬说完这句话,逃也似的跑向了工厂。
我心里一阵不爽,带我来的是你,不让我参观的也是你,直接把我留在办公室多好,还要让我在荒郊野岭的车上工作,这不是周扒皮是什么!有这么丧心病狂的老板么!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车上,和司机一起留在原地。而司机也是这个地方的熟人了,成以彬刚走他就去找门卫大爷下棋去了,把我一个人锁在了车上。我把窗户摇下来一半,借着车窗外的光来看手中的预算,逼着自己把这一个个数字塞进眼里。
正当我看的出神的时候,车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一辆辆车呼啸而过,最后停在了我所在的停车场的位置。看来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十几辆黑色奥迪一排排停好,最中间的那辆劳斯莱斯上走下来一个人,一看便是老板的模样。
我扫过一眼后,又低下头接着看我的预算。
“哐哐哐”,头顶传来了一阵敲打窗户的声音,我抬头,唐沉的脸映入我的眼帘。我的心忽然漏跳了两拍。
“你怎么在这?你坐的这是谁的车?你在干嘛?”
他一连串的问句几乎把我砸晕了。我看着他的脸,忘记了回答。
他拉了拉车门,没有打开,脸上出现了些不耐。
“林安心,说话。把车门打开。”
我连忙打开车门,下了车,把预算的文件胡乱丢在了车里:“啊,我来陪老板视察工厂,这是我老板的车,我在看文件。”
“视察工厂?那你怎么自己坐在这里?你老板人呢?”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别人:“是不是上次送你回家的那个?”说着,他面色一凛,笑了一下:“你们老板是只有你这一个员工吗?这么闲?”
我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老板刚交给了我一个大案子,所以才带着我一起办的,至于为什么不带着我进去……”我心里别扭了一下,总不能告诉唐沉是因为他嫌弃我刚吐过吧。
“呵,林安心,看来你现在的日子过得挺滋润的么。”
我看着他嘲讽的嘴角,心里一阵凄凉。我怎么这么傻,何必跟他解释这么多,他在乎么?他只在乎我是不是被其他男人占领了,然后再把我抢回来扔在一边不管不顾罢了。